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張網嘍!水缸雖然大,但我早就在水缸裏布下了一張孔眼很小很密的大網,當泥鰍遊累了,咱們把網一收,他還能跑哪去?”地藏王菩薩繼續說著:“我在被附身之前,將能刻克製一切邪魔的摩尼珠融進了李施主的心脈,即便是魔頭真控製了李施主的全身,隻要心脈不被控製,他依舊無法作惡!”


    我聽得心中大定,摩尼珠之前能夠保住我不被附身,直到魔頭強行侵入我的身體才突然失效,原來就是要引那魔頭進來。現在我的身體看似一口裝滿清水的大缸,能讓魔頭寄生其中,更可以被他同化成殺人的工具,但同時也是一個牢籠,進去了要想出來就難了。


    “這摩尼珠現在隱在李施主心脈之間,但其實已經化作一張無形的網,覆蓋住了李施主所有的經脈,當魔頭與李施主身體自發的抗性鬥得精疲力竭的時候,摩尼珠所化的大網就會在我的操控下收攏,將所有的魔氣都包裹住,禁錮在摩尼珠中,隻要我再將珠子從李施主體內取出,便可大功告成!”


    地藏王菩薩這樣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了,這摩尼珠就是一張設在大缸中的網,隻待魔頭這泥鰍入缸便可一網成擒,真是太好了!


    宋恩軒還是沒忍住,笑著說:“這個辦法並不難,但難就難在提前架設在魔頭要尋找的宿主體內。若非李慕葉,魔頭怎麽會出來?而我雖然能在之前四百年一直壓製著魔頭,但摩尼珠一旦入體,一定會被已經占據我身體的魔頭發現,逼得他提前逃逸,若是真被他逃了,要再抓他就難了!所以我一直在等李慕葉的出現,好消滅這魔頭!為了這一天,我特意將誅仙四劍分開收藏,以待你們這幾位有緣人去取。”


    大哥訕訕一笑:“原來如此,好像整個過程都不關我什麽事情啊?”


    地藏王菩薩拍了拍大哥說到:“之前確實不需要兩位施主動手,但除魔一事必須仰仗二位才能做到了!”


    “哦?”


    二哥抬頭:“菩薩您快說說我們能做什麽?”


    地藏王菩薩調息了一下:“那魔頭乃是上古的異魔,宋施主試過了無數的法子,希望能將其殺死,但都毫無作用。直到那一年他破入地府搶奪陷仙劍時,與手持陷仙劍的秦廣王大戰,誅仙劍與陷仙劍相互碰撞發出了驚人的反噬,一下子讓他和秦廣王都身受重傷,此時他卻驚奇地發現反噬之力竟然也讓原本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魔頭也受了重創,這才想到這誅仙四劍合力就能消滅這魔頭!於是他趁著秦廣王重傷撿走了陷仙劍,又遍尋天下找到了戮仙劍,可惜卻發現戮仙劍無人能用,於是才埋在了廣東,最後落在了白施主手上。”


    宋恩軒繼續說到:“那時我給自己演了一卦,發現劫數降近,唯一保命的辦法就是來地府找地藏王菩薩。靠著菩薩的梵音禪唱和高深佛法,我才能不被魔頭控製,成為殺人工具。還好終於讓我等來了能用戮仙劍的妖族,還有能用絕仙劍的僵屍,真是一切自有天意啊!”


    “我明白了!”


    大哥站了起來:“這一環扣一環,每一環都不能有半點差池,否則就是功虧一簣!我們的任務便是等菩薩將魔頭禁錮在摩尼珠中之時,四劍合力,一下子將魔頭誅除對吧?”


    菩薩點頭:“誅仙四劍聯合的威力我不曉得,但這個咱們可以慢慢研究,反正魔頭被困在摩尼珠裏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逃脫。到時你們一並將摩尼珠打碎便可,完全不必有顧慮!”


    “這摩尼珠是菩薩的至寶,克製天下一切邪物,打碎了多可惜?”二哥有些惋惜。


    菩薩搖著腦袋:“那魔頭乃無形之物,若放出了難保不被他逃逸!再說摩尼珠豈是凡物?摩尼的意思就是如意,摩尼珠便是如意寶珠,既可化成圓珠,也可幻為虛無,擊碎之後更是會隨我心意重新凝聚,隻要我地藏王還在,摩尼珠便可複原。有何可惜之說?再說為了伏魔,些許犧牲算得了什麽?倒是李施主最為凶險,誰知道我們的計劃會不會順利?若是事與願違,這魔頭也隻能靠他自己解決了!”


    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剛才說了那麽多,弄得我信心滿滿,這老和尚立刻又潑來一盆冷水,能別這樣玩我嗎?真想著,突然覺得一陣暈眩,眼睛突然一黯,便失去了知覺。


    294 精疲力竭


    整個人像是沉在了深深的湖底,周身被冰涼的湖水包裹,胸口中盡是沉悶之氣,逼得我不得不衝著頭頂那一抹光亮之處奮力遊去。


    許久許久,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之時,周身的壓力一輕,耀眼的光亮透入眼簾,長舒一口氣,眼前一張熟悉的臉寫滿了關切,見我睜開眼,激動地跳了起來,隨即大哥歡喜的聲音傳入耳內:“老二快來,小葉醒了,小葉醒了!”


