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漸漸變成紅色,看著那畫麵越來越憤怒,但怕把飛駁她們惹進來,隻能悶不做聲,最後閉眼念起了靜心咒。


    “我有一辦法可以讓他們全部好好地活著,你願不願意聽?”正念咒的時候,耳邊一聲音傳來。


    我睜眼四處尋了一下這聲音源頭,卻不見人,就問道:“什麽辦法?”


    “道教中人大多濟世為懷,本應封妻蔭子,福澤不斷。但你睜眼看看,這道門諸多道眾,又有哪個有過好下場?他們大多不敢娶妻生子,就算有妻有子,也落得個孤獨終老下場,晚年大多不幸,這還不算,死後還要下那地獄受苦,其原因是什麽?難道是因為道門中人殺了些害人的惡鬼嗎?不是,是因為冥界,他們隻相信那孽鏡台所顯示的,隻看到我們的殺業,卻沒看到多少生命在我們手裏活了下來。他們自以為能掌控萬物的生死輪回,但是他們錯了,隻要我們不願意下冥界,不願意墮入輪回,他們又能拿我們怎樣?”


    “人教?所以你們建立人教就是讓那些陰魂不墮入冥界?”我問道。


    “對,你不是希望你眼前死去的那些人複活嗎?隻要都變成了鬼,且冥界也不敢招惹人教的時候,那時候你身邊的人都能長存下去了。隻要身邊的人都在,就算變鬼又怎樣?”


    我聽後沉默了一陣,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那人估計是看我有些心動了,又循循善誘道:“你在你百會、章門、尾閭三個地方點一下,咱們一起去人教。”


    “去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得告訴我,人教的掌教是誰?跟孟家、葉家、穆家、昭家、盧家到底有什麽恩怨?”


    我才剛一問,那聲音戛然而止,我見他不說話了,猛地起身拋出了手裏的金錢劍,直接刺中了歪脖樹邊上的一個黑影。


    見刺中了他,我一下便奔出了這林子,然後並指念起了咒。


    念咒時候,我剛才丟下的金錢紛紛立了起來,再用腳一帶,地上紅繩也緊繃起來,那些符籙轟地燃燒起來,在裏麵留下來了一堆灰燼。


    我念咒時候那黑影一直看著我,等我念完之後才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這荒郊野嶺的,你在樹上掛這麽多的招魂幡,地上撒這麽多的陰陽紙,肯定會招來諸多鬼魅,可我在這裏卻什麽都沒看見,稍微一想就知道有怪異。另外就是那紅、白、黃三色花,剛好前陣在一個地方見過百裏香,特地了解了一下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植物,其中就包括這三色的夾竹桃,吸了它的味道,神經會被麻痹,從而產生幻覺,再加上被吸引進去的鬼魂的影響,活人進去肯定會產生幻覺。我能力雖然不咋樣,但是我師父是個能人,這麽簡單的幻陣,他還是教過我的。”我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殺陰差


    道門陣法分為三種,第一種是殺陣,孟長青所施展的七煞鎖魂陣就是屬於此列的;第二種是困陣,如十二都天門陣;第三種是幻陣,就如眼前所見的。()


    因天太黑,看不清那人的麵目,他聽我說了之後極為冷靜地說道:“那你師父有沒有教過你幻陣的奧秘?”


    我沉默不語,這玩意兒必須得教過啊,隻不過我忘記了而已。


    另外就是對他的冷靜而感到有些壓力,他越鎮定就說明他越厲害,他越厲害形勢對我們就越是不利。


    “看來你師父並不是很稱職啊。正好我今天有空,就告訴你這幻陣的奧秘。道門幻陣之所以稱為幻陣,因為它可以找人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並借勢引發人的心魔。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害怕什麽和你的心魔是什麽了。我已經掌握了你的弱點,你覺得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什麽狗屁心魔和脆弱的地方是什麽,就不屑說道:“我沒心魔。”


    “你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你身邊的人,你的心魔就是讓你身邊死去的人活過來,我說的對是不對?”那黑影道。


    我聽後更加不屑了:“我身邊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幹嘛要複活他們?”


