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猛的一跳,快速的跑進了樓中,但是一進去,整個人的頭皮就差點沒有完全乍起,這個樓裏麵,哪裏還是我們剛才看見的環境,明亮的燈光之下,全部放滿了一米多長的小棺材,我心驚膽顫的喊晨研露的名字,回答我的,隻有風聲,還有點點的回音,我顫抖著腿腳,就想要離開,但是咬了咬牙,又抓緊了手上的黑狗血瓶子,心中剛定。


    砰的一聲悶響,我差點沒有直接跳將起來,整個人的心髒都蹦到了嗓子口,我喘息的看著身後,門被風吹得帶上了。


    不,不對,沒有風,我死死的看著門的位置,這裏剛才怎麽可能起風,門是朝裏的,如果外麵有風的話,是沒有辦法關門的才對,我麵色蒼白的看著門,然後又看了看這些棺材,剛才,是有人推了門,然後才將它關閉。


    “晨研露?”


    我試探的繼續喊道,還是隻有回音,我有些受不了了,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點點的增加,汗毛幾乎完全豎立了起來。


    回聲,全部都是回聲,我的耳中好像忽然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女人低聲呢喃的聲音,還有一個蒼老的暴跳起來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像是直接在我的意識之中響起一般,我悶哼的半跪在地上,卻看見地麵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玉佩,頓時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這個玉佩。是夏冰給晨研露的,晨研露帶在了脖子上,現在掉了下來,晨研露難道已經遇害了麽?


    我立刻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開始找二樓的樓梯。


    抬起頭就看見,二樓的樓梯,就在那些所有小棺材的背後,我咬了咬牙,接近了棺材。


    我不想要去看裏麵裝的是什麽,這麽小,嬰兒?還是孩童,我忍不住低下了頭。


    但是整個人,就像是沉入了無邊的深潭之中。


    第79章 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屋子裏麵的燈光特別的明亮,明亮到沒有一點黑暗能夠讓你感受到恐懼,但是事實恰恰相反,我心中的恐懼,就像是滾滾的洪水一般,不停的拍打我的內心,我沉浸在無邊的黑色泥潭之中,難以呼吸,絕望的下沉,各種各樣的方式下沉。


    黑色小棺材裏麵,竟然放著一隻黑色的羊的屍體,黑色的絨毛死氣的耷拉在身體之上,你很容易能夠看出什麽樣子叫做死氣,什麽樣子又叫做靈氣,暗淡無光和鮮亮動人,哪一個能夠讓你感受到舒服,哪一種就是靈氣,前提,你是活人。


    這些羊,我能夠認得出來,他們就是剛才那個老者放的羊,現在全部都躺在這些棺材裏麵,都是死羊,這樣說來,剛才那個老頭就是鬼沒有錯了。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房間各處,捏住黑狗血的瓶子差點差點就要暴掉,沒有看到那個老者,千萬不要看到他,我現在想到他說的那個故事,心中都惡寒不止,晨研露很有可能就是落入他的手中了,這個樓裏不知道有沒有活人,海瞑,我,晨研露,老者,還有一個白衣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海瞑,我小心翼翼的繞過這些棺材,裏麵的羊屍沒有動過半分,剛才老者趕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怎麽動,就像是僵屍一樣,被動的行走著。


    來到了樓梯之下,我深吸了一口氣,驅趕走心頭的恐懼,邁步走上了樓梯。


    吱呀一聲幹枯的聲響,就像是整個樓梯將要完全斷裂一般,我顫抖的繼續往上,這個樓梯很老很老了和最開始我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新的水泥樓梯不一樣,這個是那種老式的木製樓梯,能夠拆卸移動,吱呀吱呀的響聲不停的響起,我背上的冷汗不停的滴落,神經長時間緊繃之下,這樣的聲音刺激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可怕到了極點,每一點響動,都能夠讓我發抖不止。


    而是來層的樓梯,就像是萬丈高樓那麽難爬,終於到了樓道之中,這裏算是正常了不少,我不敢鬆懈,這棟樓有好幾層,但是現在樓梯到這裏之後就中止了,肯定是還有樓梯存在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一個房間裏麵,設計這棟樓的人,真是個怪人,裏麵的住客。


    想到老者和海瞑,我就不停的發抖,都是些變態神經病。


    樓道大概有兩人並行的寬度,對於現在的年代來說或許很小,但是在當年的時候,已經是特別大了,二十年前,家家戶戶做飯都還有人在過道之中。


    一共有八個房間,左右兩側各有四個,我輕手輕腳的靠近了第一個房門,然後屏住了呼吸,這個房間,應該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白衣身影出現的房間了,我衝進來了這棟樓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音,這裏的隔音效果那麽差,那個女人多半還是在房間之中,但是我剛才聲音那麽大都沒有影響到她,不,甚至沒有讓她出來,這太怪異了。


