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轉著手裏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想著,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油嘴滑舌跑江湖的郎中,萬一這玩意真的值錢,結果讓他忽悠的一分不值,等到時候有人稍微出一點。他忍不住就賣了,那可就太虧了,真是太虧了。


    “哎那你的那顆綠招子是哪弄的?”老吳忽然想到這個,就問他。


    瞎郎中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的說:“我這個啊!就是那個林下村的魏東和他爹給的,據說是他爹年輕的時候在山裏麵抓住一隻奇怪的長尾巴動物。這動物在藥材林裏麵搞破壞,啃了不少值錢的中藥材,村裏人抓了好多天都沒能抓到,結果讓魏東和他爹一不小心給逮到了,可等拿回村裏的時候,這動物已經死了。可雖然死了,好歹也是一口肉啊,餓的時候那連藥材他們都煮著吃,更別說這山裏麵的野味了,於是就把這個動物薄皮剁掉頭和四肢扔在院裏,剩下的身子掏了五髒六腑在鍋裏煮湯吃了。等吃飽喝足之後,就把扔在院裏的那動物的腦袋和四肢忘了,過了好幾天才想起來,到牆角裏拎出來的時候已經發臭了,可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卻直接從眼眶裏掉了出來,跟兩顆綠珠子似得,還能放著光。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可感覺就像是好玩意,就算不值錢自己留著也行。當時這一對的綠招子就被魏東和他爹偷偷的收了起來,正好能放在裝一對大丹丸的盒裏,後來我和他爹那關係可鐵了,所以就把這個綠招子送給我了一顆,還有一個則在魏東和那,就是這麽回事。”


    老吳想到一個問題就問瞎郎中說:“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綠招子的來曆和用途的?難不成都是你胡編的?”


    瞎郎中嘬著牙花子說:“哎哎!我說老吳啊?你怎麽還這麽瞧不起人呢?我這半輩子都走南闖北的,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啊?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麽隻管問,我要是有說不出來的事,我就、我就、我就...”


    “你就什麽?”老吳等不及就問他。


    瞎郎中轉著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說出來:“我就把以前你們的藥費給免了!”


    老吳一聽這個還跟他來勁了,就挑了一個最近發生過的事問他說:“既然你這麽懂,那你說說這個奉尊是怎麽回事,現在還有沒有。”說完話之後,老吳喝著茶水等著瞎郎中說黑毛綠眼的大耗子奉尊已經滅絕了,然後笑話他。


    可沒想到一提這個,外麵天色都變了,瞬間感覺暗下來不少,瞎郎中的模樣也越發的看不清了,隻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


    “有!咱們縣就有!”瞎郎中表情古怪的說著。


    老吳皺著眉頭問他說:“全村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麽得知了?你看見過?”


    瞎郎中這時候不說話了,慢慢的站起來轉身走到窗戶邊,從那木頭板子擋著的窗戶縫朝外麵看著,隨著時間流逝,老吳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麽大白天了屋裏越來越黑了,那瞎郎中的身影也變的模糊了,老吳也跟著站起來,對瞎郎中招呼道:“薑瞎子,這天是咋了?怎麽變黑了?”


    可薑瞎子卻慢慢把頭給轉過來,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一雙眼睛居然是綠色的,泛著那悠悠的綠光,就跟墳坡子地下軍火庫裏麵的鼠麵人似得,可五官卻是正常的,在這黑暗下來的屋子裏越發的讓人毛骨悚然。


    “老吳,因為天黑了...”(未完待續。。)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四十九章 詭相


    忽然手中一陣的刺痛感傳來,老吳猛的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手還緊緊的我在茶杯上,燙的他趕緊收回了手,抬眼發現周圍雖然昏暗,但也比剛才要亮的多,而且從窗戶的縫隙裏可以看到外麵清亮的天空,和對麵坐著的瞎郎中。


    “哎?老吳?你這又咋了?咋眼都發直了?”瞎郎中正和老吳說這話,突然就見他愣住了,表情木訥非常的怪異,就出聲叫他。


    老吳搓了搓被燙紅的手掌,扭頭環視屋裏,剛才怎麽又出現那種幻覺了?非常的突然隻有一瞬間,抬眼和瞎郎中對視著問他說:“薑瞎子,你剛才說天黑了?”


