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戰役裏,許大叔的爺爺殺了10多個國民黨士兵,而且二當家被炮給炸死了,於是在眾人的推舉和大當家的賞識下,他爺爺順利的做了二當家,而且恰逢國民黨撤退,山頭上下也開始過了一陣難得的太平日子。


    後來的日子裏,也許是過於安逸,也許是對寨子裏的袍哥屬於管教,卻難免會出現幾個敗類。


    其中一個,早年長期在白市驛街頭廝混,偷雞摸狗,欺善怕惡。後來大當家的看他人機靈,跑得快,就把他帶上了山,成了袍哥的一員,這個人雖然成了袍哥,但是對袍哥的軌跡似乎並不放在眼裏,還是常常跑到城裏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被人告發過多次,依舊不知悔改。


    許大叔的爺爺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乘著還算太平的時候,整頓一下山寨,順便也給自己樹立威信。


    恰好在這個槍口上,那個家夥卻又犯事了。那天許大叔的爺爺聽見山門有人哭天搶地,就上島寨子的城牆上看,看見一個一男一女兩個老人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跪在寨子門前,要求當家的給個公道。


    許大叔的爺爺問那一家人發生什麽事了,才知道原來頭一晚,那個痞子去了他們家,喝酒吃肉了不說,還打了他們老兩口,竟然還變態的把兩個老人綁在床邊,要他們親眼看自己的女兒被強奸。


    許大叔的爺爺一聽勃然大怒,立刻要人打開寨子們,好好伺候鄉親,另一方麵,馬上派人吧那個痞子抓了來,一頓亂棒毒打,終於他承認是他幹的。雖然這個人是大當家找來的,但是大當家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都救不了他,於是就默許了許大叔的爺爺動用他二當家上任後的第一個生殺大權。


    許爺爺原本也沒有想要他的命,在那個年代,對於袍哥這類義字當頭的群體來說,家法是非常嚴厲的,於是他爺爺當下就當著全部弟兄的麵說,家規難逃,不殺頭,也要斷手斷腳!


    說到這裏,許大叔突然停住發愣,我問他怎麽了,他激動的說我知道那個鬼是誰了,就是被我爺爺砍掉腳的那個痞子!是,我也想到了。


    我接著要他說下去,說說那個痞子到底是怎麽死的,水塘裏挖出來的那具屍骨到底是不是這個痞子的,許大叔咽了口口水,說當下他爺爺就下令弟兄按住他的手腳,他親手用柴刀砍斷了他的左腳。


    並趕他出寨子,要他自生自滅。不過沒多久這個人就死了,因為有弟兄到白市驛采買東西的時候發現屍體躺在路邊,死去多時,應該是失血過多死掉的。


    隨後屍體是怎麽處置的,許大叔說他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就是這麽多,於是我前後一聯係,盡管沒有非常確鑿的證據來正麵水塘裏的那具屍骨就是這個痞子,卻將前因後果一聯係,斷定是他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而是與不是他,目前隻有兩個辦法,一是找到埋葬屍骨的地方,富有感情的刨開墳,檢查下屍骨是否缺少左腳。


    大過年的,我要是這麽做了,我才真的是個燒餅。另一種方法也是找到埋骨的地方,探查一下是否有靈異活動的現象,如果有反應,結合先前許大叔被拉下水的可怕情景,也能判斷就是這個痞子。


    很明顯,我將選擇第二個方法。


    但是現在問題又出來了,我出來和朋友團年,並沒有吧羅盤帶在身上,想了一想,決定用另外的方法探靈。取玻璃杯一隻,把口袋裏的巧克力撕開,取了一點錫箔紙。


    把錫箔紙搓捏成一根針狀。在許大叔家裏找到一塊塑料泡沫,挖上那麽一小塊。在找來電池,給錫箔紙過磁,然後將針狀錫箔紙刺穿那小塊塑料泡沫,將杯子裏到入大約3分之2的水,將泡沫丟進水裏。


    我請許大叔的老婆帶我去那個埋骨的地方。路上不太好走,走到那裏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與其說是墳,不如說就是個土包。如果沒人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認為那是個墳墓。我拿著水杯平緩得在墳墓周圍晃,錫箔紙的指針始終在泡沫與水的浮力下,死死指著墳墓,於是說明,就是他。


    工具欠缺,我隻能就地取材了,因為超度這樣一個亡魂,我還真是沒什麽話好講。


    最為一個人見人厭的痞子,也是我最痛恨的欺行霸市的人,不帶路又能怎麽辦呢,難道要讓他繼續遊蕩害人嗎?可是對於他為何選擇了此事出現,我卻仍然沒有頭緒。


    山上多的是桃樹,隨便弄了點桃木釘不算難事,於是我用了6個桃木釘把墓圍了起來,木釘見彼此紅繩相連,然後將水杯找了個平整的地方,放在線圈裏,開始給這個痞子帶路。


    隨著念咒和被子裏錫箔紙的動靜越來越強烈,最後杯子一炸,打完收工,我想我得解釋一下杯子炸的原因。


    這種鬼,和普通的不同,它會因為某種原因而出現,也有可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而不管因為什麽,他的出現都是以害人為目的的,死於非命,怨念極強,念咒帶路常常會很不老實,會反抗,炸了的杯子,就是它跟我對著幹的表現。


