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西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打擊道:“就算你得到了鑰匙也白搭,咱們能不能穿越這死亡穀抵達祭祀之地還不好說,就算抵達祭祀之地,那最後一層聖地隻是一個傳說般的存在,到底有沒有這個地方,還不知曉呢!”


    眾人對他的話都沒放在心上,經過地下暗河的團隊合作,他們有信心勇往直前,隻要有一絲可能性,他們絕不會輕言放棄。


    “聽父親說過,死亡穀不僅有可怕的猛獸,還有看不見的殺人自然現象,一不小心就會身亡,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劉毅挪了挪身子,拍了拍柯克西的肩膀道:“少年,我們有使命,絕不會退縮的!”


    柯克西嘀咕道:“人家隻是提醒你們小心一點!”


    眾人看他窘迫的樣子,都笑了起來,他們談話的功夫,太陽緩緩沉入下去,月亮一臉不高興的升了起來。


    這時,窩在牆角打瞌睡的藏羚羊小可,似是覺察到什麽似的將頭抬了起來,聽了一會,向著黑黑的洞外望了望,然後又重新垂下腦袋,埋在兩隻前蹄中間,眯上了眼睛,似是要美美的睡上一覺。洞外起風了,雖然不是很大,但卻也夾帶了許多風華岩石的粉末。


    魯宗漢知道自然界動物對天氣變化異常的敏感,於是站起身走出石洞,抬頭觀天象。


    這一抬頭把他嚇得不輕,頓時驚叫道:“紫黑月暈!”


    魯宗漢之所以見到這個奇異天象臉色大變,是因為此前他們穿越死亡穀就遇到了這種現象,而且九死一生的逃過了“雷暴區”!


    沒錯,他並未向周濤教授說實話,事實上,他在第一次和周濤教授見麵聽說了古羌十二部落傳說的時候,回去就查閱了大量的資料,諸多資料表明,西王母確實不像道教神話傳說中的那麽邪乎,而是一個曾存在過的人物,極有可能就是古羌十二部落的首領,後來逐漸發展成為了道教神祗。


    既然西王母存在,那傳說中的聖水定然也存在,他認為這個聖水並非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而是能增長人壽命的聖藥。又加之他聽了周濤教授所講述的在可可村的所見所聞,因為通過可可村祭台碉堡之內的壁畫上麵,西王母手持聖瓶解救承受瘟疫痛苦的人民就可以看出,西王母精通醫術之道,這更堅定了聖藥的信心。


    因為他要用聖藥去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那就是他生死相依的弟弟,這個聖藥他勢在必得。對於劉毅這個團隊,他隻信任周濤教授是為了科學精神而去研究尋找失落的古羌民族,而其他人的目的他就摸不透了,所以並未表露太多。


    ……


    眾人聽魯宗漢說話聲音有點顫抖,都好奇地走了出來,抬頭向太空看去。


    隻見朦朧無匹的月亮掛在天上,周圍有一圈巨大的紫得有點發黑的光暈。整個夜空上看不見一塊雲,如同一塊黑色幕布,有點滲人。


    眾人都知道月暈是由高空中微小的水粒冰洞而形成的冰晶,折射月光而產生的光圈,是一種極為普遍的自然現象,月暈出現就預示著天氣必然會有一定變化。


    馬六甲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不就變個天嘛?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你隻知道其一而不知道其二,如果我們呆在都市而非死亡穀,這種現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死亡穀之中,天氣變化多端,你根本預測不了會是什麽天氣出現,可能下鵝蛋大的冰雹,也可能是傾盆大雨,而且持續時間特別長,更有可能出現雷暴天象。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前進的道路恐怕更為曲折了!”魯宗漢頓了一下,指著天空說道:“這種月暈現象,在古代被稱為毛月亮,它隻要一出現就預示著不好的兆頭。一般情況下月暈呈微紅淺紫色,但咱們看到的這個月暈,紫得發黑,這可是大凶之兆啊!”


    “別杞人憂天了,刮風下雨也不會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馬六甲握拳大叫:“與天鬥其樂無窮!”


    魯宗漢冷冷地道:“人定勝天那是哄小孩的,在大自然麵前,人類就是個渣渣!”


    他說的沒錯,聰明的人類,能人工降雨,能阻擋黃河泛濫,但歸根結底這都是借助外力暫時性地阻擋,人類注定阻擋不了老天變臉,阻擋不了地母發怒。


    且看每一次大地震的來臨,都讓人類飽受妻離子散的痛苦。


    聰明的人類連地震來臨都預測不出來,又能幹些什麽?


    “該來的總會來,順勢而動吧!”劉毅雙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說道:“咱們現在應該是已經進入死亡穀了,難免有野獸出現,晚上休息的時候輪班警哨,養足精神,準備第二天的穿越行動!”


