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點點頭:“我有些事想弄明白,我需要晶核。”


    李修潔簡單明了地問道:“有方案嗎?”


    張一凡思索著說:“你說沈城的軍方能發現老鼠和蟑螂體內的晶核嗎?”


    李修潔猶豫了一下:“我認為能發現。我們撫源市也解剖了變異老鼠,你說的晶核我們也有發現,隻是不清楚晶核有什麽用,至於變異蟑螂愛吃晶核之說更是聞所未聞。撫源市都能做到這一點,沈城是省會,科技人員多,做得隻能比我們更好,我想他們一定能發現晶核對變異蟑螂的吸引,不然,你看這一路沒有變異老鼠也就罷了,連一個變異蟑螂都沒發現,這在撫源市是不可想象的。”


    張一凡接著說:“那就是說,沈城像體育館這樣的地方不在少數,不然比照我們市的變異老鼠,這裏不應該這麽幹淨。”


    “對。既然做了一,就會有二,你看,這一路不但沒有變異老鼠,連人都看不見一個,沈城這次下了大手筆。”李修潔讚同道。


    “可這麽多人的遷居,怎麽會輕鬆,得死多少人啊,我還記得我們市的廣播說起你們也進行過遷居,沒成功吧。”


    李修潔黯然道:“沒有,每一次出去,我們都會被變異老鼠圍攻。第一次出去,兩台大客,接回來的人隻有三分之一還不到,我們的戰士也損失不少。沈城能把人遷得這麽幹淨,我看一是他們動手動得早,二就是他們下了狠心,犧牲一部分人,丟卒保車。”


    “丟卒保車,”張一凡低低地重複著,心裏一陣酸澀:“你說撫源市要是想到了這個辦法,能用嗎?”


    “能。”李修潔毫不猶豫,“壯士斷腕,當斷則斷,為了大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那……”想起自己在體育館驚險的一幕,不由脫口而出:“也會把知情人滅口嗎?”


    “不知道。”李修潔苦笑著搖搖頭,“不過這種事情在所難免,這種手段怎麽說也不光彩。”


    “如果是你,你會這麽做嗎?”張一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修潔,好像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我?”李修潔搖搖頭,語氣第一次失去了溫和:“以前,我也許會,但是,現在我也是要被滅口的了,那種憤恨和無奈我終生難忘。為了大局,為了大局,一句為了大局犧牲了多少無辜的性命,為什麽他們就該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犧牲自己的生命與尊嚴?”


    “可是我能相信你嗎?你在昨天,還是不顧一切地想把我抓住,為此,你寧願犧牲你自己。”


    李修潔回望著張一凡的眼睛,一點也沒有退縮:“昨天,如果你和我回去,你失去的隻是自由,或許,你連自由都不必失去,就能挽救很多人的生命。但是今天,我不再勸你,即使你回到撫源市,撫源市也留不住你,保不住你,你認為,當軍方發現一個能讓地球重見天日的人,哪怕是僅僅重見片刻,還會輕易放過嗎?”


    第127章 信任


    處境的危機,讓張一凡獲取晶核的願望更加急迫,冥冥之中,張一凡認定自己的骷髏頭空間和晶核絕對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空間要想有變化,必定需要晶核內的能量,也許天空黑雲的能量它也能吸收,但自己還不知道怎樣把黑雲送進去。自己必須弄到晶核,沒有晶核,自己連嚐試都不可能。


    “那,我要想得到晶核,是不是要麽回到撫源市去殺變異老鼠,要麽就得到那些籠子裏尋找?”張一凡心底認定了隻有這兩個方法,卻還是期盼著李修潔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是的。”李修潔也別無他想。


    張一凡心底涼了一涼。


    爐具上的水開了,水汽從壺嘴“哧哧”地冒出來。張一凡扶住壺的把手,連壺帶水送進空間,又拿出一個鍋,繼續燒水。


    “你說,到哪好一些呢?”張一凡放下鍋問道。


    “我能不能知道你準備怎樣殺變異老鼠,或是怎樣拿出籠子裏的晶核?”李修潔坐直了身子,鄭重地問道。


    “我不知道。”張一凡頗為沮喪地說:“我手裏有的東西你都知道,菜刀、剪子、鐵釘,這些東西連自保都做不到。而且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把人或者什麽活的東西裝起來。我也不能拿你試試。”


    李修潔對張一凡的實話實說有些無可奈何:“你飛刀的本領還有吧,手上的功夫也在吧,對付大片的變異生物不行,但是對付幾個人應該是不再話下。比較一下,還是到體育場去危險要小一些。”


    張一凡沉思了一會,忽然說:“我想現在就去。他們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回去的。而且,他們肯定在找我們,趁現在他們還沒搜到這一片,我們出去看看。我們越晚出去,應該越被動。”不知不覺中,張一凡把李修潔當成了夥伴,不再說“我”,而是“我們”了。


    李修潔聽到了張一凡的“我們”,微微一笑,跟著搖搖頭:“現在不行,現在我們需要休息。一凡,你沒有經受過訓練,雖然你覺得自己已經歇過來了,不累了,可是,這隻是暫時的,真要出去了,就是至少4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高度緊張,一旦體力承受不住,就會危險萬分。我們好容易逃出來,絕對不能冒險。”


