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話晚一抬眼周圍都是雪,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哪有什麽玩的地方,但那兩個人其中就有一個開口說:“咱們這是在哪啊?長白山啊!而且後麵是什麽?天池!”


    讓他幾句話把吳七給點透了,對了來長白山不看看那天池豈不是白來了?都不是什麽慢性子的人。說走那就真走了,沿著北坡往山口爬。他們要去天池瞅瞅。


    說到天池那大部分人都會聯想到長白山天池,那是休眠活火山的山口積水之後形成的高山湖水,可咱們國家其實一共有兩個天池,那另一個則是新疆博格達峰下的半山腰處,是個高山湖泊。這兩個天池距離一東一西,相距甚遠。而且他們的所形成的原因都不一樣,但卻有一個很神秘的共同點,那就是兩處天池,都曾有水怪的傳聞。


    天池水怪其實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有,那直到八十年代才登報讓許多人都知道了。舊時候的怪事多。你說胡泊裏有個什麽東西,那不稀奇,有條龍那都不奇怪,所以這種事就沒多少人關注。到了六零年之後,那壓根就不讓提這種事了,說這事封建迷信,什麽水怪啊?幹露頭拿炮彈給炸死拖出來瞧瞧!所以一直到開放後,這水怪才讓全國人都知道了。至於說這個水怪是個什麽玩意,估計還沒人能說的清楚,但最合理的解釋那水怪應該是水中一種罕見的巨型魚類,可有目擊者說那東西不是魚,而是長脖子什麽大眼睛之類的,在湖中間露出頭來,那家夥都大的嚇人,都不敢在去湖邊溜達了,生怕讓水中突然蹦出來什麽東西給抓進去了。


    頂著寒風三個人就來到了長白山口,北坡這地方有一大塊平地,站著挺穩可以找地方下到天池邊,可越高那氣氛就越低,而且風吹的人難受不行。吳七身子還是有點虛的,被風吹的都打寒顫,可站在山口看著有些霧氣的天池,頓時眼睛發亮,直到身邊的人推了推他才反應過來,跟著找地方下去了。


    天池在未被建成景區之前,那還都是原始狂野的模樣,那湖水異常的平靜,在冬日不見陽光的時候,湖水是灰白色的看不到底,可等真正走進了之後,這才發現湖水特別清澈,水中沒有多少雜質,而且湖邊都是各種奇石,還有像沙灘一樣的小鵝卵石地麵,踩著嘎吱響還混雜了積雪的聲音,感覺怪怪的。


    吳七在爬坡的時候和兩個人交談了一會,得知這幾個人他們的確是哨兵,但不是長白山口的,而是邊防軍哨兵,和吳七以前應該都是一樣的,還挺有緣的。最開始還以為他們也是五行組的成員,但隨後見他們麵色比較緊張,跟吳七說他們並不是五行組的,而是被暫時調到那幾個人手底下幫忙,處理一些他們無法露麵或者就是值夜班的活。


    這麽一說吳七就懂了,看來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加入他們的,而且這幾個小兵明顯是知道一些事的,但可能知道的不是太多,而且對於李煥和劉焱都帶有一種充滿的眼神,他們說的話都比自己真正領導還管用,吳七不由得有了些得以之色,心裏頭也偷著笑。


    天池從遠處看非常平靜,但等真正走到湖邊後那才能看到平靜中的波濤,湖水就如同海浪一般是有潮汐的。遠處被濃霧所籠罩,視線被局限在湖邊的周圍,看著有些波濤的湖水那感覺就有點像是海邊,可一股寒風吹過來,跟猛的扇了一巴掌似得,把吳七給打醒了,這哪是什麽海邊,分明就是白山冷湖。


    來之前他們都還挺興奮的,可看到之後也就覺得是那麽回事吧,其實沒有什麽看頭,就是水而已,而且這個霧氣比較大看不到天池的全貌,也讓景色大打了折扣。


    吳七抱著胳膊雙腿都被風吹的打顫,那寒氣早都凍透褲子,雙腿就跟插在雪裏頭似得,把吳七凍的哆哆嗦嗦的說:“同、同誌們啊,這太冷了,要不咱們回去吧,也都沒什麽看頭是不是?”


