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對著空氣說“不是我”“滾開,滾開!”有時候還會大哭,嘴裏不停的說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舉止嘛,一見護士來就會大鬧一頓,吵著鬧著放她出去,說她沒瘋。有時候很安靜,站在窗戶口帶上一整個上午或者下午不會動,有次我靠近她,聽見她在說什麽“跳下去了,跳下去了……”反正很嚇人的。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了。”


    鄧陽沉思了起來,沈清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瘋的?


    “你看,她又開始了。”護士說道。


    鄧陽抬起頭去看,見到沈清從床上下來,站到窗戶口,背對著自己。


    “我想跟她單獨說說話。”鄧陽對護士說了一聲,護士點點頭,替他將門打開就走開,臨走時說了一聲:“不要太刺激病人。”


    鄧陽點點頭,走了進去。


    鄧陽走進來的時候沈清的說話聲停頓了一下,隨後又自言自語起來,鄧陽慢慢的靠近她,來到她的身後:“沈清。”


    沈清沒有回頭,鄧陽卻聽清了她此時在說什麽,“你看,你看呀,“嗵!”啊,她跳下去了。”


    ☆、18 荒廢鬼樓


    “什麽東西跳下去了?”鄧陽站在她的身後,身子微微往前傾,這是四樓,下麵是水泥地,如果掉落下去,是必死無疑。


    就在鄧陽想的入神的時候,沈清突然尖叫起來,驚恐的看著鄧陽,身子往後退,後背緊緊的貼著窗戶口,人往後仰著。


    她瘋狂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要!不要!”


    “什麽不是?”鄧陽神色一緊,按住她的肩。


    沈清表情越來越驚恐,她在鄧陽手下掙紮著:“不要!不要!”


    “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鄧陽聲音大了起來。他也快被這一家人給逼瘋了,總是到事情有點頭緒而又在這個時候會一層迷霧給擋住。


    “鄧警官,我想你可以出去了。”就在這個時候醫生從外麵走進來,看著鄧陽現在的舉動不由得皺緊了眉,嚴肅道:“鄧警官,她還是個病人。她是我的病人。現在,我請你出去。”


    鄧陽被迫離開之後,沈清的情緒還是沒能平複下來,她蹲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抓著頭發,歇斯底裏的尖叫著,“不要… 不要… 不是的…不是的…”她在怕,她此時的舉動是十分害怕的表現。


    “沈太太,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將他趕走了。”醫院走廊的轉彎處,沈清的主治醫生對著一個女人說道。


    “嗯,知道了。”


    女人點點頭,看著鄧陽消失在醫院門口的身影,眼神有些暗沉。


    推開門,陳麗看著蹲在地上的沈清,陳麗眼裏湧起一抹不忍,她慢慢的靠近沈清。


    在沈清麵前停下了腳步,“小清……”聽到陳麗的聲音,沈清抬起頭,可在見到陳麗那張臉的時候她瞳孔瞬間縮小,有那麽幾秒鍾她張大著嘴發不出聲音。


    “小清?”陳麗蹲下身子,伸出手要去觸碰沈清的臉。


    沈清身子一怔突然麵帶恐懼的往旁邊跑,“不要!不要!走開!走開!”


    “小清?我是媽媽。”陳麗也站起來去追她。


    “不要!嗚……”沈清搖著頭,眼裏的淚水流淌在臉上,頭發淩亂的粘著汗濕的皮膚。陳麗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沈清,聲音有些哽咽,“小清,我是媽媽啊。”


    “不要…不要…”沈清縮在床邊,將頭埋進了雙腿間,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沈清……”陳麗悲哀的看著她,“我是媽媽啊……我是媽媽啊……”


    沈夏東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走在他前麵,他緊緊的跟著那個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可是沈夏東知道,他必須要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他。所以他腳步加快的跟著,走了很久很久,就在沈夏東以為自己可能一直到走不到盡頭的時候,眼前一棟大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身子卻在自動移動著,一步一步靠近。有什麽東西在引著他過去,沈夏東心裏隱隱知道有他不願因麵對的事情會發生,可他想要逃,當他看清那畫片的時候,他想要逃。


    心地塵封的過去在這一刻被開啟,沈夏東看到過往,那個熟悉的學校,那個每天必經的街道。


    沈夏東看著眼前的畫麵,他腦子一片空白,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了起來。時隔多年不曾見到過的地方,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眼前。一直引領著自己往前走的那個黑色身影背對著自己,然後緩緩回過頭來,沈夏東看不到黑影的臉,隻見他對自己招著手。


