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全身疼痛不已,身上黏黏糊糊的,散發著濃鬱的血腥之氣,順手一摸,才發現身上竟然全都是血色的雜質汙垢。


    我揉了揉太陽穴,頭疼欲裂,怎麽也想不起發生的事情。


    紫衣娓娓於我道來,原來我在以真經給少天驅除邪咒的時候。不料全身紅光大顯,被一朵血紅的蓮花包裹。金夫人與紫衣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敢打擾我,豈料我在那血蓮中一呆就是整整一天一夜,待紅蓮血光散去。我已經陷入了昏迷。


    一天一夜,我驚詫道,連忙深吸一口氣,查看丹田,隻見原本丹田的血丹。已經凝成了一朵血色的蓮花,在滔滔血海中穩如磐石。


    我試著運行了一下血氣,頓時隻覺經脈中波濤洶湧,這才發現全身的經脈似乎變的更寬廣了。尤其是任督兩大要脈已然打通,這兩道脈一通,血氣猶如從以前的涓涓溪流匯入了大江大河,稍加念之,血氣呼之即來,那種感覺實在太痛快了。


    而這些汙穢雜質,想必就是從毛孔排出來的俗世雜物。隻可惜我現在還沒能入聖,若能入聖,則可脫離凡體,法隨形動,無病無災。


    真是天助我也。我肯定是因為血蓮重生,體內的血殺之氣開始覺醒,此刻卻也不知道實力到底如何。不行,金家堡凶險異常,我最好還是隱藏的深點好。


    想到這。我哎喲、哎喲的捂著頭大叫了起來,編了個理由,胡亂混了過去,不是我不相信紫衣,而是現在還沒到時候。還是先瞞著的好。


    “哈哈,大哥哥好了,以後有人陪少天玩了。”少天一抹臉上的鼻涕,嘻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他哪知道,在這金家堡內。我隨時都可能被他那不講道理的老娘宣判死刑。


    我趁機抓住少天的命脈,彈了幾下,探查他體內是否還殘存著畜道咒的邪氣殘餘。


    若是以前,以我的修為想探查少天,肯定是力不從心。但此刻我分明能感應到,他脈門裏的金色元氣純正、浩瀚,想必是咒法已經解除。


    如此想來,我至少修為已經與少天相差無幾了,哪怕是再遇到燕東樓也有一戰之力了。想到這。我心中喜不自勝。


    “秦無傷,我夫君想要見你!”金夫人走了進來,冷冷說道,她的語氣雖然冰冷,但麵容上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憎惡之色,想來是因為我給傻子治好畜道咒。


    金堡主要見我?我連忙坐起了身,但一想我不能透了自己的老底,又連忙裝作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無傷,我陪你去。”紫衣甚為欣喜,扶著我就要同行,卻被金夫人伸手給攔住了,“堡主隻見秦無傷一人!”


    我伸手握了握紫衣的手,讓她先陪少天玩耍。紫衣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但礙於金夫人,卻也不好說什麽。


    金夫人領著我進了一個書房,書房掛著一幅畫像,畫像畫著三個男人。


    最左邊的是頭戴玉冠帝王,帝君絡腮胡須,身材魁梧,可不正是陰司的張王。最右邊的一人身穿金色戰甲,手持方天畫戟,麵容冷酷、肅殺,應該就是金家堡堡主了,讓我驚訝的是最中間的一人,穿著長袍,身形飄逸,麵容瀟灑、俊朗,可不正是我的七叔秦劍。


    我真沒想到七叔麵子這麽大,正中間乃是正位,按照規矩,無論如何他一介凡夫俗子都應該讓於張王。


    看來七叔沒吹牛,他跟張王、金堡主果然是故交,關係極為不錯,隻是不知為何,如今金家堡卻恨他入骨。


    有什麽好看的,進去!金夫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雙眼一翻,有些不解的指了指畫,她點了點頭。


