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爽沒接:“大爺,您把這錢給我媽,我出車的幾天,就麻煩大娘去照顧我媽了!”


    “嗯!也好!”郝大爺把錢又收了回去:“你安心送他們,家裏的事情別擔心,你哪回出長途不是我們照顧你媽,回去吧,和你媽好好說說!”


    郝爽如獲聖旨,急忙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回去了。


    郝大爺歎了口氣:“我大侄子,人你也看到了,太老實!我兄弟去的早,就留下他們娘兒倆相依為命,沒想到我那弟妹前些年居然患了痛風,兩隻腳都不能下地,吃了多少藥,花了不少錢都不見效果,可苦了這孩子了。這都快三十了,也沒個姑娘家願意和他處。”


    我暗自揣摩,這郝爽也是個至孝之人,此次又毫不顧忌的幫我,我豈有不幫他的道理?


    於是說到:“郝大爺,你看我也是修行之人,對一些疑難雜症也頗有心得,不如你帶我去郝爽家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怎麽說郝爽也是要送我們,我們修行之人最要緊的就是知恩圖報!”


    郝大爺對我的本事已經是見識過了,當下大喜:“這就最好了!有小兄弟出門,必然手到病除。我也順道去把這錢送去,你就跟我來吧!郝虔,你老實在家待著,不許出門!紫鵑那兒明天再去,聽見沒?”


    郝虔點頭答應,我和郝大爺就出了門,白滿也跟了上來,好在就隔了幾棟樓,難怪剛才郝爽來得那麽快。郝大爺直接打開了門,郝爽正蹲在沙發前給他媽媽按摩腳,見我們進來立刻站了起來倒水,禮數相當周全。


    我一看那郝爽媽媽的腿,立刻就知道病在何處。雙腿受了寒氣,氣血不暢,血塊凝滯在小腿和膝蓋之間,直接導致了膝蓋的變形,怎麽可能走路?不僅如此,這腿一到陰濕寒冷的天氣,會疼得死去活來,若不及早醫治,將來很有可能會癱瘓。


    “大娘,你這腿從膝蓋以下就沒什麽知覺了吧?膝蓋間卻疼得要命對嗎?”我也蹲下,雙手按上了郝爽媽媽的小腿。


    郝媽媽點點頭,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期許:“大兄弟怎麽知道的?難道你是醫生?”


    我微微一下,從指間輸入一道氣息,從腳踝處的三陰交穴逆衝而上直達膝蓋腫脹處,郝媽媽立刻大叫一聲,顯然是劇痛難忍!


    “你幹什麽?”


    正在倒水的郝爽一聲吼,就要衝過來和我搏命,卻被郝大爺一把攔住。


    “你個瓜娃子,你媽媽的小腿早就沒知覺了,她現在能感覺到疼,你不懂嗎?再犯渾我揍你!”


    我隻管做我的事情,小心地輸入一道道精純的氣息,控製著走向,一點點地將郝媽媽兩條小腿裏的寒氣先祛除,然後又把經脈中的淤塞慢慢衝開。為了照顧到郝媽媽的承受能力,整個過程進行得極為緩慢,即便如此,她也疼得滿頭大汗,幾近虛脫。


    郝爽心疼地眼睛都紅了,一雙手被郝媽媽捏得咯咯作響,兩人都強忍著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痛苦。


    半個小時後,郝媽媽兩條腿裏的寒氣和淤塞都被我祛除,她慢慢地撐起身子站了起來,然後小心地邁了幾步,臉上露出了狂喜,大聲說道:“我能走了,我能走了!膝蓋以下熱乎乎的,好舒服!”


    我起身將郝媽媽扶回沙發裏:“還需靜養幾日方可走動,日後不會再有任何後遺症,你可以盡情地去跳廣場舞了!”


    話音未落,就聽身後“噗通”一聲,回頭一看,郝爽給跪下了!


    252 必死無疑


    我立刻扶起:“郝爽,你這是做什麽啊?”


    郝爽熱淚盈眶:“我媽患痛風七年了,三年前開始不能下地,每到季節變化、陰天下雨都疼得一夜一夜叫喚,這幾年我帶著她哪裏都去過了,吃的藥都堆成山了,可我媽的痛苦卻一點都沒減少.今天卻被你治好,我沒有什麽好報答你,隻能給你磕幾個響頭,若有用得著我郝爽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你大爺不是說了嗎?我需要你送我們一程,這些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我淡淡地說。


    郝爽直點頭:“嗯,嗯!我一定送你到海市,你把我媽的腳治好,你就是要我郝爽的命,我也給你!”


    我拍拍他粗壯的胳膊:“那明天早上我就帶著我的兄弟來找你,一切就拜托你了!”


