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舒笑望著轅夙淩塵,心裏滿是感動和幸福,認識她這麽久,從來沒有見她笑得這般開心。原來,哄她開心竟是這般容易的事情。她吸了吸鼻子,把盆子抱在懷裏,叫道,“那好,今天午餐的魚你全包了。”


    轅夙淩塵足尖輕輕一點,落回岸上,說道,“我堂堂護國尊主,你讓我抓魚給你做午餐,這成何體統?”


    風羽舒“撲哧”一笑,叫道,“我的老祖宗耶,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得了,趕緊下來再捉幾條上去吧,都弄成這模樣了隻捉一條魚不虧大了。”


    轅夙淩塵低頭看去,卷著的褲腳下露出白晰嫩滑的小腿上沾著泥汙和幾根水草,裙擺、衣袖、衣衫上滿是朵朵水漬和汙泥,怎麽看怎麽覺得象是剛耕田上岸的農民伯伯。


    風羽舒又瞅著她,“下來嘛,我給你端盆子,你就行行好再捉幾條嘛。我今天煮全魚大餐給你吃。”


    轅夙淩塵挑挑眉,“嗯哼?”


    “有清蒸、紅燒魚、水煮魚、糖醋魚、鯽魚鮮湯、魚頭豆腐……”風羽舒繼續引誘。


    “你都會?”轅夙淩塵問。


    “會啊,會啊。”風羽舒點頭如搗蒜。


    “好,我就看看你的手藝如何。”轅夙淩塵又落回水裏,繼續跟魚兒拚搏。她就想著風羽舒的手藝不錯,上次煲的湯很好喝。


    “夠不夠?”轅夙淩塵又扔了幾條魚到盆子裏,用胳膊擦去額頭上的汗,小混蛋說了那麽多的菜名,她怕捉的魚不夠,要不要到湖裏再捉幾條?


    “夠了夠了。”風羽舒說道,一盆子都擠不下了。


    上了岸,她剖魚,把佐料和菜板及菜刀遞給轅夙淩塵,讓她切絲或剁碎。在湖邊把魚都剖完回來,見到轅夙淩塵正別扭地拿著菜刀跟一塊老薑較量,她看了下切好的薑絲,天啊,有的粗得像根棍子,有些細得像頭發,長短比例嚴重失調。拈起一根筷子粗的薑條,“你確定這是切的絲?”


    轅夙淩塵瞅著她,懷疑她的技術不是?雖然從未下過廚,但是憑她的聰明才智,難不成連切點佐料都不會?


    風羽舒幹笑兩聲,從轅夙淩塵手中接過菜刀,還是自己動手吧。本來讓她動手就是為難她了。菜刀麻利地剁著,一塊生薑就在她手下變成粗細均勻的薑絲。


    轅夙淩塵是覺得風羽舒切的比她的好看很多,而且動作也流暢許多。想起剛才小混蛋看她的那眼神就覺得很不舒服,藐視她是不?她從風羽舒手上奪過菜刀,拿起一片生薑拋到空中,“刷刷刷刷”揮動右臂,隻見刀光閃爍,生薑在刀光中蹦跳翻騰,然後收刀將一個菜盤送上去接住空中落下的薑絲。粗細相同、長短一樣的薑絲整齊地擺在白色菜盤中,說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她得意地瞄了眼風羽舒,擱下盤子走到一邊。


    “哇哈哈哈哈……”風羽舒捧著肚子爆笑出聲,“天才啊,修羅離風劍法拿來切菜,哈哈哈哈……”


    轅夙淩塵有些氣惱,撿起一根黃瓜就朝風羽舒砸去,正好塞進她嘴巴裏,小混蛋的笑容立即僵在臉上,笑聲也即時製止。她滿意地拍拍手,仰首挺胸,信步往湖裏走去。尋了個小混蛋看不見的角度,緩緩解去衣衫泡在湖水中,緩緩舒展開四肢,仰著頭,微閉雙眸,感受著空氣中的寧靜與舒服,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原來,偶爾的放鬆是這般的舒適,與小混蛋躲在這遠離塵囂的地方是這般的享受。嗯,一會兒泡完澡回去還有美食吃。想起她那美味的湯,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也更加迷人。


