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們和明叔對峙的這麽一會功夫,蔣茂才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好在和明叔激發的矛盾暫時緩和,我四下張望一下,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我敢肯定蔣茂才不再我們身邊。


    正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叫聲在林小小休息的帳篷中傳來出來。我們顧不上多想,朝帳篷跑去。掀開門簾,整個帳篷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邊招呼鐵蛋上亮子邊往裏走,卻不想腳下絆上了一個軟綿綿的物件,摔得我一個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


    我顧不上渾身的疼痛,對著鐵蛋喊:“小黑,你他娘的還磨蹭什麽呢?快上亮子!”話沒說完,我忽然感覺這帳篷裏怎麽怪怪的?剛才明明聽見林小小的叫聲,怎麽現在這麽安靜?剛才我在帳篷口絆到的又是什麽物件?還軟綿綿的?


    鐵蛋慌慌張張的總算是在背包中摸出一根蠟燭點上,掀開門簾進了帳篷,不想也沒注意腳下,也一個跟頭摔到我身邊,不過拿在手裏的蠟燭總算沒有熄滅,跳動了幾下,仍舊兀自燃燒著。鐵蛋躺在我身邊說:“老胡,看來老話說的不錯,真他娘的是一分錢一分貨,這他娘的花高價買來的蠟燭就是比在東北那的質量好!”


    我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還惦記著這事?趕緊照照門口的這是個什麽東西,差點沒把咱倆摔死?鐵蛋點點頭,把蠟燭舉起來,借著幽暗的燭光,我們才看清,原來把我和鐵蛋絆倒的是那個外向的小胖子白易。隻見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光線很暗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昏過去了還是怎麽了。我說怎麽剛才絆上時候還感覺軟綿綿的。


    暖黃色的燭光照在我和鐵蛋的臉上,我和他對望一眼,幾乎是一口同聲地說道:“林小小!”不錯,的確是林小小,從剛才在外麵聽到林小小淒厲的叫聲之後,一直到我和鐵蛋進到帳篷這麽長的時間都沒聽見她再發出什麽聲音,而且小胖子白易也莫名其妙地趴在帳篷門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且向導蔣茂才自從見到被鐵蛋打死的紅色巨鷹就變得神誌不清像是精神分裂一般,我老胡怎麽他娘的這麽點背?這才剛到阿勒泰山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搞的我頭都大了。


    此時也來不及再細想,隻希望不要再有人員傷亡,這林來就已經得上了高原病,要是再有什麽危險,作為夥伴,我想我會自責死的。鐵蛋這小子對林小小的印象也頗為不錯,他比我還要擔心,一手護著蠟燭免得被我們帶起來的風吹滅,一邊叫著林小小的名字,朝帳篷更裏端靠攏。


    昏暗的燭光本就照不出多遠,等我和鐵蛋靠的近了,赫然看見一個身影,騎在林小小的身上,看那背影就應該是向導蔣茂才了。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趁著我們和明叔對峙的功夫跑到林小小的帳篷裏來?而且我估計帳篷門口趴著的白易多半也是蔣茂才所為。


    “老蔣頭子,你他娘個臭流氓......”鐵蛋一見蔣茂才騎在林小小身上,一激動竟然不知道罵什麽好了。後來幹脆不罵了,飛起一腳就踹在了蔣茂才幹瘦的後背上,鐵蛋這一腳憋足了力氣,而且蔣茂才也沒做任何防備,瞬間蔣茂才就像風箏一樣撞在帳篷上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此時封慕晴和明叔也都趕到帳篷中,見林小小躺在毯子上一動不動,趕緊把她抱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敲後背的弄了幾分鍾,林小小輕輕歎了一口氣,總算醒了過來。


    眼看這裏有封慕晴照顧林小小,指定比我和鐵蛋兩個大老爺們照顧的強。我推了鐵蛋一下,和他說,這地上還有兩位生死未卜呢,咱哥們也別光看著了,搭把手抬到咱兩的帳篷去吧。鐵蛋嘴一撇,道“我才不管這個老流氓的死活呢,虧咱哥倆還為他拚死拚活的,倒頭來他還刷上流氓了!”我白了鐵蛋一眼,哪來這麽多話,讓你幹你就幹得了。我想蔣茂才一個老實巴交的老牧民怎麽能幹出這事?想必其中定有隱情。


    我和鐵蛋費了好大勁才把白易和蔣茂才抬到我們倆的帳篷裏,按照正常的時間,這會天已經放亮了。可外麵還是黑咕隆咚的,還下著大雨。我分別給蔣茂才和白易喂了點清水,倒是蔣茂才先白易悠悠地醒過來,他努力地睜開幹癟的眼皮,瞧了瞧我和鐵蛋,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剛受了鐵蛋一腳,沒坐起來,反而疼的呲牙裂嘴。


    鐵蛋一屁股坐到蔣茂才麵前,掏出根香煙點上,聲色俱厲地問蔣茂才,:“老蔣頭子說說吧,為什麽耍流氓?”“我?耍流氓...?”蔣茂才盯著鐵蛋一臉的茫然,仿佛他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鐵蛋嘿嘿冷笑兩聲,道:“老蔣頭子,你狡猾狡猾地,看來不動點手段你是不肯承認了?吃幹抹淨你就想不認賬?那你可得問問黑爺我這對拳頭!”說罷,鐵蛋一把抓住蔣茂才的領口,就要動粗。蔣茂才哪見過這陣勢,嚇得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求鐵蛋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有人說看一個人是不是說謊,隻要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來,眼睛是心靈的一扇窗戶。不過從蔣茂才醒過來到現在我從他的眼神裏完全沒看出來他是在說謊。這樣一來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一定是一個善於掩蓋自己身份的人,能把自己的心理活動完全隱藏起來。如果是這樣這蔣茂才的身份可就真讓我琢磨不透了。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並沒有說謊。相對來講,我更傾向於相信第二種可能,畢竟他一個老牧民,沒理由對我們有所隱瞞的。可是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要問上一問。


    我讓鐵蛋先別動手,有什麽事好好說,暴力手段那都隻是對待敵人的,像這樣的人民內部矛盾還是可以調停的。蔣茂才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清了清嗓子指了一下躺在他身邊的白易說道:“茂才叔,這白易和林小小可是你掐暈過去的?”蔣茂才一臉茫然地看著我,道“胡老弟呀,我怎麽能幹這事哩?我可沒掐著娃娃......”我想了一想,又問道:“茂才叔,剛才在林子裏為什麽你一看見鐵蛋打死的紅毛巨鷹就那麽害怕呢?”聽我提到被鐵蛋打死的巨鷹,蔣茂才本來就瑟瑟發抖的身體抖的更加厲害,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胡..胡老弟...這山...可萬萬進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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