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一下,那頭大黃牛平日裏是誰看管的?"


    孟長青問了之後,村民紛紛說是我爺爺看管的。孟長青聽了一愣,然後立馬撥開人群對我幾乎是喊道:"快回去。"


    他說完先一步往村子上方跑去了,跟爺爺有關,我腳也加快,快到的時候我對孟長青喊了一聲。


    孟長青停下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將身上的那張寫有李大海生辰八字紙條掏出來說:"師父,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孟長青接過之後看了一眼,忙問我這是哪兒來的。我想了想,說道:"你去找李大海的那晚上,我看見爺爺在墳場念咒搖三清鈴。這張紙條是爺爺扔進棺材裏麵的。"


    我說完,孟長青將這張紙條揉成一團說:"收魂術。這是收魂術。李大海的魂是你爺爺收的,幸好他沒有把這張紙條燒掉,不然李大海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爺爺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現在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了,也不懂得要怎麽思考這事兒,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孟長青搖頭說道:"我花了兩個小時將李大海的魂叫了回來,他告訴我豹子骨頭粉可以治療風濕病這個偏方正是從你爺爺這裏傳出去的,你爺爺傳給李大海,李大海傳給張詩科,張詩科給你奶奶的是真實的豹子骨頭粉,到了這裏卻變成了骨灰,你能想到是誰調包的吧?"


    "爺爺?"


    孟長青沒表態,而是快步走進了屋子裏麵。我隨後跟進去,孟長青已經到床上將曉曉抱了出來,見曉曉沒事他才鬆了一口氣。


    之後我們在房間裏麵找了找,根本不見爺爺的蹤跡。


    因為移動,曉曉被驚醒了,醒來之後見是孟長青抱著她,先是呆滯了一下,隨後帶著哭腔說道:"叔叔,我頭好痛。"


    孟長青將她放下來,在她頭部幾個位置按了幾下,曉曉就眯了眯眼睛睡了過去。


    之後我跟孟長青抱著曉曉坐在堂屋等起了爺爺,我也渾噩地坐在了他旁邊。


    他看了我一眼,問道:"如果一切都是你爺爺做的,你要怎麽自處?"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就反問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孟長青見我不肯回答這問題,也就不問了,隻是說讓我到時候要清淨正一,靜心止念。


    我嗯了一聲之後,孟長青又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教你道術,還有穆曉曉,她也要跟著一起學。不然你們兩人根本沒辦法活下去。"


    以前要是聽他這麽說,我會高興得屁眼兒都笑開花,但是在爺爺的事情之後,我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隻是隨隨便便哦了一聲。


    我們一直等到天快亮了也不見爺爺回來,孟長青也沒準備再等下去,起身說去找他,把這事兒解決完了,他也應該走了。


    之後到村子四周到處,依然不見爺爺蹤跡,我們到隔壁村莊找人問了問,隔壁村有村民說昨天晚上有兩個人經過了,先是一個披著蓑衣戴著鬥笠的人,沒看清楚臉。這人走了之後一會兒,就看見我爺爺從他們村子經過了。看起來好像是在追前麵那個穿蓑衣的人。私肝投圾。


    我自然知道那個穿著蓑衣的人是張伯伯,不知道的是爺爺追著他幹什麽?


    我們在這村子一路打聽過去,一路上都有人看見他們兩個,但是始終不見他們倆的蹤跡,他們倆似乎要沿著這條道走到底一樣。


    打聽了一陣子,我們返回村子,村子裏麵還遊蕩有一個嬰靈,以孟長青的個性,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再說,離了村子也很難找到住處了,蛇頭村那泥坯房現在是唯一可以棲身的場所。


    孟長青啥都會做,除了洗衣做飯,偏偏我又不會,曉曉自然不用說,她還沒灶台高呢。


    到家大眼瞪小眼發了一會兒呆,曉曉最後撐不住了,偷偷跑到我身邊湊到我耳邊說她餓了,生怕孟長青聽見又會打趣她。


    我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她餓了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正要起身做飯的時候,同村老人上來喊我們下去吃飯。


    在我們上午到村子裏麵尋找爺爺的下落時候,村子裏的人就已經知道了爺爺出走的事情,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出走。


