君曦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既然你不吭聲,就表示答應嘍?”龍瑞晨嘿嘿地笑著,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吐氣揚眉了,做了十年的地下情人這一刻終於可以翻身了,他剛剛想站起來,便突然覺得腕上一緊,低頭一看,抓住他的是君曦的手。


    她的手非常冰冷,指甲鋒利,力度之大他都感覺手腕都快要被揪了下來,龍瑞晨哆哆嗦嗦地剛想喊叫,便看見君曦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底血紅一片,頭僵硬一歪,都能聽見頸椎關節的摩擦聲,她那似鐵鉗般的手慢慢收緊,龍瑞晨都能聽見自己骨頭的破裂聲,他慘叫了一聲,倒退了幾步跌倒在地,身旁早就有人圍了上來,關心起來。


    龍瑞晨不敢說剛才被死人掐了一把,隻能說有個大蜜蜂飛了進來,怏怏地回去了。


    是夜,龍瑞晨一改往日謹慎的作風,來到了張一寧家。


    他兒子張家威今天守靈,也沒有回家,兩人廝混纏綿大幹了一場後,他才摟住張一寧,淡淡地跟他說了今天在靈堂的驚險一幕,張一寧大吃了一驚:“什麽,你說君曦抓住了你的手?”


    “嗯。”龍瑞晨想到這裏後腦都有些發麻,回家的那一刹那他就換上了紅內褲,帶著各種辟邪工具什麽的就衝到了這裏,“你說,這個世界上真有鬼物麽?”


    張一寧聽見這些心緒打亂,身體竟止不住的痙攣,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吧,應該沒有吧……”看著心愛的人被嚇成這樣,龍瑞晨一歎,將他摟在懷中,安慰道:“這有什麽,鬼神還怕惡人呢……”


    兩人互相安慰了一會兒,便漸漸地全都睡著了,可是龍瑞晨睡的不怎麽安穩,半夢半醒間總能聽見高跟鞋的踩跺聲,似乎有個女人不停地在屋子內走來走去,不一會兒腳步聲在臥室門口停了下來,吱呀一聲,開了門。


    龍瑞晨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見黑暗中一個黑影正端坐在梳妝台上一下一下梳著頭發,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反射性地就想開手邊的台燈,哪知道張一寧臥室中並沒有床頭櫃,便隻能砰砰砰砰地敲著牆壁。


    那個黑影還在一動不動地數著頭發,一旁睡的正香的張一寧驚醒,打開燈揉著眼睛:“怎麽了?”驟然而來的光明讓黑影終於顯現了它的真正模樣——這個梳頭發的女人確實是君曦,長的一模一樣。


    兩人同時看著君曦都被嚇的不清,這……到底是什麽?君曦依舊不緊不慢地梳著頭發,似乎她還活著,依舊是這個房間這個家的女主人,隻是臉色極其蒼白,原本細嫩白皙的手也多了很多黃褐色的斑點,她不緊不慢地梳著頭,神情冷漠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龍瑞晨膽子比較大,這時候已經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做起了防衛姿勢:“你是誰?幹什麽裝神弄鬼?”君曦惘然若問,依舊梳著頭發,張一寧馬上就要哭了出來,蜷縮在角落處,結結巴巴地問:“君……君曦?是你嗎?”


    依舊在梳頭的君曦聽見這句話頓了一下,隻聽喀拉喀拉幾聲響,她身子沒有動,竟水平180°扭過頭,用血紅色的雙眼看向了龍瑞晨。


    這……這是君曦的魂魄來報仇了!


    龍瑞晨心髒狠狠咯噔響了一下,腦袋一蒙,掄起礦泉水瓶子就砸了下去。


    君曦依然目無表情,連躲都沒躲,的頭咕咚一聲掉了下來,滾出去了很遠,她的那些皮肉也如同碎片,一下子崩塌,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黑色血肉。


    “……啊!”兩人同時聲嘶力竭地喊叫出來,雙腿發軟跌倒在地,全都嚇得渾身發抖呆呆地看著那碎了一地的肉,哪知道那些肉似乎有生命般,蠕動著就朝他們爬了過來,兩個人嚇得抱頭鼠竄,連頭都沒敢回,嚇得屁滾尿流,跑出了屋子。


