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擼起袖子就準備往上衝。其實這可不是陳半夜魯莽,而是他早已從眼前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敵意和殺氣,以他的經驗來看,既然這場架不可避免,那就盡量不要拖延。因為這裏畢竟是對方的地盤,誰知道他們背後的古城裏邊還隱藏了多少力量?所謂擒賊先擒王,或許馬上動手還有取勝的可能,一旦對方隱藏的力量出現,那自己就這麽四個人,吃虧可以說是不可避免的。


    沒想到他這裏身形剛動,就看見那位笑麵虎似的劉六忽然很隨意地往他揮了一拳,隔著四五米的距離,他的拳頭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他的身體,然而陳半夜卻清晰地感受到一隻拳頭重重地擊中了自己的胸口。這看似略不經意的一拳力道極大卻又顯得非常綿柔,陳半夜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碩大的身軀居然倒飛而起,‘噗通’一聲跌了個四腳朝天。地上的黃沙飛揚而起,頓時弄了個灰頭土臉。


    他並不追擊,看著慢慢爬起來的陳半夜笑嘻嘻地說道:“小娃娃說話沒禮貌!再胡說八道,我可揍你屁股啊!你不要不服氣,你知道前邊你們殺死的那個你們眼裏所謂的‘青眼魅屍’是什麽人哪?那是我親侄女,就是我七弟的閨女小倩。當年我們兵敗之後,小倩這閨女怕被那幫官兵侮辱,於是自縊而死。這孩子可憐呐!要是能再活一年,她身上的巫族血脈就能夠覺醒,到時候就能跟我們哥倆一樣,擁有不死之身了!後來我哥倆把她的屍身秘密帶回此地,用‘千鬼聚靈惑神陣’聚陰養屍,好維持她肉身不腐,而且還能保留她生前的一些意識。你們說,老子說你們幾個小娃娃殺了我們的閨女,沒說錯吧?!”


    陳半夜和天遊子等人聽得目瞪口呆,如果說那‘青眼魅屍’可能真是劉七的女兒,那也不算太過離奇,他們吃驚的是劉六話語中透出來的一個信息:巫族血脈!


    上古時代,大戰之前,那時候還沒有什麽三界之分,人間界中同時有神、魔、妖、巫、人、鬼等多個種族共存。這其中不管是神、魔、妖、鬼還是人,如果想擁有特別的力量和法力,都需要經過非常艱難的修煉才能做到,隻有巫族是個例外:他們不需要修煉,一出生就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這其中最為傑出的代表人物之一就是箭射九日的後羿。


    由於他們的這種種族特性,所以對其他種族便不可避免地多有壓製。後來,其他種族為了擺脫這種完全不對等的壓製,在妖族首領東皇太一的倡導下聯合起來,一舉將整個巫族完全擊潰。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巫族徹底沒落,大巫不存,隻剩下一些零落的小巫殘存世間,巫族也從此湮沒。他們說什麽都沒有想到,原來劉六和劉七這兩位大明中葉的起義軍領袖,居然會是巫族後代!而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麽數百年之後他們仍然隱藏在這裏好好地活著,而且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活死人又完全不同於活死人了:巫族,本身就可以擁有極為漫長的生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以說是不死之身!


    第196章 狐仙洞探秘(25)鏡相迷城


    如果按照明史記載,劉六和劉七兵敗之後,已經被官兵斬殺,但既然兩個人能夠現身此地,應該是事實與曆史記載有所出入。關於這一點其實很好理解,有時候官府為了平息事態,避免引起民間恐慌,往往會在一些官方聲明中隱瞞一些東西,像劉氏兄弟這種異類存在,自然是當時的明朝官府不願意大肆宣揚的。


