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胡宗仁就被撲到在地,並且在地上滑了一段,直接朝著高速路中間而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案十七】當麵求證


    雖然我能夠看見那個鬼老太,但是它的攻擊目標畢竟不是我,因為是胡宗仁一邊高喊著它一邊不敬的撒尿,當然也不排除胡宗仁真的是尿急了的關係。但是眼看胡宗仁在地上朝後拖著往馬路中間去,這還是讓我大吃一驚。這個時間段雖然已經很晚,但是這條路上的車流量依舊比較大,因為大部分貨車都是從這條路把材料運往成都方向。而大貨車我就不說了,開得往往很快,想要刹車也常常刹不住。


    於是來不及多想,我一下子掙脫了那種壓迫感以後,一個撲身上前抓住了胡宗仁的腳腕,鬼老太此刻並非騎在胡宗仁的身上,而是整個人呈匍匐狀趴在胡宗仁的身上,伸手卡住了胡宗仁的脖子,胡宗仁因為脖子被卡的關係痛苦地伸長了舌頭,並且雙腳開始亂蹬,雙手也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蹬腿的過程中我好幾次都被胡宗仁的腳踢中。眼看胡宗仁已經距離行車道越來越近了,再往前走幾米,腦袋可能就直接在車輪底下了,於是我轉了個身,頭朝著護欄的方向,試圖反方向把胡宗仁往路邊拉,但是那鬼老太的力氣很大,加上胡宗仁剛才的羞辱刺激,此刻恐怕是有點失去理智了,我察覺到我的力氣比不過它,於是立刻一個翻身,左手雷符右手無字決,雙手合掌朝著鬼老太的頭上打去。


    隨著一聲尖厲的慘叫,我好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撞擊了胸口一下,導致我短時間閉氣了,接著跌倒在地,胡宗仁也因此得以掙脫,而此刻,他的上半身已經位於行車道內了。我沙啞著嗓子對胡宗仁喊道,你趕緊退回來,待會被撞死了就劃不來了。胡宗仁雖然虛弱,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聽我這麽說,於是掙紮著朝著路邊爬了一段後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到我身邊,然後把我扶起來。這個時候有一輛大貨車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那速度快得我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車輛快速開動產生的氣流差點卷了進去。我和胡宗仁互相扶著走到路邊,我四下打量,尋找那個鬼老太的蹤跡,胡宗仁說,咱們快跑,這家夥怒了,收拾不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他媽還知道怒了,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衝動了。胡宗仁沒有說話,隻是把我拉起來,朝著車走去。


    我受到的傷害較小,隻是被撞到了一下,以至於我現在胸膛有股子閉塞感,就好像吃了勁大的生擯榔一樣。胡宗仁的肩膀好像在剛才到底的時候受傷了,他一直用手捂著,我問他怎了,他說好像是跌倒的時候一下子撞到了關節,有點脫臼。我沒學過接骨,也無法像那些電影裏一樣,一拉一扯就能把脫臼的地方接上。我說你坐副駕駛去,我來開車,咱們先回去。


    幸好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醫院,所以胡宗仁堅持一陣還是可以的。我上車後迅速關閉了所有的車門車窗,然後在窗戶上補上了敷,接著才以我最快但保證安全的速度衝回了醫院。


    我停車的時候給趙婧打了電話,讓她下樓來帶胡宗仁去急診的地方先把脫臼的地方處理一下,我則直接回了那個老太太的病房。趙婧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後,很是吃驚,問我們發生什麽事了,我搖搖頭沒回答她,說這些事待會再說。但是當我回到病房以後,我卻發現冷先生一個人坐在窗前,有些疲倦的揉著自己的眉頭,那個女人早已不知去向,我問冷先生那個女人哪去了,他告訴我她去護士站要陪伴床去了,估計今天晚上我就要在這裏守著了。


    我看了看床上熟睡中的老太太,心裏有些疑惑始終無法得到答案,於是趁著現在沒旁人在,我偷偷拿出了羅盤,在老太太身邊周圍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個老太太果真如我猜測的那樣,她是一個好好的,完整的人。


    於是我頹廢地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再一次苦思起來。過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回來了,他看到我坐在一邊,有點吃驚的樣子,不過可能是我那個時候臉色看上去不好看,所以她也沒問我什麽。又過了一會兒後,胡宗仁和趙婧也跟著回來了。胡宗仁一臉狼狽相,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才吃了苦頭。我看他回來後,就把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叫到了門外。