    “可是我擔心明天軍隊會大規模的搜索我們,你想啊,我弄出來那麽大的動靜,他們能不想辦法找人嗎?”張一凡有些著急。


    “事是急不得的,我們現在先休息,半夜2點,2點是人最困乏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再出去。”李修潔勸說道:“他們現在可能就在東邊尋找我們的蹤跡,半夜正是困乏的時候,我們先休息,半夜正好行動。”


    看著李修潔不急不躁的樣子,張一凡焦躁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好吧。”


    水很快開了,張一凡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點上一支小蠟燭,將剩下的東西都收到空間裏,又將被褥取出來。氣氛忽然有些微妙,今晚怎麽睡?張一凡躊躇起來:這個李修潔沒有趁自己暈倒的時候加害自己,剛剛背著自己下樓,自己反過來就把人家綁上,不太地道吧。可是,如果他趁自己睡著時加害自己,或是打暈自己,搶了自己的項鏈怎麽辦?讓他睡在另一個屋?可是冷啊。


    李修潔看到張一凡慢騰騰的動作,糾結的表情,哪裏還不明白張一凡的想法?慢慢地站起來:“我還是睡在地下,你還有繩子嗎?”


    張一凡感到自己的臉熱辣辣的,繩子自然是有的,半對著李修潔點著頭,嘴裏卻忽然冒出一句:“不用了吧。”


    剛剛說完就後悔了,什麽不用了吧,心裏明明是很想用的。鋪床的手一頓,向李修潔望去,卻正好和李修潔清亮亮、坦誠的雙眼對上,心裏不知就怎麽一寬。


    默默地移開視線,臥室不大,放下兩張床綽綽有餘,張一凡為李修潔鋪上兩張床墊,盡可能離地高些,避避地上的寒氣。


    失去了液化氣罐的熱源,屋裏的溫度下降的很快,吹熄了蠟燭,兩個人都是和衣而睡,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張一凡用意識在空間裏尋找了一遍,沒有找到暖水袋,明天,明天一定找個商場,好像對麵就有一個,那裏能不能還剩些東西?


    實在是太累了,意識裏最後一個念頭是家,溫暖的家,溫暖的床……


    黑暗裏,李修潔聽著張一凡的呼吸,幾秒的時間,呼吸就平穩了,淺淺的,隻幾秒的時間就睡去了,想到之前糾結的表情,李修潔心裏偷笑了一下,真是單純、善良啊,心底莫名的出現一絲別樣的情愫。


    恍恍惚惚中,張一凡感覺到自己進到了另一個世界,掙開眼睛,自己正處在空間裏的混沌世界中,這裏應該是黑暗、寂靜、死氣沉沉的,可自己偏偏感到了生機、活力、還有一絲靈氣。是的,這個空間正在呼喚著自己,呼喚著自己與之共鳴。


    四下張望著,張一凡渴望找到呼喚的源泉,渴望著與空間成為一體。看著這深邃的、茫茫無際的空間,看著這混沌的、仿佛星光的物質,張一凡漸漸沉醉了,一生一世,就沉醉在這浩瀚的世界裏吧,永遠地沉醉在這無盡的時空裏吧……張一凡放縱著自己,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原本的世界,忘記了黑暗、忘記了危險、甚至忘記了一直牽掛的家人,這一刻,她徹底敞開心扉,將身心完全沉醉在空間世界裏。


    多麽奇妙啊,自己仿佛就是空間,空間仿佛就是自己,完全地融入,完美的結合,浩瀚的世界盡在自己的掌握,一瞬間,張一凡感到一種磅礴的氣勢,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一種天下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的氣勢。


    不由地,張一凡回憶起光明時代,夢幻般蔚藍的天、絢麗的朝陽、落日的餘暉、清澈的大海、清晰可見的鵝卵石、綠油油的青草……春的生機盎然、夏的烈日驕陽、秋的豐收碩果、冬的皚皚白雪……還有著童年時代的繁星滿天……一瞬間,過去美好的一切曆曆在目,好像觸手可及,張一凡滿足地閉上雙眼,陶醉其中……


    “一凡,一凡,你醒了嗎?”


    張開眼,陌生的環境,讓張一凡好一陣迷茫,待看到李修潔衣裳整整齊齊地站在床邊,才清醒過來,這一覺睡得好香、好沉。


    張一凡急忙掀開被子爬起來:“幾點了,我這就起來。”明知道李修潔什麽也看不見,臉上還是熱熱的。


    “一點半。我先到對麵去趟衛生間。”看到李修潔摸著門出去了,張一凡鬆了一口氣,自己睡得太沉了,好在這一夜什麽也沒有發生,整理一下衣裳,將床和被子送進空間。


    意識一接觸空間,張一凡突然呆住了,空間,這是自己的空間嗎?混沌的世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地、海、河。


    抬頭是繁星點點,明月高掛,北鬥高懸;低頭是一片土地,無邊無際,土地上河流湖泊交錯,遙遠的地方還有挺拔的高山和不盡的大海。這裏是……張一凡忽地憶起自己的夢境,難道自己在夢裏改造了空間,讓空間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張一凡呆呆地站在地上,空間內的一切盡在自己的腦海裏,慢慢地,張一凡發現了問題:空間內的一切更像一個畫麵,天地河海隻是出現在空間裏,它們沒有絲毫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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