    “哦?是這樣嗎?那我會一個一個將他們殺死,然後引發你的心魔,這樣的話,我不就說對了嗎。”


    我懶得跟他廢話了,直接默念起了啟度文,並道:“還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


    我剛才在進去的時候再地上丟下的那些銅錢、紅線、符籙已經布成了一個簡單的殺陣。


    那些符紙灰燼按遁甲分省休、生、傷、杜、門、景、死、驚、開八門,又以金錢靈氣改變此八門的運勢,再附上紅繩隔絕陰氣,隻要念咒,這個簡單的陣法就啟動了,能勾勒周遭剛陽之氣對裏麵的陰魂發動攻擊。


    不過道門殺陣凶煞異常,趕盡殺絕有傷天和,所以創陣的人往往會在陣法裏留一個或幾個生門,不然陣法太過剛烈,也會遭天譴。


    他四處看了一眼,看清地上東西之後說道:“殺陣?你小子倒挺機靈的,剛才隻是想吸你魂魄養養身子,現在倒真想把你引進我人教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凝視了一眼陣中,驚奇地發現先前那些被陰陽師和招魂幡招過來的陰魂已經消失帶進了。


    我頓時明白他跟我廢話這麽久的原因了,根本是在拖延時間,他本體靈魂應該很弱,擺這幻陣就是為了招魂過來供他吸,我隻是誤打誤撞進入這陣中的。


    發現這點之後,立馬念起了淨壇咒,並踏起了‘發遣罡’,擺下的那簡單的陣法瞬間啟動,將周遭陽氣一縷縷勾動過去,如洪流般在陣中不斷亂竄。


    陣中那人不斷閃躲,但身上還是被這剛陽之氣劃過了幾道,我不斷捏印,那男人被剛陽之氣劃了幾下之後突然停下不動,說道:“後生,殺陣趕盡殺絕有傷天和,所以道門殺陣往往都留了一個生門,再加上殺陣雖極其霸道,卻無靈活性,是道門中最好破的陣法,信不信我在十秒就可以破了你這破陣。”


    見他這麽說,我手印捏得更歡了,他身上頓時又多出了幾道溝壑。


    不過下一秒,他直接一個俯衝到了死門前,也不顧銅錢對靈魂的腐蝕,撿起銅錢就往外一彈,這殺陣頓時失去了作用,裏麵匯聚的陽氣散在了空氣中。


    再接著,我剛才刺穿他的金錢劍嗤啦劃破空氣往我這邊兒刺了過來,我眼睛一凝,抓住了劍柄,正要轉身時,他卻到了我麵前,直接竄進了我的身體。


    剛竄進去,我就咧嘴一笑,我的身體可不是那麽好搶奪的,觸動煞氣和殺氣,吃虧的隻會是他。


    果不其然,他進我體內才兩秒,靈魂就被我體內殺氣絞得七七八八,他費力逃出來,身體已經變淡不少,看著我道:“後生,你身體很奇怪,讓我剖開你好好看看。”


    說完正欲做下一步動作,就見這山坡下一隊身穿黑袍的陰差往山坡上行來。


    他見下麵陰差上來才對我道:“你去告訴孟偉業,抽骨封印之仇不共戴天,我會去找他的。”


    他說完就匿去了身形,我們看了看下麵正趕上來的陰差,也離開了這裏,離開時候在地上發現了斷成兩截的骨簪。


    我想應該是有鬼魅盯上了這骨簪,以為是能棲身的法寶,就將它從小胖子手裏騙了過來,本來這骨簪就需要有修道基礎的人在壓製,經普通人手就能令他出來,更別說是在鬼怪手裏了。


    從剛才那人的話和手段來看,那人應該就是被封在簪子裏的人,而且以前還是道門中的人,看其手法,應該是茅山的。


    或許他就是孟偉業的師弟或者師兄,因為加入了人教,到處收魂而被孟偉業抽骨封住,現在卻被意外放了出來。


    沒在這裏看更多,把地上的那夾竹桃毀掉後直接離開。


    晚上不敢有片刻歇息,因為隻要一歇息的話,就會被陰差盯上,就算魂不被勾走,也會惹上一些麻煩。


    那些陰差一路緊跟著我們,陰差也是鬼,本來可以用特定的辦法躲避他們的追捕,但是這會兒無論是抑陽還是抑陰都不妥,因為我們三人之中活人死人都是他們抓捕的對象,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逃。


    行了一定距離之後,本來十來個陰差隻剩下了三個,我見陰差減少,鬆了口氣,現在就算是與他們正麵衝突,也有底氣一些。


    “咱老這樣也不行,成天東躲西藏算什麽意思,得想個辦法躲避陰差的追捕。”


    昭文什麽都不知道,我這話自然是跟飛駁說的,她雖然識得不廣,但見得多啊,沒準兒知道什麽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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