    我問那個女人,你們家族裏,是否有一個叫做“趙滿廷”的人?這也是我此刻唯一能夠想到問這個女人的了,因為那座有問題的墳邊上就是這個有墓碑的墳,如果說這兩個死者互相不認識的話,一般不會埋在一起才對。那女人想了想說,名字聽上去熟,但是自己實在不記得了。我又問她,那你們家裏是不是有人是葬在白市驛附近的?那女人說,小時候聽母親說過老家是白市驛一帶的,但是我們很小就已經到城裏來了,那些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你可能要問一下我媽媽才知道,你們不是去查現場去了嗎?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我沒回答女人的這個問題。時候已經不早了,老太太早就睡了,加上她歲數大,又受了傷,這個時候如果把她叫醒的話,好像不大合適。於是我和胡宗仁就決定今晚在車裏將就睡一晚,明天等老太太醒了以後再問問清楚。


    於是當天晚上趙婧自己在醫院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我和胡宗仁則回到我自己的車裏橫七豎八的睡著。即便很不舒服,但終歸自己的車要安全一些。不過我必須忍受胡宗仁半夜的鼾聲和偶爾放的屁。


    第二天很早我們就醒來,因為在車裏睡覺的確不怎麽舒服。給趙婧打了電話,然後我們三個在醫院門口隨便吃了點東西以後就去了病房裏。卻不知道頭一晚發生了什麽冷先生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所好轉,他們在一邊談笑風生,就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從未發生一樣。冷先生看我們來了,於是走到我們邊上說,昨天晚上我跟這個大姐說清楚了,老太太的醫療費用我全包,包括後期的調理費用,這些都是我應當承擔的,隨後我再象征性把這些天耽誤大家時間的費用算一算,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看到他能夠自己解決這件事,我們也挺高興的,胡宗仁甚至還跟那個女人賠禮道歉,說自己頭一天有些衝動,把她給扣了。女人雖然感覺還是有些怕我們,但是也算是接受了胡宗仁的道歉。


    老太太的精神看上去不錯,於是我隨便和她閑聊了幾句以後,就很快把話題扯到了她的家族身上,我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叫做趙滿廷的人,她起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有些吃驚,她告訴我,那是她的大舅舅。


    我又問她,那你大舅舅去世後下葬在什麽位置你還記得嗎?老太太說,她和大舅舅家走得並不近,早年她的外祖父在重慶做生意,那個時候還是清朝末期了。而且母親身邊一共四個孩子,大舅舅跟著外祖父做生意,母親是老三,老二是個姨母,但是年幼的時候就夭折了,老四也是舅舅,但是自己從未見過。我問她你為什麽沒見過自己的舅舅?老太太告訴我說,小舅舅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別人家寄養去了,而那個時候我母親也嫁人了,所以她的幾兄妹之間關係並不親密,隻是在我母親臨死前的幾年,才和大舅舅恢複聯係,而母親死後沒幾年,大舅舅就也跟著去世了,從此我們就沒有來往了。我問她,你大舅舅是1990年去世的對吧?老太太說好像是的。我說那你隻是知道你大舅舅已經死了,卻不知道葬在哪裏對嗎?老太太點點頭說是的,因為自己母親死後,家鄉就麵臨拆遷了,她們農村人沒多少顧及,自己母親的墳都好幾十年沒回去看過了,隻是在家裏立了牌位供奉。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猜到了大半了。於是我問她說,你的母親是不是葬在白市驛現在靠近公路這邊的某個山頭上?老太太吃驚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說我是猜的,我並不確定那是你的母親,不過我在那個墓邊上找到了另一個墓,那個墓就是你大舅舅趙滿廷的。


    其實我真是大半靠的猜測,起因則是因為當時在車庫檢查冷先生車子的時候,因為吹了香灰之後,發察覺到那個鬼魂的腳有些奇怪,似乎隻有大拇指而沒有別的腳趾。再加上後來幫老太太把腳伸出來透氣的時候我也觀察了一下,老太太的腳指頭是完整的,在這個情況下,我就基本上確定不會是同一人,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我無法直接排除這個猜測。而我也不免開始想象。是什麽樣的人可能跟這個老太太長得很像,但是腳卻不完整?想了很久我才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老太太的母親,而所謂的腳沒有腳趾,其實並不是真的沒有,而是因為考慮到老太太母親的那個年代,女人是要纏腳的,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那些裹腳老太太的腳,形狀其實是和我在車子上找到的痕跡很相似的。


