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人把它撿了起來。


    或許不久,因為這玩意是我今天才寫出來丟出去的


    也或許很久,因為陰間的時間計算方式跟我們不同,天上的神仙無限極樂,度年如日。地府的眾生卻在受著無盡的煎熬,度分秒如年。


    撿起堂單的人很英俊,英俊卻不失端莊,但卻怎麽看怎麽和善。


    他身穿袈裟,是個和尚。


    頭戴毗盧帽、身披法衣,拄著錫杖,身上釋放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袈裟上裝點著各式妝花,簡單而不失大氣。


    和尚彎下身子,用他晶瑩如玉的手,撿起了堂單。


    和尚借著自己身上的金光,端詳著堂單上的字,然後他皺了皺眉,這字也太醜了。


    當看到最上麵有求必應四字時,和尚眉頭舒緩,用手指在上麵抹了一下,橫批就變成了:愛咋咋地。


    和尚笑了,開懷大笑,一手拎著堂單,一手拄著錫杖,在這片虛空中飄然而去。


    而在和尚走了之後,我也醒了,並且把這個夢跟黑爺和青光鬼都說了。


    他們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


    尤其是青光鬼,臉都嚇白了,不光是臉,他全身都白了應該改名叫白光鬼了。


    黑爺想了想,對我說:


    “如果你的表達能力沒有問題,那麽撿走堂單的和尚就是地藏王”


    噗!


    說來我們立堂子確實借助或者說是算計了地藏王的力量,可是人家那麽大個菩薩,又怎麽會跟我們這種小角色計較呢?


    我陷入了無盡的糾結,黑爺安慰我說:


    “別緊張,依地藏王的性子,很可能隻是把堂單拿回去當劈柴燒了而已,不會找你麻煩的”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更麻煩了呢?


    ...


    第93章薑嵐她爺不行了(第四更)


    我剛給黑爺講完我的夢,就聽見外麵劈裏啪啦,吵吵嚷嚷的聲音。我穿上衣服,揉著眼睛出去了。


    出去就看到一群身穿青色道袍,腰間打著絛子,手裏拿著各種各樣家夥的道士,正在我院裏忙活呢。


    他們下手可謂穩準狠,把困在我院子裏的惡鬼一個一個放了出來,又一個一個捉到了他們腰間的葫蘆裏。


    其中一個青年男道士對年紀較小的女道士說:


    “閆陵師妹最近道法精進不少,可喜可賀啊!”


    閆陵麵色如常,跟青年道士客氣了幾句,然後說:


    “師父不是說這裏有一股陰兵才讓咱們來收服的嗎,怎麽來了以後全都是被扒了皮的鬼呀這些鬼看著,真刺撓”


    說完,名為閆陵的年輕女道士還在白嫩的手臂上撓了撓。青年道士馬上來了殷勤勁兒,把閆陵受傷的活兒都接下了,一邊收服這些扒皮鬼一邊還唾著:


    “也不知舉報人是不是屯子來的,忒沒見過世麵,這些扒皮鬼雖然看著惡心,但怎麽能跟陰兵混為一談呢說起這扒皮鬼呀”


    青年道士還沒待說下去,空著手輕輕巧巧的閆陵就說:


    “師兄,你的話越界了。師父說過,我們青城的,不管給鬼扒皮那群人的破事。”


    說完,閆陵就不再看自己的師兄了,而是向我走了過來。


    “你就是舉報人?我師父說這次的舉報人是東北馬家的,你是香童?”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以前承認我是出馬弟子,總有些勉強,因為堂子沒立。但是現在我有堂子了,雖然在陰間,而且堂單上隻有倆人,但那也是我的堂口啊!


    這一回我出馬弟子的身份,承認的理直氣壯。


    閆陵笑了笑,對我說:


    “不是說這裏出現了陰兵嗎,怎麽隻是一些扒皮鬼?”


    我指了指門口豬豬俠留下的袋子說:


    “仙兒走的時候把陰兵裝袋子裏了,院子裏的是另一波鬼不過你們可以都帶走!”


    閆陵解開袋子看了看,從裏麵拽出一個童子軍來,伸出手在那童子軍陰兵的臉上掐了掐,又伸出手指挑了挑小下巴,笑道:


    “呦嗬,細皮嫩肉的呢!多謝你啦,這些陰兵我就收下了”


    說完,她拎起麻袋就走,外麵的扒皮鬼也被她的同伴們收完了。


    “那個等等,安朵還好嗎?”我忍不住問道。


    閆陵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用一種十分玩味的眼神看著我,說:


    “原來你就是周師姐說的那個,喜歡我們鬼子的出馬弟子啊。托你的福,鬼子回到青城之後,一切安好。哦對了,臨行前周師姐對我說,如果這次來東北見到你,不要忘了與她的十五之約。”


    從此以後五年,正月十五,周曉都會持劍在青城山朝陽洞前等我,而我們兩個在此相鬥,隻為安朵。


    青城的人把鬼都帶走了,這兒隻剩下了我。


    我把英子叫了起來,讓堂姐送她回家,告訴張大叔和張嬸,以後英子平平安安,都不會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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