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的唇舌落在褚笑的耳根,莫名其妙變粗了的呼吸胡亂的打在褚笑的脖子上,褚笑已經往後靠在沙發上,本能的將頭後仰,白皙的脖子被拉長,暴露在白揚的麵前。


    白揚的心裏似乎突然間燃起了一團莫名的火,燃得自己幾乎失去理智。燃得她的麵頰上原本的蒼白褪去,換成了潮紅,燃得她覺得呼吸都是滾燙的,酒精導致的迷糊讓理智在這樣的燃燒麵前迅速崩塌。


    白揚覺得自己瘋了,而這瘋迅速占領了自己的身體和所有的理智,她胡亂的親吻著褚笑的脖子和耳朵,那隻不知道什麽時候如同魔鬼附身一般的手在褚笑的腰上胡亂的撫摸著,然後突來來到了她的胸部,褚笑的胸並不大,屬於小巧玲瓏卻挺拔的那種。白揚的手蓋上去,隔著衣服,口裏發出滿足的歎息:“嫂子……”白揚的舌尖舔著褚笑的脖子含糊不清的用近似□□的聲音叫了出來。


    褚笑的理智被那一聲嫂子突然拉回現實——白揚醉了,自己又是在做什麽?


    她的手慌亂的按住在自己的胸口揉捏著的手,另一隻手慌亂的推開了白揚:“去洗澡吧……”


    白揚的感覺是從天堂到地獄,褚笑推開她的那一掌,讓她整個身體朝著另一個方向滾去,因為酒精而缺乏力氣的身體順著那個力道的軌跡讓自己的頭腦裏一陣天旋地轉……


    白揚隻覺得胸口一陣上湧,嘔意直奔而來,白揚憋了一口氣,匆忙起身,狼狽的撲向衛生間。


    褚笑的眼睛還閉著,不斷起伏的胸口還在強調剛剛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幕,甚至她的一隻手都還放在自己的胸部——心跳得很厲害,似乎要跳出來了……


    褚笑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等白揚站起身來朝著衛生間奔去而撞到茶幾角落發出巨大聲響和一聲悶哼的時候,褚笑才從那種迷亂中迅速走了出來——白揚已經一瘸一拐的衝向衛生間,來不及關門,褚笑聽到一陣嘔吐的聲音。


    白揚醉了……可是自己怎麽也亂了。


    褚笑望著衛生間的門,發呆了兩秒,然後才暫時拋開一切,快步走到衛生間裏,扶著白揚。


    白揚一邊用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劇烈起伏的胸口,一邊用另一隻手擋著褚笑——最狼狽的時候,怎麽也不想讓她看到。


    褚笑隻好從後麵摟著她的腰,算是扶著她。白揚沒有拒絕。等到吐完,褚笑已經開了水龍頭,讓白揚去漱口,而整個過程,褚笑幾乎都是用一隻手摟著白揚的。


    白揚收拾好,滿麵的潮紅未退,隻是更虛弱了些,頭腦裏一陣旋轉,麵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動。白揚使勁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無力的往後靠在褚笑的身上,唇角上揚,傻傻的笑了起來。


    “怎麽樣了?”褚笑實在不想去問白揚在笑什麽,對於一個醉鬼,褚笑一直覺得如果你想弄清楚她的思維,那是需要一定的非正常的理解力的。


    “嗬嗬……”白揚又無力又白癡的傻笑了一會兒,然後似乎冷靜了,語氣有些輕佻:“我第一次醉成這樣……給嫂子添麻煩了……”


    褚笑有些無語,白揚的話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應對,所謂的麻煩,是指她醉了自己照顧她的麻煩?還是剛剛一時意亂情迷?


    褚笑腦袋裏突然又浮現出剛剛那幕,說不出的感覺,心裏一下子有些慌亂無措——白揚帶給自己的那種感覺,讓褚笑覺得有些難以自持的陌生。卻又是一種讓人很容易淪陷的對心靈的引誘……那種引誘是穿過了皮膚直入骨髓,引誘了你的每一個細胞,讓你無從抗拒的!


    “亂說什麽,洗個澡吧,洗了舒服,早點睡覺,不能喝以後就少喝……”褚笑還是決定避開白揚這個話題。


    “好……”白揚那有些輕佻的表情似乎隻在瞬間,就變成了一種暮春酴的憂鬱安靜,她整個人的感覺似乎從那種如台上激舞突然到了落幕卸妝的孤寂。這憂鬱孤寂來得十分突然,讓褚笑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白揚那聲好,都像是從身體的深處,流瀉出的一種落幕的憂傷。褚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麵對白揚的時候,害怕她對著自己的時候那種陽光張揚中帶著點兒邪魅的引誘,自己抵抗著,抵抗著,用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來提醒一些事實。


    可是白揚又那麽會突破自己的防線,從高空到深海的轉變不過一瞬間,自己再次覺得自己毫無反抗能力的跟隨著白揚所釋放的氣息而心潮湧動。


    褚笑明白,自己的抗拒是因為她的身份,而自己的無所適從,也因為她的身份——她的坦然張揚,她的陽光痞氣,無一不在訴說著一個年輕生命的無限活力與魅力,自己這樣一個已婚喪夫而又有孕在身的女人,對這樣一個年輕美好的生命所應該抱有的心態,該是欣賞,而不是占有。