    瞎郎中不懂老吳的意思,皺著眉頭說:“啥呀?我啥時候說天黑了?老吳你這是咋了?別瞎鬧啊!我這自己一個人住,可別嚇唬我啊!”瞎郎中以為是老吳逗他,可仔細一瞅,發現老吳麵色不對,比剛才從墳地那邊看到他之後更差了,尤其是額頭更是黑的嚇人。瞎郎中雖然不會算命看麵相,但起碼跑江湖這麽多年,那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見過聽過的東西多了,這見識自然就比較廣,他一眼就看出來老吳這麵相壞了,這叫印堂發黑,通常指的就是有難了,要有血光之災了。


    兩人都沒說話,互相的瞅著對方臉看。老吳是在想剛才他們說什麽了,而瞎郎中則是在端詳老吳的麵相,尋摸著他是怎麽了。


    過了好一會那茶都不燙手了這才反應過乏來,老吳先開口問他說:“我剛才最後一句問你啥來著?我怎麽想不起了?”瞎郎中捋了一把自己小胡子說:“你問我現在還有沒有奉尊了,感情我之後說了這麽多,你都一點沒聽?那個老吳啊,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別不高興啊。你這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啊?瞅著你麵相不太好,可能還要出事,這次讓人誤抓了,弄不好隻是個頭,後麵的事還沒出來呢!”


    老吳搖頭說:“看麵相有啥用?我這麵相好著呢,你別瞎說啊!再說了。我哪是惹了什麽東西啊,我這明明就是剛脫身,好歹也是一身輕,你那眼睛是真瞎了。”說完話,老吳抓起茶杯喝了口水,但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顫抖。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窘迫,他就稍微的轉了半個身位,不讓瞎郎中再盯著他瞧,打算喝完了水後就走。


    但也巧了。正好老吳轉了個身後竟無意中發現裏屋頭居然有一道亮光,眯著眼仔細一瞧原來是櫃子上放的一麵小鏡子,正好就對著老吳。本來一麵鏡子沒有什麽的,老吳也沒注意,對著杯子吹了吹上麵飄著的茶葉,剛喝下去一口,就忽然發現鏡子的光亮無辜的閃了一下,老吳身子沒動轉著眼睛看著鏡麵中自己喝水的影子。他發現鏡子中不光有他,他側邊肩膀上居然還湊過來一個腦袋。似乎在往杯子裏吹著什麽東西。老吳瞬間就僵了身子,把眼睛收回來往側邊去看,沒有東西,可再低眼往水杯裏一瞧,那裏麵的茶水居然變成猩紅的顏色,漂上來的哪是什麽茶葉。而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頭發。


    老吳嚇的直接就扔了杯子,一口水噴出去,還因為過度驚慌而翻了凳子坐到地上,被那一口水嗆的咳嗽個不停,想到自己喝的東西後。老吳一邊咳嗽一邊幹嘔起來,在地上好一通折騰,把瞎郎中都給嚇壞了。


    “哎呀!老吳你咋了!”


    瞎郎中趕緊湊過去,拍著老吳的後背幫他順氣,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後,老吳才漸漸能喘勻氣了,抬手指著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喊道:”頭發!那水裏麵是頭發!”


    聽後瞎郎中拽起自己那長褂的下擺,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在一灘又是碎片又是茶水的裏麵找了找,哪有什麽頭發,就撚著自己小胡子歪頭看著一臉驚恐的老吳,然後又看了自己屋子一圈,也沒有發現異樣,可這老吳怎麽今天就這麽的怪?他這是怎麽了?


    老吳抬手抹了一把嘴邊的水,並不是剛才看到的猩紅色,嘴裏頭也是一股茶水的味道,再看地上摔碎的杯子也是一灘茶色,老吳咬住牙對著地上就錘了一拳,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炕邊,把手蓋住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咧著嘴輕聲說:“這是咋了?牌位都讓李煥給拿走了,為什麽還沒完了?今年是過不去了嗎?難道真得找個地方好好拜拜?拜拜那自己都不信的玩意?”


