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眩暈襲來時意念會脫離空間呢?大概是身體的自我保護。眩暈可以讓身體站立不穩,摔倒,出現危險,所以,出於本能,當眩暈襲來時,意念會自動脫離空間,讓身體有一個反映的過程。


    那麽,如果身體受到保護,或是在眩暈出現時身體不會受到影響,意念也許就不會被空間送出來吧。


    張一凡思索了一會,覺得自己的想法應該是合理的,實在是再無借鑒了——小說裏好像沒看到類似的描寫。


    張一凡坐在床上,靠在床頭上——不保險,有摔倒的可能。下地,從衣櫃裏抱出兩床被子,疊放在床頭中央,然後舒舒服服地靠過去。嗯,就像電視裏演的病人一樣,頭陷進鬆軟的被子裏,身子在床中間——怎麽都不可能掉到地上了。


    張一凡控製著自己的意念,專注在空間裏,一個小小的泛著藍光的晶核被送入空間,晶核還沒落地,圍繞著晶核就已經泛起漣漪,這漣漪不是水平的,張一凡在意念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立體的漣漪向空間釋放著,晶核太小了,隻釋放了一個漣漪就不見了,確確實實的不見了,就像它憑空進來一樣,還沒落地,就在空間的空中消失,就像……對,就像它本身變成了漣漪一樣。


    漣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空間的四壁、地麵、天花板運動著,沒入牆壁的瞬間,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張一凡牢牢地控製著自己的意念,指揮著意念附在空間的一麵牆壁上——漣漪穿牆而過,意念被牆擋住。


    意念並沒被空間彈出,張一凡有些欣喜,急不可待地打量著空間。


    空間還是那個空間,張一凡的意念在空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視著,並試圖穿過牆壁——既然漣漪都能穿牆而過,沒道理意念過不去吧?可意念真的沒過去。


    張一凡將意念退了出來。


    身體還老老實實地在床的中間,靠在被子上。


    張一凡回憶著剛剛在空間的一幕:晶核釋放漣漪的過程應該很快,但自己的意念卻觀察到了全部過程;漣漪沒入牆壁時的眩暈感好像不像前兩次那麽強烈?晶核釋放了漣漪後就消失了,不,應該是它本身成了一道漣漪沒入空間,空間吸收了這道漣漪。


    漣漪是什麽?張一凡費力地思索。空間需要它,它能被吸收。晶核能變成漣漪,變成……變成……不,應該是轉化成,晶核從固態轉化成漣漪態?不是液態,不是氣態,是,是……張一凡盡量回憶著漣漪的狀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張一凡後悔自己當初學的是數學,這要是學的物理,或是化學,該能明白是怎麽回事吧。


    總而言之,根據經驗之談,當然是小說裏的經驗之談,張一凡認為這道漣漪就是能量,晶核內的能量,而空間需要這些能量,所以吸收了這道能量。


    張一凡放下懊惱的心情,決定再試一次。


    大概是身體適應了那種眩暈感吧,張一凡這次僅僅感到輕輕的一暈,剛剛的一幕重現,空間仍沒有變化。


    隻剩下最大的、黃豆般大的晶核了,張一凡有點舍不得。


    這粒再送進去就沒有了,再想得到,就得到外麵去獵殺老鼠了。想起變異老鼠的迅疾,閃著碧綠光芒的雙眼,令人惡心的利齒,張一凡禁不住皺起眉來,雖然自己的速度夠快,動作夠迅捷……迅捷?張一凡騰地坐起來:迅捷,自己一貫不愛運動,除了和學生一起的每日1000米跑,實在是沒有過任何訓練,自己的速度怎會夠快?動作怎會迅捷?


    思維仿佛停滯了,張一凡的腦海裏隻有自己射殺老鼠後,撈起老鼠,回身用老鼠堵住電子門,甩出3把飛刀,又撈起3隻老鼠的過程,一遍、一遍、一遍,記憶裏,自己的動作行雲流水,大腦剛剛想到,身體就已做出了反映,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一樣。


    什麽時候自己有了這樣的本事?是……應該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這絕對是好事。


    緩緩地靠在床上,張一凡想起了那三個骷髏頭,想起了那聲歎息,想起了夢境,想起第一次投擲飛刀,是的,自己在購買飛刀時也曾試著投擲過,3米的距離都脫靶了。是的,這一切的本事應該在空間吸收了第一個晶核,隨著自家的小車無意中帶到空間的晶核。


    是的,應該是空間吸收了晶核,自己的意念再進入空間,空間不但回贈給自己強大的意念力,還讓自己身體的反映能跟上大腦的思維。這就解釋了自己的“小李飛刀”的本事,還有剛剛那次眩暈感不強的原因。


    既然空間吸收晶核能帶給自己這麽大的好處,還舍不得晶核做什麽?張一凡不再猶豫,伸手拿起那粒黃豆般大的晶核。


    意念沉浸在空間,晶核憑空出現,還沒落地,一道漣漪即蕩漾開來,接下來又一道,再一道,眩暈感一陣陣襲來,意念頑強地附在空間的牆壁上,抵禦著眩暈帶來的不適。眩暈疊加著,終於,在第三道漣漪沒入牆壁時,張一凡的意念被彈出空間。


    天旋地轉,張一凡好一陣才恢複過來,剛才的那個晶核,絕不是僅釋放三道漣漪,至少有五道,五道漣漪呀,一個黃豆粒大的晶核,抵得上五個米粒大的晶核!