    見兩人並沒有立即出手的意思,天遊子自然也不想再輕易起釁,兩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巫族人物,那可絕對不是好惹的,這一點從剛才劉六隔空一拳的威力便可窺一斑。努力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開口問道:“兩位前輩既然是上古巫族後裔,那為什麽又跟狐仙花姑還有湘西趕屍族扯上關係?按照花姑前輩的意思,我們在這裏所遇到的一切都關乎於一個千年命局,如果我們出不去的話,那這個命局就不能繼續發展,我想這一點,恐怕對兩位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這句話似軟實硬,本來是頗有分量,沒想到劉六卻‘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小道士,你還真就別這麽說,我們兄弟倆也不吃這一套!首先,湘西趕屍族本就是我巫族的一個分支,隻不過他們隻是繼承了我們族中一部分法術的普通人類,不管是壽命還是身體力量都非常薄弱,甚至可以說,我們兄弟二人就是他們心目當中的神明,所以石老頭才會堅持多年來尋找我們。至於狐仙花姑,她是妖,我們是巫,本就是兩個種族,而且說起來還是有著世仇的兩個種族。說起來我們巫族是很不受待見的,隻要一被發現,往往會引起三界六道的聯合攻擊。隻是因為現在的人間界已經很少再有能夠傷害我們的上古神兵出現,所以他們也隻能想辦法封印我們而已。我們兄弟倆之所以會在這裏出現,其實是上了花姑那老妖婆的當——她把我們騙進了這個鏡像空間,一是為了封印我們,二是為了讓我們替她做個便宜守門人,把守這個出口。所以嘛,她妖族的所謂千年命局管我們屁事!我們兄弟倆在這裏困了數百年之久,太悶了,難得你們這幾個小娃娃來到這裏,就陪我們在這裏玩個幾百年又有何妨?哈哈!說起來這也是你們的造化,你們呆在這裏可是不老不死的,比你們回到外邊活個幾十年就死強多了!哈哈!哈哈!”


    他狂笑數聲,突然間雙手一合,如抱圓球,做了一個類似於太極拳‘攬雀尾’的動作。天地間狂風陡起,黃沙漫漫,刹那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風止塵消,劉六和劉七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他們卻已經站在了那座古城裏邊的一條街道上。


    這座城池從外邊看起來的時候,應該是占地極廣,但是等他們真正進入了城裏之後,卻突然間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大約占地隻有四五十個平米的空間。如果說這是一個房間的話,那應該算是挺大了,然而可惜的是這個房間沒有房頂,而且城牆、城垛、四方的城門一應俱全,城門樓上還懸掛著一麵跟他們在外邊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大旗,上書一個繁體的‘劉’字。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劉六和劉七那兄弟倆一下子把城池給變小了?!難道說這樣就能把他們困在這兒?這好像也太小兒科了吧?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隻要沒有超強力量的阻擋,走出一座城池並非難事,他們從一開始最為發愁的,其實是一種東西:外邊那一望無際不辨方向也毫無生機的荒漠!


    這個房間大小的城池中設置倒是挺全,在小城中央有一座非常小的房子,裏邊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甚至桌子上還放了一壺熱茶。看這樣子,這裏倒像是劉六和劉七兄弟倆經常光顧的地方,或者說,這裏可能是他們倆其中一個的居所。


    陳半夜覺得口渴,也不管那茶水裏是不是會有毒,上前端起來一仰脖子便喝。天遊子並不阻止,因為他也知道,憑劉六劉七二人的實力,如果真要害他們,是根本用不著下毒的。但是陳半夜一端起茶杯,天遊子卻在桌子上發現了一行字:“迷城迷蹤,迷蹤迷城。日隱月迷,歲月成空。”


    他是個行家裏手,一眼便已經看出這行字並非利器所刻,乃是以手指硬生生劃破桌麵寫成。而且字跡很新,筆法遒勁,如同刀砍斧削一般,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勢,桌麵上甚至還有一些細細的木屑,很明顯,這應該是劉氏兄弟的手筆,而且是寫給他們看的。