    我和孟長青認為的則是他自覺快要被拆穿了才會離開。畢竟在這麽多的證據麵前,他自己很難解釋得開。


    村民邀請我們吃飯,我們自然不會拒絕,觥籌交錯間討論的全是這幾天村子裏麵發生的怪事和爺爺出走的事情。


    期間討論到了張伯伯,張伯伯的屍體還被村民放在一個油布搭的棚子裏,他們隻是偶爾去看一眼,沒人願意沾染晦氣。孟長青見這屍體擺著也不靠譜,就說明早把屍體燒掉。


    他們也沒敢猜測是誰做的,村子這麽小,如果說出來是誰做的,傳了出去很容易得罪人。


    之後他們討論到了爺爺出走的事情,村民有很多猜測,他們目前最信服的猜測是被鬼迷了心竅,一時間走丟了。從他們言語間能看出爺爺在他們心目之中雖然不是一個大善人,但至少不是一個壞人。


    酒足飯飽後,孟長青讓村民們問起了爺爺的有關情況,譬如爺爺以前的家人グ經曆グ來曆等等等等。


    讓我們吃驚的是,他們都不知道爺爺在來這村子以前的經曆,爺爺是隨葉爺爺他們一起搬到這村子來的,來了村子之後娶了奶奶,生了我爸。


    之後去葉爺爺,葉爺爺跟我爺爺是一起搬過來的,又是爺爺的堂弟,知道的自然多一些。


    葉爺爺告訴我們,他們原來是另外一個鄉的,公社化運動時候搬來了這裏。


    我們問爺爺以前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經曆沒有,葉爺爺想了老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要說不同尋常的話,他讀書那會兒,出去過好些年沒回來。"


    我們忙問葉爺爺是怎麽回事兒。


    葉爺爺說:"葉家富六歲開始就由你曾祖父教他念書,到了十歲呢,由他媽帶著他去縣城讀書,那會兒人過得都不如牲畜,他還能安安心心讀書在我們鄉裏也算是一段佳話,都指望著鄉裏能出一個大官,到時候我們這些葉姓的親朋好友也都能跟著沾點兒光。開始兩年,他和他媽每半年會回來一次。到他十二歲的時候,他媽一個人回來了,回來說外邊兒打仗把他弄丟了。當時家裏米缸都空的,都在漫山遍野找吃的,哪兒有閑心去找他,隻當是被狼叼去當崽兒了,也就沒管他。到了公社化那年,他卻突然回來了,回來時候都22歲了,剛開始我們還不信,心想都過去了十年,他早就在外邊兒餓死了,回來的這個應該是騙吃騙喝的。可對了對生辰八字才知道真的是他。"


    "那爺爺這些年都到哪兒去了?"


    "他說是在外麵讀書,具體的我們不清楚,那會兒大煉鋼都在忙活,人都要掙工分養家,他回來就多了一份勞力,誰管他在外邊兒幹什麽了。煉了兩個月,大隊把我們分配到了這裏,之後我們就在這兒定居,再然後事情村裏人就都知道了。"


    我們聽完都很不解,到這邊兒之後他沒學過道術,小時候沒人教,出問題的肯定是他失蹤的那十年。


    想到這點兒後,孟長青問道:"他老人家回來有沒有帶一些輪盤呐,黃幡之類的東西?"


    葉爺爺搖搖頭道:"他回來兩袖清風,哪兒有什麽輪盤......"之後想起什麽,立馬換言道:"說起東西,他好像帶回來一個黑啤渥櫻搬家時候他把這箱子也帶了過來,估計現在還在他屋子裏,你們去找找興許能找到。"


    孟長青聽完抬頭看了看天,現在外邊兒太陽還留了一半在外麵,守嬰靈也不著急這會兒,趁這會兒有時間,孟長青讓我跟他返回了屋子裏麵,把曉曉留在了村子下方,順便把手鏈也戴在了曉曉的手上,萬一有事兒也可以保護她一下。


    到屋子後,孟長青問我以前有沒有看見過這樣一個箱子,我印象中沒有,就說會不會放在什麽大箱子裏麵。


    孟長青也覺得有可能,所以接下來,我們在屋子裏麵大大小小的箱子櫃子裏麵翻動了起來,就連地窖裏麵都找了,始終不見那箱子的影子。


    "會不會是扔掉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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