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多人病房裏此時隻有把頭靠窗的那病床上躺著老吳,看著窗口被風吹起來的窗簾,老吳把他們這些日子經曆過的事都想起來了,思緒隨著風從側邊吹過來,又從另一邊被帶走了,隻剩下他自己和這個安靜的病房,以及剛才還坐著李煥的凳子。


    原來這澡堂子的白老頭早都已經死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如今開澡堂子的那老頭居然是後堂廟張家張茂他爹在那裝著開的,一直以來都是他搞出那些事。


    可按理說這張家的事是在三十多年前,那還是民國初期,這老頭如果活到現在少說也得有**十歲了,可怎麽看那張家老頭都不像是那麽大歲數的人,而且他最後突然就屍變了,莫不是早已經死了,不知為何卻活著?老吳就是這樣認為的,但李煥卻告訴了他是怎麽回事。


    李煥離開的前些日子,其實是去了那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十六所”。據學者在橫下地下洞窟裏調查後和一些史料記載,古時候的猶遝人發現了這座不知是何人何時建造的地宮,還模仿著前人做著以為是永生的祭祀,結果到頭來那一切隻是幻覺,是被地下那一株還活著的黑銅芋檀樹影響後產生的假象,沒有什麽永生也沒有什麽不死,隻不過是一種還不被人未知的物種對生物造成的詭異的影響,學者將其命名為“黑銅芋檀症!”


    黑銅芋檀是一種古老的大喬木也就是如今說的那檀木,它的原產地還沒有調查出來,但古時候的黑銅芋檀大多是從神農架燕子埡砍伐運出來的。可當在橫山地下發現一株根莖蔓延數十公裏的黑銅芋檀活株,這為李煥所謂的研究提供了絕佳的研究材料,還把原來收到的小件黑銅芋檀器物給放在一邊,專心研究著這株活著的神秘的植物。然後在很短的時間裏。就破解了很多以前關於黑銅芋檀被流傳的神乎其神的事。


    這種通體墨黑色散發著芋頭香氣的檀木在被古人所利用之前就特別稀少,一株可以存活上千年不死,而且在有黑銅芋檀生長的地方附近是沒有生物存在的,就是因為這種特性它被古人奉為神物,因此多用作為祭祀等古代傳統儀式行為的器具,可它散發出來的芋頭香氣卻是一種致命的毒素。


    黑銅芋檀散發出來的芋頭氣味的確是有毒的。但不是直接致命,可會嚴重的影響吸入這種氣味的生物大腦,使這些靠近的生物變得瘋狂凶殘,甚至開始殘殺同類或者自殘自殺。有學者將這種行為說成是黑銅芋檀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的這種極端的進化;還有人則說黑銅芋檀其實得靠生物死亡後給泥土帶來的營養生存下去,總之都是圍繞著氣體影響生物大腦,而做出奇怪的行為展開的。


    但隨著聰明的人類出現,人類吸入氣體後並不會像普通的生物發狂殘殺,會做出一些無法解釋的行為,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住了。其實隻是大腦發生病變,對外界的感受變弱了,而且還會便隨著幻覺出現,漸漸的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自古接觸過黑銅芋檀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這便是黑銅芋檀症。


    還有每隔多少年黑銅芋檀會恢複活性一次,那氣體也會覆蓋一大片麵積,大量受影響的生物體會在樹下麵相互殘殺死亡。甚至能把遠處已經死亡的生物機體暫時複活,僵著胳膊腿就慢慢的挪到樹下麵。重新的死亡分解,但全都滋養了這一株黑銅芋檀,這是它能生存千年不死的秘密,本應是是一種完美的進化,卻被人類發現利用幾乎滅絕,可笑又可悲。


    說當年應該是有一些猶遝人從橫山那裏活著離開了。他們後人現在可能還分散在全國各地,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猶遝族人手裏肯定有一個黑銅芋檀雕刻的物件,這張家應該就是。可在張家手裏的牌位卻有這一種普通的黑銅芋檀沒有的特性,它居然可以在附近的人或者是生物延緩衰老,這張老頭按理說應該九十多歲了。可就是因為有牌位在手裏卻始終保持在五六十歲的模樣,可他的就跟那幾個兒子一樣,被黑銅芋檀的散發出來的氣息傷了腦子,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但他卻還記得一件古老的傳統儀式,那就是永生祭祀。