    幾個人湊過來仔細看,這句話乍一看意思很淺顯,無非是說這裏是一座迷城,而且不見天光日月,生活在這裏的人呢,可以無視歲月的流逝。但是這一點他們剛見麵時劉氏兄弟就說過了啊!好像也沒必要再專門寫下來給他們看吧?而這幾句話之中,後兩句‘日隱月迷,歲月成空’好像能夠做出一些其他方麵的解釋。


    四個人圍在桌前研究了半晌,總覺得這兩句話裏邊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意思存在,卻又總是雲裏霧裏,不著邊際。而且讓他們覺得恐慌的是,雖說看起來眼前好像並沒有什麽危險,也沒有經曆過什麽劇烈的運動,但是一種莫名的疲累感卻總是揮之不去,似乎周圍有某種看不見的力量一直在不知不覺地消耗著他們的精力。而這一點,方泊姐妹的感覺尤為清晰,其中方泊靜的這種感覺最為強烈。


    四個人把這種感覺一說,天遊子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個地方生機全無,幾乎不存在任何一點天地元氣。那劉氏兄弟身為巫族,不在天地五行之內,根本就不需要五行之氣的滋養便能維持生命,天遊子和陳半夜骨子裏還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一旦失去了五行之氣的供養,那就成了隻出不進的局麵,自然會更快速地感覺到疲憊。而方泊雅靜和方泊靜姐妹兩人身上的蠱靈妖氣極重,那巫族和妖族又是世仇,這個以巫族為核心的迷城自然會在下意識中將這姐妹倆當成敵人,盡快消耗她們的戰鬥力就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幾個人身上不約而同地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這個困局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危險,但這其中所蘊藏的危險卻更加歹毒和陰險:這裏的主人劉氏兄弟其實根本就不用出麵,隻要能將他們困在這裏一定的時間,單等他們的生命力自行耗盡,就會變成這座迷城裏邊的一縷遊魂,也難怪那兄弟兩人根本不屑於和他們對麵纏鬥了,因為對他們而言,隻要自己這幾個人來到了這裏,隻要他們找不到出口,那他們就是砧上之肉、甕中之鱉,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和機會!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四個人頓時坐不住了。那劉氏兄弟既然能在這裏寫上這麽幾行字,那肯定就說明,離開這個地方通往現實世界的通道肯定不在這裏而是在外邊,他們,必須到城外去找!


    感受著體內精力的迅速流失,看著方泊姐妹迅速憔悴下來的容顏,天遊子和陳半夜根本來不及多想,將桌上的一壺茶各自分一點喝光之後,又到小屋外麵的一口水井旁將身上的所有水囊灌滿,然後立刻推開城門往外邊走去。


    然而,等他們走出城門往四周一看,卻又立刻目瞪口呆。因為城門之外居然是一座一模一樣的城池,隻不過城池的麵積要比身後的那座小城大了數倍而已。而最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等他們再回頭去看的時候,剛才的那座小城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遠處一座大小和布置完全一樣也稍微大了一點的小屋。四個人急忙衝進小屋一看,卻見小屋中陳設如舊,隻是桌麵上的那壺茶又變成了滿的,而那幾行字卻已經不見了——這裏,顯然是另外一個看似相同卻又絕對不同的空間!


    四個人心裏的震驚難以言喻,下意識地快速跑向前方一座又一座似乎是永無盡頭的城門,卻發現除了越到最後眼前的城池占地麵積越大之外,城池中的布局永恒不變:永遠有一座小屋,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床,還有一壺熱茶擺在桌麵上,而小屋之外,則永遠有一口小小的水井蕩漾著水波,井上有一隻轆轤、一隻水桶。那一片原本讓他們心生絕望的無際荒漠,卻反而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想象。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連串數之不盡延伸而去的城門,帶著一種無聲的嘲諷麵對著他們。天遊子他們終於無力地坐了下來。如果眼前所麵對的是一個有形的、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甚至是無形有跡的猛鬼陰魂、妖魔鬼怪,就算是明知不敵,卻總還有拚一拚的機會,然而他們所麵對的這一切早已經完全超出了這些範疇,天遊子能夠破開‘千鬼聚靈惑神陣’那樣的絕殺陰陣,對這種摻雜了巫門之力的鏡相幻境卻是無能為力。


