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行


    想必大家也清楚,所謂的凶宅就是裏麵曾經有人橫死過的房子,而自然死亡的一般是不算的。橫死也是一個比較民間的說法,一般就是指非自然死亡,譬如意外、自殺、他殺,等等。以這種方式死亡的人,傳說中因為陽壽並沒有過完,會死得很不甘心,通常會陰魂不散,所以,多數的凶宅一般都是有一些怪事發生的。即便不發生怪事,也會因為人們口口相傳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房子的主人一般也都很可憐,因為很多都是他們向外出租的,所以,房客橫死在裏麵,不僅完全影響到後續無人再願意租住,而且即便是想要轉手賣掉,也很少有人敢接,所幸碰見個不明就裏的人賣給他,而現今的法律規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賣凶宅,但凡產生相關糾紛上了法庭,基本上都是會判購買者勝訴的。


    而且,就算是賣給一個不信邪的人,恐怕價格也會大打折扣。以我小時候鄰居家的房子為例,隻是因為之前裏麵曾經死過一個為情所困開煤氣自殺的女孩,一套能值三十萬元的小商品房,最後隻能以六萬元的價格成交,這中間的差價是相當可觀的。而我近幾年做的就是這樣一種買賣,專門打探何處有此類凶宅,然後以超低價格買進。老一些的宅子基本是放在那裏等著拆遷後的新房,這就能大賺一筆。而新一些的房子,通常,我也是放在銀行抵押貸款,做一些其他生意。這樣循環起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生計。


    因為經常接觸凶宅,難免會被凶宅相關的故事和背景嚇到,雖然沒有危及生命的大災禍出現,不過,也常常遇到些怪事,所以,我今天就來講講我這幾年和凶宅打交道的遭遇。


    我購買的第一套凶宅大有來頭,所謂的大有來頭並不是這個房子有多值錢,而是這所房子之前的傳言實在是神乎其神。


    這套房子坐落在繁華地段,本來價格應該相當不錯,可惜2003年左右,房子的主人一家三口全部被入室搶劫的殺死在屋裏麵。傳言說,當時這一家三口死得很慘,男主人死在保險櫃旁邊,女主人死在了床上,而且被人強奸了。最殘忍的是,他們家當時上小學的孩子,是被人把頭摁到馬桶裏不停地放水溺死的。案子遲遲沒有破,這所宅子也一直沒人敢問津。當時,這個宅子的繼承者也就是男主人的爸爸,找了工人準備把房子大肆裝修一下,一來可以洗刷一下子嗣喪命的傷痛,二來他也希望裝修之後能夠出租或者賣出去。


    他找了幾個剛從農村來到城裏的農民工,並沒有交代說這房子裏死過人。談好了價錢,就讓幾個農民工住了進去,日夜趕工,白天做一些動靜大的活,晚上則做一些小活。白天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裝修的進程很快,估計給的酬勞也不低,工人們幹得也挺開心的。然而怪事卻在晚上發生了,當晚住在這套房子裏的三個農民工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了樓道外麵。三個人對為什麽會睡到了外麵毫不知情,也覺得很奇怪。很多人一定會認為可以用夢遊來解釋,可是,即便是夢遊,也不可能三個人一起夢遊,並且最後都選擇睡在了同一個地方啊。


    一時謠言四起,幾個農民工也從鄰裏間聽說了這套房子一下子死過三個人,都不敢再在這裏幹了。男主人的爸爸好說歹說,又加了一些錢,並且給這三個人在外麵找了招待所住,又答應隻需要白天幹活,他們才肯繼續在這裏幹下去。可是,自從那晚過後,白天也開始出現怪事。工人的工具會離奇地到處亂躥,但誰也沒有動過。而且據鄰居說,這個房子晚上會莫名其妙地亮起燈,跟有人住似的。一開始鄰居還以為是工人們在裏麵,後來才知道工人們已經搬出去了。這些事說嚇人也嚇人,但畢竟沒有威脅到人身安全,所以,工人們為了掙錢,依舊急忙趕工,隻是每個人都更加小心了。