    我告訴許大叔的老婆,這個桃木釘要保存7天才能撤去,7天之後將屍骨挖出,買一口大壇子,把骨頭放在壇子裏再安葬,壇口一定能要用紅布封住。


    她答應了,我順便告訴他,你男人的病是因為這個痞子造成的,痞子去了,他自然也就好了,不必擔心。


    這個大嬸連連道謝,似乎已經忘了最初誤會我要調戲她的事實。再跟著她一起回了許家,道別了許大叔,許大叔說多謝了我的幫忙,明年過年的時候歡迎我再來,他免費殺年豬給我們吃。


    回到先前我們團年的那家,打算跟朋友們好好在這個時間聚聚,路上再一次經過了那個黃土城門,也許是故事的影響,我仔細觀察了它,盡管長滿了雜草,卻依然能夠看到一些彈孔的痕跡,寨山坪,土匪窩,袍哥哥老會,也許這個故事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2007年,我們再去團年的時候,聽說當地開發修路,老寨子城門,被無情的炸掉了一半。


    於是現在隻剩下半個城門,站在山頂,孤獨守望著來路。


    那炸掉城門的一聲炮響,不知道會不會喚起那些,當年在這裏奮戰的袍哥們死去的亡魂?


    第五十章 執魂


    2009年,我接到一個老朋友的電話。電話裏他非常焦急的說要我這次一定要幫他。我問他怎麽了,他電話裏胡言亂語說也說不清楚。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他一個很好的朋友,是個單親媽媽,家裏遭遇了火災,現在兩歲的兒子因為吸入煙塵現在昏迷窒息了,要我救人。


    臨掛電話的時候,他叫我在家別走,他帶他那個單親媽媽朋友來找我。


    很快來了我家,我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打個招呼,他就心急火燎的說,他們打車來的,路上堵車,於是兩人就下車一路跑到我家來,他還說路上醫院打了電話給他,說是孩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呼吸道等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昏迷,雖然聲明體征是平穩的,但是孩子幾乎就跟重度腦昏迷的人是一樣的。


    接著他才開始介紹,對我說,這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不是本地人,朋友也不多,一出事就給他打了電話,是他安排了孩子的住院。


    我愣住了。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告訴他,你先不要著急,現在立刻回醫院去把孩子給照看好,要親自照看,朋友既然找你幫忙,那是信得過你這個朋友,所以你不能讓孩子有什麽閃失,我收拾準備一下,就到醫院來。


    我這朋友喘喘氣,說那好吧,我們就先回醫院,你趕緊過來。我答應了。


    送了他們出門,我默默回到屋裏,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支煙,冷靜下來後,我決定給小娟打個電話。如果那個孩子身體沒有異樣,我想也許是掉了魂。如果真的是掉了魂,那小娟能夠幫我看到孩子的魂的。


    我還是得簡單介紹一下我這個朋友。初中同學,由於入學的時候個子比其他同學大,而且體型有點胖,所以全班統一給他一個外號“大漢”,作為一個穿西褲卻配旅遊鞋的少年來說,他的品味還真是沒有什麽值得誇讚的,上高中也跟我同班,情竇初開的年齡,幾乎追過班上的每一個女生,癡心卻不癡迷,多情而不濫情,直到我離校,也沒見他身邊有半個女生,也許是我開化得比較晚,對男女感情覺得有些浪費時間,不如多點時間去打球打電子遊戲,而他卻把身心都奉獻給了班裏的每一個女生,於是我親切的稱呼他為“婦女之友”。最誇張的一次,上曆史課,班上有個女生輕輕咳嗽了一聲,於是他立刻舉手,大聲說:“報告老師,我要上廁所!”


    也許是聲音過大的關係,老師一定認為他非常急,基於一種不願汙染環境的心態,同意了他去上廁所,而這個廁所一上就是整整兩節課。


    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滿身傷痕,手裏抓著一把奇怪的草,直挺挺的站在那個咳嗽的女生麵前,溫柔又耍帥的說,“著涼了吧?來,這是我專門去給你采的薄荷葉。”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所以他對女人的感情,在我看來顯得特別的極端,而且他絕對是我所認識的人裏麵,最容易愛上別人的人,如果要說博愛,我想那就是他的代名詞。


    在我求師學藝的期間,大漢曾因為考上大學而給我寫了一封信,信裏麵除了一張粉色卡通的信紙外,還附上了一張他陽光少年一般的照片,還有一張重慶大學建築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複印件,信的內容更是讓我大熱天如入冰窖,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在那期間我甚至懷疑他成為一個同性戀,而下手的目標沒有天理的選擇了我。


    於是這再一次堅定了我刻苦求學降妖除魔的決心。


    給小娟打完電話,沒要她來家裏,就直接讓她去了醫院門口等我,我也帶好必要的東西出了門。


    這所醫院位於重慶最繁華的渝中區,旁邊有個老建築,後來一度成為一個書市,再後來進駐各大商家,甚至連歡樂迪這樣的娛樂場所也占據了一席之地。輕軌等交通四通八達,於是當我正在與漫漫車流搏鬥的時候,小娟已經在那裏等了我很久了。


    停好車,我交代小娟,一會無論看到什麽,都要鎮定,不要驚動孩子的母親,她已經非常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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