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別怕,咱們一定會逃過這一劫的,我用下巴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額頭,她全身抖的厲害。


    我英明神武的七叔,你到底在哪啊?千萬別在這關鍵時候跟我開玩笑啊,我不敢再多想,盤腿坐定,默念法咒,護住本心。


    還好周寡婦唱了幾段,或許是自覺無趣,哀歎了一聲又停了下來。衣袖在那新郎麵上一拂,那新郎頓時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呆呆傻笑著往她撲去。


    周寡婦嬉笑著與那新郎追逐了一番,嬌喘著在藤蔓躺椅上躺了下來,優雅的伸出雪白的妙足。那新郎如癡如醉的捧著玉足,如癡如醉,猶若珍寶一般,貪婪癡纏的俗相著實讓我一陣惡心。


    “哎,你們男人啊,就沒一個好東西,見了女人就像隻哈巴狗一樣,沒有半點骨氣。”周寡婦伸手在那新郎的頭上拍了拍,新郎竟然真的如狗一般,乖乖的叫喚了起來,逗得她發出一陣嬌笑。


    我心中很是惱怒,這女人好生無恥,明明是用邪法控製了新郎,來滿足她自大、癲狂的欲望,還如此這般辱罵於人,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轉念間,周寡婦玉指輕挑新郎的下巴,極盡妖嬈、雅媚之態。那新郎傻傻的張開了嘴,周寡婦朱唇微張,嫵媚的輕輕一呼一吸,一屢屢森白的元氣從新郎的口中飛了出來,被周寡婦吞入腹中。


    好毒辣的婦人,我心中一驚,居然吸食人的元氣。


    但凡鬼、狐、妖勾人一般都是吸食血氣,人一旦被吸食,全身血肉枯萎,化作焦皮枯骨。而修煉邪術的妖人,多半則是吸食人的元氣,普通人因為陰陽二脈被凡塵所汙,早已退化。隻有玄門中人,煉氣有成,存於丹田即為元氣。


    元氣被吸走,這人等於所有的修煉全廢,對於一個修煉之人來說,比死了還痛苦,還可怕。


    被吸幹元氣的新郎,身形搖搖晃晃,木然的走到了供奉的神台前,嘿嘿的傻笑了一聲,猛地拿起案台上的小刀割破自己的腕脈,以血淋浴供奉的邪神。


    頓時,邪神像散發出一陣濃黑的烏光,喜堂內發出刺耳的桀桀怪笑聲,兩道黑色的邪氣纏繞在新郎的手腕處,隻見那新郎跟觸電一般,全身發抖的厲害,不到半分鍾,整個人已經被吸成了一具幹屍,血肉、生氣瞬間被掏空。


    人吸元氣,鬼吸精血,好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被殘忍的被寡婦與邪神給活活的分食了。


    寡婦從香壇上黏了點香灰,在手指輕輕一彈,地上的枯屍頓時燃燒了起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化為了灰燼飄散而去。


    好厲害的手段,今晚怕是難逃一劫了,七叔啊七叔,到底是不是你躲在這石樓內,如果是你,別鬧了,趕緊獻身吧,我心底暗自默默祈禱。我可不想被寡婦給活活折磨,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寡婦收拾完新郎,冷哼了一聲,一套紫色的薄紗霓裳緩緩落在了她的身上,隻見她兩手微張,優雅的穿上了薄紗羽衣,緩緩的往珠簾邊走了過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隨著她越來越近,我隻能看到一襲紫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王蠻子死不足惜,隻是這醃臢畜生擾了本姬的喜堂,當真是罪不可恕。”她發出森冷的笑意,慢慢的走到棺材邊,扣了幾下。我此刻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她要是突然下手,我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出來吧,我已經聞到了你的生氣,或許是因為不屑,又或是孤清自傲,她並沒有掀開棺材,而是轉身回到了喜堂。


    哎,都被人拆穿了老底,我也沒啥好藏的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我頂開棺材蓋,慢慢的走了出來。剛要跨出棺材,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什麽不對勁,一看,白靈不見了。


    沒錯,就在寡婦走進這裏間前,白靈還乖乖的靠在我的身邊,然而現在我身旁,隻有那散發著臭氣的屍壇,白靈憑空消失了。


    這真是見鬼了,不,比見鬼更邪門。上次在封人村客棧,她也是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這次又是,我完全一點感覺都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時間再多想了,我深吸了一口氣,邁出了棺材,昂然往喜堂走去,我倒要看看這妖婆子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到了喜堂,周寡婦背著身子,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在紅燭與紫衣的映襯下,散發著妖嬈、勾人心魄的魅力,當然我現在小命不保,自然是沒心思欣賞她豐腴之姿。