    這個祭祀說白了隻是黑銅芋檀到了活躍期,對周圍開始造成大規模毒素釋放,但人類卻一廂情願的認為是自己的祭祀奏效了。張老頭其實早都應該死了,他之所以還撐到現在,全因為那牌位起的作用。可當黑銅芋檀活躍期到了,它的性質也發生變化,原本是可以讓生物延緩衰老,卻突然改變成為加速**,這張老頭其實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然後又被喚活了,這才會來攻擊他們。


    不知怎麽後來就說到許肖林身上,老吳想起來好幾次吃飯都是被許肖林請客的,就想讓李煥順道幫忙把欠他的錢還給他,老吳不想欠人家東西和情誼,就怕日後還不上。


    可提到這件事,李煥卻停了一會,轉頭看著窗口好半天才告訴老吳,許肖林在前幾日就老澡堂子有人要用牌位搞祭祀,可能會出大事。李煥收到消息一路就趕回來,本想先看看情況,主要還是為了了解黑銅芋檀的祭祀是什麽意思,究竟能發生什麽事,是否真的能喚起死人。可當月紅鬼門開的時候,再想行動已經有些晚了,導致了許多不知情的人被行屍給咬死了,他們直接就去了澡堂子,擺平了那的事,等再去公安局找許肖林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已經死在公安局了,為了掩護好幾個夜裏值班的公安,被好幾個行屍給困在一樓,他救了好多人,但卻救不了自己,剩了最後一發子彈留給了自己,就是老吳他們聽到的槍響。


    老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最初聽到槍響的時候他們能去公安局說不定可以救出許肖林,雖然對那年輕人的印象不是太好,可當聽李煥說到他是為了掩護其他人逃跑才被困後自殺的,心裏有一種感覺,說不上是自責,因為他們本就是自身難保了,隻能說是悲哀。以前的世道是跪著都沒法活,如今站起來了,但膝蓋破了,帶著傷的人往往選擇的是逃避,有誌氣熱血的人都在戰場上拚命了,剩下了他們,本就是小人物,活著的時候就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死了頂多一把黃土撒墳上,隨著時間的流逝什麽都不會被留下,所以有多少人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有多少人還記得初衷和本質。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見胡大膀朝屋裏頭張望,當發現李煥已經走了隻有老吳自己的時候,這才推開門進去了,手裏不知拎著什麽東西。湊過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手裏的東西順勢扔在老吳身上,那是個油紙包,紙的縫隙處還滲著油。


    “哎我說,那李煥啥時候走的啊?你又跟他交代啥了?有好處沒?瞅啥啊!趕緊吃吧!這還是那小哥托人幫我從外麵買進來的,你不就好這口嗎?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饞了,可惜沒有酒,這玩意不好拿進來,我也沒難為人家。”胡大膀呲牙腆著笑著。


    老吳沒說話,慢慢打開了油紙包,裏麵裝著幾隻烤的野鳥,能比燕子大些再山裏頭很多但不好抓,老吳平時吃的東西不多,但他的確好這一口。


    捧著油紙包,老吳想起那天晚上在行屍衝進來之前老四說的話,便直接拿起一隻烤的冒油的山鳥咬了一口,側頭對胡大膀說:“咱們以前活的太葷了,就跟那破瓜似得,沒啥油水沒滋味,日後就不這樣過了!”(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同行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天晚上老澡堂子爆炸了!哎呀那炸死好多人啊!”


    多天後在盧氏縣街麵上幾個挨著的麵試攤裏麵坐著不少人,其中就有那麽幾個人再說前些日子縣裏老澡堂子爆炸的事,正巧趕墳隊哥幾個從白樓離開了,直接就被送回到縣城郊外,他們也沒回宿舍就去了縣城打算隨便吃點東西,分別要了麵條和餛飩,吃的還沒上桌就聽到人們的議論。


    胡大膀聽著就憋不住笑,他好事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轉過身,對著旁邊棚子裏的幾個人喊道:“哎我說!你們說的那叫屁話!那是鍋爐爆炸了嗎?大半夜炸死鬼啊?不知道還在那瞎掰掰,你聽我說...”