    “塵兒,吃飯了。”風羽舒扯開喉嚨大聲喊道。


    轅夙淩塵泡在水裏舒適得都快睡著了,聽到喊聲她猛地睜開眼睛,身子一翻從水裏一躍而起,濺起一片水花。在空中一個轉身翻騰,將一襲雪白的衣衫套在身上,然後緩緩飄向草地,□□的雙足踩在青綠的草地上,猶如淩波仙子臨世。風羽舒看得癡了,此刻的塵兒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新動人,雪白的衣裳隨意的裹在身上,白晰的玉足,略帶濕意的青絲,美得不沾絲毫纖塵。


    灶旁擺著一張小小的玉桌,桌旁放著兩張小凳子,一桌豐富的全魚宴擺在上裏,旁邊還有一壺小酒兩個小酒杯。轅夙淩塵走過去,曲膝在凳子上坐下,掃視一圈這桌色香味俱全的全魚宴,滿足感溢滿整個胸腔。這些魚可都是她親手捉的啊!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魚放進嘴裏,味道比想象中還要好很多,各種味道充分的發揮出來,刺激著她的味覺,讓她還想吃。


    風羽舒見轅夙淩塵毫不客氣地吃起來,還吃得有滋有味,喜滋滋地奔過去問道,“如何?我的手藝怎麽樣?”盛了碗湯擺到轅夙淩塵的麵前。


    轅夙淩塵嗯了一聲,又用看似悠雅實則很快的動作喝了勺湯,說道:“嗯,味道不錯。”


    風羽舒樂得眼睛都眯成條縫,幸福得快要飛起來,塵兒還是喜歡吃她煮的東西的。轅夙淩塵淡淡的掃她一眼,又補充句,“自己捉的魚味道就是不一樣。”


    “呃……”風羽舒的笑容僵在臉上,半天才冒出句話表示抗議,“我煮的。”


    “辛苦了。”轅夙淩塵夾了塊魚在她的碗裏,嘴角揚起抹淡淡的笑意,原來逗她也是這般好玩的事情,表情還真豐富。


    酒足飯飽,轅夙淩塵坐在草地上看風羽舒放風箏。一隻小小的風箏在她手中竟能在空中飛得那般的自由自在,迎著風呼呼時而直往九霄飛去,時而在空中翩翩起舞,時而一頭栽下又再迎風而上。


    “塵兒,玩麽?”風羽舒回頭衝她喊道。


    轅夙淩塵輕輕擺擺手,說道:“你玩吧。”天高海闊,靜靜地坐在一旁感受著她的快樂,心裏也覺得暢快。


    自己一個人玩又怎麽有意思,而且把塵兒擱在一旁又怕她會無聊,於是風羽舒將風箏的線頭用一塊大石頭綁住,跑回轅夙淩塵的身邊躺下,嘴裏銜了根馬尾草,抬頭望著藍天白雲,蔚藍的天空像一個寬闊厚實的懷抱,而那暖暖的太陽則如一層輕絮般罩在身上。她閉上眼睛,聽著風的聲音,嗅著風中帶來的塵兒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說道:“能偶爾出來感受感受大自然的生命,會讓整個心靈得到淨化,陶冶性情的。”她挪了個位置,把頭擱轅夙淩塵的腿上,道:“借我枕枕。”


    轅夙淩塵低頭望著小混蛋,寵溺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倒還真不懂得什麽叫客氣唉。


    風羽舒窩在轅夙淩塵的大腿上,閉著雙眼,感覺到風的流動,全身毛孔在風的撫摸之下緩緩舒張,揚起愜意的笑容,抬起手臂,聽著風在指尖流動,喃喃道,“你聽,風在唱歌。”


