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昃不準備解釋,所謂言多必失,有時太過激進的解釋,反而會讓人生疑。


    果然,劉忠堂劉老爺子代替了這個角色,他高聲喝道:“你不要再胡鬧了!平時爺爺們疼愛你,並不是你用來耍潑的資本!這是關係到整個劉家存亡的問題,你到底在胡攪蠻纏些什麽?你說他要騙走寶貝?可是就連我都不知道這裏藏著祖輩的東西,他一個外人又怎麽可能知道?又怎麽能來騙我?而且是我們主動找的他,這是機緣,我們劉家難得的機緣,你自己遇到了本也是好事,我還指望利用你這次機緣,好好給我那老夥計化解化解,可誰知道你……竟然越來越過分!你們上官家現在是個什麽境地,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一番話把小姑娘罵愣住了,她委屈極了。


    女人就是這樣,她認為是對你好的事,她做了,即便結果會很糟,但她依然會感覺很正義,如若像這般被罵,她不會感到‘恍然大悟’,反而隻會感到委屈。


    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把一腔委屈都發在王昃的身上。


    上官翎羽指著王昃嬌喝道:“就他?還是機緣?我呸!好,您說機緣是嗎?那我今天見到他了,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你說,你能給我什麽機緣?要是沒有的話……我就我把這香爐砸了,也不可能讓你帶走!”


    女人耍了橫,都退避三舍,何況一個小小的王昃?


    而更過分的是,他腦袋裏的女神大人比他反應還大,說要是今天帶不走這丹爐,就同歸於盡!


    你看,女神大人耍起橫來,連‘王昃死了她還會活著’的謊話都不說了。


    王昃一個腦袋兩個大,感受著兩個女人‘隔空’耍橫,他心下一橫,想著所幸自己幹脆也耍橫。


    但男人啊……天生就是怒氣值來的快,退的也快那種。


    歎了一口氣,王昃擠出一點微笑,但怎麽看怎麽猙獰。


    他說道:“既然有劉老爺子從中介紹,也算得上是一份機緣,那麽……我便給你一份天大的機緣好了。”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誰也沒想到,本來就是‘說說’的一句話,竟然真的要實現它。


    王昃看著上官翎羽的臉,惋惜的說道:“本來是個極漂亮的小姑娘,可惜這道疤傷在‘命坎’之上,哦,這是麵相的說法,此地有傷……即便最好的醫術也不能完全去疤。”


    上官翎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閃現一陣痛苦。


    不過她卻說道:“我喜歡,怎麽著吧?我就中意我臉上有疤!”


    王昃嗬嗬笑道:“既然如此,這機緣卻是給不得你了……如果你承認自己想要去掉疤痕,想要恢複美麗樣貌,我便能幫你實現,反之……那也不錯,本來鎮壓如此大凶之物,實在耗費心神,你若打破它,到省了一番周折。”


    劉忠堂一聽就不願意了,說道:“這是什麽話?她又不是我們劉家的人,怎麽能由她來決定?小先生你可別因為氣這個小丫頭,耽擱了大事啊!”


    而此時的上官翎羽則進入了一種天人交戰的狀態。


    要說她不信王昃,但由於王昃真的從這古屋中找到了寶貝,又讓她信了百分之一。


    而百分之一的‘信’,對於能恢複自己的容貌而低個頭,這顯然已經足夠。


    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麽?這張臉絕對能排進名次。


    如若一個樣貌醜陋的那也便了,可上官翎羽長得卻是極美,自己也無數次用半張臉折出一張照片,裏麵那美麗的人兒,她也是十分喜歡的。


    猶豫半響,她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道:“真……真的能去掉?”


    為了這道疤,上官家可謂是訪遍名醫。


    而王昃敢說出‘命坎’的理論,也是知道上官家的人肯定想了一切能想的辦法,而現在那道疤還在,就能說明很多事情,也給王昃一個很好的編謊話的理由。


    王昃隻問:“你想不想?”


    上官翎羽一咬牙,大聲說道:“想!”


    王昃現在都想好好嘲笑她一番,可惜這跟自己目的……有些衝突。


    他默默不語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看著就古老的小瓷瓶,手指在那瓶口來回移動了三四次,才一咬牙輕輕擰開了它。


    數百年,這個瓶子第一次被人打開,而作為‘動手者’的王昃,他感覺到心疼。


    很小心很輕柔的,幾乎免去了一切能產生顫動的動作。


    甚至說話聲音都很小。


    “誰去給我拿個容器?”


    聞言,就有人拿來一個碗。


    王昃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說道:“小點的!”


    於是又有人拿來一個酒盅。


    這下王昃才滿意,而他的這番謹慎入微的舉動,也讓在場所有人對他手中的瓷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尤其劉海藍父子,這倆貨就喜歡淘弄一些古玩,遠遠看著瓷瓶就覺得是有年頭的物件,恨不能直接搶過來把玩把玩。


    王昃輕輕的扣動瓶身,從裏麵倒出了極少的一點,連自己都感覺有些‘寒磣’,又倒出了一點,隨後馬上蓋上瓶口揣進懷中,這時才重重的喘了幾口氣。


    不是他緊張,全因為自己剛才都沒敢太用力的呼吸。


    上官翎羽把小腦袋擠到他旁邊,焦急的問道:“這是什麽?這是藥?呃……真摳門!”


    當她看到僅僅浮在杯底那一小點粉末,不免奚落了幾句。


    王昃使勁瞪了她一眼,他本性倒不是小摳,那種拉完屎用手指摳屁股,還會放在嘴裏品一品的事……他是幹不出來的。


    但這東西實在太珍貴,用一點就少了一點,如果用光了,祖輩唯一留下的東西也就沒了。


    王昃對劉忠堂說道:“有酒嗎?要好酒。”


    劉忠堂一麵急切的想讓王昃幫他們劉家改氣運,一麵又好奇這粉末到底是什麽東西,破天荒的竟然拿出了自己珍藏三十年的一瓶好酒。


    這酒沒有商標,或者說年頭太久,商標已經看出是什麽了,光看那經歲月磨礪得不成樣子的陶瓷瓶,也能知道這酒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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