    瞎郎中捋著胡子走過來拍了拍老吳的肩膀,引的老吳拿開手露出疲憊的眼睛瞅著他,瞎郎中訕訕的笑著說:“我呀,上輩子可能欠你們趕墳隊哥幾個的,這輩子下半身都埋那黃土裏,你們倒找上門來催前輩子的債了。”說完話瞎郎中轉身去了屋裏,倒騰半天拿出幾個紙包,吹了吹上麵的灰隨後放到桌上,又蹲下來收拾著地上的一灘東西。也沒抬頭就說:“最近咱們縣裏收成不好,我估摸縣裏也窮,要是實在是不行,那你們就不幹了。我在北邊有幸結識了不少朋友,你們可以去北邊謀點營生啥的。


    這挖墳頭不是什麽好活,整天對著那陰氣最重的東西,不犯邪就奇怪了,有點怪事啥的也屬於正常。你別瞎想了,一天到晚一驚一乍的嚇唬人了,其實你也就是累了,我給你找了點安神的藥,你拿回去吃飯完睡前用水兌著喝了,一覺到天亮,然後啥事都過去了,那醒來之後還是一條好漢啊!是不是?”


    老吳苦笑了幾聲,他何嚐不想自己幹點正經的營生,可幹什麽東西不用花錢的?這年頭除了的那個騙子哪有空手套白狼的好營生,可惜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沒錢啥都是白扯。本來指望那顆綠招子能賣些錢的,幾百賣不上,好歹也弄個四五十當路費啥的。當聽完瞎郎中說的,這綠招子不值錢後老吳就蔫了,下意識的就把手伸到腰後摸著一雙鏟子,尋思著要是不行就把鏟子給賣了,好歹是個啥古物,肯定也能值點錢的。(未完待續。。)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五十章 迷惑


    老吳這一上午都待在瞎郎中家裏,眼瞅快到吃飯的點,沒好意思在繼續待著,揣著瞎郎中給的什麽安神藥,正好兜裏還有點錢把這些日子的藥費什麽的都給瞎郎中算了。一開始瞎郎中還說都是朋友提錢多俗,老吳一聽這個架勢直接就把錢要往兜裏揣回去,瞎郎中趕緊拽住他,又說什麽都是俗人沒錢也是不行,一直戰戰兢兢神經緊繃的老吳給弄樂了,匆匆的出了門打算回趕墳隊宿舍,把哥幾個給弄起來吃飯。


    瞎郎中見老吳要走,趕緊就要迎上去送他,還扭頭看屋裏有沒有拉下什麽東西。可剛跟著老吳出了門,瞎郎中頭還沒轉過來,就一頭拱在停住站在門口老吳的後背上,還碰到他那一雙別在後腰的鏟子,疼的呲牙咧嘴,可抬頭一看,竟發現老吳歪著腦袋看著屋外窗台的位置發愣,就問他怎麽了?看什麽呢?


    老吳指著那窗外的位置對瞎郎中說:“你家裏養貓了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把瞎郎中聽的也糊塗,就擺手說:“養啥貓啊?就我屋裏那些藥材的味人都受不了,跟別提那貓了,不僅養不了,而且老貓也不敢靠過來,它們受不了這個味,哎你怎麽忽然想起這個了?”


    可老吳卻沒說話,瞎郎中疑惑的順著老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窗台,那上麵居然有兩個帶泥的小爪印,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麽動物把爪子搭在窗台上過,而且正好是對著那窗戶打開的一條細縫,感覺像是在朝屋裏偷看。


    瞎郎中見狀就趕緊拎著自己長褂的下擺走過去,先是看著窗外的泥腳印,然後又發現地上也有一串小腳印,還順著牆頭爬出去了。就是剛剛留下來的。可隨後瞎郎中就覺出有些不對勁,這貓腳印他不是沒見過,他院裏剛才來過的肯定不是貓,而且通過觀察發現那東西竟是直接從地上站直前爪搭在窗台上,從地麵到窗台少說也有半米多高,這是什麽東西?莫不是誰家的狗進院裏了?


    但瞎郎中也沒想什麽。感覺老吳的反應挺奇怪的,直接就笑著說:“我說,讓畜生趴個窗台就能把你嚇成這樣?哎呦!也還別說,老吳等有空我弄點這藥放著院裏,下次這個畜生再來,讓它吃了藥上吐下瀉的,到時候抓了咱們給它烤著吃了怎麽樣?我還挺饞這口的。”可說完話身後就沒了動靜,老吳壓根就沒跟他搭腔,瞎郎中扭頭一看。身後居然沒人,老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剩他自己還在院裏白話白天,頓時笑著搖了搖頭說:“這老小子走的到快,八成著急回家去睡覺了,我也睡個回籠覺下午還得去找那魏東和。”


