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捋著紅繩出來了,然後就繞著圈地亂走,像沒頭蒼蠅一樣,我們怎麽叫你你也不管,隻是在那自言自語。你堂姐看你狀態邪乎,也不敢去打擾你,而我看你的狀態倒是跟鬼遮眼很相似可是我在你身上卻沒看到遮眼的鬼。”


    鬼遮眼?這個詞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因為無論是爺爺的茅山術集選,還是黑爺都沒有給我講過,在這種經驗性的知識上我還是有所欠缺的。


    可還沒等青光鬼給我解釋什麽是鬼遮眼,被紅繩捆成了粽子的小道士就搶著說道:


    “道友,我在地府幹過我知道!這鬼遮眼其實就跟鬼打牆差不多,是鬼魂的一種,一般來說是由鬼魂騎在脖子上,用手遮住陽人眼睛來發動的。隻要這樣,被鬼遮眼的陽人看到的景物就會受鬼魂影響了,它可以讓陽人眼前憑空出現洪水猛獸,也會讓陽人對快速開來的汽車和地上的陷阱視而不見,很多意外死亡都是這麽造成的。”


    青光鬼點點頭,接著說道:


    “他說的這還隻是普通鬼魂的鬼遮眼,就算造成意外害死了人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總能查到是誰幹的。


    在城隍爺手下還有一種專門遮眼的小鬼,若是誰品行不端在陰司掛了號,城隍就會派這種遮眼小鬼附在人身上,然後人就會馬虎走神,做什麽都不專注,丟三落四若是附身時間長了甚至會因為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而這種遮眼小鬼身上有城隍爺的符印,所以更不容易被發現。會不會是你身上本來就有遮眼小鬼,而我們沒有發現,你進到裏麵之後它就開始作怪了。”


    青光鬼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意思是我有沒有偷偷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應該沒有吧男人的通病不算吧?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小道士章銘超幫我們排除了這個可能:


    “不會的,常流身上很幹淨什麽都沒有,我有陰職在身,看得清楚著呢。”


    青光鬼咂著嘴巴說:


    “這樣的話就奇怪了,為什麽你身上沒有遮眼鬼,卻一副被迷了眼的樣子呢,你在裏麵轉了一圈沒遇到鬼身上也沒有鬼氣,按理來說不應該呀”


    是呀,我也有煉氣三品的修為,總不至於摸了個黑就產生幻覺了吧。


    而這時,天亮雞叫了,村中的道路也隨著天光出現而慢慢顯現了出來,昨晚的灰色霧氣又出現了幾絲,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景象,我頭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來,想到了一種新的的可能


    ...


    第388章開始丟活物了


    “青光兄,你們可聽說過奇門遁甲?”


    沒錯,我想到的便是奇門遁甲之術。我本以為這村中消失的道路是邪物作祟造成的,甚至有可能是逆轉空間的手段。但是實際上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鬼怪,黑爺也說這並非逆轉空間。


    而且黑爺還特地提點過我,以我的見識應該猜得到這是什麽。自家事自家知,我的見識不過是跟清虛道人等高人混了幾天,看了看他們的絕招,再就是有一本茅山術集選,學了學裏麵的基礎道術了。


    可我學的真的隻是皮毛,茅山術集選中最精華的東西我是真的一知半解,那就是奇門遁甲。雖然茅山術集選裏隻記載了幾個最低等的奇門遁甲陣法,這種陣法就連胡小靈都困不住,也就能對付對付普通陰魂。但是書上說得很大氣,將奇門遁甲修煉到極致,可以改天換地!


    看看人家說的,改天換地,就連黑爺都沒誇過這個口。這樣一想,就更覺得村中消失的道路和那好像無邊無際,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到頭的黑暗就是奇門遁甲了。


    聽了我的想法,青光鬼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弟馬,我雖然跟鍾馗天師學過幾天法術,但是學的都是怎樣做鬼抓鬼,奇門遁甲這種道士的玩意兒我是一竅不通啊!”


