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倒在了地上,但臉卻依然是朝著姚娜的,那時候,我已經看清了對我倆發起突然襲擊的人到底是誰了。叫我怎麽也想不到的是,這個伸手扼住了姚娜,以及將我踹倒在地的人,居然就是——薑嘯天!


    44、致命的“肉夾饃”


    薑嘯天的大半個臉都隱藏在他發尖的陰影裏,唯有那鷹隼一般的眼神卻從黑暗中透出閃亮的光。


    我不明白,薑嘯天為什麽會突然倒戈,難道,他本身就是和敵人一夥兒的?


    “你……”


    我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下去。因為,我忽然聽到身後,已經傳來了細細的腳步聲。


    我趕忙轉回頭看,但見樹叢後麵,有兩個身穿黑條生化服,端著衝鋒槍的士兵,正在悄悄朝我們靠近。


    這兩個人起初非常謹慎,槍口始終沒有離開我們。然而,當他倆突然見到薑嘯天已經將我倆製服之後,這才漸漸將槍口挪開。


    那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難道,這是薑嘯天的誘敵之策?想到此,我便趕緊趴在地上沒有出聲。


    兩名士兵逐漸走近,其中一個繼而開口,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喊了幾句。


    我頓時眉頭緊皺,沒想到此人說的居然是韓語,這不會是又冒出倆高麗棒子來吧?


    此人喊完話後,薑嘯天沉了片刻,並沒有出聲。


    就在兩個韓國士兵等待著他回答的時候,誰知,薑嘯天卻將他的手槍慢慢轉向了開口說話的那位。


    兩名士兵反應極快,一見薑嘯天有異,立即重新抬起了手裏的衝鋒槍。


    薑嘯天的胳膊看上去瘦弱單薄,但平舉在身前時卻是紋絲不動,猶如鋼筋水泥做的一般。


    雙方對持了幾秒,薑嘯天這才冷冷地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口令!”


    兩名士兵聞言遲疑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聽懂了薑嘯天的意思,這才稍稍鬆一口氣。


    剛才說話的那位,甚至放下手槍,臉上綻出了笑容。他先是和自己的同伴嘚吧了幾句聽不懂的韓語,繼而用異常生澀的中文對薑嘯天說:“肉——夾——饃!”


    就在肉夾饃的“饃”字剛一吐出,薑嘯天的槍霎時間響了。隨著低沉的嘯聲,第一槍瞬間打中了那個拿槍的人的眉心,那個人一點兒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死屍倒地。


    盡管薑嘯天驟然而至的第二槍快如閃電,但喊肉夾饃的這位,顯然也不是善茬,他一見不好,立即將手裏的衝鋒槍抬了起來,薑嘯天的第二顆子彈恰好打在槍上,衝鋒槍頓時脫手,人也跟著朝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薑嘯天見沒有擊中對方,立即放下姚娜猛衝了過去。那韓國大兵一見情況不妙,轉身就朝最近的樹叢裏撲了過去,那動作簡直快如靈貓。


    然而,和薑嘯天這個老辣的特級隊員比起來,此人顯然還是差了一大截。待到他最終撲倒到樹叢裏之後,人卻早已變成了一具死屍。薑嘯天緊隨而至的兩槍,全都打中了此人的腦袋。


    死屍摔在樹叢中後,四周圍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肉夾饃?”薑嘯天收起槍後,冷哼一聲,小聲嘟囔了一句,“軍師這家夥,看來是越來越喜歡吃了!”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此刻,我已經完全弄明白了薑嘯天剛才的舉動。原來,他早就發現這裏除了那六個人以外,還隱藏著兩名士兵。他在殺完前6個人之後,便利用了我和姚娜,既消滅了對方兩名士兵,又套取到了對方的口令。


    他的做法的確是出其不意,成果斐然。但是,我卻覺得,他是不是事先跟我和姚娜知會一聲更好呢?很明顯,他剛才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我和姚娜的誤解。若是剛才姚娜並沒有完全被薑嘯天製住的話,那我們豈不會自相殘殺?


