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大胡子說著一揮手電,走在前麵,沿著陡坡上麵山道向右走去。


    在前進的路上,劉毅和馬六甲分別對另外兩人言傳身教,如何打開手槍保險,如何進行射擊等。走了大概一刻鍾,大胡子前麵出現了一條深溝,然後就聽大胡子叫道:“到了,見到下坡的設備,你們定然大吃一驚!”


    聽大胡子這麽說,劉毅等人好奇地圍了上去。


    第8章 趟母親河的男人


    隻見一條寬約二米,似是人工開鑿的石溝,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條石溝,猶如一條延伸的軌道,沿陡坡頂部直直而下,直通穀底。


    石溝最頂端有一輛石車,全身用石頭雕刻而成,矗立在那裏,貌似一個天然敞篷車。


    劉毅好奇的借著月光,上下打量石車,隻見車身有一米高五米長,底部有兩排石頭輪子,恰好卡在溝槽兩側軌槽中。嚴格來講,這石車就是一巨大型號的石槽而已。


    令人驚詫的是,這車並沒有用繩索之類將之拴在某個地方固定住,按力學原理,就算這車不受力,僅憑自身重量,在這麽陡的斜坡之上,會自然滑落下去。但卻不知為何,這石車竟就那麽安靜矗立在那裏,似是在等待歸家的孩子。


    周濤教授雖見多識廣,也是盯著石車嘖嘖稱奇,指了指陡坡問大胡子道:“難不成這是反重力坡不成?”


    大胡子搖搖頭:“具體不太清楚,反重力坡我知道,就是下坡時感覺跟上坡似的,而上坡則感覺似下坡,根不用費勁,自己就跑上去了那種。但這怪坡不一樣,下坡的感覺即下坡的感覺,但上坡還是下坡的感覺!”


    聽大胡子這麽說,周濤教授迷惑不解,如是單一重力異常,不會出現大胡子所說的現象。


    “奇怪,奇怪!”他緩緩搖頭作困惑狀,自語道:“難道這是一個直坡,給我們造成了視覺錯誤?”他心裏這樣想著,在求證心思作怪下,下意識一腳踏出,幸虧一旁的劉毅眼疾手快,急忙將其拉住,不然已是風燭殘年的他,定會一腳踏空摔落穀底,一命嗚呼。


    周濤教授對於他不要命的行為,向眾人做了解釋,並尷尬幹笑了兩聲。


    大胡子豎起大拇指把他誇:“教授您還真是有獻身於科學的精神!”


    眾人在對著怪坡不斷猜疑之中上了車,裏麵空間寬敞,竟然有人工雕刻的石頭座椅,三排六座,座椅附近還有凸起的石塊,類似於汽車把手。


    馬六甲最後一個上車,身子剛爬上石車,便被大胡子推了下去,邊推邊道:“我看你塊大,力量不小,就在後麵用推力啟動石車吧!”


    馬六甲一邊嚷嚷著沒天理,一邊腳蹬山地,手推石車,整個人斜斜立在那裏,與石車形成一個天然“人”字型。


    想那石車足足千斤之重,又加上四個成年人的重量,整體來說已達到一千四五百斤,推動這車談何容易。


    “一二三,嗨嗬……”


    馬六甲不斷用力,但車子絲毫不動,劉毅見狀跳下車去幫忙。


    有劉毅的加入,兩人一起發力,石車終於緩緩啟動,慢慢向下滑去,兩人見狀,急忙扒住石車邊沿,跳進了石槽內部。


    他們倆一上來,重力勢能更大,車子竟然加速行駛起來,眾人坐在座椅之上,整個身體後仰,用腳死死蹬著前麵石頭座椅的椅背,用手死死抓住石頭把手,唯恐一個不小心被甩了出去,絲毫顧不得看兩側的風景,但見點點星光之下,斜坡顯現著清冷的氣息。


    石車越來越快,耳邊傳來呼呼風聲,他們有一種坐過山車的快感。


    三百米的距離,半分鍾不到就下了一半有餘。


    這時,車子底部石輪與軌槽發出了劇烈摩擦聲,車身整個的速度竟慢了下來,緩緩滑到軌槽底部,停在了一片黃沙之前。


    “神奇!”眾人跳下車後,眼睜睜看著石車在沒有受力的情況下,竟緩緩向上滑去,都讚歎不已。


    在場的人都不是力學專家,對這種現象都沒有定論,隻好在心裏不斷感歎:“大自然的力量真奇妙!”。


    下了陡坡,是一片沙地,細沙鬆軟無比,不遠處就是一道由於落差形成的小型瀑布,流水落下濺起水花,混同清冷月光,泛出冰冷的淒涼之意,而河邊,偶見幾隻螃蟹揮舞著鉗子橫行直撞。


