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終於是弄明白了,看來,這卻是一個驢友旅行團無疑,他們或許也是和我們一樣在低窪處紮營,這才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這些人,算上地上的那個,一共有10個人,其中還有4個女的。


    我快速地從中搜索著,試圖找到小吳子和侯中華,然而,他倆卻並不在這裏。


    這個時候,隊裏頭的一個男的,登時衝著那領隊罵了開來,埋怨他不該貿然帶眾人進山,不該帶他們在危險的地方紮營!


    他這一罵可好,剛才暈過去的那個楊紅也是來勁了,她抓住領隊的衣領就撕扯了開來,嘴裏喊著:“還我男朋友性命!還我男朋友性命!”


    而其他人也是跟著起哄,要求領隊要得到應有的賠償什麽的,甚至有人上去給了領隊一個巴掌,領隊則氣瘋了一般和他撕扯,場麵頓時陷入混亂。


    “住手!”關鍵時刻,我大吼一聲,心說話,都什麽時候了,這些人竟然想起維權來了。


    眾人被我這一嗓子,頓時唬住,一下安靜下來。


    我則慢慢走到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身邊,而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衣服,繼而又摸了摸他的臉。


    眾人不明白我是何意,全都呆呆地看著我。


    片刻之後,我咳嗽一聲,而後衝他們說:“對!你們說得對,這人真的是死了!”我一來沒有從他身上找到綠色訊號,二來我沒有因為觸摸他而發生頭痛。


    眾人聽我說完,他們的表情瞬間急轉,楊紅先是大喝一聲,而後衝著領隊又要開罵。


    “等等!”我刷的站起身來,而後衝著那個女人大聲質問,“你男朋友是不是有病?”


    5、娃娃魚


    “你看!”我指著那個叫做阿東的人,對大家說,“他的右手一直攥住胸口,臨死都沒有放開;再看他的麵容扭曲,明顯露出緊張狀態;還有,他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明顯是由於缺氧造成的!”


    周圍的人在雨中麵麵相覷,不知我所謂何意。我攤開手說:“還不明白?這些都是心髒病猝死的典型病狀!”我衝那個叫楊紅的女人說,“你老公有心髒病,他不是被淹死的!”


    領隊一聽這話,登時來了精神,趕緊質問楊紅:“怎麽回事?你們可是知道咱們團裏的規定的,有心髒病高血壓等是絕對不能跟隊旅行的!你們怎麽可以……”


    “我怎麽知道他有病?他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我!”楊紅像瘋了一樣大吼起來,然後又指著我說,“你是哪兒來的?你怎麽就能知道他是心髒病呢?還有,他是我男朋友,不是老公!”


    我默然地看著歇斯底裏的女人。雨勢不減,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其實,我的結論應該是沒錯的,盡管我不是警察或者法醫,但幾個月以來,我幾乎以警隊為家,早已見慣各種各樣的命案,對於那些刑偵有關的知識,我也是已經耳濡目染,無師自通了。


    這時候,我還未來得及搭腔,旁邊有個戴眼鏡的男人則先說話了:“阿紅!這人說的沒錯,阿東真的是有心髒病!其實,這件事說回來,跟你也有很大的關係!”


    他說完用手一指楊紅,楊紅則驚詫地愣在了那裏。


    眼鏡男悲切地沉聲道:“其實,阿東自小就有很嚴重的心髒病!可是,他怕你會嫌棄他,就一直沒敢告訴你實情。而且,他知道你喜歡戶外,便全然不顧地陪你出來!你可知道,他可是用命來陪著你的?”


    “什麽?你說什麽?我不相信,嗚……”楊紅聞言又止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嘴裏還念著阿東的名字。


    周圍則一下安靜,唯有雨聲與女人的哭泣聲。我則感覺更加寒冷,身上的傷口亦是開始傳來痛楚。


    然而,待到楊紅哭了那麽一回兒之後,這個女人居然又開始了抓狂,她跑到領隊麵前再次和他揪扯,說即使他男朋友有心髒病,但如果不是遇到這種危險情況的話,也絕不會病情突然發作的,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領隊害死了阿東!


    不過,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其他人則漸漸清醒過來,再也沒有人過來幫腔。而那個眼鏡男顯然要穩重得多,他過去拉開了楊紅,勸大家都冷靜一下,說現在情況不明,危機未除,一切還是等大家安全脫險之後再說。


    眾人自是同意,旁邊三個女生也是過來拉走了楊紅。


    此時,天已經明亮許多,但雨勢卻是依然不減,那個領隊一直在神神叨叨地念著:沒可能啊?這個季節,山裏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雨,更不可能會爆發山洪!


    我實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四處尋找著能夠避雨的地方,可眼前,我們正處在河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一麵是山,一麵是水,其他的地方則布滿了一人多高的蘆葦,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而我身邊這些玩戶外的驢友們則比我要強上許多,他們的衣服全都可以擋雨,隻要把帽子一蓋,便不會濕身。


    我尋著那個眼鏡男過去,問他們見沒見過和我一樣穿著迷彩服的人?他卻連想都沒想,就直接給了我否定的答案。


    我心下大感不妙,看來小吳子二人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那位領隊此時正在用手裏的手機呼救,不知是進水了,還是沒有訊號,他一直沒有成功。


    我下意識地去掏自己的口袋,當我的三星手機掏出來之後,卻發現早已經開不了機了!我這款機子本是防水的,如今打不開的話,估計是剛才混亂中給撞壞了。


    我正自搗鼓著,旁邊卻有人興奮地喊了起來:


    “看!又一個!”


    大家夥趕緊跑到岸邊去看,這時候,已經有人從水裏撈起一個人來。我一瞅之下,眼睛頓時一亮,因為被撈起來的人,穿的衣服和我一樣。


    我趕緊跑過去看,誰知,出乎意料的是,被救上來的人,居然不是小吳子和侯中華,竟然是——廖功廖隊長!


    廖隊長看來是泳技不錯,上了岸以後依然是生龍活虎的。


    我趕緊衝上去問他,你怎麽也來了?咱們其他人呢?


    廖隊長見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而急切地用他家鄉話跟我說了起來,見我聽得直皺眉頭後,這才改用普通話。


    鬧了半天,他和魏晨本來已經上了山,但見到我沒有跟上來,廖隊長則又衝了回來,結果也被大水給卷走,一直衝到這裏。至於小吳子二人,他亦是沒有看到。


    接著,廖隊長也和那個領隊似的,自言自語道:“真是太邪門了,老子跟山打了一輩子交到,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事!”


    那領隊一聽則似是找到了知音,趕緊附和:“是啊,太反常了!這個時候要是爆發山洪的話,估計隻有一個可能……”


    “對!”廖隊長接過來說,“那就是上遊的大別山水庫決堤了!”


    領隊一聽,連連點頭,也說隻有這一種可能。這裏離水庫有10多公裏,一般的水庫放水,是絕對衝不到這裏的,除非整個水庫大壩都被掀掉,才有可能發生剛才那種情況。


    接著,他又和廖隊長用他們的方言攀談起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都是老鄉。


    看到這二位專家急的擠眉弄眼的樣子,我頓時猜測到,看來,我們目前的處境也是很不妙的了!


    果然,他們兩個發現手機沒有訊號之後,便開始著手研究起四周的地形與方向,試圖帶大家先離開此地再說。


    水路是絕對不能再考慮的;而山那邊都是光滑陡峭的崖壁,陰暗的天空下,甚至看不到山頂都。呈垂直狀的夾角,更是連避雨都做不到。環顧四周,眼下也唯有往那蘆葦地裏走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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