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的雙眼外凸,四肢被血屍母的鬼手鎖住,動彈不得,當它的頭顱轉至可以看到劉毅的方位之時,劉毅發現它眼中滿是悲傷,它絕望而似又滿懷希望的看著劉毅,努力擠出了這麽一句話:“爹爹,找娘!”


    “不要!”劉毅向前伸出手,大叫一聲,似是想挽回不可挽救的悲劇似的。鬼胎雖是鬼物,但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中,此時已成為親人,就算他不是鬼胎的親爹,當個幹爹又如何?要知道,它還是那麽的舍命來救自己。


    叫聲未落,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接著是哢嚓一聲,鬼胎的腦袋被血屍母擰了下來,隨後一股無色的體液噴湧而出,灑滿了一地的憂傷。


    鬼胎死了,在沒有找到它娘之前就死了,死在了同類的鬼手之中。


    劉毅根本來不及去救,就算去救估計也是徒勞,他又怎麽能打得過這詭異的血屍母呢?


    他頓時感到滿心的悲哀升起——他為鬼胎救自己而死而悲哀。


    那血屍母陰惻惻地嗤嗤笑了兩聲,看了看手中的鬼胎頭顱,順手向一旁扔去,我們就看見,一道影子刷的閃過,一下子接住了鬼胎的腦袋!


    這人正是劉毅,他雖然救不下鬼胎,但是總能幫它完成最後一個心願吧?


    他雙手捧著鬼胎的頭顱,有點癡愣的看了一會,又將鬼胎頭顱抱入懷中,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麽不逃走?你為什麽要救我?我不是你爹啊!”


    而這時,王大川和馬六甲也恢複了行動,迅速跑到了劉毅身邊,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低聲說道:“切莫悲傷,丟掉它,逃命要緊!”


    劉毅哪裏聽得進去,喃喃自語道:“我答應這個小鬼的,我要帶它去找它娘,我又怎麽能失信於它!”


    他這樣說著,看著手中鬼胎頭顱,竟然落下了眼淚,竟然為一個鬼物流下了眼淚,淚水混同他臉上在血坑裏沾下的血水,流將下來,狠狠砸在了地麵上!


    劉毅蹲下身子,脫下上衣,將鬼胎的頭顱小心翼翼的端端正正放好,然後又仔細打包。


    王大川看著他的樣子,緩緩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孽緣啊孽緣!”


    劉毅將鬼胎頭顱包裹好之後,隨後站起身來,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鐵公雞無端死去的事情來,於是擦了一把滿臉的血淚,抬起頭盯著眼前這個詭異又強大的血屍母,眼中顯現出了憤怒的光芒。


    他眼神一冷,自信而又堅定地對其餘兩人說道:“合力幹掉它!”


    血屍母見眼前的人類,竟然將一個鬼胎的頭顱仔細的包裹起來,滴溜溜轉動著軀幹上無數個血紅色的眼珠子,顯然是有點迷惑不解,隨後又見劉毅用一種憤怒的且自信的目光盯著自己,就更加不解了,它實在搞不明白,眼前這人死到臨頭了為什麽還這麽有自信,遂決定觀察觀察再說,便站在那裏嗤嗤笑了一聲,應是嘲笑三人自不量力。


    王大川聽到劉毅無比自信的話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辦法?”


    劉毅將包裹著血胎頭顱的外套打了一個結,拴在右肩之後,將別在後腰上的黑曜石劍抽出,刷一下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頓時汩汩流出,滴落在黑曜石劍上,劍身頓時變成了暗紅的顏色!


    馬六甲奇怪地道:“打不過就打不過,咱們也不能用自殘來嚇唬血屍母吧?”


    王大川作沉思狀問道:“難道你就是這樣幹掉那無敵鐵公雞的?”


    劉毅緩緩地了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鐵公雞是怎麽死的——但是,它的死亡必然和我暈倒之前噴出的鮮血有關,想那貪心幻境之內除了我們並無其他人,不可能是被別人殺死的。再者,當初咱們過那有綠色螞蝗水塘的時候,那些青蛇和螞蝗不是都被我毒死了嗎?估計,我的鮮血必有古怪,說不定能破了這古怪的血屍母也說不定!”


    馬六甲聽了這話,大為激動,將自己的蒙古彎刀,放在了劉毅滴血手臂的下麵,嘀咕著:“多來點!”王大川也學著他的樣子,讓自己的天地玄黃劍飲了“一劍身”的劉毅鮮血!


    血屍母在一旁眼珠子轉的更加厲害了,它實在搞不明白眼前這三個家夥在搞啥,人類還真是難以捉摸的說!


