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孟長青問了一下沈複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沈複沒說太多,隻是說是來找一個叫孟偉業的人的。


    第九百四十六章劍四


    ??我的眼睛還是會隔三差五的痛,二奶奶也經常拿那紅色藥給我喝。


    據我撞鬼過去一年之後,我一如往常到二奶奶家去串門。經過二奶奶家牛圈時候轉頭看了一眼大黃牛。


    大黃牛正無精打采趴在一堆幹草上,見我去了才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一眨,竟流出了碩大的淚珠。


    我沒見過牛哭。跟發現新世界一樣忙跑到二奶奶家,還沒進屋我就喊:"二奶奶,二奶奶,你家牛哭了。"


    可進屋後,我立馬止住了聲,因為二奶奶正仰麵靠在椅子上,頭看著屋簷,嘴裏不斷嘀咕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幹癟的眼睛裏麵都快流膿了。


    我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走近她問:"二奶奶,你在唱什麽啊?"


    二奶奶像是睡著了被我驚醒一樣。轉頭一把揪住我胳膊,給我痛得直流淚。認清是我之後才放開我,又仰麵嘀咕著:"幺兒幺兒你快回來。"


    我不知道二奶奶為什麽會這樣,就蹲在邊上看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二奶奶才轉頭問我:"海娃子,我把妹妹送給你當媳婦兒你要不要?"


    這問題她以前問過,當時我說要,這次不知為啥,我卻不敢點頭,思想鬥爭了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


    二奶奶見我點頭,竟然掛著眼淚笑了。


    那天我沒有在二奶奶家呆太久,不到十分鍾我就回家去了,當天晚上聽爺爺說,二奶奶的兒子,也就是葉曉曉的爸爸在外地跟人鬧矛盾,被殺了,她的兒媳婦兒也跟人跑了,可能過幾天葉曉曉就要被送回來了。


    說實話,聽見這消息,我並沒有什麽特別感受,隻是覺得葉曉曉很可憐,才這麽小,爸爸就死了,媽也跑了。


    三天之後,葉曉曉被人帶了回來,同時回來的還有葉曉曉爸爸的骨灰。


    我們這裏的習俗,肯定要找一個吉日下葬的,在吉日下葬之前,就需要舉辦一個葬禮。


    二奶奶瘦得不成人樣了,葉曉曉看見她奶奶哭,她也跟著哭,我看了葉曉曉,也跟著掉眼淚,當時不知道什麽是心疼,所以不知道為什麽哭。


    葬禮的當天晚上,二奶奶給我和葉曉曉兩人一人拿來了一塊孝布。


    親緣關係越親,孝布也就越長,按理說葉曉曉的孝布肯定比我的要長,不知道是不是二奶奶拿錯了,我的孝布跟葉曉曉的孝布竟然一模一樣長。


    三天之後,葉曉曉的爸爸下葬,二奶奶讓我跟葉曉曉三步一叩首,跟著骨灰盒跪行到了下葬的地方。


    葉曉曉長得很小巧玲瓏,弱不禁風的,村子所有人見了都心疼不已,紛紛扼腕歎息說她命途多舛。


    葉曉曉爸爸下葬之後第二天,二奶奶帶著葉曉曉去了城裏,到第十五天,我才重新見到二奶奶和葉曉曉。


    二奶奶說這次進城是給葉曉曉改名字去了,她說她算了一下,葉家的人不好養活,穆家的人好養活,所以就給她改了一個穆曉曉的名字。


    葉曉曉以前跟我呆在一起玩兒過一陣子,跟我還比較熟識,她平日裏就很文靜,不喜歡說話,在她爸爸死後就更加明顯了,隻有我去二奶奶家的時候,她才會跟我說幾句話。


    她從城裏回來,我們見麵的第一句話她就說:"葉海哥哥,我不姓葉了,我奶奶說我叫穆曉曉。"


    姓氏問題我一點兒也不關心,隻不過換一個稱呼而已,我們村子裏麵有一個婦女身體出了問題,二奶奶給她看了看,然後讓她的兒子改稱呼,不能叫她媽,改成阿姨之後,她的病還真的就好了。


    穆曉曉改名之後,二奶奶也不允許我叫她妹妹了,讓我直接叫她曉曉,說是為了改運。


    我無所謂,叫曉曉還顯得熟絡一些。


    從我撞鬼之後,村子裏麵就很少有小孩兒願意跟我玩了,倒是穆曉曉,她不跟別小孩兒一起,老是跟在我身後,葉海哥哥長葉海哥哥短的叫。


    有時候我在田地放牛,她總會找到我哪兒來,然後跟我倆坐在田埂上看著牛。


    平日裏不放牛的時候,她也會經常到我家來找我,她的玩具很多,可隻要我喜歡,她都義無返顧送給我了。


    而我能做的,隻有不讓她被別的小孩兒欺負。


    可事與願違,有一次我與其他的小孩兒發生了矛盾,那小孩兒用石子仍我,沒有打中我,卻把她的頭上打破了一塊皮。


    當時我就氣得不行了,抄起地上石頭就往他家趕,我發誓,當時要真讓我抓住他的話,我絕對會用石頭在他頭上招呼。


    那小孩被我嚇進了屋裏,我用石頭在他家的門上砸了好幾下才放棄。


    下午爺爺奶奶回來把我批評了一頓,說我沒有保護好穆曉曉,我當時也沒說啥,隻是覺得不高興。


    晚上送穆曉曉回家的路上,穆曉曉盯著我說:"葉海哥哥,你眼睛又紅了,疼不疼呀。"


    她這麽一說我才感覺出來,眼睛又有點兒痛了,心想一會兒到二奶奶家去了又要喝藥了,不過在穆曉曉麵前我還是搖頭說沒事。


    把穆曉曉送回家之後,二奶奶一見穆曉曉額頭上的傷,眉頭一皺,立馬問我是怎麽回事兒。


    我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二奶奶聽了也指責我,說我應該保護好她的。


    我當時覺得很冤枉,那石頭我又不知道它要往哪兒飛,要是知道它的軌跡的話,我肯定會擋下來的。


    二奶奶在那裏指責了我一會兒我有些不願意聽了,就轉身離開了。


    回到板栗樹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眼睛越來越越痛,本想回去找二奶奶要藥的,但一想她剛才責怪我,我就倔著性子回到了家,晚上也不願意跟爺爺奶奶說,就一直忍著。


    到晚上十一點多鍾時候,眼睛痛得實在受不了了,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將燈拉開出到隔壁房間找爺爺奶奶。


    伸手過去摸了摸連在開關上的繩子,可無論怎麽摸,都無法摸到那根繩子,這下我有些慌了。再次嚐試了一次,摸到的東西直接給我心裏嚇的涼透了。豐在農。


    我摸到的不是繩子,而是一隻冰冷的手,我開始不確定,又撫了兩下才收回了手,我摸到的卻是手臂,很冷很冷,跟冬天的木材一樣。


    摸到那東西後我不敢大叫,怕我一喊出來,站在我床頭的那人就會發現我呆在哪裏,所以我收回手就連忙往裏麵挪。


    晚上沒有月亮,裏麵黑黢黢的。沒有半點兒可見度,我也不知道麵前站了是誰,所以就跟他僵持了起來。


    過了好久,前麵沒有半點兒動靜了,我又慢慢伸出去手,伸手輕輕一捏,又摸到了那東西。


    我見他這麽久都沒有什麽動靜,就以為是摸到了別的東西,幹脆一股勁向前一攬,總算捉住了開燈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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