    急匆匆意念進入空間,四處打量著,空間還是那個空間,沒有絲毫變化,張一凡沒有氣餒,意念附在牆壁上,緩緩侵入。眼前一黑,空間外,黑漆漆一片,張一凡控製著意念,小心地附在空間的外牆壁上。


    真黑呀,伸手不見五指,自己的空間孤零零懸浮黑暗中,試探著,意念延伸過去,忽的一陣心悸,意念仿佛受到了召喚,向前飄去,恐懼感襲來,本能般,意念驀地退出牆壁,回到熟悉的空間。空間依然存在,內中的一切不曾變化,張一凡放下心來。


    大汗淋漓了,仿佛經曆了極恐懼的事情,張一凡的身體產生了不同尋常的反映,汗浸濕了內衣。


    喜憂參半:喜的是空間果然還有秘密,空間吸收了晶核的能量,逐漸開放,黑暗內肯定隱藏著東西,隻要吸收足夠的晶核,就會顯現;憂的是,空間外黑暗對自己的意念發出了召喚,自己的意念對未知的一切產生了恐懼,本能地抗拒黑暗的召喚,是呀,如果意念沉浸過深,不能退出,自己豈不成了白癡?或是意念被入侵?奪舍?張一凡想起一個名詞,空間都出現了,晶核也產生了,奪舍也不會不存在吧?


    張一凡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


    第036章 溝通


    “哢哢”門鎖擰動的聲音嚇了張一凡一跳,昏暗的燭光下門把手緩緩地轉動著,讓張一凡想起以前看到的恐怖片,不由地一下子坐起來,一把飛刀出現在右手,瞬間鎖定門口,色厲內荏地喝到:“誰?誰在外麵?”


    “我,還能是誰?”楊陽熟悉的聲音傳來,張一凡心神一鬆,意識到自己給自己嚇了一次。


    豈不知楊陽更是被嚇了一跳。剛剛擰開門,就覺得自己忽然有種危險的感覺,仿佛被凶殘的獵物盯上,渾身發冷,待聽到那聲喝問,下意識地就回答了出來。而回答出來後,被盯上的感覺立刻消失了,心裏甚至起了一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張一凡看到楊陽滿臉驚悸的樣子,推開一半房門注視著自己,奇怪地問道:“你怎麽了?開門不先打個招呼,嚇死我了?”


    楊陽打量了一下張一凡,遲疑著沒有進屋,就那麽握著半開的房門。


    張一凡更奇怪了:“你幹嘛呢?要進來還是出去?”


    楊陽猶豫了一下,把門推大些說:“剛才就你一個人在屋裏?”


    “是呀。”張一凡往後靠靠被子:“門把手忽然轉起來,屋裏還黑乎乎的,外麵也沒聲音,就像以前電視裏演的似的,你想嚇死我呀。”


    聽到這熟悉的口吻,楊陽放鬆下來,走進來,不過仍沒關上門。隻是上前兩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張一凡,張一凡被瞅得毛骨悚然。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半晌,楊陽才說:“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做什麽?”張一凡茫然地說:“我沒做什麽呀,我隻是害怕,就拿出一把飛刀。”


    “什麽?你剛剛拿飛刀對著我?”楊陽眼睛一立。


    “喂,你那麽凶幹嘛?我又不知道是你,我不是害怕嘛。再說你也不敲門,不打個招呼。”張一凡不滿地說。


    “誰知道你一個人躲屋裏。你一個人躲屋裏幹嘛,還鎖上門。”楊陽很警惕。


    “我不是研究晶核的用處嗎?怕有人打擾。”忽然張一凡想起姐姐的話:“喂,你該不是和姐一樣懷疑我不是我了吧。”


    楊陽審視了張一凡一會,在張一凡就要發怒前回手關上門,走過去,擠著張一凡靠在被上:“給我點地方。”


    兩人挪了幾下,楊陽歎口氣說:“我真想懷疑你不是你了,不過,你還真是你。你不會被什麽附體了吧,剛剛你給我的感覺好危險,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


    “是嗎?”張一凡不生氣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我的神經太緊張了。我看,楊,以後你別和我分開,我一個人單獨行動害怕。”


    “害怕?我可沒看出你哪裏有害怕的樣子。你飛刀絕技,‘小李飛刀’,刀刀斃命,四刀殺死四隻老鼠,還救了我一命。”楊陽酸溜溜地說,“以後,可得罩著我呀。”


    張一凡被逗笑了:“去,去,比我姐還沒正形。對,楊,剛剛我把晶核都送進空間了。”說著,將過程和自己的想象說了一遍,末了說:“我正害怕自己被奪舍呢,你就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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