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屍體是誰的?還有,會不會是沈夏東這個私生子殺的?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有夠變態,將屍體藏在自己床底這麽多年……”


    鄧陽的初步推測將老陳給刺激的後背發涼,“你這小子怎麽什麽話都敢說。走走走,將這屍體弄出去,出去說。”


    鄧陽卻嘿嘿笑了笑,蹲下身子帶起一次性手套去將那個那個骷髏腦袋仔細看了看,頭骨已經碎裂。白色的睡衣上全是血跡,而且身上也多處斷骨。又看到旁邊的一把椅子,實木椅子,挺重的。鄧陽說:“老陳,你說這會不會是用這玩意兒給砸的?”


    見鄧陽一臉嚴肅,老陳也跟著蹲下來,用手電筒打在骨架上,這裏陰森潮濕,屍體上都爬滿了惡心的蛆和一些蟲子。


    想了一會,老陳皺了皺眉:“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要是屬於人的行為的話,這也太殘忍了……”


    鄧陽沒有說話,用手電筒照在這把椅子上。


    老陳說:“我們先將屍體弄出去再說吧,這裏這麽暗,要查也查不出個什麽來呀。”


    鄧陽搖了搖頭:“不要破壞現場,沒準兒這裏頭有些線索。你將那幾個人叫下來,將線牽過來,弄上幾個比較亮的燈泡。將這裏打亮。”


    沒想到這小子一認真起來還有模有樣兒的。老陳點點頭。


    來到地下室入口的時候手心都出了些汗,他敢說這裏絕對有髒東西,他感覺絕對沒錯…… 可現在年輕人啊,又沒幾個信自己……老陳欲哭無淚的踩著梯子往上爬。在他半個身子探入出去,腳下突然一涼,似乎有什麽東西撫過。


    剛想叫一聲,又看見上麵還有倆年輕警察呢,隻能一臉古怪的快速鑽了上來。說話打著顫兒:“那什麽、那什麽、你們幾個去牽線,地下室太暗,弄幾個燈泡去下麵。”


    沈夏東見有人上來了忙上前,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活著說該問什麽。站在老陳麵前一臉灰白色的看著同樣麵色好不到哪兒去的老陳。


    老陳也盯著沈夏東看,他覺得麵前這男人比上次見到要狼狽許多了。


    盯了好一會,老陳憋出一句:“我說,沈先生。你最近……嗯,就是,有沒有遇到些不順的事?我看你,印堂……咳,那個,臉色有些不好啊。”


    “啊?”沈夏東有些呆愣的看著他。老陳四周看了看,有些話也不宜多說,就搖搖頭:“沒什麽沒什麽,近來你可能壓力太大,需要注意身體啊。哎……”說完就往外麵走。


    沈夏東仍舊沒能回過神來,他腦子裏想的是地下室的屍體,悲哀覆滿他心頭。酸酸脹脹的苦澀夾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他除了這樣傻站著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像個傻子。


    地下室裏鄧陽依舊在研究著那具屍體,以及周邊的跡象。


    正當他在腦子裏推測劇情推測的投入的時候,一隻手拍了拍他。


    他轉過頭,見是剛走不久的老陳,老陳表情有些古怪,雙眼沒有情緒的看著自己,緩慢的張開口:“不要再弄…”


    鄧陽皺了皺眉,“老陳你又神神叨叨的,我叫你去弄燈泡呢,都弄好了沒有?”


    鄧陽又轉過頭去。


    身後的老陳站在那麵無表情的看著鄧陽。


    過了一會,上麵有人喊道:“鄧陽,線給牽過來了,你來接一下。”


    鄧陽騰不出手就對身後的老陳說了一句:“老陳,你過去接下。我忙著呢。”


    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


    鄧陽回過頭去,見身後空無一人。鄧陽隻得起來自己去接,“這老陳,要他做些事就沒了影兒。”


    ☆、12 屍體失蹤


    鄧陽上去沒多久後,另一個警察跑了下來,將燈裝好後,眉頭隆的老高,捏著鼻子抱怨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他站在燈光下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屍體,最終還是忍不住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對著上麵大喊:“你們幾個倒是下來啊,誰給我拿一口罩啊?今天碰巧胃不舒服,都快給這鬼地方憋死了。”


    不一會,上麵傳來老陳的聲音:“我說我的大少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樣兒。算了算了,你先等著。還就你這麽嬌氣,一大老爺們的……”


    這警察煩躁的嘟囔了幾句往前麵走了一步,突然見到一個椅子上,一個黑影子坐在那背對著自己。這警察感到奇怪,剛才還沒人呢,怎麽突然就出現一個人了?難道是同事早就躲在這裏嚇自己?


    他躡手躡腳的靠近他,試圖先將他嚇一跳。等他將手拍在那人肩膀的時候,那個黑影子回了頭。這警察眼睛瞬間瞪大了一點,然後眯著眼睛問道:“我說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這個地方是你能亂進的麽?警察正在辦案呢,你不知道?”


    麵前這少年長相還真是好看,皮膚很白,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你愣是能將人的魂兒給勾了去。這警察也沒去多想這個封閉的地下室他是怎麽出現的。男女不忌的他倒是覺得麵前這少年挺招他喜歡的。


    可是這人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這警察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捏著這少年的下巴:“我現在以警察的身份命令你……”


    話還沒說完,警察突然就像被一隻手扼住了喉嚨一般,再也發不出聲音。


    因為他看到那少年的額頭一點一點碎裂,一個惡心的大窟窿出現在少年原本完好的額頭上,惡臭的血液正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沾濕了自己的手指。警察的手指仿佛像被膠水給粘住了一般,他想要掙脫卻怎麽也使不出力氣。


    倒黴警察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少年慢慢的站了起來,緩緩的向自己靠近,每靠近一點,體溫就下降一點。


    “嘿,馬克。沒有口罩,但給你整來了個幹淨的手帕你還要不要?”