    沈夏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那個黑影帶他來到學校附近的一棟廢樓裏,從沈夏東還在上學的時候就這棟樓就是荒廢的。那個黑影走進了樓內,沈夏東原本想要跟著,可突然一股力量在狠狠的拉著他往後拖。


    沈夏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張牧拿著嘴裏的棒棒糖坐在沈夏東床邊。


    閉著眼睛的沈夏東滿臉的哀傷。


    張牧將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轉頭看著沈夏東。


    沈夏東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似乎早就預料到沈夏東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張牧輕聲問:“你看到了什麽?”那聲音像被注入了魔力一般,低沉,緩慢。


    “我做了一個夢。”


    “你猜,我弄到了什麽?”老陳神秘兮兮的湊到鄧陽身邊,因為最近沒能好好睡覺的鄧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此時更是沒有心情去理會老陳。


    “如果你還是要跟我說什麽鬼怪之類的話題就到此結束吧,我回家睡上一覺。”說完便拿起外套往外走。


    老陳也跟著站了起來,跟上去,“我說,你別急啊小鄧,你要是不聽你肯定是會後悔的!”鄧陽理也沒理他。


    跟著鄧陽走了一段路,鄧陽來到附近的一個停車場。


    當老陳看到鄧陽坐進一輛豪車裏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他趴在車邊一陣亂摸,“這是你的車?”


    鄧陽揉了揉腦袋沒有說話,老陳“嘿嘿”一笑,“你小子,真是看不出來啊,這麽有錢?真藏著捏著的,隱藏的挺深啊……”


    鄧陽皺了皺眉開動了汽車,老陳一下子想起了正事,忙跑到另一邊將車門給打開鑽了進去。


    “下去。”鄧陽不耐煩的看著他,老陳看這鄧陽這副慘樣也就不買關子了,“我知道一個消息。”


    鄧陽轉過頭去看他,示意他把話給說完。


    “原來那個楊弘和陳麗竟然是姐妹!”老陳說到這裏又嘿嘿的笑了起來,也不打算再說下去。


    鄧陽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滯,“繼續。”


    “不過兩人不是親姐妹,那個楊弘是陳麗父親領養的。他們曾經生活在一起有好幾年了,直到楊弘十九歲那年,楊弘不知道什麽原因就離開了那裏。”


    “還有呢?”鄧陽的表情明顯的亢奮了起來,他緊緊的拽著老陳的衣服,老陳搖搖頭:“就這些了。”


    “這些就夠了。”鄧陽笑了起來,將車掉頭。


    “去哪兒啊?”老陳問。


    “從最開始找起。去查處以前陳東以前住的地方地址。”


    為什麽對於這件事那家人都閉口不提,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麽吧。楊弘的死因,沈城的死因,是不是都與他們有關?


    沈夏東來到他夢裏出現的那個地方。


    明明就在這個城市裏,相離著不遠,卻有這麽多年沒有再來過了。


    如今看到這裏,沈夏東的心提了起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奔跑著嬉鬧著,他誤以為自己就要回到了那個年代裏。


    可是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學校翻新了,附近的房子也變化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複當初模樣。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那棟荒廢的樓,這是唯一沒有變的。


    沈夏東往那邊走,來到胡同裏,旁邊隻有幾戶老房,這棟樓聽說是很邪門的地方,因為鬧鬼而從沈夏東還是學生的時候就沒有人住了,沈夏東記得那個時候很多學生逃課都會在這裏玩,躲在這裏抽煙,喝酒,打架。


    張牧一直跟在沈夏東的身後,他仰起頭看著那棟樓,除了有些荒廢並沒有什麽問題。


    為什麽會出現那個夢?那個人將他引來這裏是為什麽?


    正當兩人要進樓內一探究竟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這裏可進不得哦。”


    沈夏東與張牧同時不解的回過頭看著那個杵著拐杖的老人家,老人家顫顫巍巍的往前麵走了一點,目光渾濁的抬起頭看著那棟樓:“自從那個女人從這裏跳樓之後這裏就頻頻鬧鬼,半夜能看到這棟房裏有影子,這都是學生們親眼見到的,都給嚇壞了喲。曾經還有學生不相信跑進去,結果出來之後得了一場病,不久後就死了。可邪門了。哎……”


    “女人?”張牧問:“老人家,你知道是那個女人是誰嗎?”


    老婦搖搖頭,“不知道,那個女人麵孔很生。”


    沈夏東在聽到那句話的一瞬間,毫無預兆的,就浮現了楊弘的臉。


    沈夏東心髒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著,在胸膛裏響的震耳欲聾。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緊張。


    “我是記得那個女人的,又長又黑的頭發,白色的裙子。白天買菜的時候我也遇到過她,她就在這附近走來走去,一個人哭哭笑笑的,我以為是個傻子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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