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是好像又沒有睡著。我清楚地看到老人從臥室裏出來,去洗手間上廁所,而且也聽得很清楚,廁所裏馬桶抽水的聲音,以及老人不停地說夢話的聲音。


    可是我渾身就是沒有力氣,想坐起來也坐不起來。奇怪了我難道夢魘了,還是被鬼壓床了?算了,我翻個身再說,沒有想到我居然能輕鬆地翻身。


    看來我確實沒有睡死,想到這裏我把身上的毛巾被拉了一下繼續睡覺。突然一道光照射了過來,我眼前一片白嘩嘩的,我用手擋著,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我靠!這是哪裏?眼前的房子和水榭上的小橋怎麽這麽熟悉。哎,錯了這裏還有香爐!難道這是一座廟或者是一座道觀。我正想著呢,就看有人說笑著從橋上走過去。


    我走進石頭拱橋一看,前麵的一塊牌子上寫著遇仙橋,再看看這座橋的樣子,怎麽和八仙庵的那麽像?正想著,看到有幾個人拿著一些東西在一邊打橋下的什麽,我低頭一看,原來在打小橋下麵一個巨大銅錢中間的鈴鐺。這個和八仙庵的就一模一樣呀,難道我來到八仙庵了?


    哎呀,進來我怎麽忘記買香了?想到這裏,我轉身準備到門口去買些香。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


    她看著我甜美一笑,對我說道:“張大哥你是不是要買香?你看我都幫你買好了,給你,這是你的,這個是我的。走吧,你帶我去拜神!”說著塞給我幾束香。


    我看了看手中的香,急忙拉住她說道:“丫頭,拜神的話香還是自己買的好。這個多少錢,我把錢先給你。”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了二十塊錢。


    女孩聳了下肩膀,對我說道:“就你的規矩大,我和媽媽去拜觀音菩薩也沒有這些講究。”說著女孩嘟著嘴,接過我手中的錢,然後又找給我了兩張五塊的。


    我一邊往口袋裏塞錢,一邊笑著說道:“買香是為了表示誠意的,我的不自己買,這樣不太好...”剛剛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好像不認識這個女孩。於是我看著她說道:“丫頭,你是誰呀?我怎麽不認識你?”


    “張哥!”女孩有些著急的說道:“你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宋娟呀!你看我們才分開多長時間,你就不認識我了,我太傷心了,我...”說著蹲到地上就要哭。


    啊!居然是宋娟呀!我急忙蹲在地上,對她說道:“哎呀,不是了,這不是我精神不好麽?再說了才多長時間不見麵,你看看漂亮的我都不認識你了!”


    宋娟站起來嘟著嘴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好,我這次就原諒你,不可以再有下次噢!”然後衝著我一笑,,說道:“那走吧,我們去拜神!”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突然想起什麽來了,於是一把拉住她說道:“等等,你真的是宋娟麽?我怎麽聽你舅舅說,你都不在人世了?你到底是誰,還不顯出原形!”說著左手劍指對著她的後腦勺。


    “我死?對呀我死了!”她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道:“我以為我沒有死,沒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死了!”說著哭了起來,我正要拉她轉身。就看嗖的一下,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怪事年年有,唯獨今年多。一個死了的鬼魂,居然大天白日的跑道觀裏來,簡直是不可思議。想到這裏,我轉身就要走,沒有想到後麵居然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個子很高,我隻達到他的胸部。我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了兩遍。這個人穿著一身的盔甲,手裏還拿著一根鋼鞭,怒目圓睜地看著我。這是要幹嘛?搭台子唱戲呀!想到這裏,我笑著說道:“幹嘛,剛剛走了一個鬼魂,現在又來一個唱戲的。你今天要在這裏唱戲呀?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八仙庵廟會上,有唱戲這一出呀?”


