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旭勤帶著林瀟和章幽就要走,這文雅男子流蘇,也微微變了臉色。


    他是奉火炎要塞的第二塞主劉棟的命令來殺章幽的,關於章幽和林瀟幾人的下落,以他們的勢力,自然早就查得清清楚楚,所以林瀟三人剛進這酒店,流蘇也隨後就出現了。


    為確保萬一,這一次,流蘇沒有假手他人,而是親自出馬,流蘇是一名堂堂的“幼獸體—後期”的強者,在整個火炎要塞的實力,至少可以排進百名以內,這也是劉棟信任他的原因。


    以他的實力,他自信可以一擊,就將章幽解決,不過流蘇並沒有一出現就擊殺章幽,而是準備先坐下來,然後再找個借口,最好挑得章幽主動對他出手更好,這樣子他擊殺章幽,名正言順,甚至不會替劉棟和他自己帶來絲毫的麻煩。


    但令他沒想到的卻是周旭勤認識他,想到了流蘇是劉棟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這裏,隻怕不懷好意,所以幹脆就帶著林瀟和章幽離開,讓流蘇的計劃無法實現。


    眼見著周旭勤三人就要離開,流蘇終於按耐不住,低喝一聲:“我流蘇讓你們留下,你們竟敢違背?實在放肆!”身子忽地一動,一下子就竄了出來,右手一伸,上麵立刻浮現血色的蔓藤,看起來如同一根根的血筋暴出,令人觸目心驚。


    快,實在是快,簡直是快如閃電,流蘇這一擊,雖然明著是抓向周旭勤,其實暗中卻是襲擊章幽,隻怕將章幽擊殺了,章幽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對於自己這一擊,流蘇十拿九穩,心中還在暗歎,這一擊殺了章幽之後,隻怕就算是自己,也難逃責罰,雖然上麵有劉棟頂著,死罪可免,但責罰是免不掉的,別的不說,光是被罰的黑暗幣,就是驚人的數字了,畢競在這大廳廣眾,毫無緣由的殺人,影響十分惡劣。


    但是,出乎流蘇意料的就是在他剛剛一動的瞬間,已經站起來的林瀟就似知道他將要出手一樣,一把就將桌子掀了起來。


    桌子連同上麵的酒和大量飯菜一起,呼啦著就砸向了流蘇。


    “砰”地一聲,大量的飯菜湯汁濺開,流蘇這一擊砸在了蓋過來的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他為避開上麵濺起來的湯汁飯菜,不得不避。


    他是個文雅的人,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最厭惡的就是身上沾染上了不潔的東西。


    “殺人了——”


    周旭勤扯開了嗓門,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自己縱身一跳,衝破了一邊的窗戶,跳了下去,而林瀟和章幽也不比他慢,紛紛衝了出去。


    突生變故,令酒店四周眾人都驚呆了,周旭勤的叫聲,更是將四麵八方無數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起來,再加上他破窗跳到了大街,更是引信了無數人的停足注意。


    “跟著我——”周旭勤對著林瀟和章幽低喝一聲,同時嘴裏發出了淒厲嘶呼,然後對著大街往前衝射。


    酒店裏,流蘇連退兩步,避開了大量濺起來的湯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明白,林瀟為什麽可以在瞬間知道他將要出手襲擊章幽?因為根據他掀起桌子的方位來計算,他就是助章幽來抵擋自己的那真正的攻擊。


    聽著外麵周旭勤淒厲的連聲嘶呼,他明白,周旭勤這是要將這件事弄得滿城皆知,不過,流蘇並不在乎,臉上隻是露出了一絲冷笑,抬起手來,看到了右手的袖子上麵,沾上了湯汁,頓時,流蘇臉色一變:“這個小鬼,該死!”


    幾個服務員已經走了上來,流蘇左手一彈,一張黑暗幣彈了出來:“這些錢足夠你們的損失。”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酒店裏。


    能在火炎要塞裏開酒店做生意的都是有大勢力大背景的人,流蘇也不願過多得罪。


    流蘇的身影,幾乎是無法想像的快,簡直如同鬼魅,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酒店,出現在了大街上,而此刻的周旭勤三人,已經逃到了兩百米開外,兩邊的大街上,人人震動,更因為周旭勤的嘶呼聲,還有不少人在往這裏聚集著。


    這件事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流蘇微微皺眉,身子一掠,瞬間就是數十米追上去。


    流蘇原本以為這三人會兵分三路,藏匿著朝不同的方向逃去,其實那樣子正中下懷,他隻需要鎖定其中的章幽,將其擊殺就行,想不到周旭勤卻一路大呼小叫,鬧得聲勢巨大,很多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敢在火炎要塞裏堂而皇之的殺人,這可是嚴重違反火炎要塞的規則,就算是塞主級的人物,也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


    流蘇連著幾個飛掠,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就追了上來,而前麵,已經湧出了一群穿著火紅簡易鎧甲的少年,每一幅鎧甲上都繡著火焰圖案,正是這火炎要塞裏維持秩序的巡邏士兵。


    周旭勤已經對著他們連連嘶呼:“有人要殺我們,有人要殺我們啊——”


    為首的巡邏士兵喝道:“你們冷靜點,到底怎麽回事?”再抬頭,忽地看到了流蘇追了上來,先是一愣,然後認出了流蘇,這士兵上前拱拱道:“流蘇大人,你也來了?”