    他這大嗓門嚇了人家一跳,可話還沒等說就讓哥幾個給拽了回去,老吳抽著煙沒說話,在桌子下麵用腳踹他一下,讓他別多話閉嘴等著吃飯。胡大膀這才反應過來,話不能亂說,就轉過頭說:“我餓了懶得講了!等下次我再說,你們繼續扯吧!”好家夥被他折騰一通也沒人敢說話,都各吃各的東西,生怕把那虎了吧唧胡大膀給招過來。


    好不容易等到麵條餛飩都上桌了,那周圍的攤子裏也沒了食客,隻剩趕墳隊哥幾個吃飯的棚子裏還有人,是兩個從外地來的人,看模樣是一路趕過來的,那頭發上都帶著灰,人看起來也有些髒兮兮的。


    這要是換了別人,讓這兩個人趕路來的全身都有味的人坐在身邊吃飯,肯定沒了胃口。可哥幾個挖了好幾年墳頭,那鼻子基本都讓惡臭的墳氣給熏的聞不到味道了,而且他們也是最近能幹淨點,以前還不如這兩個人現在幹淨呢。所以不僅沒有嫌棄他們髒,反而吃吃飯還搭上話了。


    胡大膀是最閑不住的人,他要的肉餡餛飩上的最慢,都有些不樂意的,衝著小販嚷嚷道:“哎我說!怎麽個事啊?為啥我的最後上啊?不知道我餓了嗎?不能快點嗎?這他娘這麽燙我什麽時候才能吃完啊!”


    人家這小販歲數不大,被胡大膀嚷嚷的沒了話。這怎麽解釋啊?他又不是故意刁難胡大膀,隻是裏麵有肉餡熟的慢,這是常事按理說都知道,還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主,隻好拿破毛巾邊擦手邊點頭哈腰的說:“這、這剛出鍋的肯定燙人啊!要不您涼涼再吃?”


    還沒等胡大膀說話,老四就嫌他話多要罵他,但老四也還沒說,就聽一旁兩個人其中一個四十歲模樣北邊口音的人說:“咱這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別難為人了。我這上的比你能早一點,還沒吃要不嫌棄咱們換一下?你餓了先吃吧!”


    胡大膀扭頭一瞅,那人桌上麵前的確放著一碗冒熱氣的餛飩,但一看就知道沒有自己這個燙,見那人也還沒動筷,就不客氣的伸手把他那碗給拿過來,把自己那燙人的推過去了,連聲謝都沒說。低頭開始吃了。人家也是好脾氣啥話也沒說,則低頭等著麵前這碗餛飩涼一點再吃。


    老吳一直瞅著他們沒說話。但見胡大膀跟人家換了碗也沒道謝感覺這不好,就放下了筷子對那人笑說:“哎朋友,謝了啊!我這兄弟他性子急,你別見怪。”


    那人抬眼看了看老吳,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擺手示意不用謝。然後趁著等餛飩涼的功夫從自己兜裏掏出一把煙絲來,但好像沒有紙,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就碰了碰旁邊的那低頭猛吃的年輕人說:“勝、王勝等會吃,給叔找個紙。憋一路了得抽口煙鬆快下!”


    那個被叫做王勝的年輕人二十歲出頭,這人挺有特點的,屁股下麵有長條凳子他不坐反而是蹲在上麵,跟好幾天沒吃飯似得,嘴都沒離開那碗沿咕嚕咕嚕的說:“沒有。”


    老吳見狀就走過去,拍了拍胡大膀讓他們哥幾個往那頭動了動,騰出了地方他坐下,從兜裏掏出煙笑著說:“兄弟別找了,我這有,來一根。”


    那人一轉頭見老吳坐在自己身邊,手裏頭還拿著一盒煙,上頭露出了一根,意思是給他抽。這人先是動著眼睛猶豫了一下,隨後訕訕的笑了笑抽出了煙放在嘴邊,正要摸火卻見老吳已經把滑著的火柴放到麵前,趕緊就反應過來湊過去點著了煙,吸了一口後這就算是和老吳認識了,一種民間男人之間的香煙文化。


    哥幾個都吃飯著呢,也沒注意老吳在幹什麽東西,隻是胡大膀聞到味湊過來搶走了煙盒說一會吃完飯他要抽,這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啊!


