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倒是理解他們的心情,逃了這麽遠,本以為山中安全,結果發現山上更危險,在城裏還可以躲在建築物中,可在山中,那就是毫無遮掩,被喪屍撞上,對這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來說,就等於生命劃上了句話。


    說到手無寸鐵,我們注意到,他們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


    “你們怎麽不找些東西自衛?”我疑惑的問,如果連武器都沒有,就成功的從安吉城裏脫逃,也未免太幸運了些!


    男人用手捋著並不多的頭發,衝著我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感謝各位的收留!大恩大德來日必將報答!我叫金明,在家排行老三,朋友們都願意叫我一聲金三胖,這是我老婆夏鳩,我們本來是有一柄消防斧的,進山被幾個喪屍追,慌亂之中給跑丟了!如果不是遇見你們,今晚我們夫妻倆可能就要命喪深山了!”


    原來是這樣,聽這個金三胖能說會道,估計之前不是做生意的老板就是某單位的官員,人的口才可不是天生的,那都是環境練出來的。


    夏鳩也一直向著我微笑著,同為女人,她對我似乎很信任。


    “你們沒有孩子麽?”我其實就是順口一問。這年頭很多人結婚後要孩子都晚,三十多歲沒孩子的家庭也比比皆是。


    夏鳩頭一低沒有回答,金三胖尷尬的笑笑:“這個,我們看了不少醫生……可能命中無子吧,也好,要真有孩子,就這麽個世道,能不能保孩子活命都兩說啊。”


    金三胖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我在悲觀的時候也曾想過,如果帥帥沒出生,是不是對他更好,但是既然他來到了這個世上,我就會拚命去保證他的安全,盡最大的力量去給他快樂和幸福。


    “金三胖,看你談吐不凡,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呀?”好奇心還是驅使我問了這個問題,當然,也是想多了解了解他們。


    金三胖謙虛的笑著:“過獎,以前開了個小公司,混口飯吃,我老婆一直在家,她沒上過班。”


    怪不得一直是他在說,而夏鳩卻一直沒太言語,原來是家庭主婦,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倒是合情合理。


    我又仔細看了看二人的衣著,雖然被樹枝刮破了多處,但能看得出,料子不錯,至少不是“牌子”班尼路之類的休閑裝。(牌子班尼路五個字,請自行腦補黃渤在瘋狂的石頭中的口音)


    我們將金三胖和夏鳩分別安置在男宿舍和女宿舍,其他女宿舍床位已滿,隻有瀟住的房間有許多空床,自從瀟鬧過一場之後,與她同屋的女人都不願意與她同住,紛紛搬到其他房間的空床,因此瀟所住的屋子空床最多。


    作為新來的人,夏鳩當然不曉得瀟做過的事,住在一起暫時也不會有什麽糾紛。


    沒有辦法,雖然現在瀟被孤立,可是我們也沒有條件給她分配單間,畢竟這是末世,有地方住已經不易。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瀟大概是太缺友情了,竟然和夏鳩相處的不錯,當天晚上,我看到她們倆搭伴到餐廳吃飯,這樣也好,有了朋友,也許瀟就不會再那麽極端。


    金三胖對老婆的新室友也非常熱情友善,三個人吃飯的時候有說有笑的,其他人悄悄的瞄著新來的這對夫妻和重新露出了笑容的瀟,都覺驚奇。


    接下來的日子,夏鳩儼然將瀟當作自己的閨蜜,一起吃飯,一起上廁所,一起散步,我們也邀請過她們一起訓練,但瀟冷冷的拒絕了,而夏鳩,則解釋說身體不好,需要恢複恢複體力再說,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強求。


    金三胖倒是對我們的各種格鬥很感興趣,他先是每天在旁邊觀摩,繼而也跟著比比劃劃,隻是堅持不了多久,在末世象他這樣還保持著微胖體型的人著實不多,看樣子一直都沒經曆什麽苦日子。


    閑下來,我也跟他問過,末世之後,他和夏鳩是靠什麽堅持到現在的,他說他以前做的生意是批發罐頭製品,自己家整個倉庫裏全是保質期長達三年的肉罐頭和水果罐頭,守著那個倉庫,再加上旁邊是個主人不知去向的純淨水批發點,他們夫妻倆是一天沒餓著苦著。


    金三胖說其實現在倉庫裏的罐頭還沒吃完,隻是他們發現城裏的喪屍越來越多,害怕有一天想跑跑不出來,幹脆下了決心,開上車帶足了罐頭和水逃出安吉城,一鼓作氣開進了山,然後就往山裏跑,身上帶的那些吃的,還沒等吃完,就幸運的發現了我們這個山穀。


    說實話,這夫妻真是夠幸運的!他們的背包裏食物已經所剩無已,確實是幾個罐頭,假如他們跑的方向不對,跑進了荒無人煙的深山,這會恐怕不是餓死就是被喪屍吃了。


    並不是小瞧他們,看他們養尊處優的模樣,在深山裏存活的機率不大!


