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抽回刀身,凝目一瞧,絲毫無損。


    --攻擊力,渣!


    看起來,這小屍兄,也就是消化能力強一點,除此,並沒有什麽大能耐。


    接下來,就該試探一下這小屍兄的致命點了。


    白小飛舉起刀,往小屍兄的左胸膛上紮了上去,撲,並不算鋒利的西瓜刀尖,紮透了衣服,紮破皮肉,在肋骨處頓了頓--白小飛在手腕上加了幾分力--西瓜刀透體而出,直捅到了草地上。


    這一刀,分明已經將小屍兄的心髒捅破,可小屍兄依然在掙紮。


    果然,僅僅攻擊心髒是無用的嗎?


    白小皺了皺眉。


    如果砍下頭?會怎麽樣?女屍兄被砍下頭後,立刻二度變異,變得比原本更強大,這小屍兄的二度變異,會是什麽樣子的?要怎樣,才能徹底殺死他?


    白小飛盯著掙紮的小屍兄思索著--就算是這小屍兄二度變異,自己也不怕,再怎麽變異,也是在小屍兄本體的血肉骨骼基礎之上,這樣豆大的一個小人,就是變出三頭六臂來,老子拿刀把他削成人棍也就是了。


    心裏是這樣想,可白小飛還是非常謹慎,他從小屍兄的胸口拔出了刀,退後幾步,往健身器材區走去,打算等會兒將小屍兄斬首後,躲到一邊,等小屍兄徹底變異了,再決定是出手還是溜之大吉。


    小屍兄鍥而不舍地跟在白小飛後麵爬動著,嘴裏發出“餓餓”的聲音。


    白小飛在健身器材旁站定--等會兒小屍兄二度變異的話,自己就能借著這些健身器材躲閃騰挪。以小屍兄的兩條小短腿,絕對追不上自己。


    白小飛,衝著伸著脖子爬過來的小屍兄,高高揚起了刀……


    嘎吱,一聲突兀的鉸鏈聲,從白小飛身側傳來,白小飛斜了下眼,卻是自己揮胳膊揚刀時,無意中碰到了旁邊的蹺蹺板,蹺蹺板上下起伏了一下,鉸鏈發出了聲。


    白小飛收回視線,全身緊繃,務求一刀砍落小屍兄的頭顱--當初切鋸女屍兄的頭實在是狼狽,他希望這次能幹得漂亮點。然而,白小飛望著身前的小屍兄時,卻突然愣住了。


    因為小屍兄不知為何,呆呆地愣在草坪上,並沒有向近在咫尺的白小飛撲過來,隻見他歪著頭,盯著一上一下起伏的蹺蹺板,眼睛眨也不眨。


    這小家夥,在搞什麽鬼?該不是正在解開基因鎖準備小宇宙爆發吧?


    白小飛正在胡思亂猜,小屍兄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擺擺向蹺蹺板走去,伸出殘肢,扒住了蹺蹺板的半邊,費勁地爬了上去,一屁股坐了下來。


    撲哧,那卡在****裏的半截手腕白骨,硬生生坐回了體內。


    白小飛一咧嘴--暴菊啊!


    小屍兄坐在蹺蹺板的一頭,扭動著身子,發出“完、完、完……”的聲音。


    白小飛心裏一動,難道說,這小屍兄是讓自己陪著他玩蹺蹺板?


    他試著掰著蹺蹺板的另一頭,上下搖動了一下。


    另一頭的小屍兄,發出了歡快的笑聲,手舞足蹈。白小飛將蹺蹺板翹得越高,他貌似越開心。


    白小飛想起來,這小屍兄剛才就是獨自一“屍”在綠地上玩耍,他沒有到處吃人,而是專注的玩著遊戲,孩子的遊戲。


    白小飛的眼角有點酸,該死的計劃生育,讓如今的孩子是如此的孤獨,沒有哥哥弟弟,也沒有姐姐妹妹,父母給予再多的關愛,孩子們的身邊永遠是孤單單的,連玩個遊戲,都難以找到貼心的玩伴。


    這個小屍兄,生前一定很喜歡和別的小朋友玩蹺蹺板,就算是變異成了屍兄,這個念頭依然牢牢地占據了他的本能的一角。甚至,比殺戮和吞噬還重要。


    暗夜中,空曠的綠地上,蹺蹺板一上一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醜怪的小屍兄從變異的大嘴裏,發出歡快的笑聲,而伴隨著他遊戲的白小飛,卻手握西瓜刀,隨時準備一刀砍下他的頭--這一幕,是如此詭異而又令人心酸。


