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多嚎叫一聲,長鼻子一卷,將一個穿軍裝的男子卷了起來,那男子顯然是軍方被俘的戰士,他曾經見過爾多,這時拚命掙紮著:“特能戰士爾多,快醒醒!不要被屍兄控製啊!”


    可是爾多充耳不聞,他長鼻子一揚,將軍裝男子高高拋起,獠牙一抬,撲哧,獠牙穿透了那戰士的胸膛,戰士抽搐著死去。爾多一甩頭,將戰士的屍體扔到了屍兄群中,立刻眾多屍兄撲上去,將戰士撕成了碎塊吞到了肚子裏。


    小惠緊咬牙齒,越眾而出:“你們不是給我們自由了嗎?為什麽還要殺人?!”


    白武生道:“主公雖然給了你們自由,但你們今後不能離開h市,我們已經給你們劃定了區域,所有人可以在指定區域內自由活動,種田養殖,開展生產,但每天都要抽血一次。”


    眾人一片嘩然,原來所謂的自由,隻不過是圈養的範圍更大了一點而已,就如同雞,原本是擠在籠子裏圈養,如今散養到地方稍大的山地間,但依然是任人屠宰的對象。


    但是,人們並不敢反抗,散養就散養吧,隻要屍兄不殺他們,吃他們就行了。


    在白武生的引導下,人們來到了一處保留還算完好的住宅小區,這是一片高檔住宅區,不是聯排就是別墅,人們以家庭或親朋為單位,各自挑選了一處豪宅住了進去。


    人們心情有些好轉,這裏很多人都是普通百姓,在寸土寸金的h市隻能群租房,這別墅,沒有幾千萬根本買不起,如今卻能住進裝修奢華上下幾百平方的豪宅內。更想不到的是,屍兄居然維持了別墅內通水通電通煤氣。


    有些直腸子的人,居然認為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以前就算是自己天天賣血,也住不上這樣的大房子啊。


    小惠和龍且被安置在小區內最豪華的一幢別墅--上下四層樓,自帶電梯,麵積足足1000多平方,一進門,腳下就是厚厚的羊毛地毯,軟得小惠差點摔一跤。小惠憤憤地道:“這屍兄首領倒是好手段,想用這些優厚的生活來抵消大夥兒的抵抗意誌,乖乖做他的血奴。”


    龍且道:“那你想怎麽辦?逃走嗎?”


    小惠立刻泄了氣:“這住宅區四周,遍布屍兄,我們一越界,就會被吃掉。如果是我一個人逃跑的話,還有點希望,可帶著龍大哥你……我們肯定逃不遠的。”


    龍且突然道:“小惠,那你就一個人逃好了,反正那屍兄首領隻是吸我們的血,並不會吃了我,沒有性命之憂。”


    小惠一呆,頓時像一隻小野貓一樣跳了起來:“這怎麽可以?!你是我哥哥,我決不會拋棄你獨自逃生的!”她頓了頓:“如果白小飛在這裏,他也不會說隻救我一個,而扔下哥哥你隻顧著我們兩人逃命的!”


    龍且不為人察覺的一皺眉,白小飛,又是白小飛,小惠和自己相處這樣久,依然念念不忘白小飛,隻不過,他久曆人間,知道情之一物,最是難言,急是急不得的,隻能用水磨的功夫,他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察看一下房子吧,在這裏要住很久呢,你挑一個喜歡的房間住吧。”


    小惠性子粗疏,走進別墅後,看著那美式裝修早就花了眼,她一個小警察,一年的工資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這別墅的一個衛生間。


    小惠這時拉著龍且,電梯也不坐,在別墅裏亂竄,驚歎連連:“哇,好大的書房,光這書房就有50平方米吧--哇,好大的客廳,居然做了壁爐,真是人傻錢多燒的啊--啊,這件臥室我喜歡,純橡木風格的家具--唉呀,龍哥,你看,這房子裏還裝著地暖,h市雖然地處南方,到了冬天很陰冷呢……我一到冬天就隻能抱著暖手寶,可外出值勤就慘了,常常凍一手凍瘡。”


    龍且一副憨厚的樣子,隻是傻笑:“這地暖,和咱們村裏的火坑差不多吧?”


