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立即對此發現進行了研究。後來,他又發現了兩個令人驚喜的地方:一個是這‘葡拉塔’在古藏語中,果然有著黃金的意思;二來,這個‘葡拉塔’所在的地方,的確有一個古代的衝擊河穀存在。那條古河道曾經是怒江的主幹道,後來由於河流改道,才淪為了支流,甚至到現在已經完全幹涸。”


    “童老師懷疑,這個幹涸的古河道,很可能就是竹簡中所述的‘儷河’。”


    “想到自己多年來的研究終於找到了線索,童老師立刻跟學校請了長假,孤身一人前往橫斷山脈尋找這個黃金古國的蹤跡。”


    “那一年我正好是童老師的學生,除了跟著他學習以外,還擔任他的助手,深得老師的信任和喜愛。我記得,那一年春天來得特別晚,五月份裏我們都還穿著毛衣。我正在教室裏看書,消失了兩個多月的童老師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時候,他一改往日的嚴謹,簡直如一個得到糖果而高興壞了的孩子。骨瘦如柴,滿身襤褸的他興奮地抓著我的肩膀跟我說,他真的找到了這個叫做‘葡拉塔’的地方,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黃金國!”


    “我一聽自然也是非常興奮,便跟他詢問了詳細的情況。童老師說,他在葡拉塔這個地方的確發現了大量的古人類遺跡,因此,竹簡上所說的那個黃金古國很可能真的存在。不過,可惜當時天寒地凍,遺跡無法挖掘,必須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行。”


    “接下來,童老師就開始積極籌備這次發掘行動。由於童老師在業內很有威望,沒過多長時間,他就申請到了研究資金,而且還邀請了一大批熟識的專家和他一同前行。而我怎麽也想不到,童老師居然親自給我寫了一封家書,求得我父母的同意,並希望我能與他一起同去。”


    “我從來沒出過遠門,當時也是有點兒不知所措,不過心頭的興奮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於是,經過幾天整頓之後,我便和專家們一起坐上了開往雲南的火車!”


    “當年,我們一同進山的有三十多人,除了老專家們以外,像我這樣的小夥子也是不在少數。後來我才明白,原來童老師執意帶上我,除了要我做他的助手以外,還需要我去充當工人的角色。因為,那些塵封的曆史遺跡全都掩埋在地表之下,需要我們這些壯勞力來進行人工挖掘!”


    “簡而言之,經過異常艱辛的長途跋涉,我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這個山穀。”郝教授說著,就將眼光望向了遠方,“我覺得,雖然50多年過去了,但這裏幾乎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是呀!不過,這幫滿身銅臭的土匪除外!”王院長忽然沒好氣地插了一句。我估摸著,這個王院長很可能也是當時同行的人之一。


    郝教授咳嗽了一聲,繼續講道:


    “老專家們經驗豐富,通過幾天的測量考證,他們很快就找到了許多古代遺存的蛛絲馬跡,我們這些年輕人便被分批派去各處進行挖掘。”


    “盡管當時已接近夏天,但這裏的地麵卻依然非常僵硬。而且,我們不過都是些學生,幹這種活兒並不是我們的強項。因此,起初的挖掘工作進行得非常緩慢。照那個樣子下去,我們恐怕再挖上一年的時間也不見得能夠將遺跡全都挖出來。”


    “就在這麽個青黃不接的當口,我們的工作卻有了意外的收獲。應該是半個月頭上的某天,有一位專家從南麵山腳下考察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個4米見方的空洞。”


    “那個空洞憑空出現在山腳之下,裏麵四四方方的,顯然都是人工修鑿而成。更奇特的,是這個空洞的地麵,居然是一種半透明的晶石。透過晶石,甚至可以看到地下的一些情況。”


    “興奮的專家們立即決定對此晶石進行敲打和開鑿。那晶石並不堅硬,我們很快就將地麵鑿開了一個大口子,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洞下竟然有一條天然通道存在。”


    “那通道是垂直往下的,專家們全都是用繩子垂降進去的。由於隊裏頭有幾個攀岩的高手,所以我們這些年輕的,便沒有進去,隻是守在外麵把風。”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進來過這裏!”郝教授說到這裏,不知為何有些激動,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種叫人不願麵對的回憶之中。他沉了好一片刻,這才艱難地對我們說:


    “我們幾個留守的,在上麵足足等了他們一天一夜,進洞的一共是17個人,然而最後出來的,卻隻剩下了一個。這個人正是童老師本人。不過……不過……”


    郝教授又緩了一下,這才痛苦地繼續:


    “不過,他已經——瘋了!”


    61、人數對不上


    “唉!”郝教授歎一口氣,好似往事苦不堪言,“童老師瘋了,嘴裏隻是不斷重複著兩個字‘黃金……黃金……’,我們這些年輕的一見他們出了事,當場便又下去了10個人去接應,然而,這10個人下去之後,卻再也沒了音信。”


    “本來我也是要進去的,幸虧當時童老師死死拽著我的衣服,不讓我離開他,我這才躲過了那一劫!”


