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笑著說:“我們得在宿舍等縣裏任務,總不能都跟你一塊去幹活吧?再說你自己也夠了,用不著我們,一起去還怪礙事的,你說是吧?”


    老四他們看出老吳是在逗胡大膀玩,都憋著不出聲看熱鬧,但胡大膀就當真了,嚷嚷道:“啊?啥玩意?媽的髒活都我幹了,你們到享清福,不行!老子才不幹呢!我也要回去等任務!”


    老五這時都已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打算走了,回頭擠眉弄眼的對胡大膀說:“二哥,那什麽,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幹,到時候別忘請我吃飯啊!”老六也跟著起來拍著胡大膀說自己也回去了,讓他好好幹。


    最後還是老四憋不住,就摟住胡大膀對其他人說:“好了好了,瞧他那樣,再說一會就真翻臉了!”


    胡大膀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幫人逗他玩呢,就掙紮開老四大罵道:“好你個老吳啊!你他娘吃飽了撐得沒事耍我玩啊?...”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四給拐住脖子,拉著長音就被拽走了。


    天色越發的黑暗壓抑,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腥氣,看來將會有一場大雨。結果趕墳隊哥幾個剛走到羊湯館附近,周圍就開始有雨滴掉落,打在磚瓦棚戶上麵發出“啪嗒!”的悶響聲,隨後暴雨就傾盆而下,澆的哥幾個抱頭亂串。


    慌亂之中老吳看著身邊已經關門的羊湯館,突然想起來二文家就在羊湯館後麵,而且他們那天走的匆忙似乎沒鎖門,就對著往前跑的哥幾個喊道:“瓜娃啊,往哪跑啊!快過來!”喊完之後也不管他們聽到沒,自己順著羊湯館邊的小路就要衝進去,結果光顧的悶頭跑,沒看清路竟迎麵撞上一個人。


    等後麵哥幾個跑進來之後,見小路裏竟趴著兩個人,大雨愈發的狂暴,從房簷下淌下來的雨水猶如一片雨簾,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更看不清遠處躺著的人是誰,但等他們跑過去之後才看到老吳仰麵躺在一邊,捂著自己的後腰“哎呦”的叫喚。


    胡大膀蹲下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老吳說:“幹哈呢?怎麽躺這了?洗澡呢?”


    老吳捂著腰罵道:“快他娘給我弄起來,哎呦!我這腰不行了,趕緊去那賊的家躲躲雨!哎對了!快去看看那個和我撞在一起的人有沒有事!”


    胡大膀聽這話後就尋著老吳說的方向,看到另一邊有個人麵朝下趴在地上,大雨澆在身上也沒反應。胡大膀見狀就回了一句“得來!”然後抬腿直接從老吳的身上邁過去,頂著雨把那人給扶起來,剛要開口問摔傷沒,卻發現倒地這人竟然是瞎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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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紙人怪談 第一百一十章 治腰


    二文家房梁打的矮,屋頂瓦片鋪的也比較淩亂,總之這不是什麽好房子。屋外大雨滂沱,屋頂時不時就會有雨水滴落下來,正巧就有一滴雨水落在桌上的油燈裏,“噗”的一聲油燈熄滅了。


    “哎?誰、誰把燈給吹滅了?”胡大膀正雙手擰自己的那條濕透的褲子,突然周圍黑暗來,就隨口問道。


    哥幾個都光著的,衣服都脫下來擰幹後找地方掛著,胡大膀幹脆連褲衩都脫了,光著身子在屋裏轉圈晃悠。老四坐在炕上就對他說:“老二,你能不能把褲衩給穿上啊?不怕那草鞋底子順腚眼鑽進去啊?”


    胡大膀其實是想把鞋裏的水都踩出去,聽老四說這個就不樂意的回話:“上一邊去,我那褲頭都快成濕抹布了,這要是還穿著褲襠裏非得長撇來!”