    “它唱些什麽?”轅夙淩塵低頭凝望懷裏的小家夥柔聲輕問,聲音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來。才發現小家夥竟長得這般的動人,長長的睫毛如扇貝般輕輕顫動,玉般的容顏,精致的五官在俏皮中透著陽光帶著風的瀟灑。


    “嗯……”風羽舒輕抿朱唇,故作傾聽地沉吟片刻,說道,“我唱給你聽。”


    “好。”轅夙淩塵的指尖輕輕地纏上她的發絲,她發現小家夥的鼻子長得小巧挺立完美得讓人忍不住想撫摸。


    “隻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無處可逃,拔劍斬情絲情絲卻在指尖輕輕繞,都隻為情字煎熬,枉自稱俠少英豪,前世兒女情還欠你多少,這一生都隻為你,情願為你畫地為牢,我在牢裏慢慢的變老,還給你看我幸福的笑,這一生都隻為你,情願為你畫地為牢,我在牢裏慢慢的變老,還對別人說著你的好……”風羽舒婉轉輕唱,每字每句間都流轉著數不盡的纏綿悱惻,深情凝視轅夙淩塵的眼眸中盛滿那掩不住的深情。


    轅夙淩塵的手臂擱在風羽舒的肩頭,拇指在她的耳際輕輕劃過,深隧的美眸中波光流動,那婉轉情意便如情絲一般纏上她的指尖繞上她的心頭,濃濃的久久不能化去在胸腔中彌漫發酵,化為萬般感動湧上心頭。她雙眼含淚,捧著風羽舒的臉頰,愛憐地說道,“小傻瓜,你不該。”她不該對自己用情,不該用情如此之深。


    風羽舒嘴角含笑,伸出手臂勾住轅夙淩塵的脖子,說道,“你就是我的幸福,守在你的身邊,守著我的幸福有什麽不該呢?”她閉上眼眸,手指輕輕地在轅夙淩塵的眉毛、眼睛、鼻子、臉頰、嘴唇上遊走。喃喃問道,“塵兒,這時候不要去想你是大風王朝尊主,不要想我是殿下,不要想你是我曾祖母,好麽?”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而幸福得心碎的笑容,又說,“在此刻,你就隻是轅夙淩塵,我就隻是風羽舒,靜靜地相依在一起,感受彼此地存在,聽取天地自然的寧靜。”


    “好。”轅夙淩塵柔聲應道,她的指尖在風羽舒的唇上劃過,這樣的小混蛋安靜乖巧得讓人心疼,恨不能捧在手心裏細心嗬護,唯恐她碎了。


    風羽舒頑皮地將轅夙淩塵在唇間輕挑的指間含在嘴裏,輕咬一下,隨即開心地“格格”直笑,那得意的小樣兒好似幹了小壞事的孩子一般可愛。


    轅夙淩塵輕笑一聲,捏著風羽舒鼻子,寵溺地說道,“你啊!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風羽舒抿嘴一笑,揉揉鼻子,說道:“唉,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不可愛啦!”說話語調一變,笑道,“不準捏我小巧可愛絕美無雙的鼻子,捏壞了要你賠的。”


    轅夙淩塵彎下身子,把鼻尖貼在她的鼻尖之上,問,“那把我的鼻子賠給你好麽?”鼻與鼻相碰,唇與唇相連,視線相隔隻有幾分之遙,風羽舒的笑容瞬間凝結,她望著轅夙淩塵明亮含笑的雙眸,鼻息間嗅到她馨香溫熱的呼吸,一顆心頓時“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轅夙淩塵也覺察到不對勁,這姿勢雖然親昵卻也著實暖昧,便要起身。風羽舒卻把雙臂環上她的脖子,輕輕地合上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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