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說到這裏的時候,馬老師和王主任仿佛都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尤其是馬老師,他一臉驚恐地來回看著我和胡宗仁,欲言又止。胡宗仁對王主任說,主任啊,咱們這就回學校去,你查查學校的曆史檔案,多打電話問問早年知道這件事的人,找到那個女生的姓名和當初入學的學籍照片和出生信息等,今天晚上我們回去把這件事處理了吧。王主任問,這個查人到是不困難,但是你要怎麽處理呢?


    胡宗仁說,我要跟她對話。


    再繼續跟馬老師交談了一陣,發現馬老師自從記憶中斷以後,就沒辦法再給我們提供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倒是他之前說的自己昏厥後曾有幾秒鍾意識清晰,這究竟是為什麽我們還不得而知。於是我們拜別了馬老師,請他在家裏好好休息,胡宗仁還把自己的電話號碼抄給了他,說今天晚上一過,學校裏就一定會幹幹淨淨的,請他不要辜負學校領導挽留他的美意,也不需要再繼續擔驚受怕了。


    由於說得真誠,馬老師也相信了。於是我們就跟著王主任,開車回了學校。當下的時間已經是夜裏快11點了,學校的門禁時間早已過了,校門口的兩個小保安正湊在一起嘻嘻哈哈,大概是在講一些色情笑話。王主任帶著我們先回了他的辦公室,然後這一路上,他都在不斷給人打電話詢問當初的事情,甚至還臨時非常強硬得把學校管學籍檔案的那位教職員工從宿舍裏挖了出來,回到辦公室找檔案。


    王主任告訴我們說,學生的學籍資料和個人檔案在學生入學的時候是暫時放在學校裏進行托管和記錄,畢業以後就會移交給新的學校或是單位,也有的是自己取走了,托管在別的地方,所以這裏學校能夠查到的,就是當初給那位死去的女學生建檔時候的一些基本資料,例如入學登記照,身份信息等。學校的檔案管理和派出所不一樣,並不會因為學生死亡的關係而被注銷,這一點來說,我還是覺得非常人性化的。


    就這麽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那位管資料的老師非常不爽地找到那份入學資料,然後拿到辦公室遞給王主任,王主任說沒你什麽事了,回去休息吧。那老師很不開心地走了,她大概不知道,她適才手裏拿著的那份卷宗,說不定就是解決這次學校鬧鬼事件的關鍵。


    胡宗仁打開資料袋,取出裏邊的幾張表格,然後我和他一起看起來。這個女孩子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姓秦,基於對逝者的尊重也就不提名字了,我就稱呼她為,秦同學。是個長得很清秀的小姑娘,籍貫是重慶雲陽縣,入學時間是1999年,生於1982年。胡宗仁用手肘碰了一下我,對我說,你覺得馬老師說的那個女鬼,會是這個女學生嗎?我說肯定就是了,你看照片上她的右邊臉,真有一顆痣。


    我的習慣就是這樣,當你認定一件事的時候,隻要但凡找到一丁點可以加以佐證的證據,那麽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就基本已成定局。因為我們畢竟沒有辦法跟很多警察破案似的,要把證據掌握充足,我們隻能查一部分,再推測一部分,否則畢竟生死有別,兩界之間即便是有法子相互溝通,那於任何一個派別的師傅來說,都是一件損耗較大的事情。我們既然是拿錢辦事,有時候,也就沒辦法事事做得非常入微。所幸的是我本人運氣還不錯,這麽多年來,還沒辦過幾件冤假錯案,即便是辦了,那就是我修為不夠,算作罪責吧。


    胡宗仁點點頭,拿起紙筆把他所需要的一些關鍵信息寫了下來。然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是臨近子時,在這個時間點招鬼的事我倆以前也常幹,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在其中的關係,我們倆原本兩個好好的青年,竟然對於這類恐怖的感覺已經比較麻木了。我倒不是說我們膽子大不害怕,而是在同等環境下,我和他一定是比較不容易被嚇到的兩個。


    走到教室以後,我問王主任,你是要跟著我們進去全程觀摩呢,還是就在外邊等著我們呀?王主任慌忙地擺手說,我就站在外邊就好,我可不敢去看那些東西。我說,你就不害怕我們倆裝神弄鬼,在裏邊瞎搗鼓一陣出來跟你說完事了嗎?王主任笑嗬嗬的說,小兄弟你說哪裏話呢,這半天來我可是真的見識夠了,二位是有本事的人,我完全相信你們。我沒再理他,於是點點頭就跟著胡宗仁一起走進了教室。