    裝修差不多進行到三分之一了,一切都還算順利。可是,有一天,工人們忽然一起找到雇主,說無論怎樣也不幹了。雇主問起原因,工人們都說,他們晚上在招待所住時會成宿成宿地做夢,夢見幾個看不見臉的人圍著他們說:“沒有床睡覺了,你讓我睡地板上啊?”這些工人本來就比較迷信,又聯想到房子之前發生過慘案,這下再也不敢幹活了,直接結了特別少的錢就都走人了。


    男主人的爸爸很鬱悶,但他思子心切,聽工人說的意思是自己兒子一家並沒有投胎,他很想再見兒子一家,所以當晚就自己住了進去。然而更讓人不寒而栗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死在了那間房子裏麵,就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過了好多天才被鄰居發現,屍體已經臭了。後來聽一些人說,他是被兒子一家拿去當床了。這橫死的冤魂是六親不認的,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可信,但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叫秦一恒,他勉強還算是個懂行的人,當時我正想做生意,卻苦無本錢,這個朋友就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讓我去把這套房子買下來。


    本來我是不肯的,但秦一恒說得挺像那麽回事,我也是實在想做生意賺大錢,就抱著賭一賭的心態跟老頭的一個女兒談了談。110多平方米的房子,當時市價大概是四十萬元,我隻用了七萬多一點點就買下了。其實,買了之後我心裏也沒底,秦一恒就讓我買了150公斤大米,把這間房子的地上都鋪上米粒。然後等了三天,他又叫我買了很多公雞,必須是那種還沒配過種的公雞,放了血,把血潑到整套房子的門窗上,然後就叫我耐心等著。


    我就這麽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些日子,直到他告訴我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我才跟著秦一恒回到那房子。一推門,屋內的景象差點兒把我嚇哭了。雖然我並不是無神論者,但是我也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這種東西。我看見所有窗戶上、門上都是血手印,牆上也有很多,像是一個人把手摸到了我之前潑的雞血上麵,不停地到處抹一樣。秦一恒說,之前的那些冤魂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他的是一種窒息的方式,也就是說,把冤魂困在房子裏,讓它們無處可躲,仿佛窒息一樣,最後隻能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他解釋說,這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方式,但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因為如果用別的方法,想要除去這些冤魂實在太困難了。我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但是眼前的手印告訴我,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最後,秦一恒說這房子幹淨了,我可以把現在住的房子賣掉,然後搬進來。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這裏剛死過人,我怎麽敢住?心想著先放一段時間再說吧。為了犒勞他,晚上我請他吃了一頓大餐,很晚才散席。剛回到小區門口,正往家裏走,秦一恒的電話就追來了。


    他的聲音很急切,說他白天看錯了,還有一個小鬼和一個老鬼沒除掉,恐怕我們倆進去的時候已經附在我身上了,他叫我千萬要小心,一定要躲著領著小孩的大人——無論是什麽樣的,千萬不能接近。


    他的話剛說完,我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看向四周,幸好並沒有什麽領著小孩的大人。這時都已經快半夜了,小區內除了亮著燈的超市和麻將館,哪兒還有人?不過,我心裏還是覺得害怕,一路走到家,每一步都是戰戰兢兢的。等到好不容易進了家門,我急忙關上門,立刻癱軟到地上。


    我給秦一恒打電話,想報個平安什麽的。其實我也就是心虛,想聽個人說說話,好讓自己平靜點。他告訴我到家就好,叫我睡覺的時候不要蓋被子,隻能蓋床單。晚上如果聽見任何響動都不要去看,隻要蒙頭大睡到天亮就萬事大吉了。


    聽他說得舉重若輕,我心裏還是沒底。早知道這麽嚇人,我死也不買那所凶宅了。我讓他過來陪陪我,他說這種小事沒必要興師動眾,照他說的做就什麽事都沒有。


    我放下電話就鑽到了床單底下,還頗有預見性地準備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萬一尿急也可以應付一下。按照秦一恒的說法,躲在床單底下鬼就看不到我了,它看到的就隻是床。我不知道這些歪理邪說有什麽憑據,反正我是不敢挑戰“權威”的。


    這一宿我根本沒睡著,戰戰兢兢地等到了天亮,能聽見外麵鳥叫了,我才敢冒出頭。環視了一下,趕緊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中午的時候我才敢回去。回想一下昨晚其實什麽詭異的動靜都沒有,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可是,我回到家裏才發現,秦一恒說的根本不是危言聳聽——借著陽光,我看見床邊有很多腳印,一圈一圈的,像是圍著我的床在轉一樣。