    “行,我一定穩穩妥妥地把你送到目的地!”郝爽似乎想到什麽:“恩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低低一笑:“李慕葉,郝兄弟無需客氣,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說罷就起身告辭,郝爽和郝媽媽千恩萬謝的把我送到門口,我囑咐她半個月內不要受涼受累後就回到了旅館。


    帝屍們在在搗鼓電視,一個一個台換來換去,而且樂此不疲,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反正他們都睡了幾千年了,我也不用去擔心他們會不會黑眼圈,於是一個人鑽進房間休息起來。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我又牽掛這崔忠慧和孩子,竟然也是一夜無眠。


    大清早就帶著帝屍們到了郝爽家樓下,他已經早早地在那候著了。一輛二十坐的中巴車洗得幹幹淨淨,顯然就是我們回海市的座駕了。


    大家都沒什麽行李,直接就可以上車,帝屍們很興奮地鑽了進去,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了。我和白滿也跟了上去,白滿也是第一回坐車,匍匐在走道上一動不動,神情也頗為緊張。


    郝爽發動汽車,在微微的抖動中,汽車緩緩加速。看著窗外的景物緩緩後退,十二帝屍紛紛瞪大了眼睛感受著現代科技的神奇,緊張得抓著座椅一動不動。


    “你們有點出息好嗎?都是會飛的主,還怕這個?”我直接傳聲到這幫家夥的心裏。


    他們都沒吭聲,直到車子出了鎮子,勻速行駛在道路之上才稍稍緩解,盧帝對著窗外指指點點,大家才沒那麽拘謹。


    巴蜀多山,汽車穿行在山間,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坡,時而在山間盤旋而上,時而又順著陡峭的山路直往山腳行駛。汽車多數時候再懸崖邊行駛,那群帝屍又開始緊張起來,每到轉角之時都是一陣驚呼,把本來淡定的我都帶得心跳加速。


    不過也確實有些怕,有些狹窄的地方就比中巴車寬上少許,車輪的一邊就是萬丈深淵,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車毀人亡。有時對麵還會來車,兩車交會的時候,我都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郝爽卻一點都不在意,還時不時的和我們聊聊天,說說玩笑話。據他所說,這樣的道路他開了快十年了,一點都不害怕,車是自己的得心應手,完全無需擔心。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一直是在山間穿行,看多了懸崖險地之後,連十二帝屍都麻木了,安心地靠在椅背上停住郝爽播放的音樂,我則因為一晚沒睡有些倦怠,所以眯著眼閉目養神。發動機和車輪發出的嗡嗡聲伴著悠揚的音樂傳入耳內,車裏也沒有外人,人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車子已經停靠在了路邊的一家飯店門口,車上就我和白滿在,其他人都下了車聚在飯店門口,郝爽則躲在角落裏噓噓。我瞬間被勾起了欲-望,著急忙慌地與他並肩而立,“嘩嘩”的水聲響起,一陣顫抖之後舒爽無比。


    “吃飯了!”


    小飯店的老板娘很有韻味,三十七八的模樣,處處透著成熟女性的魅力。十二帝屍都被她嬌柔的聲音吸引,急不可耐地坐到了餐桌邊。


    隨茶便飯一頓,畢竟是山裏,也沒什麽精細的美食。但奔波了半天之後能有一口熱乎的飯菜,總比啃帝屍背包裏冰涼的離鄉餅要強啊!而且這裏還有酒,啤酒!


    帝屍們還是第一次品嚐啤酒的滋味,一個個直呼淡出鳥來,但隨即又被啤酒清爽的口感征服,接連幹掉了幾箱還不過癮。


    菜也很簡單,幾份素菜外加兩份野豬肉,大把的辣椒夾雜在了菜肴之間,辣的我這南方人頭皮都發麻了,接連喝了好幾杯水才適應,逗得老板娘笑得前仰後合,胸前的肉顫顫巍巍的,瞬間讓在場的男人都直了眼睛。


    正鬧得歡騰,從山路上走下來兩個人,一個瘦小的女孩扶住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睛似乎有毛病,一根盲杖不斷地點地,兩人直直地往飯店裏來了。


    老板娘正和帝屍調笑,看到她倆的時候臉色一下就變了,想去關院門卻晚了一步,隻能低低地說:“她們怎麽來了,這回糟了!你們隻管吃喝,她們要什麽,你們就給什麽,千萬不要違逆,不然會有禍事!”


    郝爽也小聲附和:“老板娘說得對,這一老一少我也聽說過,盲姥姥和啞閨女!邪乎的很,啞閨女指誰,誰就要有血光之災;盲姥姥叫誰的名字,誰就活不過當晚。沒想到居然被我們碰上了!”


    我和十二帝屍都微微笑了,再怎麽裝神弄鬼,在我們麵前不是班門弄斧來了嗎?


    就那麽點功夫,啞閨女已經領著盲姥姥進來了,一聲不響地立在了我身後,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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