    金三胖不是一般的熱情,也許是迫切的想融入這個幸存者基地,他對城堡的任何人都友善有加,見到老人們他會跑過去扶一把,聊幾句,看到小孩子肯定會去逗一逗,哄一哄,與老少爺們很快打成了一片,誰對這個三胖子印象都不錯,至少沒有剛開始的陌生感了。


    金三胖熱情但不過分,所以也沒有人討厭他,就連瀟那麽個陰陽怪氣的性子,似乎也被他感化了似的,對他說笑的時候,簡直象是冰山消融,令我們對這個三胖子暗自佩服不已。


    有些人天生就是會交際,這個不服不行,就象有些人說話總是會得罪人,沒法子。


    之前城堡裏有一位這樣八麵玲瓏的人物,就是澄子,隻不過澄子屬於溫和的暖男,將關懷柔和的送出,與金三胖有異曲同工之處。


    論年齡,澄子三十一,金三胖三十五,末世前澄子是快遞員,金三胖是生意人,雖說都是與人打交道,需要的功力是有差距的,金三胖表現的更加世故是必然的。


    我見過這二人經常坐在一起長聊,也不知聊的什麽,仿佛很投機,不管怎麽說,新來的幸存者能這麽快融入這個大家庭,我是高興的。


    金三胖也蠻喜歡找我聊天,雖然我時間不多,但他很會抓緊時機,訓練的間空,三餐之中,我抱著帥帥在城堡中散步之時,他都會突然冒出來,和我聊上幾句。


    金三胖對我們這個幸存家庭的由來很感興趣,也是從別人那聽了不少我們以前的故事,他對我不停的表達著欽佩,倒令我汗顏了。


    “朵朵,他們都說你一個女人家,領導能力卻很強,你原來是做什麽的?”金三胖好奇的問我。


    我之前也打聽過人家的職業,常言道有來有往,便也如實相告:“一個私企的部門經理而已,打工的,我有什麽領導能力啊,都是大家推崇罷了。”


    金三胖發出嘖嘖的聲音:“朵朵,你太謙虛了!我是這麽想地,以前你是部門經理,雖說最多領導個十個二十個員工,但也鍛煉出你的平衡協調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份責任心,現在城堡裏有一百來人,在我看來,都對你推崇倍至,足以說明,他們對你的領導非常滿意。”


    我更汗了:“你做了什麽金三胖?難道是在做民意調查嗎?你怎麽知道一百多人全都認同我去領導的?其實我隻是盡自


    第五十九章死雞恐怖事件


    金三胖笑意更濃:“朵朵,我發現你們這裏有點象民主社會,以民意為主,沒人把握特權,你和其他的年輕人,心甘情願的為所有人奉獻著,這很難得呀。”


    我搖搖頭:“我是個女人,並不懂得什麽政權,不怕你笑話,以前我連各國家的領導人是誰都不太清楚,更不看新聞聯播,是個典型的隻關心家人孩子小生活的普通女子,閑暇時和閨蜜看個電影,喝個咖啡逛個街就是我最大享受了。”


    金三胖豎起大拇指:“朵朵,我就覺得你既有才能又謙虛,果然!其實要我說,這一百多人還是建立一個臨時政府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短時間內也許沒問題,時間長了,容易出亂子,到時候,就不是你的善良和熱情能解決得了的。”


    我這時才聽出金三胖話裏有話,他先是一通奉承,狂拍馬屁,最後才說出真正想法。


    他說的是不是毫無道理?當然不是,隻是我總覺得不順耳,政權這個東西聽著就很複雜,而我,一直簡簡單單。


    也許有一天,剩下的人類還是會重新聚集在一起,建立一個新政權,大家想回到文明社會,就要有法有製度,可那似乎比較遙遠,至少不應該是現在的我們。


    我們這個大家庭,目前正靠著正能量維持著,善惡是非,大家用心中的秤來衡量,沒有一條法規,或者說,我們的政權,就是人性。


    硬性規定真的能管住人麽?我想起末世前的公司。


    公司裏的條條框框多的數不清,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必須這樣必須那樣,員工們上個廁所恨不得都得先定好是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員工們想到公司賺錢,就得聽從老板,老板說一不能有人說二,這就是公司裏的政權。


    員工上班要打指紋卡,晚一分鍾都毫不留情的扣工資,而老板每天想幾點來就幾點來,這也罷了,中午員工有再急的事情找老板解決也不許去打擾,為什麽?他天天午飯後雷打不動要躺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上兩小時。


    我到現在還記得,老板規定員工們要保持洗手間的衛生,可是我多次撞到他上完廁所不衝廁所!這是我最痛恨的行為之一!


    如果老板的政權隻是針對員工的,那麽怎麽可能令員工心服口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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