    自顧自的說完話扭頭就往屋裏走,可忽然院裏發出一聲怪響,瞎郎中疑惑的扭頭去看。院裏很平靜。沒有什麽異常,可瞎郎中發現那側邊的牆頭上少了快石頭。順著往下麵去看,原來是這壘院牆的石頭掉下來的發出的動靜。看明白是這麽回事後,瞎郎中沒多想直接就推門進屋了,可他前腳剛進去,牆頭上就竄過去一個黑影,踩的少許的砂石落到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老吳低著頭沿著山路走的很匆忙,他隱約的覺得那窗台上的腳印應該是奉尊留下來的,那畜生居然還沒死光,還能來找他。想到這個老吳就能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原來是被奉尊從窗戶縫隙用眼睛給盯住產生幻覺了。還以為真見鬼了,這把他給嚇的,現在腿還抖,心裏不住的暗罵這些畜生找死,非得逼著他把這些黑毛綠眼的東西一個個都掐死!


    等走回到宿舍門口,臨進門之前老吳停住腳,突然扭頭朝身後去看了半天,確定身後沒有東西跟著後,抬手搓了搓臉就進到趕墳隊宿舍的院裏。


    小七坐在井邊,在水桶裏搓洗著不知誰的衣服,那洗衣服的水都是灰色的,一看就知道這衣服穿了挺長時間沒洗,但小七卻搓的來勁,按他的話說就是不髒洗的沒勁。正撅著腚搓衣服的時候,餘光掃到門口進來一人,他側頭去看原來是老吳回來了,就直起腰招呼道:“大哥,你上哪去了?早上起來就沒見人,俺差點出去找你了,”老吳進來之後趕緊把院門關嚴實了,靠在門上喘著粗氣,引的小七不時的側臉瞅他。


    老吳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苦笑著說:“我昨天不都說要去給人家打井嗎?你這孩子怎麽不記事?你先洗吧,我進去找那哥幾個說點事。”說完話低著頭就要往屋裏走,小七又開始繼續搓衣服,但感覺老吳有點不對勁,就多看了幾眼,還沒等老吳進去,就突然出聲說:“大哥,你那臉咋、咋有個...”


    “有啥啊?洗你衣服去,等會咱們出去吃飯啊!”老吳聽後以為小七也看出他什麽印堂發黑要倒黴有血光之災,就趕緊閃進屋裏。


    這一進屋就見老五坐在小板凳上,麵朝門手裏頭還拿著幾根竹條在那擰著,好像是要編竹筐子。聽見進來人了,就抬頭瞅了一眼,見是老吳就又低頭忙活,可手裏突然就愣住了,趕緊又抬頭瞪著眼睛問老吳說:“哎呦!大哥你這是去哪了?”


    等隨後哥幾個誰見了老吳都瞪眼瞅他,把老吳看的都毛了,趕緊抬手搓了搓額頭,皺著眉頭說:“媽的,不就是那印堂發黑嗎?你們至於嗎?這玩意誰信啊?別他娘瞅我了!沒完了!”見老吳有些急眼了,可哥幾個卻突然開始笑了起來,老五和小七也笑著探頭探腦的,頓時屋裏的氣氛又如同最早的模樣,一天到晚鬧哄哄的。


    老吳都讓他們給笑糊塗了,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見胡大膀直著眼從炕上爬下來,湊到跟前看著老吳的臉,隨後一咧嘴拍著老吳肩膀笑說:“哎媽呀!老吳你他娘有一手啊!還騙我們去幹活,原來他娘的去會相好的了!趕緊跟哥幾個交代,你和誰家媳婦好上了?”說完話哥幾個哄笑起來。


    老吳徹底傻眼了,愣在原地半天沒動靜。隨後小七不知從哪倒騰出來一麵小圓鏡伸到老吳麵前,還捂嘴偷笑。老吳愣愣的去看鏡子的裏的自己,他最先看的就是額頭,感覺還挺正常的就是眼睛周圍一圈是黑的,可心裏頭琢磨哥幾個笑什麽呢?


    但隨後老吳忽然發現自己的側臉上,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淡紅色的印,特別像是被哪個女子親後留下來的,驚的老吳全身像觸電般一抖,猛的想起在瞎郎中家鏡子裏看到往杯裏吹起的人,那是個臉白嘴紅的女人,女紙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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