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好一會再沒傳來聲音。


    白小飛,從小巷口,緩緩探出了頭。


    沒人。


    街頭空無一人,那兩個什麽血蓮教的家夥,已經走遠了。


    白小飛,緊緊握著拳,胸中,是如驚濤一樣的憤怒!


    沒錯,就是憤怒!


    那兩個血蓮教的家夥,分明是炎黃人,是隱藏在人世間的古老相傳的門派。既然西方有什麽黑暗議會,那麽有著上下5000年文明史的炎黃,有個把隱世的門派,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白小飛並不奇怪,他隻是憤怒!


    那血蓮教的人員,能在h市的屍兄感染區隨意來往,勝似閑庭信步,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和屍兄一戰,可是,這些根在炎黃的絕世高手們,卻在做什麽?在趁火打劫!在混亂的h市撈好處!


    我呸!什麽玩意兒!


    什麽隱世的高手,神秘的古老相傳的世家門派,比他媽的街頭小****還無恥,還他媽的不要臉!


    他們生在炎黃,長在炎黃,傳承的是古老炎黃的功法,可在h市的同樣流著炎黃血脈的同胞遭受突如其來的大難時,他們不僅袖手旁觀,還大發橫財,這他媽的還算是人嗎?!


    狗養娘的畜生!


    尤其是那個什麽左護法,一派酷拽狂傲的樣子,可聽聽他嘴裏說的話--他分明是在理發時,受到了屍兄的襲擊,理發師被屍兄吃了。


    可是看看他頭發紋絲不亂的樣子,就知道,這左護法輕輕鬆鬆就把那隻屍兄給秒殺了。可就是這樣大能的他,卻沒有伸手救一下理發師,甚至對他而言,找一個新的理發師,把發型再打理一下,也比救h市的平民百姓更重要!


    白小飛的肺都要氣炸了,禮服洋人並不是炎黃人,所以他隔岸觀火是很正常的事,白小飛並不在意,可是那什麽血蓮教左護法,喝著炎黃的水,吃著炎黃土地上長出的糧食,卻長成了一頭白眼狼!


    白小飛,最恨這樣的漢奸!


    相比之下,與蜈蚣屍兄力戰而死的班長他們那些普通的戰士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好啊,好啊,這天下一亂,什麽魑魅魍魎都跑出來了,當真令人,大開眼界啊。


    白小飛握住了鈦合金冰冷的刀把,h市,越來越熱鬧了,可謂群魔亂舞,誰知道還有什麽不為凡人所知的力量,正在這座城市裏攪風攪雨,天知道自己除了屍兄,還需要和什麽樣的神秘勢力作戰,真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強啊。


    白小飛沒有停步,繼續向槍聲密集傳來的軍隊防線潛行,不管如何屍兄永遠是自己最大的也是最主要的敵人,多得到一點關於殺死屍兄的經驗,自己離小薇就更進一步。


    沿途的屍兄漸漸密集起來,白小飛的行動更加小心翼翼,他不再在大街小巷上走動,而是攀爬上屋頂,盡量避開屍兄的視線。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聲爆炸聲,一朵金屬浪花,在白小飛腳下大街上的屍兄群中爆開,飛舞的灼熱的金屬彈片,將屍兄的肢體如同朽木一樣削斷。


    白小飛猛地趴低了身子,這裏,已經是軍隊的火力線了,自己可不想挨顆流彈,他飛快地竄進了一處還算完整的樓房,躲到了一扇窗戶後,向外方張望著。


    前方數百米處,是一座高架橋,這是環繞整個h市的立體高架橋,隻是如今,那高架橋已經成了一座環形防禦工事。


    高架橋麵上,停著一輛輛坦克、裝甲車、自行火炮作為移動火力平台,鋼鐵巨獸旁邊還有不少高射機槍、迫擊炮的陣地,而在高架橋的底下,則是一道由沙袋、鋼筋水泥築起的堡壘,射擊孔裏不斷的噴吐出金屬身射流,間或,還有一道道火龍竄出來,那是噴火器。


    這就是人類科技結晶的頂峰--軍隊的力量!


    在這道強大的火力線麵前,原本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重回恐龍時代,麵對鋼鐵火雨,強如霸王龍,也會被巨炮轟成肉渣。


    然而,無數的屍兄從大街小巷蜂擁而出,無休無止地向這條防線發起著劇烈的進攻。


    因為,人類的武器,雖然能消滅一些屍兄,可對多重變異屍兄,卻是無能為力。


    第45章崩潰的防線


    白小飛親眼看到,一發自行火炮的炮彈,在一群屍兄間炸開,屍兄個個被炸得腸破肚爛,然而屍兄依然在活動,有的屍兄直接就從破了一個大洞的肚子裏長出了一排尖牙,還有的把自己炸爛的手從嘴裏塞了下去,不一會兒,從它的背上又長出了一條胳膊,還有的屍兄全身的肉一陣挪動,身上的彈孔眨眼消失不見。最誇張的是有一隻屍兄,趁機大吃特吃被炸碎的其他屍兄的殘肢,隻不過片刻,它的體形暴漲,身上長出了數條胳膊大腿,更凶猛地向防線衝去。