    瀑布上方的河流被一條狀若“l”型的蓄水池蓄了起來,而“l”上方是一條和河水平麵基本持平,能容納兩人並排行走的石橋,河水漫過它不知疲倦地嘩嘩流著,奔向遠方。


    大胡子默不作聲脫下鞋子,用鞋帶互相係住,掛在脖子上,隨後從背包拿出登山索,指著石橋對眾人道:“我們從石橋上過去,那石橋常年被水流摩擦,光滑無比,不甚好走,大家手扯住繩索,應該就能很容易的過去!”


    看那石橋與下麵的河道落差足足有五六十米,不小心掉下去,保不齊會玩完。所以都學著大胡子的樣子,脫了鞋子掛在脖子上,挽起褲腿,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雙手緊緊握住了繩索,小心翼翼走上石橋。


    遠遠望去,他們五人就像串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淌過了被可可村村民稱作母親河的河流,雖然中間有周濤教授不小心滑了一跤的小插曲,倒也沒出什麽較大的事故,並沒有出現劉毅所想的食人怪魚啥的。


    淌過百多米長的大河,眾人來到森林邊緣,坐在地上,稍作休息,並補充了一下體力,準備進入黑暗無邊的叢林。


    在進入叢林之前,大胡子叮囑道:“這個點正是野獸狂歡的最佳時刻,大家千萬要小心,都不要離的太遠,緊緊跟著我!”


    走在前方和大胡子並排行走的劉毅忽然停住了身子,鼻子抽吸,似是覺察到什麽,眾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


    劉毅嗅覺靈敏,他隱隱聞到一股被風飄來的血腥之氣:“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其他人聽聞此言,也在空中嗅起來,特別是馬六甲那搖頭晃腦四處抽吸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四處覓食的小狗,讓人不禁莞爾。


    “沒有啊!你鼻子這麽靈?”林雪婉輕聲道。


    “那是,你可不知道,劉毅這鼻子靈的很,十裏地之外都知道你家今天中午做了些啥好吃的!”馬六甲吹牛兮兮道。


    大胡子道:“有血腥之氣很正常,說不定有狼捕殺了小動物,正在飲血茹毛!”


    林雪婉作為這個群體裏麵唯一的女性,膽子是最小的,平常見到狗都繞道而行,聽大胡子這麽說,有點兒害怕,不自覺的向劉毅身邊靠了靠。


    這次采訪,她本以為跟著劉毅幾人抵達索南達傑保護站聊聊天就完事,卻沒想到一路發生了遇到盜獵者、爆胎等諸多變故,雖是如此,在好奇心驅使下也沒讓她退縮。


    畢竟當時是白天且有這麽多大男人在身邊,絲毫沒有恐懼感。但人類天生對黑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林雪婉一想到要進入這樣漆黑,且有猛獸出現的幽幽密林,就算有人在身邊,她還是克製不了內心的膽怯,心下擔憂無比。


    一陣冷風吹來,讓她身上不自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體也不由自主抖動起來。


    劉毅覺察到她的異狀,輕輕拍了一下她,鼓勵道:“別怕,我們這麽多人呢!”


    林雪婉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悄悄將過河之前裝進兜裏的手槍掏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中,心中慌亂之感,稍稍平複了些。


    眾人小心前行,大胡子早已將背包開刃開山刀抽了出來,砍著掛在樹與樹之間的“拉拉秧”,這東西身上充滿了倒鉤刺,一不小心被劃到,定然鮮血橫流。據說當年魯班祖師發明“鋸”就是受到這種植物的啟發。


    在夜晚,燈光最容易吸引動物的注意力,他們不敢開燈,隻好借助微弱的星光,在密林中前行。馬六甲和劉毅將周濤和林雪婉兩人護在中間,借著偶然散落下來的點點星光,死死盯著左右,以防有什麽猛獸突然衝出來。


    在前進過程中,不時聽到蛇行狼嘯猿啼之聲,他們向往的無人煙的森林,是動物樂園。


    對於人類來說,在這種地方前行,一不小心就會突如其來的不明動物咬傷甚至致死,這裏是人類的禁地,也不知可可村村民是如何在這樣的地方繁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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