    老陳踩著梯子下來,那叫馬克的警察微微低著頭,接住老陳遞過來的手帕。


    “馬克,你是不是冷?”老陳看著他,剛才馬克手指不經意碰到他的時候,冰冷的刺骨。他平日裏就生怕這局長的小公子給磕著碰著什麽的,當小祖宗似的給照顧著。怕出了什麽事大家也擔待不起,局長這位嬌生慣養的公子要當警察,那完全是胡鬧。


    見馬克沒說話,老陳隻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隻是當這喜怒無常的大少爺心情不好。


    鄧陽幾個人下來的時候,老陳見沈夏東也跟了下來。


    沈夏東臉色自從下拉之後就越發的蒼白,鄧陽倒是對沈夏東挺照顧的。在他旁邊跟著,時不時的跟他說上幾句話,安慰幾句。


    幾個人在屍體麵前研究著的時候,沈夏東嘴唇發白,呆愣愣的看著。而站在最角落裏的馬克靠著沈夏東沒有多少距離,他微微抬著頭,看著沈夏東的後腦勺。


    正在鄧陽與老陳正判斷著這屍體主人是誰的時候,從後麵傳來沈夏東有些不平穩的聲音:“那是、我…沈城的媽媽。”


    鄧陽回過頭,眼神奇怪的看著沈夏東。


    沈夏東腳步往前移動了一小步,似乎有些不敢靠近般,又退回了原地。鄧陽隻見到沈夏東的雙腿在微微的顫抖著,“那是沈城的媽媽…沈城殺了他媽媽……”


    憋在心裏的話終於說出了口,沈夏東眼圈不由得發紅。


    沈城殺了他媽媽。沈城心理有問題,沈城他一點都不正常。他將楊弘的屍體藏在這裏這麽久……以及昨天晚上看到沈城對著他砸著屍體的舉動,一切都明了了…… 沈城一定是恨自己,也恨他媽媽,因為什麽呢?是因為他本身的問題嗎?因為他恨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幾乎就在沈夏東開口說出這個讓人不可思議的話的同時,身後一直沉默的馬克嘴唇動了動,慢慢的,雙眼裏浮現猙獰的情緒。好在角落裏的他沒人注意,不然一定會有人尖叫起來。那種表情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


    就在鄧陽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燈光突然一暗,“哧”的一聲,似乎是電線燒壞了。


    整個地下室又暗了下來。


    老陳有些慌張的開口道:“誰帶了手電筒沒有?誰帶了手電筒?”


    他就說這地方太邪門了,看吧,果然沒錯。


    其餘的警察說沒有。


    沈夏東的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心裏響起一個聲音:完了。


    黑暗中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鄧陽淡定問道:“怎麽了?”可那聲音卻沒有在響起,老陳聽出來這正是對麵的阿正聲音。


    “救……”對麵阿正發出微弱沙啞的聲音,幾個人都驚慌了起來。


    就在這時地下室突然一亮,一個警察突然大叫道:“阿正!馬克!”


    不知道什麽時候,馬克趴在這位警察的身邊,看樣子已經暈了過去。


    而阿正正跪在地上,一隻手還保持著剛才翻看屍體的舉動,雙眼凸出,流露出驚恐,嘴巴張的老大老大。脖子上有一個烏黑的手印。


    而接下來更讓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在這短短不超一分鍾的黑暗內,屍體竟然不見了!


    那個叫阿正的警察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斷氣了。而馬克卻昏迷不醒。阿正的死法查不出原因,脖子上的那個黑色的手印子查不出指紋,隻是有著那麽一個黑色的手印,而任由你怎麽去查,也找不到半點線索。


    這個詭異蹊蹺的屍體失蹤案件讓整個警局都炸開了鍋。


    老陳說,這絕對不是人為的。而是鬼怪在作怪。有些人是相信的,不然你要怎麽去解釋?誰能在那短短幾秒鍾將一個人殺死,另一個人弄暈,還有將屍體搬走。而且讓任何人都沒有察覺?


    鄧陽卻不信,他堅信這一定是人為的。世上哪有什麽鬼怪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陳麗對於那一晚上發生的驚悚之事似乎已經不記得了,行為很正常。而沈清也出奇的安靜。


    隻是沈夏東跌跌撞撞回來的時候陳麗一臉冷漠的問了他幾個問題,“你去那裏了?”“為什麽這麽晚回來?”“你和誰在一起?”


    陳麗問這些問題的時候眼裏有不易察覺的惡狠,以及一絲絲慌亂。


    可惜這些沈夏東都不可能發覺,那時的他人已經暈暈乎乎像個傻子,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他抬頭看著陳麗聲音沙啞道:“他來了……”


    鄧陽找到沈夏東的時候,沈夏東正發著燒,臉上是不正常的通紅,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狼狽不堪。


    沈夏東見到鄧陽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見到沈城。”


    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病床上,雙眼渙散。


    不等鄧陽問他問題,他一個人便喃喃的自顧自說了起來,“那個孩子恨我。我對不起那個孩子。全部是我的錯……”


    “於是他要報複我,他要來報複我。他不想放過我。”此時的沈夏東就像個神誌不清的精神病患者,他不斷的重複著一些話,哭哭笑笑的。


    “你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鄧陽按住沈夏東的肩膀,努力讓他的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一隻手輕輕的拍著沈夏東的肩膀,似乎讓他安靜下來。“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


    他隻能從沈夏東這裏下手了,他不知道這個男人身上有多少秘密,他曾花了一些時間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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