    所以當我和胡宗仁找到那兩座墳墓的時候,我就知道,隻要我確定了這兩個墳墓裏的其中一個如果和老太太有一些關係的話,那麽另一個就極有可能葬的是她母親。


    目前看來,我是猜對了。


    第一百三十章.【案十七】一塊墓碑


    可是為什麽老太太母親的鬼魂會纏上毫無關聯的冷先生呢?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於是我把胡宗仁和冷先生叫到一邊跟他說,事情我基本上搞清楚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太太由於家鄉拆遷以後到了城裏,於是很多年都未曾回去祭拜母親的墳墓,這一點從我們當初看到墳前那冷清的模樣就可以證明。而後人健在,卻沒有後人祭拜的墳墓是非常不祥的,甚至說這對生者死者來說都不是好事。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後人會被冠以不肖子孫的名號,而死者因為斷了香火的祭拜,從而橫生戾氣,化而為鬼,這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雖然這種鬼未必會因為沒有被祭拜而去害人,尤其是不會害自己的家人。不過通常我們都曾經遇到過這樣一種情況,就是如果子女過於忙碌而沒辦法去看望老人的話,通常老人會坐不住,自己跑到孩子家裏來看自己的兒女。想必這個鬼老太就是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早在老太太被冷先生撞到,甚至更早的時候,這個鬼老太的鬼魂就已經跟在老太太身邊了,隻不過它沒表露出來,也沒人知道罷了。


    而後來當冷先生撞到了老太太,此刻對於鬼老太來說,不管是不是因為老太太自己橫穿馬路造成的,她的憤怒心情和屋裏那個女人完全是一樣的,就是那種反正我不管你就是撞人了,所以我說什麽也不讓你跑的心理。這就造成了為什麽冷先生在那之後的每天晚上回家,都會在路過那個山頭的時候,出現一個橫穿馬路的老太太的鬼魂。


    胡宗仁問我,那它出現在那個地方純粹是個巧合嗎?如果冷先生不是住在白市驛的話,那豈不是就不會出現了?我點點頭說,我也是猜測,這大半就是巧合了。因為我考慮到冷先生每天晚上在不同的時間卻在同樣的地點遇到,這需要一定的契機,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附近有關於這個鬼魂存在的東西。而鬼通常是不被人看見的,鬼要現形的話本身是一種不符合規則的冒險,就好像男人出現在女廁所或女澡堂一樣,是會被周圍的人群起而攻之的,這就是為什麽咱們這麽多年來一直在不斷的把闖入我們世界我們身邊的鬼魂帶走的原因。我接著說,墳墓就在附近,這就好比是給了這個鬼老太一種勇氣,使得它能夠在這附近的區域裏變成一個強大的鬼魂,強大到甚至能卡住你的脖子把你推到馬路中間去。


    說完我指了指胡宗仁。


    我解釋說,這就好比小孩子受了委屈會往家裏跑,而到家以後即便外邊的危險再大,自己也會覺得安心,勇氣也會增加一樣。當時我們檢查那兩個墳墓的時候,另一個有墓碑的也就是老太太大舅舅的墳墓裏安安靜靜的,一點靈動都沒有出現,這表示她的大舅舅恐怕是早年就已經安然離去了,如今要尋找,卻隻有它的元神可循。而這個老太太不一樣,從墓的形狀來看,幾乎是匆忙下葬的,連墓碑都沒有立。胡宗仁打斷我說,但是有些人家如果比較窮困的話,不立墓碑也是正常的呀,在那個年代的話,有些人死了丟到路邊就算了,能夠挖坑埋下去,這已經很到位了啊。我搖搖頭說,你是沒注意到這樣一點,就是旁邊那個趙滿廷的墳墓。


    我說,老太太大舅舅的墳墓是立了碑的,而剛才那個老太太自己也說,大舅舅和她的母親恢複聯係也是她母親去世之前幾年間的事情,而你注意到了嗎,兩個墳墓雖然一個有碑一個卻沒有,但是從風化的程度來看,埋下的時間應該不會相距很遠,也就是不到十年間的事。我對胡宗仁說,如果說趙滿廷是1990年去世的,那麽再往前推10年,也就是1980年,你我出生的那個年代,在那個年代的重慶,又是白市驛這樣的堂口式的小鎮,怎麽可能有錢修墳,卻沒錢立碑?