    兩人真的給嚇尿了,連衣服都沒穿,無處可去,隻能堵住重要部位一點一點挪回到了龍瑞晨的家中。


    龍瑞晨的房間很小,也就五十多平方米,兩人精疲力竭,剛想躺在床上研究研究對策,哪知床板下就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響,不一會兒,大堆的黑色發絲就從床下溢了出來,那些頭發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纏繞上了兩人的脖子,張一寧這時候都有些崩潰,大哭大叫著拚命掙紮,龍瑞晨最先掙脫,衝到廚房拿起菜刀就跺,一頓亂砍才將那些頭發通通斬斷,兩人驚魂未定,也來不及休息,扒開床板一看,床下竟然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再定睛一看,竟然又是君曦!


    君曦君曦,你真的是來報仇嗎?好啊好啊,看誰厲害!看誰能鬥的過誰?這一刻,龍瑞晨似乎已經崩潰,紅著眼睛舉起菜刀,對準君曦的頭就砍了下去。咵!她的頭應聲而裂,幾乎被劈成了兩瓣,但君曦的頭裏麵竟然是成堆的頭發,被這麽一砍竟似找見了出口,一下子蜂擁而出,似毒蛇般纏住了他的脖子。


    張一寧躲在牆角,撕心裂肺地大叫了起來……


    兩人同時瘋了,因為他們發現,不管走到哪裏,君曦和君曦的頭發都會出現,就似一隻蜘蛛,在不停地收著網,而他們才是獵物。


    很快,青山精神病療養院住進了兩名新患者:龍瑞晨與張一寧,兩人被安排到了一個房間,入院第一天,就來了一個訪客,高挑的身材,很漂亮,帶著一個大大的墨鏡,進到病房後就摘了下來,兩人剛看了一眼就嚇的大叫起來。


    這……還是君曦!


    君曦微微抿嘴端莊地笑了一下,就似碰見多年未見的弟弟般,親切地蹲下,說:“我根本就沒有自殺,忘了告訴你,我爺爺可是這些鬼怪的祖宗,隨便勾勾手那些鬼物就能幫忙,你說,我怕鬼麽?我會就這麽死了?”


    她……她竟然是假死!


    兩人團團抱在一起,從心底裏感到害怕,因為他們曾經確認過,那個下葬的人確實是君曦,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早就死了,那麽現在在他們麵前的又是什麽東西?兩人嚇得瑟瑟發抖,君曦又是歪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臉頰:“喂!我是活人,你們沒必要害怕啊。”


    兩個人抖成了一團,不敢說話。


    君曦站起來,第一次正眼看向躲在牆角嚇得瑟瑟發抖的張一寧,輕蔑地拋出了一張離婚協議書,留下一句“罪有應得”,揚長而去。


    【c大靈異事件簿】


    25、☆、c大靈異事件簿(一)...


    徐洋當初來到c大念書的時候,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入的。


    按理來說,他考了將近滿分,怎麽也是清華北大的料,但是c大在他高三的時候就找上來,開出的條件就是徐洋隻報c大,專業隨便選,如果選的專業有碩士點,還保送本校研究生,相當於本碩連讀,八年學費住宿費全免,每年享受8000塊國家貧困補助,並且每月還有三百的夥食補助,如果成績在學院中非常好,每個學期還有三百到一千五的獎學金不等。


    這對於徐洋這種特困家庭來說,猶如雪中送炭。他出生在一個偏僻山村,窮的家徒四壁,父親徐金娥跑到廣東打工,母親李小花在家種地,咬著牙養著一大家子。徐家有六個孩子,他排行老二,最小的妹妹還在繈褓,其他的還在上學,他大姐早就嫁到了其他的村子,每月還能給家中寄來一百元的補貼,不過弟弟妹妹們上的是希望小學,所有學費全免,這樣一來家中的壓力也不大,偶爾還能吃上一頓肉。