    “出事之後,我們隻剩下了五個人。由於童老師病得嚴重,我們幾個便決定,由我和另一位同學先護送著童老師出去求救,而其他人則留在原地守候。”


    “我出去之後,和另一個同學在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報告給了有關部門。說白了,我那時隻是一個孩子,天寒路遠,長途跋涉,再加上之前受過驚嚇,出來之後的我幾乎完全崩潰了。因此,在我們向上級匯報之後,接著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全都記不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們的上級是如何救援他們的。也不知道,留在原地等候的那幾個同學,最後都怎麽著了!”


    “我隻知道,我和童老師都被送回了家。我則大病一場,在醫院一待就是大半年。而等我出院之後,我才得知童老師竟然因為突發疾病已經離開了我們,除了‘黃金’二字,他至死也沒有再說出別的話來。”


    “再後來,我又重新回到了學校,有關那次黃金國的經曆則再也沒有人來詢問過我,我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規,一晃就是50多載!”


    “盡管我後來沿著童老師的腳步,也踏上了曆史工作的道路,但這麽多年來,我卻從來沒有勇氣去探尋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我甚至從來都沒有和另外幾個幸存者們聯係過。”


    “我以為,這件事情早已在我的生命裏畫上了句號。誰知造化弄人,我卻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在古稀之年,竟然還有機會故地重遊!”


    “幾個月前,當我被一群神秘人綁架,又被帶回到這個叫做‘葡拉塔’的地方時,我還想不明白,這些神秘的綁架者究竟為何而來?”


    “直到經過這麽多天的接觸之後,我這才找到了答案。原來一切問題根源,就出在了童老師瘋了之後,口中所出的‘黃金’二字身上。”


    “黃金!黃金!自古至今,曆朝曆代,黃金都為世人所青睞,所迷惑!它讓人著迷,也讓人失去理智!”


    “也就是說,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真的有金子?”綠瑤禁不住朝四周望了一望,歎道,“‘其國盛金,金溢之於表,盈屋滿山,鑄金人以示奢顯。’金子裝滿了屋子,裝滿了山坡!還要用金子鑄成人的雕像?”


    聽到綠瑤感慨,我禁不住咽了口唾沫。真有那麽多金子,豈不比小扶桑島還要厲害?不過,我可沒有因為黃金而昏了頭,那多人都有去無回,這個地方,顯然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而且,將此事從腦中仔細過上一過,就會發現許多問題和毛病。


    “郝教授,”我皺眉頭問,“你們早在50多年之前,就已經報告給了政府,那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這裏真的有什麽東西,豈不應該早就真相大白了?”


    郝教授聞言搖了搖頭,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也為此感到疑惑,我總是在懷疑,是不是這和古人將黃金國從古書上刪除掉是一個道理?”


    我頓時眉頭大皺。想不明白,為什麽古人和今人都想將這個地方給掩蓋和遺忘呢?難道,這裏麵,有什麽東西,是人們不願讓外界所知或者無法控製的?就像,新疆黑石一樣?


    “我雖然到過這裏,但從來沒有進來過,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什麽金子!”郝教授繼續說,“不過,要說誰進來過,那還得叫王院長來說一說吧!”


    郝教授講到此,我們登時將目光對準了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的王院長。


    王院長掃了一眼眾人,捉摸了一下後,便攤開雙手說:“咳!老郝,其實我知道的也不見得比你多多少!的確,我就是當年留守的人之一。你們走後,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又在這裏等了5天,最後幹糧都吃完了!我們見那些下去的人果真是都出不來了,這才也跟著撤了。”


    “我們三個比你們還慘,沒有了專家們的指引,我們三個竟然走錯了路,在回去的道上足足折騰了12天,才見到人影。可惜,當時陪著我的那兩個同學一個也沒有堅持下來,被救時就已經不行了。”


    “我當時也幾乎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也是在幾經波折之後,才被送回了家。當時,我也向上級做了詳細的匯報,但後來卻全都沒了下文。我隻知道,在咱們之前下去的那些人,無論是專家還是同學,全都沒有再出來,下過洞的人裏隻有童老師一個幸存者而已。”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找過我。當時,我本來是想聯係你和另一位同學一下的,可惜那時候爆發了文化大革命,我這裏都自顧不暇,便再也沒有和你們聯係過。”


    “等到後來,我進了學院終於有時間之後,本來想再找點兒有關資料的,但我卻什麽都沒找到,隨後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此地為何還是無人問津?我更料想不到,這一次對此處感上興趣的,居然會是一幫——土匪!”


    言罷,王院長還是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昆侖。


    “王叔叔,”綠瑤問,“我爸說,您曾經進來過?”


    “咳!”王院長歎一口氣,“別聽老郝胡說,我當初也是個打雜的,隻是下到過那個空洞給專家們遞些工具而已,我若是進去了,恐怕也都出不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生死尋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曠海忘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曠海忘湖並收藏生死尋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