    胡宗仁不說話了,我接著對他說,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初下葬老太太母親的時候,他們曾經認為這一帶不會被其他人占據,隻有自己的母親,所以才沒有立碑,進而證明,昨天我們找過來的那條路,也就是從竹林到那個小山頭之間,很有可能這個老太太的娘家就住在那裏,而且那一帶也是當初修高速路的時候,拆遷的範圍。事實上極有可能是老太太他們認為政府要拆遷,賠了錢,這些錢也包括了山頭上自己母親的墳墓。而沒想到恰好那一塊地方給保留了下來,不但如此,還新修了一座墳墓,以至於老太太自己多年都沒有回去祭拜自己的母親。


    胡宗仁說,所以說,這是一場誤會?那纏上冷先生,就是一種簡單的親情,覺得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了,想要替孩子出氣?我說雖然這聽上去有些荒誕,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但是我頓了頓說,當然這還是停留在我的猜測上,如果要真正證明,則需要我們把老太太帶到事發的地方,讓老太太給自己的母親認錯謝罪,如果現場的那個鬼魂釋然了,那麽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咱們這個時候去送魂,想必也比來硬的強得多,再說了,昨天咱們倆才吃了苦頭,來硬的,未必奏效啊。


    這個時候冷先生竟然哈哈的笑了起來,胡宗仁不爽的問他,你在笑什麽。老太太說,沒事,隻是覺得人人都有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我還以為我撞鬼是因為我撞到了別人,遭了報應,結果沒想到,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為我自己倒黴,撞到了一個身邊跟著自己母親鬼魂的老太太罷了。


    盡管我們知道冷先生說的是事實,但是他依舊要為自己失誤撞人負責,這各是一碼事。於是商量了一下怎麽跟老太太開口後,胡宗仁決定讓冷先生先把那個女人叫到外邊回避一下,好讓我們直接跟老太太溝通這件事,畢竟她的腳受傷了,雖然醫生說了早就可以回家調養了,但考慮到她歲數也這麽大了,我們言語上還是得稍微溫和一點。


    於是我盡量在不刺激老太太的條件下,非常含蓄的告訴她,雖然你這次受傷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但是卻因為這件事,導致冷先生被你的母親的鬼魂給纏上了,而你母親之所以鬼魂會出現,則是因為你們早年就斷了供奉香火。


    即便如此,老太太還是很吃驚。她是上了歲數的人,對於我的職業她還是沒有懷疑,畢竟人老了也就知天命了。隻是她一直在跟我強調說,就是因為當初占了地,自己沒辦法回去祭拜,所以才在家裏給母親安設靈堂啊。我搖搖頭對她說,那其實作用不大,因為你母親是土葬的,整個身體都在土下,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隻有到墳前叩拜才能夠體現出自己後人的孝心,不過你是因為誤解了政府當初會連同你母親的墳墓一起占了,所以也算是情有可原。老太太說正是如此啊,因為當初征地的時候自己的情況也是跟政府報告過,政府說,拆遷範圍內的所有墳墓都會被統一遷至另外一個公墓,那個公墓還在新修當中,我這些年也一直在等著它們修好,誰知道,竟然沒有拆到那兒!


    老太太說著說著,眼神裏滿是悔恨,她說要是早知道如此,自己這些年肯定每年都會回去祭拜的啊。說完就嗚咽的哭了起來。我握著老太太的手說,現在還來得及,我就是希望你能夠跟我們走一趟,給你母親陪個罪,我們也好把你母親的亡魂送走,否則遊離在世界上,早晚都會變成孤魂野鬼的。


    老太太點點頭,絲毫沒有遲疑,並未因為她即將要去麵對自己母親的亡魂而感到不安。


    於是我把情況簡單的跟她女兒說了一下,當然並沒有告訴她我們的真實職業和即將去哪兒,她似乎也沒反對,當天下午,我和冷先生前後兩部車,朝著那個地方開去。


    這回我們就沒有去停在加油站了,因為走過來路太遠,老太太腿腳也不方便。於是我們就在靠近護欄這一側,在我測到了靈動以後,就請老太太給鬼老太道歉,說自己並不是不來祭拜,而是以為無處可拜了。我心裏有點惻然,因為修建開挖的關係,多少老墳毀於一旦,等到後人想要祭拜的時候,卻發現連個骨頭渣渣都不剩了。