    徐洋是頂著巨大的光環進到c大裏麵的,開學的時候作為新生代表發言,連照片都被黏在了學校的宣傳欄中,在經曆了一番痛苦的選擇後,他選擇了生物轉基因工程這個專業。


    新生報道第二天,徐洋便走進了自己所屬的宿舍,這片宿舍區是c大在五十年代那會兒蘇聯援建的,隻有兩層樓高,原來屬於研究生和博士生家屬的宿舍,前幾年學校修了更好的宿舍,這裏就成了本科生受苦的地方。他分到的是11號樓238,宿舍不大不小,擺放著四張簡易的,上床下桌,還有個小小的衛生間,看起來很是溫馨。


    徐洋第一個將床鋪好後,緊接著,宿舍裏的其他人也全都報道了,他們跟他都是同班同學,一床的男孩叫張聯,長的高大英俊,似乎家裏很有錢,進出都開著自己的轎車,穿的都是名牌,拿的手機都是最新款式的,非常看不起徐洋這種窮苦學生;三床的叫孟浩然,帶著小眼鏡非常瘦,是個標準的文藝男青年,每日搖頭晃腦飲食作樂,但生性猥瑣,每晚非要擼一管才肯罷休,對著老幹媽辣椒醬都能擼出來;四床的男孩叫白樂天,不愛說話,信佛,是個俗家居士,每天晚上7點就睡,早上四點起床打坐,說是什麽參悟禪機。


    出於禮貌和熱情,徐洋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那些男孩子倒是非常熱情,很快便成了朋友。大一的生活非常規律,半個月的軍訓結束後,十一後就開始上課了,每日早上六點半跑操點名,白天上課,就連毛概、思修這等枯燥的課程徐洋都覺得樂在其中。等到大學畢業了,就找一個好單位,然後努力賺錢,讓弟弟妹妹們也來城裏讀書,總有一天,他的子孫也會堂堂正正地站在城裏,稱為人上之人!


    想到這裏,徐洋偷偷笑了笑,不過想到自己隻喜歡男人,卻不知道怎麽跟其他人說了,他從小就對女孩不感興趣,卻特別喜歡在河邊洗澡的時候看小夥伴的身體,知道自己有這種傾向的時候已經上了高中,再怎麽強迫自己喜歡女孩已經不行了,現在他希望的,就是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徐洋將這個秘密隱藏在心底,他知道自己是個農村娃,不會與人交際,本著“你對我好,我就對你更好“的原則,很快便和宿舍的人打成了一片。可是,緊接著,他便感到宿舍裏的人有些不對勁。


    張聯他雖然因為家裏有錢非常傲氣,但跟徐洋相處間都是彬彬有禮,孟浩然這家夥很貧,整個宿舍裏也就他人最好,但這段時間這兩人竟不知怎麽了,對徐洋都是冷冰冰的。


    徐洋自己很納悶,拉著白樂天問了問,哪知道白樂天先是有點尷尬,最後咬了咬牙,說:“難道你不知道麽,最近宿舍經常丟錢。”


    丟錢?徐洋有點驚訝,自己的錢可是一分為少,那他們的意思……難道他們懷疑是自己偷了錢?白樂天看著徐洋似懂非懂的模樣,也沒有多說什麽,便爬上去睡覺了,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宿舍裏,氣的後腦發麻,全身抖個不停。


    這天晚上,張聯拉著孟浩然去通宵,並沒有回來,徐洋憋著一肚子氣半睡半醒,就等著兩人回來說清楚這件事,白樂天早上四點起床打坐,也沒跟他說話,沒想到早上六點宿舍大門開了後,張聯和孟浩然悄悄地跑了回來。


    兩人進門後先是悄聲說笑了一陣,看見徐洋正在睡覺,張聯悄聲囑咐孟浩然:“看緊你的錢包啊哥們,內有惡狗,當心被咬。”他們是把自己比喻成狗了麽?“你說什麽?”徐洋一下子睜開眼睛,氣的全身都抖,他一下子從二層床鋪上跳下來,光著腳厲聲問:“你再給我說一遍!”


    張聯先是表情有點尷尬,雙臂交叉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冷哼了一聲,咬著牙高聲說:“我再說一遍又怎麽樣,你就是那不要臉的小偷!”


    “放屁!”徐洋漲紅了臉,雖然他來自農村家裏很窮平日不愛說話,但是不表示他沒有尊嚴、沒有道德廉恥,看見什麽東西都想拿。“我從來不拿別人的東西,你沒有證據就不要汙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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