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兒護士醫生都圍在病房外麵,看了約有半分鍾左右,昭三三在屋子裏一聲爆喝,忽地一陣陰風自外麵湧了進來。


    我心道一句來了,然後嚴陣以待。


    果然,下一秒就在走廊的盡頭看見了一個一個湧動的陰物,醫生護士毫不所知,依然圍在邊上看。


    想要趕走他們是不可能的,就對他們喊道:“一會兒千萬不要踮腳後跟,不然後果自負。”


    醫生護士常年跟病人打交道,死人也接觸的不少,火炎並不是很高,雖然看不見陰魂,但是卻是有感覺的,我說完後,他們紛紛回頭往走廊盡頭看,雖沒發現什麽,但心裏的恐懼還是讓他們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我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橫持著金錢劍,以劍指一抹,隨後杵在了門口。


    這裏要說一句,為什麽要經常用劍指呢,道教指法很多,劍指代表的就是警示和警告,同時還能對別人造成心理壓力,所以一般在看見孟長青和昭三三他們念咒捏印的時候,都會並劍指,意義就在這兒。


    那些陰物如潮湧了過來,醫生護士都感覺不太自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其實我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但是這會兒是絕對不能表現出害怕的表情的,見他們近了,提著金錢劍就擋在了門口,另外一隻手並著準備念咒。


    鬼怪七情很少,六欲很多,我在這兒被他們視為無物,直接湧上來往屋子裏衝。


    我一見,直接揮著金錢劍劈了上去,正前方一個中年男人被我劈成了兩塊掉落在了地上,這鬼怪受傷,再不能隱匿身形,被護士和醫生看見,啊呀尖叫了起來。


    之後繼續劈掉了幾個鬼魂,可這醫院的陰魂大多圍聚了上來,我也開始不鎮定了,念咒都不能隨心所欲,有些力不從心,這些陰魂已經開始吸我魂了。


    論道術,我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後生,一下讓我獨自麵對這麽多的陰魂,真是為難我了。


    我原以為我爺爺他們將那什麽殺業轉移到我身上,增加了我的煞氣和殺氣,就算沒有太多的作用,但至少對這些新進的鬼魂有一定震懾力吧。


    可現實太骨感了,我再念了會兒就撐不下去了,總有要想踮腳後跟的**。


    正這時候,屋子裏的昭三三停住了招魂,走出來結過我手裏的金錢劍猛地一揮,直接把前邊兒的一個老頭兒給劈散了。


    其他鬼魂一見,四散逃跑。


    陰魂散掉之後我說道:“沒有看見昭文的魂,應該已經走遠了,或者被人囚禁了起來。”


    “跟以前一樣,連招魂陣法都招不回來。”昭三三道。


    我想了會兒,忽看見了醫院裏的監控,馬上跟昭三三倆到醫院監控室裏去查看剛才的監控。


    人成年之後肉眼被世間的**蒙蔽,不能看見這些靈體,但是監控不一樣了,它是死物,就跟陰陽眼一樣,人看不見的東西,它卻能看見。


    到監控室調用監控回放,至淩晨四點多鍾的時候,終於有所發現。


    在我和昭三三離開醫院之後的半個小時,走廊裏走來了一個女人,留著披肩長發,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裙。因為是背對著我監控的,並不知道是誰。


    之後這女人直接到昭文房間推門走了進去,一邊兒的小護士見門開了,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幹自己的事兒,很顯然,她沒有發現這個女人,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人。


    這女人進屋有一會兒時間,趁這會兒我看了看昭三三,他一臉怪異,我一下就猜到了這女人是誰。


    果然,那女人隨後從病房裏出來,手裏牽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女孩,女孩正是昭文,而此時的昭文,身上三魂七魄都在!


    “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女鬼嗎?”等到昭文和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監控之後我問道。


    昭三三點點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惘然,說道:“她還在這個世界上啊,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去找她就是。”


    昭三三說這話滿是苦澀,我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昭三三這會兒心裏所想,我不知道,隻能當一個旁觀者。


    “有沒有覺得她是在故意報複你?”我說道。


    昭三三聽了不答話。


    “你讓她等了十年,她也讓你受了十年的煎熬,這叫誅心。不出意外的話,那老乞丐說的那個會加害於你的女鬼,就是這個女人了,這叫誅身。”我又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那昭文身上本來隻有一魂,那女鬼剛才帶出來的卻是一個整體,就說明昭文的其他兩魂七魄都在那女鬼身邊。她搞出這麽多事情,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報複昭三三。


    所以說,不管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更別說是女鬼了,當然,誰讓昭三三拋棄她們母女倆的。


    在監控室看完了這段監控之後我們返回了昭文所在的病房裏,找來了醫院的大夫,讓他們把昭文的屍體好好保存在冰櫃裏,等把昭文魂魄奪回來之後再讓她還魂。


    昭三三這會兒情緒很低,回屋連飯都沒吃,像他這體格能不吃飯,說明他心裏確實不好受。


    他雖然情緒很低落,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我道:“要是遇見了她,她不肯歸還你女兒的魂魄,你要怎麽辦?”


    昭三三深吸了一口氣,良久之後才說道:“還是那句話,三爺我對鬼怪隻有心狠手辣,經我手的鬼怪要麽被我綁至土地廟等陰差,要麽就被我打散,沒有第三種選擇。”


    我聽了心道,你也太冷血了吧,照你這樣,死了第十九層都不能關你。


    我們現在無處去尋那女鬼,隻能等著那女鬼上門來。


    並沒有跟昭三三聊太多,他那張嘴巴這會兒也消停了下來,自個兒在茶幾上準備符紙、金錢劍、銅錢、三清鈴等東西。


    我在一旁見了,實在忍不下去,就道:“畢竟是你先對不起別人的,你不要做得太絕,她也是個可憐人。”


    昭三三不應答我,我沒轍隻能先躺床上小憩去了。


    因為前幾天太累,等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出門去找昭三三,沒見他的蹤影,卻在茶幾上看見了他用符紙寫的一張便條,便條上壓著三張銀行卡,條上寫著:“葉海,三爺我去還賬去了,你說得對,是我先對不起她的,所以我決定把她幹掉之後再超度自己。這三張卡是三爺我的身家,密碼寫在背麵,一會兒我把昭文魂魄送回去之後你去醫院找她,你帶她去找小孟子,小孟子心細,會幫著我安排昭文的,讓她讀書啥的都行,千萬不要讓她學什麽狗屁道術。另外,你他娘的離昭文遠點兒,整一個事兒茬,要是你把事情引到昭文身上了,老子在下麵都能戳你屁眼。”


    我看得哭笑不得,這算是昭三三的遺書了?寫得這麽有喜感,完全提不起來悲傷感啊。


    我看了看這符紙上的墨跡,用手搓了一下,手上馬上沾上了朱砂泥,說明還沒寫多久,這會兒出去追,沒準還能追到。


    昭三三是道士,屋子裏自然有羅盤,翻出一老式羅盤之後追了出去。


    現在外邊兒天已經黑了,正是鬼怪出沒的時候,一出門羅盤就不停地打轉,我想了想,回屋找了昭三三身上掉落的一點兒東西摁在了羅盤上,然後念著引路咒,指針立馬指向了正南方向。


    跟著往正南方向走了約有半個小時,才在一廢棄的工地看見了昭三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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