    小七沒聽懂就問胡大膀:“二哥,撇來是啥啊?啥東西哩!”


    胡大膀呲著牙說:“這是我們老家的方言,其實就是那濕疹,紅紅的一大片,可刺撓了。哎!那燈滅了怎麽沒人去看看啊?抹這麽黑我摔著怎麽弄?”


    老吳腰好半天才緩過勁,坐在炕上依著破牆,拍了拍小七說:“七兒,你人小腿輕快點,你快去看看吧,我都快讓老二煩死了!”


    小七答應一聲,幾步就走到桌邊,低頭去瞧這油燈,結果有雨水從屋頂滴落在他後腦上,嚇的他一哆嗦,躲在一邊抬頭去看屋頂,然後對老吳說:“大哥,這房頂漏雨,都滴油燈裏麵了,得換油,不然點不著。”


    屋子裏麵比較黑,但炕上還躺著一個人,就是剛才被老吳撞到的瞎郎中。哥幾個都納悶,瞎郎中怎麽跑縣城來了,還那麽寸跟老吳打對麵跑結果撞一起。老吳隻是閃到腰了,但瞎郎中可能是碰到頭暈過去,呼吸還算平穩沒啥大事,就順道把他也給一起拖進二文家了。


    老五這時候從外麵進來,手裏還握著濕衣服,趕緊跑到炕邊,把濕衣服舉在瞎郎中的臉上,然後用力的一擰,嘩啦一下澆的瞎郎中滿頭都是。伴隨著一陣咳嗽聲,瞎郎中悠悠的醒過來,打眼去瞧身邊有很多人,嚇的他喊出一聲:“誰?你們幹嘛的?我、我可沒錢啊!”


    胡大膀一聽這個就來精神,堆著笑臉就湊過來說:“薑瞎子,我看你包裏裝了不少東西,啥呀,是不是什麽值錢的啊?”


    瞎郎中看不清人,但這個聲音聽著耳熟,眼珠子一轉就明白過來,頓時是鬆了一口氣:“哦,是你們啊!可嚇死我了!還以為遇到劫道的了!”說完話順勢就撐著自己坐起來了,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然後摸著頭頂的一個大包疑惑的問:“哎?這是哪啊?”


    老吳本想抽根煙的,可哥幾個全身都濕透了,連那幾張千元的票子都濕透了,更別提煙卷了,幹笑著說:“你忘了?咱們剛才在胡同裏撞一起了,你這一腦袋差點沒把我腰給撞折嘍,等天好了,你一定得補償我幾貼膏藥,當是撞我的賠償了!”老吳他忽悠瞎郎中,還想要訛他幾貼膏藥。


    可瞎郎中卻捂著腦袋突然笑了,呲牙咧嘴的說:“不用等天好了,怎麽這麽巧我那包裏就有現成的,專門治跌打損傷,一貼就靈,就沒失手過,等我先把濕衣服給脫了。哎?我包呢?”說到膏藥就想起來自己隨身帶的包裹了,轉頭到處的去找。


    他那包還在胡大膀手裏,胡大膀見他著急,就不在逗他直接扔在炕上說:“哎我說,別瞎看了,在這呢!”


    瞎郎中隨身帶的這個包裹,看起來不小,看起來裏麵裝了不少東西。可等瞎郎中脫掉自己那身濕透的長褂,打開包裹之後,裏麵全都是做好的膏藥。瞎郎中像是提前做好防雨的準備,所有膏藥都被包在油布紙裏,也沒怎麽被雨淋濕。


    哥幾個一看到這麽多膏藥,都嘬著牙花子,心想難道瞎郎中又開始在街麵上賣他那包治百病的膏藥?怎麽又幹回老本行了?


