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退到離洞口稍遠的地方,大叔立刻低聲說道:“他們恐怕已經進入主墓室了,東西不能讓他們拿走,咱們必須趕緊行動,刀烽小楚和我下去吸引那幾人注意,紀璿留在上麵找機會放冷槍,速度一定要快,並且不能弄出太大動靜,上麵六個幹掉以後就把燈打壞,下去的那批人肯定也帶著燈,如此能保證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到時候找機會下手!”


    說完,大叔將手橫在脖子處做了一個非常土鱉的手勢,我扭頭假裝沒看到,不想再吐槽他。


    刀烽點了點頭,紀璿也裝好子彈表示明白,我握著工兵鏟看了看大叔,用眼神告訴他“你我都是炮灰,保護好自己”。


    大叔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對著我擺擺手,表示山人自有妙計。


    說實話在接這趟活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活人對上,以至於到了必須生死相搏的境地,但在地宮外被人暗殺的時候,我瞬間了解這些發死人財的盜墓賊每天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說是你死我活都不為過。


    在這裏心稍微軟一點就會變成對方手下的亡魂,古墓這種地方,說難聽點天皇老子都管不著,更別提眼下一個中國的古墓摻和進了幾個外國鳥的情況,就算那幾個外國鳥死在這裏,誰又能說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打定主意,當即不再多費口舌,紀璿抱著狙擊槍跟在後麵,衝鋒槍被她掛在肩膀隨時準備備用,我和大叔則慢刀烽幾步,手裏握緊了工兵鏟當武器。


    刀烽半蹲在洞口,看準時機手臂輕抬,那隻黑貓便一個縱身躍了下去,刀烽緊隨其後,身形強悍靈敏,輕巧而迅猛


    那幾個老外被突然出現的黑貓一嚇頓時慌了手腳,紛紛舉起槍掃射,刀烽則選擇了較為隱蔽的方向,瞬間來到其中一個身後,手臂從脖子後麵繞過,扳住老外的頭用力一擰,那老外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這樣變成一具死屍。


    這時候刀烽已經暴露在燈光之下,那幾隻外國鳥見竟是個活人給他們搗亂,立刻露出猙獰的麵孔,手上槍響不斷,簡直要把刀烽打成篩子。


    刀烽不停翻滾躲避,速度奇快,那黑貓見主人有難,急忙跳到外國佬臉上又抓又撓,幹擾他們的動作。


    我怕刀烽吃虧,深吸一口氣,舉起工兵鏟跳了下去,跑到一個老外身後照著腦袋就是一鏟,那老外被打的向前踉蹌一步,然後捂著腦袋回過頭看我,我一愣,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這種直接和活人拚命的場麵以前從未有過。


    倒是我認為很沒用的大叔,在老外即將發怒的時候從另一邊又給了他一鏟子。


    大概是我們二人下手太重,那老外被打的暈頭轉向,額頭腦後都冒出血來,隨後身體猛然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和大叔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知道這是紀璿在後麵幫助我們。


    再看刀烽那邊,幾個沒拿槍的老外和他糾纏在一起,刀烽雙拳難敵四手,被一個老外從身後架住,隻能用腿將麵前的敵人踢翻,然後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借助背後老外的手臂翻起身體,兩腿卡住老外的脖頸,扭動腰部,當場將那人脖子勒斷。


    被刀烽雙腿卡斷脖子的老外瞪起白眼翻倒在地,刀烽馬上一個前滾翻躲過身後掃射過來的子彈,那些子彈打在底下斷了脖子的老外胸口,徹底結束了他的性命。


    我看的心驚膽戰,正在猶豫要去搞哪個,就聽旁邊大叔大喝一聲:“小心!”


    我扭頭的瞬間被大叔撲到在地,囂張的子彈從我們身側掃過,隨即便銷聲匿跡,等我和大叔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時,眼前所有外國佬都已經變成了木乃伊,僵硬的躺在那裏。


    “結束了?”我抹了抹臉上被子彈擦到時流出的血,感覺自己心髒跳的仍然很厲害。


    “嗯。”大叔顯然也很少摻和這種激烈的交手,舉著工兵鏟依舊小心的看著四周:“不知道他們下去了多少人,再來這樣六個隻怕不好對付,咱們現在唯有守株待兔,找個地方隱藏起來,不要先暴露目標。”


    刀烽在洞口巡視一圈,走過來說道:“看地上的腳印,他們應該下去了四個,其中一個是女人。”


    “女人?”我皺皺眉,心想盜墓這行居然還有不少女人參與進來,一個紀璿就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不知這夥人裏的是個怎樣的女子。


    刀烽看了看我,抬手示意到離洞口遠點的地方再說。


    紀璿則在我們離開後,將那幾個大型探照燈逐一打破,整個洞內頓時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前腳剛走,盜洞下方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槍響和混亂的腳步聲,我蹲下|身細聽,發現裏麵果然有女人,隻聽那女人陰沉冰冷的聲音叫道:“快從這裏上去!來不及了,別管他,快走!”