    不僅如此,有的屍兄根本不怕輕武器射出的子彈,有的屍兄嘴裏能噴火,還有的屍兄能吐腐蝕性極強的酸液……


    白小飛仔細看去,打得熱火朝天的軍隊防線,與其說是在消滅屍兄,更不如說是在全力阻擋屍兄的進攻,而且形勢還非常不妙,時不時有屍兄突然竄進高架橋下的堡壘,從裏麵抓著一個慘叫連連的戰士,又從堡壘裏跳了出來,躲到一處廢墟的角落裏,大快朵頤起來。


    白小飛看得手腳發冷--好強的屍兄!怪不得軍隊會從市區中心撤退,如果一直在地形更為複雜的市區進行巷站,軍隊的重火力更加難以展開,傷亡會更慘重。


    這是個惡性循環--軍隊的炮火的確打死了不少屍兄,然而這些屍兄的殘肢碎體,立刻被別的屍兄所吞食,吞食者得到再度進化,比原本更難對付。甚至可以說,軍隊的炮火打死的屍兄越多,為自己製造的多重進化的屍兄強敵也就更多。


    這幾乎成了一個難解的怪圈。


    突然,轟隆一聲響,從一處地鐵站出口,鑽出一隻巨大的屍兄--那是一隻蛆蟲本體變異的屍兄。


    隻不過,相比一個指頭就能捏死的蛆蟲,如今蛆蟲屍兄變異得異常巨大,那白白胖胖的身體比卡車還要寬,前後足有20多米長,蛆蟲屍兄的嘴裏還有一條巨大的觸手在空中揮舞,頭部的頂端還長著半個人身,正仰天發著吼叫。


    蛆蟲屍兄一顯身,立刻招來了軍隊潑雨一樣的子彈,所有的戰士都知道,這樣巨大的屍兄,肯定有著強大的戰力,自動步槍、高射機槍、自動榴彈發射器、迫擊炮,不要錢一樣的砸了過來。


    蛆蟲屍兄,緩緩地蠕動著前進,似乎打在身上的子彈和彈片,隻不過是撓癢癢一樣--白小飛視線能捕捉到子彈的軌跡,他看得分明,那子彈射在蛆蟲屍兄看似軟綿綿的身子上,被擊中處的皮肉自動會凹進去,抵消彈頭的衝擊力量,然後徹底將子彈吞沒。


    以柔克剛!


    嗵,一輛99式坦克轉過了炮口,一發穿甲彈向蛆蟲屍兄****而出,蛆蟲屍兄突然抬起了身子,用長著幾對腹足的最柔軟的腹部,對準了飛來的穿甲彈,隻一眨眼,穿甲彈就擊中了蛆蟲屍兄的腹部。然而,沒有爆炸,沒有火光,也沒有鮮血淋漓的傷口,那枚鎢合金穿甲彈無聲無息就消失在蛆蟲屍兄的體內。


    不!穿甲彈並沒有消失,事實上,擊中蛆蟲屍兄身體的彈頭、彈片,都沒有消失--隻見蛆蟲屍兄全身看似柔綿綿的皮膚一陣蠕動,然後,一聲尖嘯,無數的彈頭、彈片甚至整枚沒有爆炸的炮彈,從蛆蟲屍兄的體表冒了出來,向軍隊的防線反彈了回去。


    防線上一片慘嚎聲,這些彈藥不但沒傷著蛆蟲屍兄,反而成了它反擊的武器。


    蛆蟲屍兄的報複還僅僅隻是開始,它撐起了20多米長的身子,輕輕鬆鬆就趴上了高架橋的橋麵,橋麵上的裝甲車輛情知不妙,急速轉移,一邊倒退,一邊開炮。


    蛆蟲屍兄嘴裏的巨大觸手隻一卷,就將一輛99式坦克整個兒卷住了,坦克的排氣管冒著黑煙,履帶嘩嘩轉著,想從觸手裏掙脫出來,然而蛆蟲屍兄的觸手一揚,將坦克高高舉了起來,然後如同砸一枚核桃一樣,咚咚咚,在橋麵上硬砸著,愣是把坦克砸得炮管扭曲,炮塔脫落,裏麵的戰士象果殼裏的種子一樣,掉了出來。


    巨大的觸手將坦克一扔,一卷,就將坦克乘員組全都卷了起來,往後一揚,送到了自己的嘴裏,一口吞沒,連個嗝都不打。


    呼呼呼,幾道灼熱的火柱從橋下射了過來,是噴火器,蛆蟲屍兄的下半身整個兒被燒著了,蛆蟲屍兄顯然怕火,尖嘯一聲,從高架橋麵上縮回了身子,蜷縮成一團,在地麵翻滾著,所經之處,樹倒房摧。


    蛆蟲屍兄壓滅了身上的火焰後,似乎有些畏懼於火焰噴射器,不敢再靠得高架橋防線太近,隻是一個勁兒用嘴裏長長的觸手展開攻擊,那觸手長在嘴裏的根部,極為粗大,尖頭卻又很細小,可鋼可柔,柔時,可以探進狹小的射擊孔,卷住裏麵戰士的脖子,哢一聲折斷戰士的頸骨,鋼時,巨大的觸手呼嘯著抽下來,如同上帝之鞭一樣,將裝甲車連著裏麵的戰士,抽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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