    那兩人本來就是跟著吳七來的,他們也都凍的直流鼻涕,聽到吳七說要回去,那肯定趕緊點頭,還說這等天氣好了再來。三個人又看了一眼天池後,就打算轉身離開了,吳七凍的僵了轉身都慢了,等那兩個人都走出好幾步他才剛轉過來,然忽然的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又轉回頭去看那湖麵,剛才霧中的湖麵上好像有個人影,但這時候仔細去看什麽都沒有。


    吳七覺得自己可能是凍的眼花了,正準備收回目光扭過頭跟上去,卻無意中在湖邊的沙灘上發現個東西,打眼一看那是塊石頭,但表麵圓滑又紋理,而且形狀很奇怪。就在吳七看著發愣的時候,湖水推上來一些,然後又退回去了,當那塊奇石被湖水衝刷到後,竟裂開了,跟貝殼似得張開露出裏麵褐色的一灘東西。


    “哎呀!這是啥啊!”吳七沒忍住就喊出來一聲。


    他這動靜把那兩個都準備走的人又叫了回來了,三個人瞅了半天之後,其中有個就說:“哎,這好像是個扇貝啊!”另一個斜他一眼說:“你傻呀?這地方都能凍死人哪來的扇貝啊?不給它凍成冰塊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活著張開嘴了?”


    聽著那兩人嘀咕著,吳七也沒怎麽聽就小心的走過去,等離近了看著可就更奇怪了,那東西的的確確是個扇貝,那大小就跟汽車的輪胎似得,貝殼比人手掌都厚,裏麵的肉還在微微的蠕動,吳七走的近了剛想伸手去碰一下,那大貝殼就忽然閉上了,閉的那個嚴實,周圍連條縫都沒有,看著大小都嚇人。


    三個人一驚一乍的先是發愣,隨後就都激動起來,他們就以為自己找到寶貝了,說這是成精的蚌,這肉裏頭準有一顆大珍珠啊!搬回去把珍珠扣出來,然後捐給國家還能賺外快啊!


    可當三個人激動的抬著大貝殼回來之後,那都忘了冷,把貝殼放在地上,幾個人圍城一圈研究著呢,還準備找東西給撬開。但誰知悶瓜也從外麵回來了,人家是坐車回來的,一進來就瞅見他們興奮的神色,吳七趕緊招呼他過來,讓他看到那貝殼後說了來曆。可悶瓜聽後卻忽然冷笑一聲對吳七說:“傻蛋,這裏頭可沒珍珠,湖裏頭多得是,別這麽沒見識丟我們的人了!”說完話也不看他們直接就往裏頭走了,留下了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四十九章 警告


    以前悶瓜不說話,吳七對他還沒什麽印象,但如今悶瓜給他的感覺比較的損,說話都帶刺的,紮的人肉都疼,原來他們對天池的熱情還挺高的尤其是發現個巨大的扇貝,可被悶瓜這麽幾句話說的幾個人頓時鬱悶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寒冷。


    看著逐漸消失於黑暗中的背影,吳七打了個寒顫,對著其他幾個當兵的笑了笑,但幾個人著實是閑的沒事,又跟那扇貝較上勁了。雖然悶瓜說這個東西湖裏頭多得是,但再怎麽多他們幾人沒見過,所以就感覺新鮮。


    吳七和那幾個當兵的把這扇貝給抬到燈下麵,想把這個扇貝給撬開,但撬了半天這就跟一塊石頭似得,砸都砸不開。最後還是吳七想了個辦法,燒了一壺熱水就澆在貝殼上麵,沒一會扇貝側邊就裂開條縫隙,見狀趕緊用鐵棍插進去,亂捅了一頓之後,合力的把貝殼撬開了,頓時一股清涼的味道就散發出來,讓人聞著腦子裏頭都發涼。


    但是撬開之後也就這麽回事,和普通的扇貝類沒什麽區別,就是那褐色的肉一大坨,其中有個人就嘀咕說:“這肉能吃嗎?”吳七眨了眨眼睛說:“不知道,要不咱們試試?”