    這些腳印根本不可能是我的!我昨晚明明沒有聽見任何響動,腳印卻這麽詭異地冒出來了。這下,我是完全信了秦一恒所說的了,就趕緊跑出門打個車去找他。


    找到秦一恒,跟他說了腳印的事情。他安慰了我半天,我才稍微平靜一些。而後,他說要幫我把身上的兩個鬼趕出去,我自然感動得痛哭流涕。


    之後,所謂的驅鬼儀式並不像電視演的或者那些神棍傳的那樣。秦一恒找了一根繩子,把我倒吊起來,然後用一塊小木板不停地敲打我的全身。我的手機和鑰匙都從兜裏掉了出來。


    大概過了十分鍾,我的腦袋已經充血得受不了了,他才把我放下來,又給了我一把硬幣,讓我出去花掉,一枚也不許剩。


    花錢倒是容易,我去了超市隨便買了點東西錢就花光了,隻是我心裏覺得很不解,這算什麽驅鬼儀式啊,一點都不正經。花完了錢再回去的時候,秦一恒已經準備好一盆水等著我了,我剛進屋他就把我拽到廁所,從頭淋到腳。水太涼了,我開始不停地打噴嚏,一個接一個,根本止不住。秦一恒一直站在旁邊抽著煙看我,本來我還想抱怨的,一看他挺凝重的表情,我就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好一會兒噴嚏才打完,秦一恒遞了根煙給我,然後告訴我說,打我的那塊木板是鞋拔子,據他說用年頭很久的鞋拔子打一個倒立的人,這個人的魂魄就很可能會從天靈蓋被震出來,這樣做是為了震那兩個鬼,讓他們附在我身體上的力量小一些。而我花出去的硬幣,則是廟裏的功德錢,具有一定的法力,花出去的時候,可以把身體裏的一部分邪氣帶出去。最後淋在我身上的水就更簡單了,是童子尿和淘米水。等我打完噴嚏,那兩個鬼魂已經從我的七竅被我徹底地噴出去了。


    說完,他不懷好意地看著我笑。我沒勇氣問他童子尿是哪兒來的,不過,我看他的表情就能想到了。想想真是惡心,可是為了自己的命,也隻能這樣了。


    我不知道他這套驅鬼的方法是誰教的,雖然看著不怎麽靠譜,但是我也就認識他這麽一個懂行的人,就算我不信他,也實在找不到其他高人了。這個事過去之後,我就再沒見到床邊的腳印,而且再去那套房子的時候,一進屋的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也消失了。又過了兩個月,我見那套房子還挺安生的,也就鼓起勇氣住了進去。頭一個星期,我是拉著秦一恒一起住的,一來是給自己壯膽,二來也可以借借他的仙氣。而我之前的那套房子被我租了出去,租金還可以,起碼生活是穩定下來了。


    我見有利可圖,就打算用這個辦法再弄幾套凶宅。我尋思著用這些凶宅去抵押貸款,這樣就可以做更大的生意了。我跟秦一恒商量了一下,他也很讚成。於是我們便開始專門在全國各地搜尋這樣的消息,還真讓我碰見很多類似的凶宅。


    第二章 出師不利


    我們首先相中的是同省另一座城市的一處別墅,別墅的年代比較早了,應該是20世紀90年代初期建的,別墅的主人是一個姓王的土大款。我跟秦一恒遇見他也算是機緣巧合。有一天,秦一恒無意間在網上一個房產論壇上看見了他發的售房帖子,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結果沒承想還真讓我們撞對了,當即就約了時間見麵。時至今日,這個土大款的生意早就已經越做越大了,不過還是改不了一身的暴發戶氣質。見麵的時候,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他身上的金飾前前後後加起來足有好幾斤,說話時手指點著桌麵,手腕上的金表晃得我眼睛直暈。據土大款講,當初他趁著剛改革開放的好時機大賺了幾筆橫財,手頭上的錢多了以後,自然也就開始貪圖享受,這個宅子就是他發家之後買下的。住了幾年,他就搬到了另一個新宅裏。因為並不缺錢,所以別墅也就沒賣,隻是轉租給了一個畫家當創作工作室。這個畫家也沒什麽名氣,人據說也非常詭異。本來住在別墅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基本不喜歡跟鄰裏交往,所以這個畫家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從住進去那天就再也沒出現過。


