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他隨後又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聽了之後一定要保持絕對的冷靜,如果你沒了理智,我就會當沒了你這個徒弟。"


    我又點了點頭,哽咽說道:"你說吧。"


    "你奶奶不是自殺,是他殺!"孟長青一臉凝重地說,"自殺的人頸椎會被拉開甚至拉斷,但你奶奶沒有,她是由人先勒死後才掛上去的。"


    這次我真的懵了,我原以為奶奶是受不了吃了骨灰這事兒才自殺的。


    "是誰?"


    "我已經鎖定了兩個人選,但如果想要確定是不是的話,還差一點。"


    "差什麽?"


    "你奶奶被殺,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怨氣,如果我再以養魂術讓你奶奶變成怨鬼,到那時候你奶奶自然會去找那個殺害了他的人,這方法雖然極其簡單,但是......"孟長青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


    我見他停下來很是早就,就忙催促他說下文。


    "如果你奶奶找出的那個人是你爺爺,你要如何自處?"


    聽完孟長青這話,我連說不可能,爺爺奶奶感情好得很,平日裏奶奶有個腰酸背痛啥的,爺爺都舍不得讓奶奶下地幹活或者做飯,上次雖然打了奶奶一下,但那是在氣昏了的情況下發生的,根本不能一概論之。


    孟長青見我眼裏一萬個不相信,也就沒多說什麽隻是歎了一聲:"不是最好。"


    之後孟長青在附近找了一些稻草紮了一個稻草人,隨後到一顆桑樹下麵將這稻草人插了上去。


    插完後讓我找了一樣奶奶生前的東西放在稻草人身上,隨後還弄來了幾根紅繩綁在了稻草人上麵。私助畝扛。


    一切準備妥當後,孟長青並起手指念道:"渺渺冥冥,散者成氣,聚者成靈,桑靈郎,桑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請爾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嚐。赫赫陰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後立直身子行了個道禮,然後讓我一會兒去屋子裏拿點兒檀香插在這麵前。


    我答應了之後孟長青讓我回屋去了,他自己在這兒發起了呆。


    奶奶下葬日子是孟長青選的,選在四天之後,這四天我們每天晚上都在守靈,孟長青是不是在棺材前去做做法事。


    在第三天晚上,孟長青讓我在屋子裏偷偷拿了一把斧頭出來,到桑樹下後孟長青並指念了幾句,然後揮動斧子把這稻草人斬斷了。


    斬斷後我們回屋,回屋時候剛好看見奶奶從棺材裏麵慢慢坐了起來。


    這裏守夜的人都沒看見,因為奶奶是剛形成的鬼魅,又沒有屍身,所以隻有火炎低的人才能看見。


    整個場麵隻有我和孟長青一直盯著奶奶。


    奶奶在大堂裏麵站了一會兒,四周看了幾眼就離開了。


    現在爺爺不在這裏,好像是去葉爺爺家拿東西去了,而奶奶去的方向正是葉爺爺家。


    孟長青說過,鬼分怨鬼冤鬼和惡鬼等等一共數百種,怨鬼一心隻想找與自己有怨仇的人報仇,其他人是不會傷害的,奶奶就是屬於這種鬼。


    我們見奶奶出去了,隨便找個理由也跟著走了出去。


    奶奶一路緩行,最後在爺爺爺家屋側停了下來,卻遲遲不肯進去。


    我見奶奶停在這裏,心生疑惑,暗想難道真的是爺爺?


    正想的時候,爺爺拿著一把檀香從葉爺爺家走了出來,奶奶見爺爺走出來臉上開始變得有些悲涼,眼神隨著爺爺移動而轉動,卻遲遲不肯上前,等到爺爺消失在路口後她才繼續往前走。


    我鬆了口氣,不是爺爺就好,孟長青顯然也鬆了口氣。


    之後一路跟隨,看見奶奶徑直到了胡海燕門口,見門關著就到窗戶看了看,看了一眼後露出慘白牙齒瘮人一笑,隨後一腦竄了進去。


    我和孟長青在外麵等,直到裏麵發出了胡海燕的慘叫後,孟長青才起身猛地一腳將她家的門直接踹飛了,然後正色走了進去。


    進去後孟長青並起手指一念,奶奶便站在原地不動了。隨後他走到胡海燕麵前一臉嚴肅地問道:"說吧,為什麽要害她老人家?"


    胡海燕剛才被奶奶嚇壞了,一股尿騷味兒從她身上傳了出來,看起來有些惡心。


    胡海燕見奶奶還站在這裏,不敢說謊,就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了出來。


    原來,這胡海燕跟張伯伯真的有一腿,前段時間還不慎懷孕了,討論打胎的事情時候被奶奶無意撞見,之後她和張伯伯就各種討好奶奶,張伯伯給奶奶那包豹子骨頭粉就是其一。


    他們本來以為奶奶被收買了,但是前些天知道張伯伯給奶奶的是骨灰,他們又不安心了,怕奶奶把他們的事情說出去,她就趁奶奶一個人在家時候找奶奶商量。


    商量間起了爭執,就將奶奶勒死,然後偽造了上吊的現場,至於豹子骨頭粉是怎麽變成骨灰的,她不了解。


    孟長青聽完後臉上漸漸變得陰沉起來,看胡海燕的眼神也變得極為可怖,盯了她幾眼後握了握拳頭,上前一把將胡海燕從床上揪了出來,騰出另外一隻手啪啪扇了她兩巴掌。


    "如果在我二十歲那年遇見了你,我一定會活活打死你的。"


    孟長青說完就把胡海燕扔到了地上,然後念咒將奶奶度化了。


    孟長青之後跑到葉伯伯家打通了報警電話,跟裏麵人說了幾句掛掉了電話,然後回到了靈堂,著手準備起了第二天下葬的事情。


    他沒有立即跟村裏人說這事兒,想把奶奶好好安葬下來後再說,以免打攪了靈堂的氣氛。


    孟長青在這裏的這些天,爺爺奶奶完全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孟長青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你爺爺奶奶人太熱情了,這樣被服侍著,過陣子怎麽舍得走。"


    奶奶去世,不止我和爺爺傷心,孟長青也一樣傷心,他本來就是個麵冷心熱的人,不管什麽感情,他都埋在心裏不肯說出來,但卻能從他的行為看出來他對憤怒的宣泄,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一個普通人這麽動怒。


    今晚上是守夜的最後一天,父母們離的太遠沒來得及趕回來,爺爺也不允許他們回來,在葉爺爺家打電話時候,隻要他們一提回來,爺爺就會破口大罵,說回來就不認我爸爸媽媽了。


    晚上村裏大部分人都在這裏,明早上也要跟著一起送奶奶上山。


    守到半夜,大家都困了,話也都說完了,都坐著保持沉默。


    淩晨一點多鍾時候,村子下方的牛突然哞哞叫了起來,然後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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