    眾人點頭同意,除了周濤教授因有點輕微感冒之外,他們分成了兩組開始守夜,上半夜是魯宗漢和柯克木,下半夜是劉毅和馬六甲。


    他們擔心的野獸並沒有出現,但比野獸更為可怕的天變來臨了。


    第27章 腳踏深雪始上路


    上半夜天氣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隻是風越刮越大,魯宗漢和柯克木坐在洞口,看著黑暗之中飛沙走石,白骨亂飛,都對第二天的穿越起了擔憂之心,這樣的天氣對他們來說可極為不妙,這死亡穀本來就道路多艱,危險重重,再加上惡劣天氣,絕對是九死一生。


    當劉毅值班的下半夜時,雪花兒在高空中飄搖而落,高原氣候本就寒冷,這一下雪更是冷的不得了,寒風裹夾著寒氣鑽進劉毅的衣領,不由得讓他渾身一縮,急忙轉身走回洞裏,將避雷保暖服穿在了防寒衝鋒服的外麵。


    馬六甲背靠洞口,坐在地上,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看著越來越密集的雪花,低聲罵道:“這鬼地方,才八月份就下雪!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毅走出洞口,又是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擔憂道:“不知道這雪下多久,如果下個沒完沒了,估計我們就被阻擋在這裏了!”


    雪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鋪天蓋地,紛紛揚揚的雪花,在大風中,在白骨紛飛中,跳起狂歡的舞蹈,似是要吞噬這死亡穀的一切似的。


    劉毅擔心的事情出現了,這雪下了一整夜都沒有停下來,及至天亮,越發的大起來,地麵鋪了厚厚一層,一腳踩進去,能沒過腳踝上方四十厘米距離。


    “天亮”隻是一個時間上的概念,劉毅的腕表顯示是八點鍾,但他們所處的地方,整個空中被“風沙雪骨”占領,從洞裏向外看去,這一段死亡穀灰蒙蒙一片,說是傍晚也不為過。


    眾人都坐在洞裏,看著外麵發呆,神經緊繃過了地下暗河,此時又遇到這樣的風雪天氣,沒有一個人心情好得起來。


    前進還是等待,這是一個問題。


    眾人分成了三個派係,周濤教授和魯宗漢是主張等待派。柯克西自然是打醬油派!


    魯宗漢的理由很充分,他說:“死亡穀本來就地下暗洞橫生,就算是好天氣行進都要小心翼翼,何況是這樣惡劣的風雪天,一不小心就會掉進暗洞,入地摔死而亡。而且那大風估計能將人刮起來,一不小心就要被刮到天上。這樣‘上天入地’的死法,我可不想輕易嚐試,又加之周濤教授感冒越發嚴重,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死在風雪之中,這可如何是好?”


    劉毅歎了口氣道:“我雖沒來過死亡穀,但是知道死亡穀內環境多變,咱們所處的地方雖風雪極大,可是衝過風雪區,說不定是一片豔陽天。關鍵問題是,現在我們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說的算的,那是老天爺的事。如果他興致勃勃的下上個五七六天的,我們就算趕到祭祀之地,估計那幫和盜獵者勾結的國外探險分子早已經將哪裏炸的毛也剩不下一根,到時候,就算我們就趕到,還有什麽意義可言?如果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斷掉,卻不知狗年馬月能找到父親失蹤的下落!”


    馬六甲自然是劉毅怎麽決定,自己就跟隨其後。


    柯克西對前進還是等待這個問題,倒顯得無所謂,反正自己跟隨大部隊,說走就走說停就停,悉聽尊便,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將身子舒服地斜靠在藏羚羊小可身上,看著外麵發呆,卻不知他是否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咳,咳!”周濤教授咳嗽了兩聲,從包裏掏出退燒和感冒藥,用冷水服下,然後沉默了一會說道:“劉毅說的沒錯,我改變注意了,同意前進!”


    劉毅感激的看了周濤教授一眼,關切道:“教授,不如你就和魯宗漢留在這裏等待風雪過去再出發,我們帶藏羚羊小可先去探探路!”


    周濤教授搖搖頭,堅定地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這次民主討論,前進派已三票對一票外加一個棄權票獲勝,隨後眾人開始加熱食品,吃熱乎的東西補充體力。


    吃飽喝足之後,眾人為防備掉進地下暗洞和被風刮到天上,便用一根長長的繩子,分別在每個人的身上繞了一圈,並打了一個結,串在了一起。


    藏羚羊小可,對在這樣的風雪天氣還要出發趕路,極為不滿,對著準備將繩子拴在他犄角上的劉毅踢腿甩腳,最後還是柯克西對小可進行了一番耳語安撫,這才讓它乖乖的走在眾人前方,引領道路。


    大風沒有魯宗漢說的那麽可怕,雖能將質量稍輕的部分碎骨輕骨刮到空中,但卻達不到將一個人刮到空中的地步,但是這風夾雜著碎骨和沙土,卻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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