    劉毅三人手持沾滿了鮮血的長短劍,呈三角之勢分了三個方位,開始圍著血屍母遊走,試圖尋找攻擊的空檔。後者巍然不動,隻有軀幹上前胸後背長滿的血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很顯然是覺得這三人在這裏白費力氣,要知道它身上長滿的眼珠子可全方位的掌握周遭的一切信息。


    馬六甲有點不耐煩了,率先發動了襲擊,嘴裏大叫著罵血屍母祖宗十八輩的話,揮舞著彎刀向血屍母砍去……


    當時,那把彎刀距離血屍母還有大概一米的距離,我們就看見,血屍母的鬼手如拉麵一般,陡然變細,自行伸長,刷一下抓住了馬六甲的手臂,隨後他就感到手臂好似被鉗子抓住似的,火辣辣的痛,這種感覺就像兒童在河裏抓螃蟹,一不小心被螃蟹那對鉗子鉗住細皮嫩肉的肌膚似的,立馬出現淤青自是少不了!


    王大川和劉毅見狀不妙,迅速出手,在身前舞動劍花,向血屍母攻擊而去。


    那血屍母一出手就製住了馬六甲,此時又得意非凡的嗤嗤笑了兩聲,定然在心裏鄙視眼前的人類太菜了!


    它很隨便的伸出幾隻鬼手就向劉毅兩人抓去,沒曾想到,手臂一旦接觸到這兩人舞動的劍花,竟然被切斷,頓時一股黑紅色的血水突突的冒了出來。


    劉毅見狀心下一喜,一聲怒吼:“去死吧!”


    那血屍母見自己的鬼手竟然被割斷,似是感到不可思議,所有的眼珠子齊刷刷地斜斜向下看去,相必是去看看地上的斷手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要我說,它的智商也就止步於此了!


    在它張望的這一瞬間,劉毅早已飛身而至,自然是二話不說,舞動出斜“十”字花殺招,就是一頓猛切,就跟玩兒“切水果”遊戲似的,王大川當然也不例外,就見他舞動出的“五朵金花”在血屍母身體上四處“遊切”(遊走切割)。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血屍母全身基本上已被憤怒的兩人密密麻麻的劃了個遍!


    劉毅兩人第一輪攻擊堪稱完美,得了便宜之後,兩人迅速向後幾個空翻,落至地麵,向血屍母看去!


    那血屍母吃痛,很自然的就鬆開了馬六甲,後者迅速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我們就看見血屍母氣得渾身哆嗦,向前走了一步……


    這是它在世間的最後一步,僅僅一步之後,它就再也沒走下去!


    它哆嗦的時候,全身就開始裂開,向前走了一步的時候,全身癱了下來,屍體碎裂成一塊一塊的癱了下來,成為了一癱爛肉!


    血屍母死了,結束了它囂張跋扈的生涯,但劉毅絲毫高興不起來,他一臉憂傷的看著地上由器官堆積成的小墳塋,緩緩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然後伸出手拍了拍右臂上的包裹,似是在拍著鬼胎的小腦袋告訴它:“孩子,我給你報仇了!”


    王大川走上前拍了拍劉毅的肩膀道:“人鬼殊途,生死同路,死即是新生的開始,對於鬼胎來說,死去何嚐不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劉毅將黑曜石劍別在腰後,抬起頭微笑了一下道:“我沒事,咱們抓緊找出口吧,也不知道周濤教授他們怎麽樣了,咱們得抓緊尋找前進的道路!”


    隨後眾人在巨大的石洞內,仔細的檢查著各個角落,尋找著可能性的機關所在。


    石洞之內除了白森森屍骨之外,竟然連其他的活物都沒有,他們不免感到失望,心情也沉重起來,如果找不到出口,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被困死在這裏。


    在他們耐心查看的時候,角落裏一個血坑內的屍體緩緩地向右側移動了一下,隨後一個血紅的小腦袋冒了出來,腦袋上的血水緩緩地向下滑落。


    這不明之物出現的時候,劉毅等人皆是背對著他的,沒有一個人看見。


    但見那紅色小頭顱,睜開了眼睛,眼神機靈無比,小心的看了看石洞內的情形,眼睛內竟顯現出了害怕之色,小心的將頭顱又隱進了水麵。


    但是,過了不到五秒鍾,這顆小頭顱又冒了出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顯現出的卻是興奮的光芒。


    他也不說話,扒著屍體就向血坑上爬去,因為動作比較大,這次發出了嘩嘩的弄水聲。


    劉毅三人聽到身後異常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同時轉身,正看著一個全身血紅的小矮子向血坑外爬去,頓時大叫一聲:“他娘的,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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