    事實上正如我的猜測一樣,或許細節上有些變動,但是大方向還是正確的,在我和胡宗仁翻越護欄,留下冷先生和趙婧以及老太太在路邊看著車的時候,我們再一次爬上山頭,走到了兩個墳墓邊上。我測量到靈動已經非常溫和了,甚至沒有了對胡宗仁和我的那種敵意,我知道,這就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胡宗仁攔住我說別急,讓我給老人家上柱香。於是我站到一邊,胡宗仁蹲在了墳前,拔掉了那些雜草,並且用蠟燭的木棍把底下的土壤鬆動了一點,接著點香點燭,嘴裏念念有詞,至於他說的什麽我也就無從得知,多半也是在為自己頭一晚那無禮的舉動道歉吧。等到一炷香燒盡,錢紙也燒了不少後,胡宗仁對我說,現在可以動手了,你來還是我來?我想了想說,還是我來吧。你們畢竟有過節。


    於是在很順暢很安然的情況下,我送走了這個鬼老太的靈魂,送得幹幹淨淨,和邊上她的大哥一樣。


    回到路邊後,我們決定還是先送老太太回醫院,既然事情解決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剩下的賠償的事情怎麽解決這我就管不著了。但是我和胡宗仁在回到醫院後收了傭金,我對老太太的女兒說,你的外祖母,墳前是個沒有墓碑的,這樣的墳墓對你們後人不好,祖先都無名無姓了,後人能好到哪去?


    言下之意,要她給自己的外祖母,立一塊墓碑。


    在我們離開醫院病房的時候,我回頭看到老太太正在對我們揮手道別,眼角還有一絲淚花。


    第一百三十一章.【案十八】天才瘋子(加更謝馬歇爾計劃tt皇冠


    在四川有一個男神,男神的名字叫做李伯清,他的英文名叫“貝烈馬列斯??李??貝金”,因為他的口頭禪是“背你媽的時”,這句話直譯過來,和“老子撞了你的邪”差不多的意思。而李老師多年來一直是我的偶像,除了他佛家人的身份之外,我更喜歡他作為一個評書藝術家獨創的“散打評書”。


    李伯清老師曾經有一個很經典的笑話,關於精神病人的。說他去慰問精神病院,然後在雪白的牆壁上畫了一道門,接著對那些精神病患說,門後有好吃的好玩的,你們快去啊!結果一群人開始爭先恐後的撞向那道假門,但是卻隻有一個病員呆在那兒沒動。於是他很好奇就走過去問那個人,他們都去搶門去了,你為什麽不去?那個病人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他們這群神經病,鑰匙都在我手頭的,他們還要去開門。


    說這個笑話沒有歧視精神病人的意思,而是在表達一種他們和我們完全不同邏輯的思考方式,即便他們是病人,卻也有很多情況下,他們會用一種我們完全不曾使用過的邏輯,讓你覺得除了荒誕以外,甚至還挺有道理。


    我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做“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大概的意思是在說,許多天才和瘋子之間的區別,就在於誰更加理智,是被身體指揮了思想,還是思想在指揮身體。霍金,毫無疑問的天才,他提出的許多假設,至今被全世界的科學家想破了腦子,卻始終無法得到證實,而霍金自己卻對於自己的論調非常篤定,他是這麽說的,有些人無法想象我所能想到的情況,隻是因為他並未像我一樣,把自己當成一個瘋子罷了。


    這句話聽上去有點極端,但是卻是個實在的道理。在我很年幼的時候,因為我爺爺是軍人的關係,我曾經問過他,你殺過人嗎?爺爺告訴我,殺過。我問他你殺的是敵人嗎?爺爺回答我,殺過日本人,也殺過中國人。殺過敵人,也殺過自己人,造反的時候,我連我們的長官都殺了。事實上在那以後我才知道我爺爺曾經是國民黨,繼而叛變起義,加入了解放軍。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估計他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但是當我當年問我爺爺,你上戰場打仗的時候,難道就不害怕嗎?我爺爺是這麽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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