    小惠撲哧笑起來:“龍哥,這地暖少說要幾十萬呢,大理石下麵鋪著水管,熱水在下麵流動,整個屋子暖暖的,可比火坑不知好多少,等冬天到了,龍哥你就知道地暖的好處了。”


    龍且心裏微微點頭,很好,小惠如今是越來地越自然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了,水滴石穿,總有一天,她會把白小飛從心頭忘卻。


    白小飛,正在小薇家裏轉悠著,他經常來這裏吃飯,對每一個房間,每一處擺設,都爛熟於胸。


    從客廳到臥室,從衛生間到步入室衣櫃,每一處看起來,都是那樣正常--白小飛的腦海處,浮現起一幕幕熟悉的場景:


    小薇坐在桌子邊,正在給他夾一個紅燒大蝦;兩人一起跑步回來,小薇在衛生間衝了涼,邊擦著滴著水的頭發,邊把自己推進衛生間,邊隨手將自己穿舊了的t恤洗了,換上了新買的純棉襯衫;兩人一起躺在臥室的床上,戴著耳機聽著音樂,自己輕輕用手指撓著小薇的手心,逗得她輕笑不停……


    白小飛靠在小薇的臥室門口,呆呆地看著裏麵,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小胖:“小薇的房間一切保持原樣,我什麽都沒動過,除了拿走她留給你的信。餘曉佳她們在這裏住了幾天,但小薇的房間也一直被她反鎖著,不讓別人進入,她知道,這個房間對你很重要。”


    白小飛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他一步步,進入了小薇的房間。


    走入了小薇變成屍兄的那一天。


    小薇的房間,有20來平方大小,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書桌,一個衣櫃,陳設簡單。


    床上的被子,有點亂,小薇不太喜歡鋪床疊被,起床後被子就隨手堆在了一邊,那一天,她也是這樣。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裏麵泡著菊花茶,這野菊花,是白小飛從田野裏采來的,因為小薇隻喜歡喝菊花茶,清熱,敗火。


    菊花茶隻餘一半,小薇喝過了,這水,正是從屍兄病毒源頭水庫流過來的。


    桌子上,有一本筆記本,本子內有撕扯過的痕跡,那紙張與白小飛懷裏的留言用的紙一模一樣,旁邊還有支水筆,隻不過,水筆已經碎裂了,是被生生用手指捏裂的。


    小薇隻是個弱質的女孩子,她以前,從來不可能把一隻水筆堅硬的塑料外殼捏碎,讓裏麵的水墨弄髒了桌子和筆記本。


    書桌的邊緣,有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幹涸的痕跡,那,應該是血吧。


    桌子腳旁,還有一物,卻是一麵小小的鏡子。


    鏡子被硬生生扔到了地上,鏡麵碎成了無數尖銳的小塊。


    當時,小薇是在鏡子裏看到了什麽令她恐懼萬分的東西,以至於將鏡子砸到了地上?!


    那鏡子中的她,早已經不是她,已經成了魔鬼,所以,小薇才會把鏡子砸了吧。


    小胖在白小飛身後悶悶地道:“小薇留下的,隻有這些痕跡了,我看你搜索遍了其他房間,也同樣沒有找到小薇的去向吧?”


    白小飛半晌才歎了口氣:“是的,我沒看到房間裏有任何搏鬥的痕跡,小薇她,應該是主動離開這個家的。”


    小胖摸著下巴:“不知道小薇的爸爸媽媽去哪裏了?他們會不會知道小薇的下落。”


    白小飛道:“伯父伯母到三清山去旅遊了,屍兄病毒暴發時,並不在h市裏。”他突然一拍腦門:“對了,電話,看電話裏的來電顯示。”


    他撲到電話機旁,翻看著電話內存的來電顯示,果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正是小薇的父母的。從來電時間看,伯父伯母在屍兄病毒大麵積傳染後,先後給女兒小薇打了無數個電話,其中最後幾個電話,還是五天前打來的。


    白小飛試著回撥電話,對方的手機卻已經關機了。


    但白小飛多少鬆了口氣,看起來,小薇的父母並沒有被感染,隻是h市被封,他們回不了家,也許被當地政府異地安置了吧。


    白小飛已經親眼見證了太多死亡,如今得知熟悉的親人還活著,心下稍慰。


    說起來,小薇父母對白小飛一向不錯,真是把他這個未來的女婿當半子來對待,而白小飛遠離家鄉父母,也把小薇父母打心底當自己的長輩來敬重。


    白小飛對小胖道:“小薇的爸爸媽媽還活著,如果他們聯係上你,你絕對不能將小薇的事告訴他們,隻能說小薇就和我在一起,非常安全。”


    小胖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不想讓他們著急,可是這謊話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白小飛低吼道:“我一定會將小薇找回來的!”


    小胖瞪著白小飛:“白小飛,我和你一樣急著想找到小薇,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在這裏找不到任何線索,你倒是說,接下來,我們往哪裏去找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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