    “真的嗎?”


    二哥的聲音有些顫抖,人未到聲先至,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內,緊接著那張迷倒萬千少女的俊秀臉龐映入了眼簾。


    二哥抓著我的手:“小葉,感覺怎麽樣?”


    我微微擠出一個微笑:“渾身像散架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大哥則仔細查看了我一番,肅然說到:“老三,你動動自己的手腳試試,看能不能控製自如!”


    “嗯!”


    我無力地抽回二哥抓著的右手,慢慢抬到麵前,抓拳再鬆開,如此再三才確定沒事:“手腳都能動,看來那魔頭是元氣大傷了,雖然與我身體同化了,但不得不偃旗息鼓、休養生息,等恢複過來才能展開對我身體的控製吧!”


    大哥轉身,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碗微熱的白粥,遞到了我麵前:“你也別掉以輕心,你這一昏迷,整整就是七天,我還怕你熬不過來呢!”


    “七天?”


    我感覺隻是一瞬間,沒想到居然過了七天,不由驚歎:“難怪我如此之餓,原來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二哥倒是樂觀:“宋前輩說他當年被魔頭同化身體隻昏了三天,而且卻七天才醒,明顯是體內的抵抗力比他更強,魔頭所花的力氣也使越大,反而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小葉,你先把粥喝了,我去叫宋前輩和地藏王菩薩過來,等你體力恢複了,我們就把那魔頭給除去。”


    說著他便跑出了門外,我聞著馨香的白粥,仰起頭便將半碗粥倒進了嘴裏,還未來得及咂摸滋味,粥變沒了。


    “慢點吃,還多得是,我再給你盛一碗去!”


    大哥接過空碗又給我舀了一碗來,我依舊是一口氣就喝光了,接連喝了七八碗,肚子裏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打了個飽嗝,渾身舒坦了不少。


    此時地藏王菩薩和宋恩軒跟在二哥身後進了屋,見我已經能坐起身來喝粥,不由喜上眉梢,一齊走到我身邊將我扶起,仔細查看我身體的狀況。


    地藏王菩薩沉吟片刻:“看來魔頭已經精疲力竭了,完全沒有一絲的動靜,李施主的身體硬抗了他七天七夜,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真是辛苦了!”


    宋恩軒則凝視著我的雙眸:“我看李慕葉雖然形容枯槁,但眼中卻還是精芒閃爍,等他在恢複一下體力,我們便可執行誅魔大計了!”


    我強撐著酸軟的四肢,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白粥入腹,體力在不斷地恢複,憑我的體質,隻需要再休息個多時辰便可以恢複一大半的功力。


    四把寶劍安安靜靜地躺著桌子上,漆黑、赤紅、靛青,還有一把透明的陷仙劍,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緊緊地挨著,卻又不發出任何的聲音,這一次它們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一方碧綠的玉印也靜置在桌上,和煦的陽光透過玉身,在另一邊的牆上抹上了一片流動的綠色,仿佛是一壇碧綠的泉水。


    “這龍龜番天印我該物歸原主了吧?”


    我盯著宋恩軒,淡淡地說著。


    宋恩軒搖頭:“它已經與你有了生死契約,與你已經合為一體了,還有什麽原主不原主的?自古寶物都是有德者居之,不僅這龍龜番天印是如此,誅仙劍亦是如此,以後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我俯身一稽首:“多謝宋前輩賜我寶物,晚輩感激不盡!”


    地藏王菩薩將如玉般溫潤的手掌貼在了我的後背之上,一股精純無比的暖意慢慢浸潤到了我的四肢百骸之中,讓我頓覺舒坦無比。


    隻聽菩薩在我耳邊低語:“他豈止是贈劍?他將大部分的功力都注入了這龍龜番天印,又特意將他留給了你,就是要祝你好好修行。而且還將一身精妙的劍法通過鱉靈轉交於你,用心何其良苦?”


    我回憶往事,這一幕幕盡數出現在我眼前,是宋恩軒以鬼神不測的推演之術,在幾百年前就為我鋪就了一條成功的路,改變了我原本平庸的一生,這份恩情讓我如何回報?


    正要再拜,宋恩軒將我一把扶住:“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也並非完全是為了你,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隻有你變得越來越強,直到超越了我,你才能將那該死的魔頭從我體內吸引出去。這數百年來,我沒有一天過得安穩,生怕哪天醒來發現自己滿手血腥。這七天雖然李慕葉一直在受苦,可卻是我睡得最香甜的七天。所以這一切你都無需謝我!”


    大恩不言謝,若是以宋恩軒對我的恩德,即便是要了我這性命去,也並不為過。現在他看似輕描淡寫的到來,但其中諸多的感激隻有我一人清楚。生死與共的手足,癡心愛慕的紅顏,驚天動地的**,哪一樣不是因為他而來?


    “我已經有了一個師父,但宋前輩對我的照顧,我也當尊稱一聲師父,畢竟我這一生的功力,大半源自於你!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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