    我歎了口氣,奇門遁甲畢竟是道門體係中的東西,青光鬼是純正的東北馬家清風,指望他能懂確實有些扯淡了。我想著看來這事兒得問黑爺了,小道士卻突然說道:


    “經過道友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就是個奇門遁甲陣法了!我師父曾經說過,奇門遁甲如果要達到須彌芥子的效果,就一定要在陣中顛倒五行,幹擾陣中人找不到真正的方位,讓人在裏麵兜圈子,這就是普通的陣法。當然也有那種真的可以階段空間的奇門法,不過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施展的了”


    聽了小道士的話,再聯想起我捋著紅繩出陣時,那根好像被透明壁壘阻隔,變得七拐八拐的紅繩不正說明了我一直在黑暗中繞圈子嗎?而事實上,我覺得自己大部分時候都是向前走著的。


    嗬這時,堂姐打了個嗬欠。在黑暗中摸索讓我忘記了時間,而堂姐卻實實在在的在外麵陪我熬了一宿,現在天亮了她也就困了。我什麽也沒說,隻是騎上電動車,讓她坐到後麵,帶著她先回奶奶家了。


    老人家都起得很早,見我們回來了很開心,我們都太累了就沒怎麽跟奶奶敘話,各自回房間睡下了。


    睡前,青光鬼對我說:


    “弟馬你且放心,我必定守護你家宅安寧。”


    在黑暗中穿行,對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種折磨,神經一直是緊繃的,現在出來了我也覺得有些困乏,所以我點點頭就睡下了。


    等我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堂姐正坐在炕頭嗑著瓜子,見我醒了笑道:


    “小流,去南方闖了一圈怎麽還這麽懶啊,這樣還能娶到媳婦嗎?”


    我撇撇嘴,不跟覺悟低下的潔癖患者廢話,跟她一起吃了點午飯,然後就挨家挨戶的上門詢問去了。


    我們先去的是村西的李二伯家,畢竟道路消失是從他家開始的。先前看事使得我的名聲在十裏八村都傳開了,所有人都說我本事不比爺爺差,所以李二伯一看到我怎叫一個老淚縱橫。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勸住了,這才讓老爺子把撓道兒黑的事給說了,說的跟堂姐大同小異,都是在撓門聲以後村裏的道路就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知道多大的黑暗空間。


    但是經過推導,黑暗並非無邊無際,隻是一個讓我們兜圈子的奇門遁甲罷了。


    李二伯想了想,又跟我們說道:


    “開始的時候,我家這鬧騰得最厲害,有的時候撓門聲都不帶停的。不過現在好了,一天隻撓一次了,不過吳七兄弟前兩天跟我說他家裏不太消停小流小欣,回頭你們可以去他家看看。”


    二伯口中的吳七兄弟自然就是大嗓門的吳七爹了,這段時間天黑前全靠他一條好嗓子提醒村民回家,這才沒有出什麽大亂子,想不到吳七爹家卻先出事了。


    我不敢怠慢,趕緊帶著堂姐趕奔吳七爹家,到他家我愣了,吳七爹正端著個茶缸仰著脖子在院裏漱口呢。六七十歲的老頭張著大嘴望著天,喉嚨裏咕嚕咕嚕都是水響。


    見我們來了,吳七爹這才閉上嘴不再仰頭漱口,咕嚕一聲把那口水咽下去了堂姐捂著嘴,差點嘔出來。


    我哈哈一笑道:


    “七大爺,原來好嗓子是這麽練出來的啊!”


    吳七爹是個爽利人,把我們讓到屋裏坐下,然後就開始跟我說他家發生的事:


    “小流啊,七大爺是看著你長大的,而且你又懂這個,大爺就不瞞你了!這事兒是從老李他們家開始的,但是鬧得最邪乎的還是我這。七大爺也不是那愛咋呼的人,要單是黑咕隆咚看不見我也不能每天喊他們回家,實在是唉!”


    老頭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真讓我心裏生疑。我繼續問他,老頭卻起身一招手說跟我來,於是我們跟著來到了吳七爹家後院。


    吳七爹把我們領到豬圈前,指了指裏邊,在豬圈最裏麵的角落裏正趴著一隻懶洋洋的大肥豬。肥豬看看我們,耳朵一耷拉,然後就眯縫著眼睛又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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