    生命太長,可是又太短。


    長到你不知道今天的曖昧,在明天是否還能出現,甚至你不知道今天的激情,到了什麽時候可以消失無蹤,褚笑相信愛情,可是褚笑也相信命運,就如同命運將自己帶到了白墨的身邊,而後又將他從自己的身邊帶走,人或者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去做可以去改變,可是命運卻像一隻無形的打手,輕輕擰著你的軌跡,一個順手就能為你打一個美麗卻複雜的蝴蝶結,讓你仰望美麗卻糾結於前路……


    而生命又短到你沒有機會去糾正你的錯誤,有些錯誤犯不起,一錯毀終身的事情,你能做幾次?


    褚笑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對感情總是敏感的,何況褚笑這樣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她看得出白揚若有若無的引誘,可是這又能怎麽樣呢?生命太長,長到今天的曖昧在明天也許就消失無蹤。白揚對自己的感情,是什麽樣的感情,褚笑不用去思考也沒有必要去思考,因為那點兒小小的引誘與現實相比實在是弱小得如同參天巨樹旁邊剛剛從土裏冒出來的一顆脆弱的小苗。


    當然褚笑也不敢去冒險,白揚是個沒有經曆過感情的女孩子,她也許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個什麽樣的未來。


    褚笑並不排斥女人和女人的感情,如果是麵對其他人帶給了自己這樣的感覺,褚笑並不會在如今單身的情況下拒絕——褚笑相信,感情是一種特別的東西,隻會在特別的兩根人之間產生,一旦那種曖昧產生了,便是一個人的直覺為自己於千千萬萬人中做了這個選擇。


    可惜白揚太小太單純。如果自己占有了她,以後也許她會後悔終身。所以,褚笑不敢,沒有誰敢於用別人的一生來做賭注……


    白揚在褚笑身上靠了一下,見褚笑沒有動靜,輕輕開了口:“我洗澡吧……”


    褚笑的心似乎徹底的冷卻了下來,點頭答應了,給白揚放了水,然後去給白揚拿睡衣。


    白揚聽著遠去的背影,苦笑一聲,自己雖然身體迷糊著可是心裏卻清楚得很,最後褚笑推開自己的那一掌,給自己蒙上了一層陰影——她不願意讓自己碰她!自己借著酒後那顆豹子膽,以酒醉為名碰她,可是她拒絕了……


    那個鏡頭在白揚的腦海中重複播放了幾次,而後將她原本熱烈的心,徹底推入了冰窖。


    褪下衣服,白揚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修長緊致的身材,白皙光滑的皮膚,挺拔而不誇張的胸部,還有那張五官深刻的臉,一頭淩亂的碎發……


    有多少人曾經喜歡過自己,白揚已經記不得了,也不可能記得,追自己的男人,對自己趨之若鶩,卻又始終抱著一種與膽怯有關的情緒,白揚說不出來為什麽自己能帶給別人一種威壓,讓別人在自己麵前很容易就怯懦不安。白揚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直接得令人發指的人,不會喜歡拐彎抹角,不會喜歡算計,也絕對不會裝出一副強勢的模樣——沒有人值得自己這麽去做。


    可是靠近自己的男人卻很難有敢於直視自己眼睛的,喜歡自己的女人也總在自己的目光下羞澀的低頭……到底收到過多少人的紙條?被多少人從肖青媛那裏問過電話,被多少個打著抱歉說著包涵,卻以實在難以自持為借口的短信示愛,白揚也記不得了。


    白揚混沌的腦子裏胡亂的想著——可是自己得不來褚笑的親近……褚笑能直視自己的眼睛,反倒是自己無法麵對她的柔情,可是褚笑卻不能像以前那些人一樣對自己趨之若鶩……


    白揚覺得有些挫敗,沒有談戀愛的經曆,白揚不知道要怎麽樣去處理這種感情,而褚笑大約與那些過往的同學又是決然不同的。


    追還是不追?這是個問題,自己曾經為此大概糾結過那麽兩天,可是當自己獲得了機會去接近她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那些糾結拋諸腦後,什麽也管不了了,都不願意放棄那點兒機會去貼近她,去試探她。所以自己不糾結了。


    如今擺在麵前的,倒是,怎麽去追這個問題了。這個問題對白揚來講真的有點兒難……對她好?自己對她已經很好了,白揚實在是想不出來除了每天端茶送水,解決家務,照顧起居,自己還能做其他的什麽。勾引她?自己親也親過了,甚至手都放到她胸部了——可是被她推開了——難道這就是她的底線?難道如果自己再過分一點就是那傳說中的大耳刮子?


    白揚苦笑……談戀愛,要怎麽談啊……這種事情又沒有什麽人可以問!


    白揚糾結著的時候,褚笑已經把睡衣拿了過來,沒有聽到水聲,叫了兩聲,被酒精麻木得耳朵不太好,並且在發呆中的白揚沒有聽到。


    褚笑心裏有些擔心,怕白揚醉狠了在浴室睡著,想也沒想就推門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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