    可是沒有想到,他突然伸出蒲扇般的巨手,我急忙朝後躲,可是還沒有躲開呢,就被他像抓小雞一般給提了起來!我暈死,我怎麽也有兩百多斤,就這麽輕輕地一抓就把我提了起來。這個唱戲的,力量該有多大呀!


    他提著我朝前走了兩步,重重地把我扔到地上。我雙腿在石板地上一跪,兩個膝蓋都一陣鑽心的疼。我呲著牙,頭也沒有回,就罵道:“大爺的,你有病呀!有話不會好好地說,甩我這麽重幹嘛?”說著揉著膝蓋慢慢地站了起來。


    因為摔倒的地方,正是我看到的那間房子門口。我站起來的時候一回頭,看到裏麵坐著莊嚴的王靈官的神像,他手裏拿著鋼鞭,正怒目圓睜地注視者下方。


    我急忙行禮,準備磕頭的時候。突然想到摔我的人,和這尊神像怎麽有些相似?於是我起身回頭一看,哎呦我的媽呀!沒有想到後麵站著的那唱戲的,噢,不是唱戲的,正是和神像一模一樣的王靈官。


    看到這裏我急忙哆嗦了一下,跪下來說道:“您老人家就是王靈官老爺呀!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多多冒犯,還請靈官老爺贖罪。”說著汗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偷偷地抬眼看去,隻見他的眉心又出現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放出一道金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說道:“汝可聽真了,信女宋娟一心向善,陽壽未盡卻遭歹人陷害,她要爾去幫她洗冤你可聽清楚了?”


    我皺了下眉頭,對他說道:“要是陽壽未盡,送她還陽就好了。沒有必要找我去洗冤,再說了我又不是警察,怎麽幫她洗冤呀!”


    我的話剛剛說完,頭上就被什麽敲了一下。然後就聽道:“可惜她的肉體已被損壞,還陽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過幾天你會有機會去她家,這是你為她洗冤的最好機會。汝可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就覺得眼前一閃,我抬頭一看什麽都沒有了。王靈官不見了,八仙庵也不見了,隻有光禿禿的一片。但是一個白色的人影,卻慢慢地走了過來。我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宋娟,就看她跪在我的麵前說道:“張大哥,求你一定要為我洗冤呀!”說著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我應了一聲好,正準備過去扶起她,忽然感覺腳下一鬆,我大喊著睜開了雙眼....


    第六百章帶血的嫁衣(20)再去張家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自己正躺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狹小空間裏。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猛一抬頭就看到,宋娟的舅舅和高勝文正站在我前麵。


    我皺了下眉頭喊道:“你看什麽西洋景呢?還不快搭把手,把我扶起來。”說著伸出了手,高勝文嘿嘿笑著把我扶起來。然後我坐到沙發上,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高勝文一邊倒水,一邊對我說道:“小張爺這是練什麽功夫呢?居然睡到地上了!你說你找個寬敞的地方也好,怎麽鑽到這麽狹小的空間了。你說說你這身體,怎麽進到裏麵去的?”


    我瞪了高勝文一眼,正要說他兩句。就聽宋娟的舅舅說道:“小張大師昨天晚上不好意,害你睡在這裏了。我今天就準備回去,給娟兒辦後事。唉!”


    我一聽急忙站起來拉住他,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對他說道:“舅,你先回去,過幾天我再找你。我知道宋娟有冤屈,隻要我能幫上手,一定會還宋娟一個公道,你放心吧!”


    老人一聽,嘴動了幾下,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跪倒在我麵前。我急忙扶起來,就聽他說道:“小張大師,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代表死了的小娟和她苦命的媽媽謝謝你!”說著又要跪下來。我拉起來勸了半天,老人摸著淚就要走。


    我急忙把身上的錢掏出來,也不多就是幾百塊錢,塞給老人說道:“錢不多,你老拿著。有句話說的好,窮家富路,你要吃好喝好養好身體,要不怎麽看到惡人繩之於法。”老人一聽點了點頭,拿著錢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給高勝文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從老人手裏接過包,帶著老人走了。


    我歎了一口氣,洗漱了一下來到了祖師神像前,給祖師上完香後,沒有站起來,念著靜心咒跪在那裏想夢中的事情。這個夢很奇怪,為什麽王靈官會出來給宋娟說話呢?