    幾個人都是行動派,說幹就幹了,那還真就把扇貝給抬到後廚,刷幹淨鍋之後就燒水準備*長*風*文學把肉給煮了嚐嚐鮮。可當吳七自己把那肉從貝殼上下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這肉特別的硬,刀插進去都拔不出來,比切膠皮還費勁。隨後下鍋煮熟之後,幾個人都嚐過了,但都吐出來了。因為這東西根本就嚼不爛,可最後都呲牙樂了,這個過程那還是挺有意思的,這可能也是吳七最後一段輕鬆的日子。


    之後的幾天中吳七再就沒有見過李煥,知道他可能很忙也沒去多問。那天剛蹲完廁所一推門就瞧見悶瓜靠在牆邊瞧著走廊盡頭,吳七跟他打個招呼後就轉身要走。但卻聽見悶瓜在身後叫他說:“收拾東西回部隊吧。”


    吳七疑惑的問他說:“回部隊?”


    “對,隊長讓我告訴你,先回部隊在通訊班當半年兵,把兩年兵役服完,然後會有令把你調走,到那時候你什麽都明白了。”悶瓜麵無表情的說著。


    吳七之前就聽李煥說過,這時候又想起來了,不過覺得也好,這地方待的實在是不舒服。不如早點回部隊去。說罷吳七就回屋收拾了東西,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就穿了一套厚衣裳,將把那打光了子彈的步槍重新的背上,可就當槍帶搭在他肩膀的一瞬間,他摸著槍身想起來一個事。當初是通訊班長讓他背著槍來的,而且還有五發子彈,打光之後他能確定那絕對是真子彈。這要是自己緊張把李煥他們真當敵人,那子彈可不長眼。豈不是要殺人了?又一想他們這不是玩命嗎?


    帶著滿肚子疑惑和不解,吳七等著鐵門慢慢打開,頓時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晃的吳七都睜不開眼睛,伴隨著吹進來的寒風,吳七又一次看到這大美的雪景。癟了癟嘴輕笑了一聲後就鑽出去了,頂著從側邊吹來的寒風,吳七踏上了回部隊的路。


    折騰了整整一天之後吳七總算到了地方,回到了部隊中,一切如常還是那麽嚴謹。通訊班長在門口迎了他,問了些瑣事,但都不是什麽要緊的,而且他都沒問信的事,吳七明白這一切可能都是李煥設計的,部隊裏這些人隻有服從的份,便沒有去較真。


    通訊班在當時那個年代是特別重要的,在部隊中他們的人數隻夠一個班,但卻歸司令管,連長什麽的都無權命令他們做事,所以說通訊班的班長那官不小,都隨身佩戴手槍的,這種待遇連以上才能有的。


    這個通訊班長姓董,他對於吳七比較好,這一回來之後就讓他先去休息了,什麽多餘的話都不問,隻是有時候看吳七的眼神帶著某種驚訝,似乎想不明白這個從山溝裏出來的孩子和李煥的五行組怎麽搭上關係,可也正是如此雖然對待吳七態度好,卻無形中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其實通訊班的人手是夠的,但也多吳七這個人,雖然他不懂通訊技術,但站個崗什麽的也行。回來之後吳七住在通訊班的一個小屋裏,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剛從暖和的被窩裏鑽出來,屋裏的空氣是涼颼颼的,凍的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正戰戰兢兢往身上套衣服的時候,聽見了幾聲敲門,他還沒來得及說等一會,就見門被人給推開了,冷風瞬間灌進屋裏,吳七一條腿剛套進褲子裏,保持著姿勢看著來人都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個姑娘,豎著兩條麻花辮搭在身前,看到吳七這模樣也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臉都紅了,趕緊轉過身喊道:“哎呀!你沒褲子怎麽不說一聲,那我就不進來了!”