    過了一年,等到他來收房租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畫家早就死在別墅裏了。這也是這個別墅最詭異的地方,說起來真有些像天方夜譚,整座別墅被畫家裝飾成了墓室的樣子,牆上畫滿了壁畫,都是羽化升仙什麽的願景藍圖,大廳中間不僅有棺材,還有棺槨,規格看著很高。整個別墅門窗緊鎖,隻有幾盞早就熄滅了的長明燈。當時,王姓大款見狀就嚇得屁滾尿流,然後報了警。警察來了之後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就認定是自殺,這個宅子也就這麽一直空了下來。時至今日,樓價水漲船高,他即便再有錢,看著這麽一棟宅子空著也心疼,尋思著,不管賣多少錢,總比這麽看著堵心強,於是,這才讓助理上網發了帖子,又去了房產中介登了記,打算把別墅便宜點賣出去。


    聽土大款說的,這個宅子還真是很玄乎。秦一恒就提議先去看了宅子再作打算,畢竟現在也隻是紙上談兵。土大款似乎對那個別墅很忌憚,隻是交給我們鑰匙,讓我們自己去看房。我們也沒耽擱,拿著鑰匙按著地址就去了。


    我們去看的時候棺槨早就已經清空了,隻是牆上的壁畫還在。不用說,凶宅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能感受到空氣陰森森的。


    整棟別墅在這片別墅群裏麵不算大,230平方米左右。客廳倒是很富麗堂皇,挺符合土大款的審美觀。我和秦一恒轉了一圈,他四下看了半天,臉上就有了喜色,告訴我說這棟房子根本不算是凶宅,完全沒有冤魂之類的東西,我們買了就是純賺了。聽他這麽說我也很高興,也不那麽緊張了,就好奇地去看牆上的壁畫。


    壁畫也的確詭異,用的都是油畫技法,很寫實,但完成得比較潦草。內容應該就是這個畫家幻想自己從這個房子裏麵羽化升仙的情景,身旁一群童男童女護法跟著他往天國走。因為是用油畫技法畫的中國傳統的東西,所以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我大概看了幾幅,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這畫裏升仙的是個女人。這不是頭發長短的問題,雖然很多畫家的頭發也不短,但因為畫得很寫實,所以還能看出這個女人的身材還挺不錯的。


    雖然覺得奇怪,但我也沒細想,本來嘛,這藝術家的思想我們常人是很難揣摩的,況且我對此也並無太大興趣,我隻是賺我的錢而已,所以跟秦一恒簡單溝通了一下,就打算下午跟那個土大款簽合同。合同簽得很順利,價格也在我們預想的範圍之內。這套別墅市值應該九十多萬元吧,我們隻用了十萬多一點就拿下了,而且雙方都認為自己獲利了。土大款不僅解決了一塊心病還拿到了錢,我們也算撿了一個大便宜,所以幾個人都很開心,吃飯喝酒都很盡興。


    接下來就是這套房子的用途問題了。我倒是挺喜歡這套別墅的,雖然比較老舊,但起碼也是別墅啊。對於出身窮苦的我來說,這輩子能住進別墅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能重新裝修一下,留著自己住。秦一恒倒也沒反對,隻是跟我說,這個房子雖然沒有什麽鬼神,但好像從風水上有點說頭,不過他也不是很懂,我們得找個懂風水的人給好好看看。誰知道隔了一天,還沒找到懂風水的高人,那個土大款就找到我們倆說要把別墅買回去。作為一個商人,我當然很樂意這樣,隻要他給的價錢合適,讓我賺一筆,我這就等於白撿了錢一樣。談了談價格,土大款決定出到二十萬元。我尋思著淨賺了小十萬,也差不多了,就鬆口答應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剛賣給我們的房子,為什麽會這麽著急買回去。晚上我和秦一恒一合計,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就決定把合同緩一緩再簽,先從側麵打探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於是,我在附近的麻將館、茶館一類的地方問了問,才知道,當初死的不止一個畫家,還有畫家當時正在畫的一個裸體模特也和畫家死在了一個棺材裏。這樣一來倒是和壁畫上的女人對應上了,可是土大款為什麽對我們說隻死了一個人呢?難道是他不知道?這顯然不應該,況且已經都是凶宅了,他說死了一個人和死了兩個人其實沒太大區別,顯然他是說謊了,原因肯定不是這個。這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秦一恒也很有興趣,我們決定再仔細查查。最後,我們合計了一下,就又去了那棟別墅。