    我會意過來,閉上眼睛往畫上撞去,卻隻覺眼前金光一閃,哪裏還有話,已經身處在一個地下密室。原來,這話是一個結界,就跟底下祭壇的水潭一般,裏麵別有洞天。


    第84章 金家堡主


    密室內,供奉著地藏菩薩佛像,靠牆掛著一幅巨大的九幽黃泉圖,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金色披風的魁梧男子,正在凝視地圖。


    “夫君,秦無傷帶到。”金夫人溫柔的提醒那男子。


    那人轉過身來,雙目隱有金光閃爍,竟然是靈眼,修為已經入聖,隻要能得到張王或者閻君的封神,即可位列下三天神仙。


    事實上,大多有修為之人都不願意成神,下三天的神仙並非永生不死,一旦遭受重創。一如張王都很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在我目前見到的人中,恐怕除了那日在封人村的黑袍綠怪人,就數這位金堡主修為最高了。


    同時,他也是我見過的人中,殺氣最盛的人。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


    他長的很威武,輪廓如刀削一般冷峭,舉手抬足之間殺氣雄渾,仿若天成一般,再配上那山嶽般魁梧的身軀。威風凜凜,讓人見之膽寒,望之生怯。


    或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最霸道的殺氣之身,他雖然修為高出我百倍,但身上的殺氣卻並沒有讓我產生畏懼之感。殺氣一接近我,就被血蓮淡化,潛移默化的紓解了。


    “不愧是魔羅血殺之身,能與我金太保對視的人,陰陽兩界不出十人。”那人笑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極少笑,他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寶兒,擺酒,我要與無傷侄兒痛飲幾杯。”金太保很是豪爽,大手一揮,在席子的一邊盤腿坐了下來。


    他見我有些發愣,又自笑道:“你稱秦劍為七叔,為他侄兒,那就是自家人,來金家堡萬不用拘束。”


    金夫人冷笑道:“夫君,你為何還記掛那個無情無義之徒,秦劍對你下此毒手,哪有把你當做自家人,枉你對他義薄雲天,卻不曾想落的如此惡果。”


    金太保雖然縱橫沙場無敵手,但對這夫人卻似乎較為忌憚,微微一笑道:“夫人勿惱,這其中必然有隱情,秦哥也許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他不得已的事情多了,當年那麽多人奉他為長,甚至張王也以他為尊。張王為了他,不惜打開九輪回,若無此事,又豈會落得金身破滅。受賊之辱。”金夫人越說越氣,眼眶一紅,落淚不止。


    我聽的有些迷迷糊糊的,雖然不明白金夫人到底所指何事,卻也知道張王落難怕是與七叔少不了關聯,他們之間確實有過一段真摯的過往。


    金太保哈哈大笑了一聲,“夫人莫說氣話,少天還需要人照顧,我和無傷吃點酒,你先去忙吧。”


    金夫人生氣的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待密室內隻剩下我們,金太保舉起酒杯一口二幹,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無傷,你相信你七叔嗎?”


    我向來不善撒謊,而且麵對這樣一個傳奇英雄,更是不知如何開口。


    在沒有發生我父親的事情之前,我視七叔如父,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但自從白橋父親留下的遺言後,我對他已經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懷疑。


    他連自己的來曆都說不清楚,正邪皆敬仰於他,偏偏他除了我,再無至親。


    我甚至懷疑他一直呆在我家,是有預謀的。


    當然,我父親的遺言並沒有一口咬定七叔乃真凶,“小心七叔……”這句話應該沒有說完,也許指的就是七叔,也許是另有所指。


    想到父親,我又是一陣心如刀絞,也不知道他被抓到何處去了,現在是否安好。我隻恨自己修為太低,若有張王那般本事,誰敢犯我族人。


    金太保從我的神情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沉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肯見你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金太保冷笑道:“因為你好命,我早些年離開陰司的之時,地藏菩薩曾有法旨,陰司有兩劫三王。第一劫,蔣王為上君被害,傳不死金身於張王,乃為王虎之身。第二劫,為九輪回。張王一意孤行,導致自身慘遭橫禍,王位不保。第三王,乃為紅蓮之王,當以血洗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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