    “能走進寡婦村,殺掉王蠻子,你也算是一號人物了,說吧,你叫什麽名字。”她沒有轉身,幽幽的問我。


    我叫秦無傷,黃泉鏢主,我沒有隱瞞,照實說了。此刻站在這,我反而沒有剛剛躲在棺材裏的那種恐懼了,心底平靜如水。我隱約感覺,她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麽威脅,甚至有種難以表達的複雜感覺。


    “秦家人,血脈一族,你本不該存活在這世上,尤其是亂世已近。不過你命真好,秦劍在你們老秦家一呆就是這麽多年,也保了你這麽多年。”她冷笑了一聲,慢慢的轉過了身來。


    當我看到她的臉時,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麽多男人會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甚至連丟掉性命、毀掉一身修為,都在所不惜。


    她有這個資本,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完美麵孔,猶如星月般的眼眸,配上那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絕美身段,翩若天仙,有若驚鴻,絕對能讓世上最鐵石心腸的人柔腸寸斷。


    她的美,已經是最好的武器了,一顰一笑即可征服任何男人,沒有人能忍心對這樣的一個絕世佳人狠下毒手。


    我原本以為她是個上了年紀的半老徐娘,但不曾想她這般年青,她年紀跟白靈相仿,二十出頭,正是青春貌美的時候。隻不過白靈像是青蓮一般純白,而她卻像是夜晚的紫玫瑰嫵媚、妖嬈。


    她輕盈的向我走來,我心一橫,背在身後的手上盲畫了掌心雷,兩掌各一道。我不知道以現在的狀態能否使出來。但隻要有一線生機,我絕對不會放過,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


    最重要的一點,在看到她絕美的容顏時,我心底竟然隱隱發疼,我想到的是白靈這小丫頭,是否安好。


    “你說完了嗎?如果你不敢殺我,那我走了。”我微微一笑,轉身就要走。走,當然是不可能的,兩道血紅的蔓布一左一右交叉橫在我的麵前,擋住我的去路。


    這麽急著走,是因為我不漂亮嗎?她走到我身邊,輕輕挽著我的手,“你是第一個見著我想走的男人,有點意思,人家倒是有些喜歡你了。”


    我一聽到她說喜歡我,心都涼了半截,被她看上那還不得吸幹元氣,再供給她那什麽邪神吸成幹屍啊。不過,現在我就是咬牙也得停住了,打死也不能慫。


    我略微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她雖然隻是這麽輕輕一挽,卻扣住了我的脈門,我的掌心雷根本就使不出來,隻能是暫時由著她,待稍微鬆懈,再另想它法從妖女手上逃生了。


    第50章 蠱婆毀屍


    她拉著我在圓桌旁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我,見我不接,又笑著自飲了。


    “我知道你是來幹嘛的,肯定又是老蠱婆讓你來殺我的吧。”她的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霞,如夜色中綻放的玫瑰,妖豔的動人,紅燭照在她半裸的酥胸上,紅豔的刺眼,簡直就是要人命。


    我很不自在的避開她那會勾人的眼神,低頭冷聲道:“沒錯,但我殺不了你,隻殺了老王這個人渣。我知道你們關係很近,你要殺我,就給我個痛快吧。”


    “哼,王蠻子不過是一條死狗罷了,要不是眼下五方鎮大事要緊,師尊讓我和他合作,我早就要了他的命。”她冷笑了一聲,嫵媚之中殺機森森。


    “你是不是今晚見到我吸了那男人的元氣,害怕啦,放心吧,人家不會害你的。”她伸手就要來勾我的下巴,我想到她也是這般挑逗那新郎的,很是反感,頭一仰躲了過去,不耐煩道:“請你自重。”


    我話剛說完,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托著腮甜甜的看著我,“你跟你七叔好不一樣哦,我聽師尊曾提過秦劍,他是個風流狂徒,而你卻是又憨又愚,真不敢相信你會是他教出來的徒弟。”


    說到這,她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後,手輕輕的纏著我的脖子,喃喃道:“不過我跟師尊不一樣,我喜歡你這種憨點的男人,至少不會像她那般終生為了秦劍抑鬱寡歡。”


    原來她師尊被七叔拋棄過,怪不得她剛剛唱的曲子如此哀婉,又如此憤恨男人。


    她的手溫涼如水,拂過我的麵頰,那種麻癢的感覺,酥到了我全身三千六百萬毛孔。我閉上眼睛,努力想著白靈可愛、甜甜的容顏,這才稍微好受了點。


    我慢慢的積蓄丹田之氣,隻覺一股奔騰的血氣直透掌心,當即彈身而起,一道雷咒往她胸口打了過去。


    我這掌幾乎用了全部的丹田之氣,掌心雷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血光閃現印在了她的胸口要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這一掌仿佛打在了棉花堆裏,雷咒之氣泥沉大海,軟綿無力,最強的殺招對這女人完全就沒有半點作用。要知道老王挨了我這一掌,也被破了護身的邪氣,足見她的修為在老王之上,遠勝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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