    顯然,薑嘯天的此舉叫姚娜極為光火,她有心發作,但顯然不合時宜。最後,她彎下腰,在翻動了一下死屍之後,將對方的衝鋒槍拾在了手裏。而且,她還持著槍,特異從薑嘯天麵前比劃了一下,那意思,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可就要用它說話了。


    薑嘯天眨了一下眼睛,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一見如此,便也想將另一把衝鋒槍撿起來備用。然而,薑嘯天卻告訴我說,另一把已經被他打壞了。“你要樂意拿著一把20斤重的廢鐵長途奔襲,那我也沒辦法,自便。”


    聞聽此言,鬱悶的我隻好扔掉沉重的衝鋒槍,重新撿起了隱身人的彎刀。


    臨走前,我又看了一眼那些上身穿著背心的屍體,這些人怎麽看怎麽不像士兵,倒更是像幹苦力的東南亞民工。見到他們慘死,我不禁感到有種負罪感,如果這些人真的都是無辜的,那麽薑嘯天豈不是在亂殺無辜?


    不過,情況緊急,顯然現實中容不得我多想。我和姚娜當即再度跟著薑嘯天鑽進了林子。


    有了剛才這一事件,我們三人之間的氣氛就更顯得有些不協調。一路上,再也無話。


    其實,我有兩個問題很想問問薑嘯天,一個是那兩個高麗棒子,算不算得上是特級隊員?二來,我還想問問,他嘴裏所說的那個“軍師”又是個什麽人物?


    可惜氣氛鬧僵,我不能發問,隻得暗自揣測。我估摸著,這兩個高麗棒子應該不是什麽特級隊員,否則也不會被薑嘯天如此輕鬆地幹掉。而從薑嘯天的口氣來看,那個他所謂的“軍師”顯然是酸石榴裏的某位高級貨色。


    越往前走,我就發現四周圍似乎越加光亮,而且,在我們右側的森林裏,還時不時地傳來了某種類似於重型機器叫囂的聲響。


    可惜,我們所過的林子樹木太過高大,並不能看清,遠處到底是什麽情況?


    由於林木高大,我們身邊逐漸顯得空曠,這對於一直想躲在暗處的我們,顯然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且,隨著道路區域開闊,我驟然發現,我們所過之處的地表,居然完全是傾斜的。跑起來,右腳高,左腳低,使得身體的重心很是不穩。


    在這之前,薑嘯天曾經提及過,這裏乃是一個東高西低的峽穀。隻不過,我沒有想到,這坡度會如此之大。


    這裏的地表還有著一層薄薄的沙土,若是走得快了些,腳底下就會出現打滑的現象。然而,打滑並不要緊,我們最擔心的卻是,這打滑之後弄出的聲響,會否驚動隱藏在附近的敵人。


    好在,這種驚險的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們就已經聽到了潺潺的水流聲。這無疑又使我們被暴露的危險,減小了幾分。


    直到此時,我才驚喜地發現,綠瑤的訊號已經——近在眼前了!


    45、委屈的小姑娘


    高大的林木中,赫然冒出了一道深約三米的水溝。水溝並不寬綽,從地麵上看不太明顯,若不是溝裏有著潺潺的水聲,冒然跑過這裏的人,很可能會像落入陷阱一樣栽到裏麵。


    而從聲音就可以判斷出,溝底的水流還是非常湍急的。


    我仔細體會了一下綠瑤的訊號所在。叫我感到不妙的是,綠瑤的訊號,很明顯就位於這道水溝之下。


    這條溝呈東西走向阻隔在眼前,由它的走向就足可以判斷出來,這溝底下的溪水,應該都是雪山上融下來的雪水。


    早在聽到水流聲時,我就默默祈禱,但願叫我不再踏足到那冰冷刺骨的水中。而現在,我的祈禱顯然無濟於事。


    薑嘯天在詢問清楚之後,即刻尋了個可以攀援的地方,率先跳了下去。姚娜緊隨其後,我也隻能皺著眉頭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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