    早前我在儲物間門口結繩形成的陣依舊還在,地上敷上的墳土也沒有絲毫被吹散或是撥弄的痕跡,這對於我來說意味著這個儲物間裏正被困住的鬼魂,要不然是虛弱無力的,因為這樣的話它是連掙紮都沒有的。要不然就是它自己壓根就沒想過反抗,正等著我們來帶她上路。


    我必須承認的是,我更加相信是第二種情況。


    胡宗仁按照他們瑤山派請鬼問話的法子,先在地上從左到右依次擺上符咒、錢紙、鈴鐺,再把八卦袋放在這三樣的前邊。接著他按照傳承把一整套招魂的經文咒語給念了出來,當然其中把姓名和生辰替換成了這位秦同學的。我一直站在胡宗仁的身後,手裏端著羅盤,以便我察覺到靈魂是否有突然猛烈的活動,因為那樣的話我就必須得提醒胡宗仁,這個鬼魂當下的情緒是非常不穩定的,不可強行來。


    運氣挺好,如我所猜測的那樣,秦同學並未出現任何反抗召喚的舉動。它非常配合,好像是早就想離開的樣子。於是我示意胡宗仁可以想問什麽就問什麽,不過考慮到鬼魂已經存在了這麽多年,還是不要問過於深的問題。通過問話得知,這個女生死亡的方式和大致時間其實和早前的新聞是一致的,不過造成她離開學校去外麵的原因卻並非如學校方麵當初說的是下課時間去買東西而出事的。是因為這位秦同學,考試的時候作弊被老師發現,然後沒收了試卷,趕出了考場。她當時非常心慌,但又不知道怎麽是好,就在漫無目的遊蕩在校外的時候,遭遇了不測。


    而秦同學之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沒能夠離去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她的死亡方式原本是屬於死於非命,這種除非是了無牽掛,否則也很難在沒人指引的情況下安然離開。第二則是因為她還有東西留在了學校裏麵。我問胡宗仁,她什麽東西在學校裏,現在還能找到嗎?胡宗仁向秦同學問了我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自己的準考證。


    我當時很納悶,我想不明白這一張破卡片有什麽大不了的。後來從胡宗仁那兒得知,這也是有理由的。秦同學的準考證上的照片是她死之前拍過的最後一張照片,由於家住的比較遠,把屍體送回當地辦喪事在當時那個年代是不現實的。所以在搭設靈堂的時候,就把準考證上的照片給摳了出來,用來擴印做了遺像,而照片還給了秦同學的父母,準考證卻還遺留在學校裏。


    我心想這下完蛋了,這棟教學樓是在這個秦同學死後才重新修建的,按照胡宗仁的轉述,這棟樓的舊址,本間教室的位置,應該就是早年秦同學被抓到作弊趕出去的地方,這能夠解釋她為什麽始終在這一個固定的位置出現,而儲物間比較潮濕也陰暗,教室裏都是年輕學生,朝氣很足,也就無形中隻給它留了這麽一小塊容身之所。但你要我在這新大樓龐大的範圍裏去尋找一張小小的準考證,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胡宗仁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他告訴秦同學,找回她之前的那張準考證已經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可以想法子補救,就是用她入學資料上的照片,重新給她製作一張新的準考證。問這樣行不行,經過一番溝通,盡管這算不上完美的結局,但秦同學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死是和考試有著莫大的聯係的,於是她才重新出現在馬老師監考的考場上,盡管她可能當時並不是馬老師的學生。而作弊被抓也本身是件挺丟臉和不愉快的事,她帶著這樣的情緒死去,說難以釋懷,也確實說得通。


    於是胡宗仁讓我去跟王主任說一下情況,盡快準備下。我就拿著照片走到門外把事情告訴了王主任,接著我們倆一溜小跑回了王主任的辦公室,在網上翻來覆去的找一些當時那個年代的準考證模版,打印出來,貼上照片,又慌慌張張地給胡宗仁送過去。


    當一切所需的東西都具備後,胡宗仁確保了秦同學除此之外不再有別的執念時,他就開始起靈了,最後的一步,他燒掉了地上的符咒和我們手上所有關於秦同學的東西,包括那張濫竽充數的準考證。胡宗仁把所有灰燼搜集到了自己的八卦袋裏,對我說,這位秦同學,他還得帶回去多多觀察一段時間。畢竟死了這麽長時間了,準考證是現準備的,畢竟不完美。我點點頭,這既然是他的業務,理應由他自己來決定。