    可瞎郎中從大堆的裏麵翻出一貼黃紙做的膏藥,對哥幾個說:“兄弟幾個麻煩一下,誰去幫我弄點火過來,我給老吳的腰好好治治。”


    還是小七最勤快,搶著就去把桌上的油燈給重新換了燈油,擠出撚子裏麵的水,重新點著後拿過來給瞎郎中用。


    老吳剛才其實是說笑的,一看到瞎郎中似乎要玩真的就有些打怵,他是真怕這江湖郎中手法不行,別到時候病沒治好,再落下病根了,那不得虧死了嘛!就趕緊笑著說:“你這、好了別、別弄了,別打開、別打開!我這腰養幾天就好了,犯不上浪費你一貼膏藥,你還是留著賣吧,真的不用。”老吳不停的解釋說自己用不著膏藥,但瞎郎中卻按住他,板著臉說:“這麽說就太見外吧?咱們兄弟的幾貼膏藥算什麽,你看著,我肯定給你藥到病除,等你好了在感謝我也不遲。這屋裏太暗不,有點黑,你可千萬別亂動,萬一我下針的時候紮錯地方,落下殘疾了那可就不好了,別亂動哎!”


    瞎郎中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從包裹底下掏出一個木匣,在油燈下打開蓋子,裏麵竟是一排排整齊的長針,這把老吳嚇的差點就喊救命了。瞎郎中見老吳一直亂動,還要下地跑掉,就拽住他的胳膊招呼其他哥幾個說:“別看眼,過來幫忙,幫我按住老吳,千萬別讓他亂動啊!萬一紮錯地方,那可就說不好出現什麽情況了!”


    哥幾個聽瞎郎中這麽說,七手八腳的就把老吳給按著趴在炕上,老吳扭頭看著他們就說:“你們這些個叛徒,別抓我,得要命啊!”


    可瞎郎中手裏動作快,幾下就把膏藥貼從撕開,用粘有藥的那一麵放在油燈的火苗上轉圈的加熱,沒一會就散發出來難聞的氣味,嗆的哥幾個都捂著嘴咳嗽。老吳趁著他們鬆手捂嘴的時候,趕緊就想起來脫身,可他忘了腰被閃到了,這一動彈就扭到受傷的腰,疼的腦門都冒汗。瞎郎中趁著這個機會,反手就把熱騰騰的膏藥拍在老吳的後背。


    那膏藥可在火上燒了好一會,都燙人了,猛一下就拍在後背,把老吳燙的都叫出聲。可瞎郎中還沒完事,一手按著膏藥貼,另一隻手撚起根細針,在油燈上過了一下火,從膏藥貼上直接就紮進肉裏,把膏藥順著針帶進體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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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還差20收藏就能過三千了!


    第二卷 紙人怪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膏藥


    近些日子天氣熱的厲害,土地也越發的旱,一點風沒有坐著不動都出汗。


    今天這一場難得的大雨把半個中原大地澆了個透,靠天而活的莊稼人則都在這,原本陰暗潮濕壓抑的天氣裏歡呼雀躍,多虧這一場大雨降臨緩解旱情,今年估摸會有個好收成。


    大雨稀裏嘩啦的下個不停,二文家的小破房裏突然傳出一陣喊叫聲,老吳捂著自己後腰說:“哎呦!不對勁啊!我這腰怎麽熱乎乎的?裏麵像著火一樣。”


    瞎郎中還在一旁挑著針,抽出一根最長的,按住老吳說:“熱就對了!我這藥有奇效,加上針灸一催,保準去病根!”說話的功夫找準穴位又連著紮下去好幾針。


    針灸都是那種牛毛針,紮下去根本就沒有多少感覺,但膏藥開始起作用,老吳覺得自己腰裏麵熱騰騰,都快要冒出熱氣了,就有些害怕的說:“薑瞎子,我、我怎麽感覺不對勁呢?要不咱別弄了?”


    但瞎郎中搓著手說:“這是啥話?咋?你信不過我?”


    老吳趕緊解釋說:“哪夠!我前些日子受傷不都全找你治的嗎?怎麽可能信不過你呢?就是、就是感覺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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