    流蘇停了下來,周旭勤帶著林瀟和章幽,已經躲到了這群巡邏士兵後麵,四麵八方,眨眼就圍上了數百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幼獸體前期”,這些處於要塞最低層的人,平日都是受人欺壓的,對於要塞高層本就心懷不滿,此刻竟然聽到有人敢當眾殺人,全都群情激憤。


    流蘇聽得這巡邏士兵的尋問,也有些狼狽,原本按他的計算,可以找借和周旭勤三人產生磨擦,然後裝著憤怒失手殺了章幽,這樣子就算被責罰,也是最輕的,如果這一計不成,就準備一擊出手,瞬間將章幽擊斃,提著他的屍體,以他的速度,眨眼就可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藏匿起來。


    這樣子也不至於將事鬧大,再加上章幽屍體失蹤,眾人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是死是活,所謂死無對證,加上劉棟的勢力,也可以慢慢的壓下這件事。


    第279章 眾怒難犯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卻是自己計劃好的全叫周旭勤和林瀟破壞了,特別是林瀟那一下掀桌,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行動,令流蘇功虧一簣,而周旭勤更是精明,立刻瘋狂嘶喊,將四周人都引起來了,甚至連巡邏士兵都趕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流蘇,就算是要塞之主劉棟,也不能出手,否則這件事被其對手推波助瀾,必要驚動總塞主,隻怕就算是劉棟都吃不完兜著走。


    “他要殺我們,他要殺我們——”周旭勤指著流蘇,滿臉恐懼嘶叫著,四周眾人聽得這話,都露出了怒容,盯著流蘇。


    要塞裏,還是以“幼獸體前期”的人數最多,而周旭勤和林瀟三人正好也是,相比起高高在上的流蘇,眾人在心裏上,本能的就站在了周旭勤三人一邊,因為他們都是弱者。


    現在看到了強者欺淩弱者,自然是同仇敵愾。


    連這幾個巡邏士兵都臉色一變,緊跟著,人群中忽地又響起了一聲哈哈笑道:“流蘇大人真的是好囂張好霸道,竟然想要當眾殺人?莫非流蘇大人的主子劉大塞主,已經連總塞主也不放在眼裏了?連整個火炎要塞的規距都不用遵守了?還是說,劉大塞主,已經自認一統整個火炎要塞了?”


    人群中,一個穿著灰衣的大漢,推眾而出,指著流蘇,哈哈大笑,滿臉譏諷的神色。


    這灰衣大漢,舉手投足,都有一股逼人的氣勢,顯然,他的實力,絕不止幼獸體—前期。


    那個巡邏士兵的首領,似乎也立刻認出了這灰衣大漢,又上前拱手道:“原來杜煌大人也來了。”


    看到這個灰衣大漢杜煌,流蘇臉色也微微一變,然後彈了彈衣袖,才冷冷道:“放肆,你敢誹謗塞主大人?你有幾條命?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就憑你剛剛誹謗塞主大人這條罪,我就可以將你拿下。”


    這灰衣大漢杜煌嘿嘿笑著:“流蘇,別他媽的轉移話題了,現在是你以大欺小,想要殺這幾位,我是路見不平才說了這麽一句,怎麽,這也犯法了?連我也要一並殺了麽?來來來,我就看看流蘇你凶惡到了什麽層度,就連我也一起殺了吧。”說著就伸長了脖子,似乎要等著流蘇來殺。


    流蘇額頭青筋連著跳動了幾下,四麵八方,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外圍,忽地有人叫了起來:“太狂妄了,難道占著位高權重就可以隨意殺人麽?”


    “是啊,這樣子下去,我們都沒有生存的權力了,連人生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殺死啊。”


    “走,我們一起去總塞主府找總塞主——”


    那幾個巡邏士兵也急了,真要因為這件事驚動總塞主,隻怕誰都沒有好果子吃,幾個巡邏士兵連聲叫道:“大家冷靜,大家冷靜,這是一場誤會,這是誤會。”


    這巡邏士兵首領,連連向著流蘇使眼色,顯然是想讓他出來說話。


    四周的聲浪,越來越大,流蘇臉色連變,已經知道今天殺章幽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殺了章幽,不隻自己要填命,隻怕連劉棟都會受到牽連,冷冷看了周旭勤和林瀟三人一眼,才打了一個哈哈,笑道:“各位誤會了,我追來隻是想找他們尋問一點事情,卻想不到這三位兄弟誤會我了,如果是我冒犯了,這才多有得罪。”


    一邊說一邊連著拱手欠了欠身,四周眾人見了流蘇高高在上,竟然對周旭勤三人表現得如此客氣,頓時憤概的感覺小了很多。


    流蘇再淡淡一笑道:“既然三位誤會了,那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談談吧,告辭。”說完又深深的看了一邊的那灰衣大漢杜煌一眼,這才身子一閃,雙手往外推了出去,一股絕大的力量擴散開來,四周頓時就被他分開一條路來,身子一掠,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灰衣大漢杜煌看著流蘇離開,臉上冷笑不斷,那幾個巡邏士兵連著提高聲音叫了起來:“這隻是一場誤會,誤會解了,大家不要再聚集在這裏了,還有你們三人,沒事不要胡言亂語,再有下次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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