    再到別墅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其實也是沒目的地在別墅裏麵亂轉,看來看去,倒真沒什麽發現。我又跑去看那些壁畫,也沒看出什麽端倪。我倆站在二樓的陽台抽煙,聊這件事。


    他說,估計這個老板是怕我們發現他的什麽秘密。


    我也同意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秘密八成也是這個老板近期才發現的,否則他就不會把房子賣給我們了。


    我猜想可能是老板把那個女的殺了,然後正好撞見了畫家把別墅打造成了墳墓,就索性也把女人的屍體放進來幹擾視線,這樣他就能脫罪了。


    秦一恒倒覺得這個推論不太現實,因為這樣的話,壁畫上的那個女人就很難解釋了,他更傾向於別墅的某一處說不定藏著那個土大款的什麽東西,可能宅子出售前土大款並不知情,等到宅子賣了,他才忽然發現或是想起來,這才找我們亡羊補牢的。


    宅子裏埋著東西?我聽了還挺興奮,心說這要是古董財寶什麽的,是不是現在在法律上就算是屬於我的了?那我賺了這十萬元差價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如果是這樣,宅子我是鐵定不賣了。


    我倆聊著聊著,眼見著太陽已經落山了,兩個人都說話說得口幹舌燥,就準備打道回府,尋思著第二天再回來好好尋一下寶,萬一真如我們所想,那這寶貝可不能輕易這麽丟了。磨蹭了一會兒,我們就準備下樓。剛走到樓梯上,秦一恒忽然扭頭對我擠擠眼睛,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趕緊湊到我耳邊說:“有東西回來了,你趕緊學我的樣子做。”


    這一句差點兒把我嚇得尿褲子。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我往下看去,朦朦朧朧的,視野不是很好。這時候秦一恒把一個東西塞到了我的嘴裏,告訴我要閉氣,嘴裏的東西千萬不能咽下去,閉著眼跟他走,感覺撞到什麽東西時就把嘴裏的東西用力噴出去!我還沒聽利索,他就已經先走下去了,我隻好照做。


    第三章 是個圈套


    要是一個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閉著眼睛走到廁所或是廚房,想必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可問題是這個別墅我就來過兩次,讓我閉著眼睛走到樓下還要出別墅的大門,這簡直太困難了。我閉著眼睛一步一步地挪,恐怕摔跟頭。起初,我還能聽見秦一恒走路的聲音,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心裏頓時一慌,本能地就想睜開眼睛,幸好被我及時忍住了。


    其實,有秦一恒在,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底氣的,實在不行我還能大聲喊他來救我。這麽想著就站定平穩了一下情緒,繼續向前走。我扶著扶手下到了一樓,前進才開始艱難了起來。首先我的氣已經完全不夠用了,再憋下去我就要因缺氧暈倒了,而且沒有扶手的幫助,我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想走出去談何容易。走了沒兩步,我實在忍不住要喘氣了,就感覺我麵前有一個東西。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便閉著眼你也能感覺到在離你麵部很近的地方有沒有東西,甚至很多人在被人注視的時候明明看不見對方,卻也能感覺得到。


    我心想,秦一恒是讓我撞到什麽的時候再吐出嘴裏的東西,現在我還沒撞到呢,然而再走一步就會撞到了,我到底是吐還是不吐?嘴裏的東西剛才一直因為害怕都忘了感覺了,現在才反應過來,真是惡心,這他媽的是什麽味道啊?腦子裏猶豫這麽一下,加上嘴裏那東西惡心味道一勾引,我徹底閉不住氣了,直接把嘴裏的東西幹嘔了出來,然後止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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