    第197章 狐仙洞探秘(26)死裏逃生


    正在絕望之際,好動的方泊靜無意間回頭看時,突然發現在自己剛剛走出來的地方,沙地上居然畫著一座高大的城門,而且畫跡連綿,竟然就是一座城池的樣子。


    她大叫一聲,猛地起身一下子跳進了地上的城門之中,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返回了剛才走出去又馬上消失了的那座城池!剩下的三個人看得雙眼發直,這座城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簡直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難道……眼前的這座迷城竟然隻是畫在沙地上的一幅幅大圈套小圈的平麵圖?可為什麽當自己用手去摸城牆的時候,又會感覺到那厚實高大的城牆是真實存在的?


    四個人麵麵相覷,卻聽方泊雅靜忽然間大叫一聲:“天居,妹妹,夜哥,我知道出口在哪了,快!跟我來!”說完轉身便跑。


    隨著四個人前行的腳步,前邊消失了的一座座大中套小的城池一一再現,等到進入那最小的一座城池之後,那方泊雅靜居然一語不發地跑到了小屋前的那口水井旁,不由分說,縱身便跳了進去!


    剩下的三個人正在發愣,卻發現不遠處的虛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漩渦,劉六和劉七的怒吼聲隨即隱隱傳來。


    三個人雖然仍舊搞不清眼前的狀況,但卻瞬間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既然方泊雅靜跳入井中能引起那劉氏兄弟的憤怒,那就說明,很可能這口井真的就是通往鏡相迷城之外的出口!


    到了這種時候,三個人可沒什麽心思先去探究什麽緣由了,當即撩起衣衫,一個接一個地往水井裏跳了進去。


    雖說曾經真真實實地從這口井中汲出過清水,而且實實在在地裝滿了他們身上的幾個水囊,然而等他們真的從井口中一躍而入的時候,卻並沒有感受到瞬間入水的清涼——這裏好像是一片虛空,無數稀奇古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符號從他們身體周圍快速掠過,就像是一段段肉眼可見的時光。


    快速的下落或者是平移中,那些符號連成串、連成片,聚成一片汪洋,有潮生潮落,有日月輪回,有春種夏長,甚至有秋收冬藏。眼前的景象看似詭異卻又給人一種極為舒適和安全的感覺,他們甚至失去了思想的意識和本能,周身暖洋洋的,輕飄飄的,就像是嬰兒未出生之時呆在母親的身體裏,是一種無意識睡眠的狀態,隻想微笑,卻沒有任何欲望。


    或許這是一個逆向空間?又或者這確實是一次某種意義上的重生?總而言之他們每個人體內的精力都在迅速恢複著,成長著,從無意識的嬰兒狀態迅速衍生出了看到現實世界的強烈渴望。而也就在這一刻,眼前景色一變,水聲潺潺中,微風拂麵,漫天繁星,他們站在一條小河旁邊的河灘上,不遠處是一座並不太長卻頗為精致的六孔拱橋,借著明亮的月光望去,橋上鑲嵌的三塊石板上分別刻了三個大字:烏河橋。


    這是什麽地方?他們怎麽會來到了這裏?幾個人麵麵相覷,臉上俱是一片難以置信的神色。因為按照他們的預想,就算是一下子逃出了鏡相迷城,甚至是完全走出了狐仙洞,那也應該還是處身於河北之地的那片山區之中,但眼前分明是一帶平原景色,放眼望去,小河兩旁樹木蔥鬱,那些茂盛高大的楊柳樹已經抽出了細細的嫩芽,兩岸是鱗次櫛比的村莊民房,正沐浴在夜色下沉靜地睡著——他們進入狐仙洞的時候還是深秋,此時卻忽然變成了初春,難道……難道真的是洞中無日月,歲月不知年?他們在狐仙洞中的那一番遭遇,竟然經曆了外界數月的時光?