    接著一隻握著手電、皮膚慘白的女人手搭上了盜洞邊緣,那女人一翻身直接從洞裏躍了上來,身體輕盈如飛燕,她腰帶上掛了一盞看不出材質的小燈,渾圓的形狀很像皮球,裏麵裝了某種燃料,在這黑暗的山洞內發出橘黃色的光亮。


    女人頭發純黑,又直又長直垂腰際,她一爬上來就察覺到四周的氣氛不對,眼睛明顯掃了一下旁邊的屍體和壞掉的探照燈,但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也許是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


    “拉我一下!”洞裏又伸出一隻手,那女人謹慎的瞟了瞟周圍,然後側過身體彎腰去拉。


    我看她並不將身體正麵完全朝向洞口,而是隨時保持高度警惕,讓自己的身體處於隨機應變的狀態,便知這女人絕對也是個高手。


    那女人拉上一個人後又去拉另一個,然而這第二個就沒有第一個那麽好運了,他上來的時候腿上還抱了一個人,那人死死抓著他的腿不放,邊哭邊叫著一些鳥語,以我寒窗苦讀這麽多年的英語水平來看,他叫的是:“救救我!救救我!它抓著我的腳!”


    聞言我條件反射的望向他的腿,果然在幾束散亂的燈光中,看到一隻血淋淋的黑色怪手正攥著他的腳踝。


    25


    25、chapter 25. ...


    那黑色的怪手力量奇大,被它抓住的男人無論怎麽掙紮吼叫都擺脫不掉沉入洞內的命運,而那黑發女子和卡在洞口的男人見他已經沒救,幹脆再狠心送上一腳,加快他的地獄之旅,這時候的他對於黑發女子和另兩個同夥來說,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在那三人眼中,他已然是個將死之人。


    我看那黃毛老外在踹掉同夥爬上洞口後,還對黑發女子笑了笑表示謝意,不禁十分厭惡這幫人的行事態度,在他們的原則中,分明是利益至上,其他一切分文不值。


    黑發女子沒有理會老外的獻媚,而是扭過頭神情專注的盯著洞內,馬上,那盜洞下麵就傳來人類在極度絕望恐懼下才能發出的扭曲尖叫,緊接著是一陣古怪的撕扯聲,那聲音沉悶中夾帶著骨骼脆響,竟似是人體被活生生扯斷。


    我瞪大眼睛望著洞口,雖然根本看不見洞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隻是聽那聲音便讓我頭皮發麻,渾身冷汗直冒,手腳不受控製的抽筋。


    我想這大概就是人類在麵對異常強大的生物時,所產生的反射性心理作用,那洞內的東西散發出的恐怖氣場,一時竟駭住了全場所有人。


    我心下微動,不知為什麽,就想看看刀烽這時候的反應,轉過頭去,卻發現他也正在看我,隻是他雙眼眯起,漆黑的眸子閃過算計的精光,於是我打賭,他肯定是在計算我們將那幫老外幹掉後,對上洞裏那位主的勝算有多大。


    我暗自思忖,如果我能熟練應用縱鬼,指揮冤魂暗中幫忙,那我們的勝算恐怕會增加百分之二十,但問題是以我目前的水平,爆發縱鬼大招實在需要太多前提因素,非常不穩定,假如我現在拿著一張紙去招鬼,boss跳出來隨便吹口氣就能把我k.o.了。


    正當我低頭深思時,盜洞那邊又發生了變化,隻見那被兩隻手電光映照的洞口,忽的竄上一雙黑紅色的血手,那黑發女人機警的低叫一聲:“退後!”兩個險些被嚇尿的老外立刻屁滾尿流跑到遠處。


    女人右手伸進腰包裏摸索著,眼睛環視四周,並揚聲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一直躲躲藏藏,是男人就該光明磊落,這隻屍王百年難得一見,不合作誰也別想逃出去!”


    這句話一出口,我便猜到她七八分心思,首先她的同夥隻剩下兩個,三人對付那所謂的屍王基本沒戲,她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合夥幹掉屍王,其次她話裏挑釁意味十足,說什麽男人就該光明磊落,實則隻是想逼我們出手,最後,她不知道我們這裏有女人,也就是說她沒發現紀璿的存在。


    如此看來,聰明如璿姐,是斷然不會隨便暴露行蹤的了,畢竟眼前這種局麵,誰的王牌最多,勝算就最大。


    聽完這女人的話後,大叔馬上打了手勢,告訴我們不要聽她扯蛋,繼續按兵不動,不論他們還是屍王,都要幹掉,一箭雙雕才是上上之策。


    我和刀烽點點頭,表示不會胡亂出手。


    那女人見我們如此沉得住氣,咬了咬牙從包裏拿出一袋黑色的粉末,快速潑灑在洞口周圍,然後關掉手電隻留腰間小燈,靜靜站在遠處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屍王帶著一身粘稠的黑色液體從盜洞內爬了上來,它全身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裸|露在外的人皮,全部是濃腥的血肉,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活人掉進硫酸裏再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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