    王靈官可是道教的護法鎮山神將,嫉惡如仇,勘察天地間的一切善惡之事。所以也有人稱他為“天上的檢查官”。對他的傳說是很多的,但是都離不開一位真人,那就是位列道教四大天師之一的薩真人!傳說王靈官就是薩真人的弟子,不僅習得火法還是雷部正神之一。


    可是就這樣一位道教重神,居然出頭給宋娟說話。難道宋娟真的有冤屈?哎,我怎麽攤上這麽個事情,我又不是警察,怎麽去查這個事情?而且自己和張家人的關係也很一般的。


    過了一會,高勝文回來了。我沒有給他說夢裏的事情,隻是把宋娟舅舅的話說了一遍,沒有想到高勝文聽完後對我說道:“這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所以搭乘頭班飛機就回來了。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宋娟的遺體前天就火化了。”


    其實這個我夢中就知道了,但是我還是裝著很驚訝地說道:“不會吧?這麽快就火化了。不管怎麽說,也要舉行個簡單的儀式吧!這麽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隱瞞人的?”


    高勝文抽了一口煙,對我說道:“哪來那麽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第一宋娟就是自殺的,這個警察也證實了;第二當地的規矩,怕自殺的人怨氣衝撞了活人。宋娟的舅舅沒有孩子,把宋娟當自己的閨女看待,所以老人家疑神疑鬼的,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笑了一下,對高勝文說道:“這樣吧,我給宋娟的孩子準備一個小禮物,然後咱倆上去看看,你看怎麽樣?”高勝文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本來想從龍虎山帶下的東西裏麵,給孩子找件小東西。但是一想,這些東西就是拿去了,張家的人也不可能讓孩子戴的。於是去銀器店,買了一副銀鎖包好裝到了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開著車朝榆林出發了。經過數個小時的行駛,終於在中午的時候到達了榆林。我和高勝文在路邊吃了點飯,然後高勝文就給張玉軍打電話說我們要過去看看。


    沒有想到張玉軍立刻同意了,我和高勝文於是開著車朝張家走去。當我們敲門進去後,張玉軍一看到我就緊緊地抱住了,然後大聲哭著說道:“張大師,是我對不起小娟,是我對不起小!我知道她死得冤屈,你一定要幫幫她。”


    張玉軍的反常舉動,不僅嚇壞了我,就連高勝文和迎出門的張平安夫妻,也嚇得驚呆了。我用了好大的勁,才把張玉軍分開。然後對他說道:“宋娟不在了,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但是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吧!就是有冤屈你也該找警察,找我沒有用的。”


    張平安過來拉走自己的兒子。她的母親上前來對我說道:“小張大師你怎麽才來?你看我們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說是不是因為上次擺風水造成的?”


    我這個還沒有進門,就開始有人發難了。我笑著說道:“如果僅僅是風水上的問題,為什麽其餘的人都沒有事情?孩子也有了,就宋娟出事了?”


    張玉軍的母親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道:“對呀,對呀!你看我都老糊塗了。快,小張大師快請進。那天我們家老頭子還說這個話,我當時就反駁,要是風水沒有擺好的話,為什麽第一次自殺的時候沒有帶著孩子一起走。”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朝魚缸位置看去。這個魚缸早已換成別的樣子了,肯定不是我當初要買的那個。我慢慢地走了過去,蹲下來在魚缸底下摸了半天。什麽東西都沒有,看來我給的梅花錢被扔了。


    想到這裏我站起來,對張玉軍的母親問道:“上次我給了宋娟一枚梅花錢,要她放在魚缸下麵,這樣可以保她母子平安的。怎麽魚缸也換了,梅花錢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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