    吳七苦著臉心想你好歹也給我說話的機會啊,敲完門就進來這敲門又啥用,多虧衣服大還能擋著腚,不然傳出去還以為他耍流、氓呢!趕緊穿好了衣服,吳七看著那姑娘背影搓著手說:“那個,同誌啊?你來找我的?”


    聽到這句後那姑娘轉過了頭,大眼睛看起來有點生氣,可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說:“我哥讓你過去一趟。”


    吳七皺著眉頭打量著那姑娘感覺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就有些尷尬的問她說:“同誌,你哥是哪位啊?”


    “通訊班長。”姑娘一撅嘴說完之後就出去了。


    聽到這個吳七才想起來,這姑娘是他剛去通訊班那天遇到的,她差點滑倒了自己拽了她一把,原來她是那董班長的妹妹,部隊裏還有這種關係的,吳七想明白了就尷尬的笑了笑,正準備轉身去抓帽子戴到頭上去通訊班裏,可剛轉過身就聽見身後的門又被推開了,同樣刮進來一股寒風,吳七下意識就認為是那班長的妹妹回來了,心裏頭覺得那小姑娘挺好看也挺有意思的,就戴上了帽子邊說話邊轉過身。


    “你咋又回來了?是怕我找不到路嗎?沒事,我都記得那”吳七笑著轉過臉,但看到來者後臉色就僵住了,隨後反應過來趕緊站直了敬禮說:“淼姐!哎對不!首、首長!”


    陳玉淼那雙丹鳳眼特別細長,即使笑的時候目光中也透著寒意,但此時見到吳七的反應眼神暖和了一些,背著手走到椅子邊坐下來,抿嘴笑著說:“見到你的李大哥了?這一趟有沒有什麽收獲,說給我聽聽!”


    提起這個吳七那臉都快皺在一起了,把從離開到回來這幾天發生的事都簡單說了一次,陳玉淼聽的沒什麽表情,但當吳七說到他和李煥搏鬥的那一段,陳玉淼這才挑了下眉頭,但最終卻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隊長也開始尋私情了,咱們這還是頭一次,不過你能讓隊長破了這麽多規矩也是本事了,日後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


    吳七這才徹底知道自己表現是多差,不由的就有些灰心了,看著自己的軍裝有些苦悶,將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被從門外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這人未到聲先來的。


    “哎,我說你怎麽還沒來啊?我哥都著急了,又讓我過來催你了,倒是快點啊!”


    董班長的妹妹直接就推開門進屋,可當看到陳玉淼後先是一愣,又看到吳七跟受批評的學生似得蔫頭耷腦站在她身邊,隨後就有些不高興的瞅了吳七一眼,直接對陳玉淼說:“哎!你誰啊?咋隨便進我們通訊班的大院啊?跟我哥通報了嗎?”


    但等陳玉淼慢慢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被那冷漠的目光一掃,這姑娘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顫,這眼神可太過於陰冷了,就這一眼把董班長妹妹看的腿發軟都不敢大口喘氣了。


    “我這有點事,你先去吧,去跟班長說一聲,我馬上就到!”吳七及時的幾句話幫著她解圍了,那姑娘對著吳七露出一副驚慌的眼神就趕緊離開了,還能聽見零碎的腳步聲快速的跑出去了。


    吳七不了解陳玉淼的脾氣,但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吳七怕這姑娘得罪了她,就趕緊解釋說:“淼姐,這妹子她不是”“小七你解釋什麽?覺得就因為幾句頂撞的話我就得報複那姑娘?”陳玉淼直接就張口打斷了他的話。


    吳七抬手把帽子頂上去撓了撓頭發尷尬的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那個姑娘說話挺直的,但是人不錯,您別生她氣就行!”


    陳玉淼這時候慢慢的站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走到吳七麵前眯著一雙丹鳳眼笑說:“那姑娘叫董倩,她是董班長的親妹妹,一直都在通訊班當通訊員,小七你才了幾天,就了解那姑娘的脾氣,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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