    隻有當這個孩子變成屍兄時,他才可以如此無憂無慮的玩耍,不用再去背古詩詞,不用學什麽英語樂器,不用被父母望子成龍的嗬斥所包圍,隻有此時,他才是真正自由的。


    白小飛長歎一聲,收回了長刀,從旁邊撿了幾塊磚石,壓在蹺蹺板的一端,這樣,即使沒有自己使力,另一頭的小屍兄稍微動彈一下,蹺蹺板也會小幅度的上下起伏。


    玩吧,小屍兄,盡情的玩吧,我不忍心殺你,任由你自行生死吧,隻希望你盡情的玩耍,不要再想著吃人了,你太小,實在不是人的對手。


    白小飛收起西瓜刀,轉身大步離開了綠地,隻餘下小屍兄,依然在蹺蹺板一上一下玩耍著。


    小屍兄看到白小飛離去,嘴裏發出急促的“完、完……”聲,似乎在央求這個陌生的大哥哥,再和自己玩一會兒。白小飛頭也不回,走得越發快了。


    第10章棺材裏伸手--死要錢


    突然,白小飛察覺腳下的地麵微微有些顫抖,身為一個都市森林裏的生物,白小飛對這樣從地底傳來的震動並不陌生,這並不是地震,隻不過是地鐵正在穿行而已,沒想到,屍兄病毒感染至今,地鐵還在正常運轉……


    不對!這不是地鐵!這一帶,並沒有地鐵線路啊!


    地下傳來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還傳來隱隱的轟鳴聲,正當白小飛意識到大事不妙準備撒腿就跑時,轟一聲響,草坪上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噴出一個大洞,泥塊、碎石、草根雨點一般打在一屁股坐倒在地的白小飛身上。


    然而白小飛連躲避一下的動作都沒有,因為他已經徹底石化了!--好、好大,好、好可怕的怪物!


    隻見從草坪上的大洞裏,竄出一隻巨大的類似蜈蚣一樣怪物,它的體形成如一輛小汽車那樣寬,身體的長度卻看不出來,因為有大半截身體依然在洞內,可僅暴露在洞外的,已經有3、4米長了。


    蜈蚣怪長長的身上長了好幾對主肢,類似人手,可絕對比人手不知堅硬多少倍,其粗壯程度也和挖掘機臂差不多,蜈蚣怪正是靠著這幾對主肢,才能在地下挖掘穿梭如飛。除了主肢,怪物身上還長了許多如常人大小的節肢,在空中劃動,揮舞個不停。


    蜈蚣怪的頭上倒長著一個人頭,頭後麵是一張比史前鱷魚還大的嘴巴,兩側還長著兩隻巨角--其實這蜈蚣怪的頭不止一個,每一環節肢上,都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臉,每張臉上都長著一個血盆大口,鋒利如刀的牙齒磨擦個不停。


    我了個去!白小飛一轉念就猜到,這隻屍兄一定是人與蜈蚣、百腳這樣的昆蟲合體後變異的,而且一路在地下鐵穿行,不知吃了多少人,所以才變異成如今這戰鬥力爆表的模樣!


    光憑體形,白小飛就熄了和這隻蜈蚣屍兄一搏之念,開玩笑!蜈蚣屍兄的身體強悍得能在地下自由來去,自己手裏的西瓜刀,砍在他身上,當真和撓癢癢差不多!


    逃!逃!逃!白小飛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就在這時,蜈蚣屍兄盯了白小飛一眼,突然一頭撲了下來--然而,他撲向的並不是白小飛,而是正在玩蹺蹺板的小屍兄!似乎在蜈蚣屍兄眼裏,同類屍兄對他的誘惑力更大。


    哢嚓,隻一口,蜈蚣屍兄就將小屍兄連著半塊蹺蹺板一口吞了下去,嚼也不嚼,就咽下了肚,就連那小屍兄卡在屁股裏的半截白骨手腕,也沒有放過,被長在一節肢體上的小型胳膊給抓住,塞到嘴裏狂咬著。


    白小飛趁著這機會,一骨碌爬起來,撒腿就跑。


    蜈蚣屍兄一扭頭,猛追了上來,幸運的是,蜈蚣屍兄類似人手的肢體雖多,跑起來卻並不利落--畢竟那是手變異而來,並不是腳。何況就算是蜈蚣、百腳這類昆蟲,腳雖然多,其實並不以奔跑迅速見長。相反,因為節肢太多,蜈蚣屍兄的手因為協調不夠靈便,時不時互相糾纏在一起,反而影響了速度。


    白小飛根本不敢跑直線,也不敢一頭竄進哪個小胡同裏,隻是在公園裏繞圈子,打亂蜈蚣屍兄的節肢步伐,還真別說,這一手挺有效的,蜈蚣屍兄在後麵狂叫著“喜、喜、喜……”一路將草坪踩出無數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撞倒了一顆顆大樹,卻始終追不上身手靈活的白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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