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恩了一聲:"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不過那女鬼如果不受道觀庇護,早晚被鬼差擄去!"


    他說的這麽嚴重,著實將我嚇住了,就算我見識再短也知道那鬼差是陰曹地府的東西,要落那裏麵,她受的欺負可能會更多。


    想到這裏,我接過了手電筒和寫有地址的紙條,慢慢悠悠往道觀外麵走,還心存僥幸希望走一半他把我叫回去,或者說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失望了,直到到了山門,也不見孟長青的蹤跡。


    現在這情勢,我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傷口,希望一會兒這方法還能有用,我會的也就童子尿和中指血這兩個方法。


    下山的路還不錯,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就進入了繁華的街區。


    現在是淩晨兩點多鍾,大街上隻有偶爾的幾個人和幾輛車經過了。


    我在這街道不斷找紙條上的地址,到淩晨三點多鍾才停在了一個名為‘永樂殯儀館’的地方。


    殯儀館的大堂裏麵被布置成了一個靈堂,靈堂被一堵紙牆分成了兩半。


    外麵一半是守靈做法事的地方,裏麵一半是棺材所在的地方。


    紙牆上貼滿了白色的紙花,正中間還掛著一章中年婦女的照片,這照片在檀香的白色煙霧中看起來十分詭異,照片上那雙眼的視線就像會跟著煙霧的飄動而移動似得。


    我站在殯儀館門口看了一眼馬上就嚇得退了出去,本來葬禮在農村我是經常參加的,但孟長青說這裏麵死人怨恨難平,會生異變,這讓我怎麽敢進去。


    靈堂裏麵守靈的人有十來個,這十來個人之中有五個穿著道士服的道士。


    我在門口躊蹴不停,他們自然注意到了我,其中死者的家屬見了我,走到我麵前問我是做什麽的。


    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心想如果從我嘴巴裏麵說出什麽怨恨難平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會收拾我,但一時間又找不到什麽理由說明我站在門口的原因。


    想了老半天我才說:"叔叔,我迷路了,看見這裏的燈還亮著,所以才想來看看有沒有人。"


    死者家屬聽了哦了一聲,思考了一下就讓我進去了,說守靈的人正少,我進來也好充充人氣。


    我求之不得,進去之後坐在一旁死死盯著那白紙牆後麵的黝黑的棺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今兒看著棺材,總覺得瘮的慌。


    以前在農村參加葬禮,都是熱熱鬧鬧的,今天卻如此冷清,這樣的環境讓人感覺很是陰冷。


    坐到快到四點鍾的時候,那五個道士突然站起身來跟死者家屬說:"要開大路了,準備準備。"


    我們那裏也有開大路的說法,就是為死者打通去往陰間的路,不要走錯了地方。


    死者家屬起身在靈堂正中間擺了方桌,上麵放上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之後就退到了一邊。


    之後這幾個道士就舉著手裏的白色紙幡念唱了起來,同時還做起了各種動作。


    看了孟長青所做的那些動作,他們的動作在我眼裏特別像猴子跳舞,沒有半點兒美感,一點也不果斷,極為陰柔。


    開大路最後一項是圍棺材打轉,這五個人排著隊走進了紙牆的內側,在棺材周圍嘀嘀咕咕念了起來,還時不時敲一敲棺材,看得我心驚肉跳,生怕他們把棺材裏麵的東西給驚醒了。


    不過好在他們敲完了,棺材還沒什麽動靜,就算他們開完了大路,背靠白紙牆坐著也沒發生什麽。


    這讓我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孟長青故意今天把我支下山,想要把我甩掉而編出的什麽怨恨難平這樣的故事了。


    正想的時候,這靈堂的燈咚地一聲暗了下來,靈堂頓時黑黢黢一片。


    這時死者家屬立馬起身說:"跳閘了,我去開閘。"


    說完他就踩著咚咚咚的步子摸黑走出靈堂,開始這步子還很正常,但是就在走出約莫十步左右之後,這靈堂又猛地多出了咚地一聲巨響。


    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麽聲音,但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是棺材蓋被掀開了。


    想到這樣的事情,卻不敢出聲兒,四周根本看不見,我怕出聲的話,那死人就會順著聲兒找到我了。


    其他人都沒聲音,估計沒把這咚的一聲放在心上,但我卻實在緊張得不行了,好幾次生出跑出去的想法。


    最後實在難熬,想要起身的時候,這靈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我第一時間就從白紙牆上的一扇小門裏麵看向了裏邊兒的棺材。


    棺材蓋蓋得嚴嚴實實的,並沒有被掀開,我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死者家屬也從外麵回來了,坐到我的旁邊,見我滿頭大汗就問我怎麽了。


    我搖頭說沒事兒,搖頭時候視線又一次撇向了紙牆裏邊,這次卻看見了露在紙牆邊上的一隻黑色鞋尖兒。


    剛看見一眼,那鞋尖一閃就消失了,移向了內側。


    有人站在那兒。


    我一下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正想轉頭跟死者家屬說,但這靈堂裏麵的燈又啪地一聲關掉了。


    這時候,死者家屬又起身說:"又跳閘了,我去找個東西給它卡住。"


    他起身離開之後,我提起十二分注意力聽著周圍的動靜,這次卻沒了任何動靜。


    約莫過了十五秒鍾,這裏燈亮了起來,死者家屬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再次看向那白紙牆的內側,眼光還沒掃完,卻發現了身邊人的異動。


    身邊守靈的人全都在一瞬間跑了出去,唯有那幾個背對著白紙牆的道士還不知怎麽回事兒。


    我也看見了,一張已經浮腫的人臉穿破了白紙牆將腦袋耷拉在了供桌上,跟供桌上呈放的豬頭似得。


    現在天熱,那人頭早就已經腐爛了,鼻子ふ耳朵ふ嘴巴裏麵全部塞著白色的塞子,這個農村死人也會用,這是預防屍水流出來的。私名樂號。


    那五個道士見所有人都跑了,也回過頭看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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