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桔梗平靜的敲著門,這丫頭一點都不慌張,我看著她,再一次佩服!


    “誰?”門內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阿昌叔,是我,桔梗,我有事想跟您說。”機靈的桔梗回答。


    門內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什麽事?不知道這個時間先生正在休息麽?”


    桔梗用可憐的聲音說道:“阿昌叔,李大哥去廚房要洋酒,我不敢給,他要揍我,我,我隻好給他了,我來是想告訴您,洋酒少了,不是我弄灑了,也不是我偷喝的。”


    門內傳來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這些雜種,就是不正規,阿昌,你去教訓他一下,不好好的看地牢,倒去廚房搶酒喝,要是人人都這樣,以後怎麽管他們?”


    阿昌恭敬的說:“是,先生。”


    桔梗被陽光一把拉到旁邊,與此同時,房門也打開了。


    幾把槍同時頂上了阿昌的腦袋,他頓時僵住了。


    其他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門而入,幾把槍也同時指向了床上的老頭。


    我一直躲在後麵,看到大家控製住了局麵,我才閃身進屋。


    阿昌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黝黑,瘦削,精幹,穿著一身迷彩服,腰上的兩把槍已經全部被我們的人卸了下來,此時正一臉驚詫的看著我們。


    而床上躺著的老頭此時也坐了起來,一頭雪白的華發,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憤怒無解,顯然對我們的出現毫無心理準備。


    他們在這個山穀裏的安逸生活顯然時間久了,已然失去了警惕性!


    阿昌是個危險份子,陽光和黑鬼從背包裏掏出尼龍繩,先把他給捆起來,捆的太結實了,我感覺他的臉都黑裏透紅了,但此人凶悍,竟然一聲不吭,隻是惡狠狠的瞪著我們。


    老頭在幾把槍的威懾下,竟然不慌不忙,先把被子掀起來,然後把放在床邊的外衣披上,再穿上放在床前的鞋子,這才穩穩的問道:“你們是怎麽發現老墳的機關的?”


    陽光曬笑:“老頭,你把那山墳的機關看的也太神秘莫測了,也是,普通山民見到洞裏有座大墳必然會嚇得狂奔逃竄,可是你抓了我們的人,我們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給嚇走呢?”


    老頭點頭,“也是,這障眼法也就是對普通人有效,看來各位都是豪傑,不僅沒被嚇退,還找到了機關,老夫栽在你們手上,也認了。”


    見這老頭如此鎮定,我們心下倒十分佩服,在這樣的末世,得罪了別人,有時就意味著得死!


    反正兩人已被製服,我們決定先押著二人去地牢解救夥伴,至於他們抓人的目的,回頭再問不遲。


    二人很配合的跟著我們走出了房間,向地牢走去,那幫蠢人,應該還在員工休息室賭牌,主子被擒也毫不知曉,也怪他們主子自己,把自己的房間與手下的房間隔了那麽遠,還不許隨意靠近,兩人死在房裏恐怕手下們都不會馬上知道哩。


    我們也不去管那些蠢貨,反正他們手上無槍,即使知道主子出事,逞強過來,見到我們手上的槍也會嚇尿,且先不必理會他們。


    地牢很快就到了,陽光拿著從李大饞身上解下的鑰匙,舉到老頭眼前問道:“哪把是外邊門的?”


    老頭傲慢的瞪了陽光一眼,伸手指了指一把大鑰匙,陽光取鑰匙一試,地牢的門應聲而開。


    黑鬼推了老頭一把:“老家夥,你先下去!”


    他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地牢的門一開,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下麵傳來一陣喪屍的低吼聲,這聲音,太熟悉了!


    老頭昂首闊步的向著樓梯走去,毫無懼色,然後就是阿昌,阿昌的待遇就比老頭慘點,上半身給綁的活象個粽子,不這麽對待他也不行,一看他就是個受過特訓的身手相當狠的戰士,不然怎麽會給這身份神秘的老頭當貼身保鏢?


    留下陳浩和德意守住地牢大門,以防那些正處於狂熱狀態中的偽軍突然造訪,其他人就全部進入了地牢之中。


    地牢裏的燈光很亮,麵積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一進去就是兩排鐵籠子般的牢房,左右各一排,左邊第三個籠子裏赫然關著一頭喪屍,隻是被卸了雙臂,站在牢房中晃晃蕩蕩,見有活人靠近,它立刻撞擊著鐵籠,呲牙裂嘴,走近了才發現,他的脖子上還套著一條粗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拴在牆上的一個大鐵環上。


    而右邊的牢房裏,則每間關著一個活人,剛進地牢我就看到,第一間牢房裏關著的,正是瑩瑩!此刻她正無力的斜依在鐵牢門邊,見到有人下來,正抬起頭來向我們望來。


    “瑩瑩!”“朵姐!”我倆同時驚呼出聲,瑩瑩喜極而泣,趕快爬起來撲到牢房的門上,隔著籠子向我揮舞著雙手!