    我抓住了門的把柄,冰涼刺骨的感覺讓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就像是抓著一個冰塊一樣,我用力的呼吸了兩口氣,然後推開了房門,吱呀一聲巨大的響動,差點沒有把我嚇得直接跳到天花板上。


    房間裏麵沒有我本來預想到的一個白衣女人死死的看著我,反倒是一眼之中,空空蕩蕩,能夠看到所有的東西。


    這是一個老式的房間,洗手間,在進門的旁邊,然後前麵則是床,書桌,還有陽台,沒有窗簾,沒有窗戶,好像整個房間都是敞開的對著外麵的。


    冬天刮風下雨怎麽辦?我皺眉的走了進去,房間裏麵的光線和樓道裏相比,這裏就像是幽冥地獄一般,無二,因為沒有燈光,隻有淡淡的陰冷的月光,我想要找到開燈的開關,但是不但開關沒有找到,就連燈管,都沒有看見半根,這裏沒有人?那那個女人去了哪裏?


    我想要離開這個房間,但是卻被書桌之上一個小小的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走過去一看,上麵放著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一個女人,正麵無表情的躺在照片之中,我打了個寒顫,這個簡直就像是遺照一樣,無比正經,但是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我有些不敢打開這個盒子了,但是心中就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催促著,打開,打開。


    裏麵是什麽東西?


    女人總愛把自己最寶貴的秘密放在一個小盒子裏麵,但是這樣一放,就不知道放了多少年,到最後找不到盒子的時候又來遺憾落淚,忽然有一天找到的時候就是悵然。


    我輕輕的拿起了盒子上的照片,那個人,和海瞑,有著八分相似,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鬼事看見的太多了,早就見怪不怪,雖然我還是很害怕。


    小心翼翼的揭開盒子的蓋子,沒有我想象中的一摞明信片,沒有電話卡,或者是枯萎的花朵。


    裏麵,是小半盒灰燼,我眼皮狂跳的看著那團灰燼,雙手就像是灌了鉛水一樣難以動彈。


    我死死的咬著牙,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麵忽然莫名的刮起了一陣風,盒子裏麵的灰燼一下子就完全被風帶走了,我愣然的看著空蕩的盒子,灰燼消失了之後,一張薄薄的紙,出現在裏麵,我不敢拿起它,剛才的那些灰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骨灰了。


    不敢拿起來這張紙,但是看一看的膽子還是有的,我貼近了腦袋,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謝謝……”


    我猛然間抬起頭,大聲道:“是誰!”


    空蕩的屋子裏麵除去了月光,和我打開房門透進來的一點點白色燈光,再沒有任何不屬於房間之中的東西存在。


    回過頭看去,盒子裏麵的紙,卻是消失不見了。


    見鬼,我忍不住就要暴粗口了,晨研露到底去了哪裏,這個地方太可怕了。


    我下意識的一低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變成了白色,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我穿的白色衣服嗎?我怎麽記不清楚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聽到了一陣零散的腳步聲,正好是從窗口的位置傳了進來,難道是晨研露離開,或是夏冰進來了?


    我立刻跑到了窗戶邊,往外看去,但是令我恐懼的是,我看到的,竟然就是我自己,她正朝著樓的方向,跑了過來,然後她看到了我,然後猛的停了下來,大聲的喊道:“海瞑!”


    我整個人差點魂飛魄散,猛的一下子就衝出了房門,啪的一下子把門完全關閉,一隻大手,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嗚嗚嗚的掙紮了起來,兩隻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我。


    晨研露!


    我立刻停止了掙紮,晨研露疑惑的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輕聲道:“不要說話,否則,我殺了你……”


    我殺了你這句話,就像是寒冰做成的刀子一樣一下子刺進了我的身體之中,讓我剛剛從找到晨研露的喜悅之中完全墮入了地獄,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又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喊叫的聲音:“晨研露?”


    “晨研露?”


    我驚恐的看著樓道的方向,那個聲音,就是我的,晨研露麵色變了變,然後忽然轉身,打開了另外一個房間的房門,在這個過程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悶響,將我和晨研露的聲音完全遮蓋了下去,我麵色驚恐的看著晨研露,那個聲音,就是我剛才我聽到的房門被關閉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晨研露不認識我,我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變化了一個模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時間,就像是我完全重疊了一樣,現在的我,和剛才進入這裏的我,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我腦中電閃雷鳴般的閃過了無數事情,最後的得到一個可怕的結論,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就是剛才的時間錯亂重疊的話,下麵再過去一段時間,我是不是還會再被重疊一次?後麵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我或者晨研露會跟上來,或者說,前麵也還有我和晨研露,想到這裏,我腦中嗡嗡作響,太可怕了,這個鬼地方,我立刻就想要示意晨研露離開這裏,沒想到他卻坐在床上開始發呆,我這才開始仔細看現在這個地方的環境,和剛才那個房間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桌子上沒有了那個小盒子一樣,晨研露忽然低聲道:“你是誰,為什麽我看見你感覺很是熟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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