    然而不管怎麽說,離開了狐仙洞那樣一個幾乎是隨時都能要命的地方,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幾個人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餓了。陳半夜盜墓出身,身上總是隨身帶著一些易於儲存並且頗具營養的食物,他打開包裹,席地而坐,取出一些牛肉幹、幹麵餅之類還有水壺,給每個人都分了一些,隨即狼吞虎咽地大嚼起來。


    這時候,天遊子已經確定周圍不存在什麽危險,於是就將腦子中的疑問向方泊雅靜提了出來:“雅靜,當初你是怎麽確定那口位於迷城中心的水井就是出口的?而且,你能不能解釋我們怎麽會來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方泊雅靜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有些猶疑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隻不過當時我心裏一直回響著桌子上刻的那幾句話:‘迷城迷蹤,迷蹤迷城。日隱月迷,歲月成空。’模模糊糊地就一下子認定,那口水井一定就是走出迷城的出口。”


    說到這裏她喝了一口水,思索了一會,又緩緩說道:“現在想來,當時我心裏那些模糊的想法應該是對的。所謂‘迷城迷蹤、迷蹤迷城’,意思就是這裏的一切都不是按照常理來安排的,要不何來迷蹤之說?所以我們當時一門心思地總想著走出城池,按照正常的思路去走出沙漠,這本身就是錯的——從迷城的那種變化我們就應該能夠想得到,那個世界本就是鏡相,似實還虛,也就是說,它可以無限小,也可以無限大,那迷城如此,那片荒漠一定也是如此。如果我們按照正常的方式去走,那肯定是走不出的。我說的對吧天居?”


    一旁的方泊靜忽然一撇嘴:“姐姐沒羞!什麽天居天居的?叫得那麽親熱!是不是以後我該叫姐夫了?”


    方泊雅靜小臉一紅,一下子撲了過去,笑罵道:“死小靜!連姐姐的玩笑也敢開,滿嘴跑舌頭,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姐妹兩人乍離險境,心神放鬆,頓時鬧了個不亦樂乎。一旁陳半夜也不停地向天遊子擠眉弄眼地做著鬼臉。天遊子微覺尷尬,隨手從身邊的背囊中掏出一物,正要往陳半夜身上砸,猛覺得手感不對,急忙低頭看時,卻一下子愣住了。


    嬉鬧中的方泊姐妹和陳半夜也很快感覺到了他的異常,急忙湊過來看時,頓時也愣住了——天遊子手裏拿的,居然就是那麵鑲嵌在刑天骨墟之中作為通道和封印劉六、劉七兄弟之物的銅鏡!


    看著這麵曾經給他們帶來過無窮的噩夢又幫他們逃出生天的鏡子,幾個人都是麵色古怪,沉默了好大一會,陳半夜忽然說道:“他娘的邪門啊!這麵鏡子咋跟著跑這來了?不會是……不會是劉六和劉七那倆變態也在鏡子裏跟來了吧?!”


    說話間突然伸手一把搶過銅鏡,一揚手就往不遠處的小河裏扔:“娘的,這是個禍害,留不得!”


    天遊子措手不及,就聽‘噗通’一聲,河麵上水花四濺,那麵銅鏡轉眼間已經沉入河底,不見了。


    天遊子又急又氣,正要埋怨,卻見方泊靜猛地上前一把擰住陳半夜的耳朵,滿臉慍怒地叫道:“陳半夜!你怎麽那麽手欠啊!我喜歡那麵鏡子,多好看啊!而且……而且那可是古董,咱們千辛萬苦從狐仙洞逃出來,就帶了這麽一件東西出來,留著做個紀念也好啊!我不管,東西是你扔的,你趕緊去給我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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