    緊挨著瑩瑩的則是阿蛋,然後是彭彭,再就是水仙,四個人都安然無恙,看到我們,他們都狂喜不已,瑩瑩和水仙更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陽光跑過去,拿著那串鑰匙挨個把幾個人從牢房裏解救出來,瑩瑩和水仙都跑到我身邊,緊緊的抱著我的手臂哭了起來,我也忍不住落了幾滴眼淚,不過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其他的牢房裏,也關著人呢!


    第五間牢房裏關的人是個男人,三十多歲,見到我們出現,沒有什麽激動的反應,隻是坐在角落裏,表情呆滯,當陽光打算把他也放出來時,老頭終於說話了:“這個人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放出來,他已經被我注射了喪屍體液,恐怕就快變異了。”


    我憤怒的衝到他麵前問:“老頭!你到底在做什麽孽?竟拿好好的大活人做**試驗!”


    老頭傲然瞥了我一眼:“你們懂什麽,我這是在造福人類!跟我來!”


    說完,竟不顧身後的槍指,大闊步的向地牢裏麵走去,我們急忙跟上,不知道這老家夥要搞什麽鬼。


    地牢最裏麵,竟有一間用大塊玻璃單獨隔開的明亮試驗室,裏麵放著很多器械,我都叫不上來名字,但那一個個灌滿不知道是福爾馬林還是什麽神秘液體的大玻璃罐子我們是看得真真切切,裏麵全都泡著人類的各種器官,有手,腳,胳膊,大腿,眼珠,耳朵,大腦,甚至還有整顆人頭和沒有頭部的身體!最恐怖的是,這些已經從人體分離出來的器官,竟然都活著!


    那隻手不停的在做抓撓的動作,那隻腳的腳趾也在一開一合,大腦還在微微的跳動,最可怖的是那顆人頭,灰白色的眼珠猛的轉向我們,滿是爛牙的嘴巴衝著我們張合著,似乎在說話,或者是,企圖要進食!


    而那具唯獨沒有頭部的軀體,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立式密封玻璃器皿中,泡在某種略粘稠的液體中的它,用雙手摸索著玻璃,轉來轉去,似乎在找尋著出口!


    這裏簡直就是活地獄!我隻覺得內心一陣惡寒,強忍住要嘔吐的感覺,看看其他人,也都臉色發青,嘴唇泛白,顯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這場景真不是一般人的內心能接受得了的!


    第六十八章老頭的身份


    老頭冷冷說道:“如果我不盡快把這病毒研製成良性疫苗,你們幾個在這喪屍橫行的世界,自認為能撐多久?說起來,不過是早死晚死罷了,如果能為後人的存活做了貢獻,難道你們這短暫的一生,不是更有意義麽?”


    阿蛋大罵道:“你這混帳老頭!把好好個活人生生的挖出眼珠,切下手腳,那樣的人生就變得有意義了?你特麽連麻藥都不給他們打啊!他們還都是人,不是喪屍!他們疼的死去活來,狂呼亂叫,你連眼都不眨!你還敢說你是科學家?你就是個屠夫!劊子手!魔鬼!”


    老頭厲聲道:“打了麻藥怎麽能看出肌體的活性和反應?你是傻瓜麽?真是朽木不可雕,根本就跟你說不明白!”


    這時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阿昌忽然說話了:“先生,他們不是專業人士,又何必費這口舌與他們解釋呢?”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這混蛋還不屑於跟我們費話呢!他們那令人發指的行為竟然自認為大有道理,我們不能接受隻是因為我們愚鈍?這兩人是哪跑出來的狂徒?那種狂傲鄙視一切的口吻如出一轍!真是氣死老娘了!


    不等我說什麽,陽光已經一腳踢在阿昌的肚子上,他這一腳帶著怒氣,發了狠,阿昌這樣的硬漢也禁不住悶哼一聲彎下了腰,額頭也滴下汗來,陽光冷笑了一聲道:“喲,原來您也是血肉之軀,也知道疼痛啊,我們這些俗人還以為您是鋼鐵打造的哩,不把別人的痛苦當回事是吧?感受一下吧超人!”


    阿昌狠狠的瞪視著陽光,正欲說什麽,陽光又一記老拳伺候過去,正中阿昌的鼻梁,在場的人都聽到一聲輕微的“克察”,顯是這廝的鼻梁已經斷了,阿昌終於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頓時血流如注,一張臉糊滿了鮮血,猶如惡鬼一般。


    那老頭剛才傲視群雄,此刻見阿昌被毆,卻失去了剛才的鎮定,急聲道:“他隻是個保鏢,並未參與試驗,你們又何必為難於他?這裏是我主事,有什麽衝我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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