    老吳皺眉瞅胡大膀一眼,隨後開了眉問那人說:“不知兄弟從哪來的?怎麽滿頭滿臉都是灰啊?你們這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吧?”


    那人聽了老吳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轉頭看了看一邊吃的就跟豬似得王勝,這才發現他們滿身都是灰。就在那一瞬間,老吳發覺那人慌了一下神,但隨後就鎮定了下來,尷尬的咧嘴笑了笑把身子轉到後麵拍著腦袋上灰土,然後搓了搓臉,這才能看出原來的模樣。這人是個糙漢子滿手都是厚繭,那臉上就跟長毛的月餅似得,看起來是個常年幹苦力的人。但看他兩人的模樣應該不是種地的農民,也不會是那種抗包牽畜生的腳夫,因為他們身材比較瘦,這種人一般沒有多少勁全是骨頭,別看老三老四也不壯,但人家一看就結實,跟他們倆差的挺多。


    最後老吳覺得這兩人弄不好是跟他們一樣,惹了事逃到河南來的,這麽一想頓時感覺親近了不少,可還沒等問他們呢,卻見那人湊過來問老吳說:“朋友,你們是這裏的本地人嗎?”


    老吳剛想說他們也是從外地來的,但卻停了一下,他想知道這人想幹什麽,就說是本地人。


    一聽是本地人,那人趕緊抽了口煙,堆著笑問老吳說:“我們是販牲口的,從北邊一路過來的,路過這裏發現這地方是個古縣城啊,就打算進來歇歇腳。我這人比較喜歡看那古代的玩意,就是瞎打聽你別多想,我想問問你,你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很久以前的古跡一類的地方啊?我想去看看,總不能白來這地方啊!”


    老吳一聽這話,頓時上下掃了那兩人一眼,心中不住的冷笑起來。好家夥販牲口的身上連根羊毛都沒有,還一臉的賊像跟本地人打聽古跡,感情這還真是同行!盜墓的同行!(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二十七章 老鄉


    大中午的街邊麵試攤裏,坐著一幫人吃著混沌喝著湯,吃的叮當亂響什麽動靜都有,老吳則跟那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越來越認定這人就是個盜墓賊,這次可能是過來踩點的,但想到他之前滿身都是灰土,老吳舉得這兩人應該已經盜過什麽地方的墓了,看起來沒有收獲所以進城來吃東西繼續打聽。


    通過一陣子的接觸,老吳得知這兩人是叔侄關係,那年輕人叫王勝,這一直跟老吳說話的人叫王成良,但這兩人一個是山東口音,一個則是北邊的口音,老吳他挺好奇這兩人是怎麽撘夥到一塊的?莫不是跟他們哥幾個一樣?


    但聊了一會後,老吳打算離他們遠點,因為這年頭還敢出來盜墓,說明他們膽子似乎真不小,估摸為了錢什麽事都幹得出來,而且還明目張膽的在街麵上打聽舊東西,這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他們的身份了,別萬一到時候再把哥幾個給算到一塊去了,那可就真倒黴透了。


    因為老吳剛才無意中說出點行話,這王成良就認為老吳是懂點的,就不停的問他關於這縣裏的事。這把老吳問的腦袋都大了,抬眼瞅了瞅那還在包餛飩的小販,然後又轉頭看身後偶爾路過的人,就怕哪個人在盯著他們,可這王成良問起來沒完,他都不知道從哪把話給打斷還抽身離開,正當這時候,忽然聽胡大膀說話了。


    “哎我說!你等會!你剛才說的啥玩意?”


    這話是對王成良說的,哥幾個聽見動靜也都抬頭去看他,隻有那他的侄子王勝還在吃,第二碗已經見底了,趁著王成良說話沒注意還偷偷伸筷子去他碗裏夾了幾個餛飩吃。


    這王成良被讓胡大膀一句話就給問懵了,這一愣神老吳趕緊起身離開了。去他自己的地方坐下繼續吃飯,打算趕緊吃飯好走人,可不能在待著了,別剛從牌位那脫身就被這兩人盜墓賊給坑了。


    胡大膀虎了吧唧的瞅著王成良,然後又問了一邊:“哎!說啊!你剛才說的那話再說一遍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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