    隨後我們倆把王主任叫到了教室裏,再三保證這間教室已經幹淨了,因為秦同學的魂雖然當下還在胡宗仁的袋子裏。王主任還是爽快的,如數給了胡宗仁傭金,胡宗仁拿到錢以後也跟王主任致歉,說自己起初的時候有些膽大妄為,希望王主任不要放在心上。其實這套說辭我們常常會跟很多客戶說,畢竟這鬼事,說到底就是一錘子買賣,誰也沒指望著將來還能再度合作,所以在臨別時,相互留個好印象,心裏也舒坦些。


    在胡宗仁送我回家的出租車上,我們倆都累壞了,我正打算給彩姐發條信息,說我馬上就回家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


    號碼是一個類似群發軟件的長號碼,信息的內容是一首看上去像詩的句子:


    “非我軒轅人,了然在紅塵。手持陰陽符,腳跨生死門。”


    我的這個手機是生活和工作都用同一個號碼的,所以難免接到一些奇怪的信息,例如貸款,開發票,甚至還有人冒充我的親人給我一個銀行卡號要我匯錢的,但這種文縐縐的短信,是卻是第一次接到。於是我把手機遞給胡宗仁,正打算嘲諷他的文字造詣一番,因為他的理解力實在很差。他看到這條信息後,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吃了一驚,問他發生什麽事了,他沒回答,而是直接用蠻力把我的手機給掰成了兩半,接著打開窗戶丟了出去。


    我張大嘴巴痛苦萬分,這個手機可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款智能手機啊!而且是諾基亞的啊!你這瘋子怎麽就徒手給我掰斷了你不知道諾基亞是可以砸核桃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李老師的手機裏還下載了很多讓人熱血膨脹的生活片嗎??在我還來不及慘叫出聲的時候,胡宗仁突然苦笑著跟我說:


    “兄弟,咱們又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第十五章.村長的求助電話


    2010年4月底的時候,由於手機被某人無情地摧毀,讓我一度補辦了一張號碼,把電話卡上到了我早前用的一款橘黃色諾基亞滑蓋音樂手機中。雖說我不是個數碼達人,但對於滿大街各式各樣的新款手機,心裏還是難免覺得不平衡,而不平衡的理由,竟然是我的手機是讓胡宗仁給故意弄壞的。


    到了5月中旬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帶著彩姐跟我一塊直奔離我家最近的那個數碼城,買了一款剛剛上市沒幾天的新款手機。那是我第一款不是諾基亞的手機,第一台國產l字頭手機,也是第一台搭載了機器人係統的智能手機,賣手機的小妹驕傲地告訴我,這手機可是3g的!於是我又在她的帶領下買了一張3g的電話卡。在專賣店店員給我安裝了不少當時非常流行的一些軟件和遊戲以後,我從回家開始,就給那些我平常聯係很多的家人和朋友一個個發去短信,說我換號碼了,其中除了我師傅、司徒、黃婆婆、吉老太、小娟等人之外,自然還有胡宗仁和付韻妮。


    而事實證明,在胡宗仁麵前炫耀我的新手機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為此,我的耳朵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價。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買了手機後的第三天,付韻妮難得心情好說要親自下廚,邀請我和彩姐去他們家吃飯。她和胡宗仁當時還住在南岸區付強的老房子裏。對於付韻妮的廚藝我們早前寄住在司徒家裏的時候,我就是領教過的。她是一個剁排骨可以忘記用刀,而是直接用腳踩斷的人。從這點來說,她和胡宗仁算得上是絕配。所以當天去她們家之前,我和彩姐率先吃了點蛋糕什麽的,填點肚子,因為說不定接下來的一餐將會吃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到了他們家以後,彩姐還是基於同情弱者的心態去廚房幫忙了,我則和胡宗仁在客廳看電視。早前因為胡宗仁弄壞我的手機,所以我心裏很是不爽他。因為從那天晚上職中的事情之後,我接到了那條奇怪的短信,胡宗仁說咱們又惹人注意了,在我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卻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他都沒再跟我聯係。這讓我覺得他是不是因為有什麽事故意沒讓我知道。但是我們這行有個規矩,盡量不要去踩線。我和胡宗仁分屬不同的師門,雖然所學有那麽些共通之處,但別人自家的事情一般我們不會互相過問,除非人家自己願意說出來。所以盡管心裏裝著疑問,我也沒有主動開口問他那首詩究竟在說明什麽。


    胡宗仁得知我有了一台時下很洋氣的手機後,就問我要了去玩,在遞給他的同時我警告他不要弄壞否則我們的友情就走到盡頭了。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他對我手機裏安裝的一款叫做《憤怒的小鳥》的遊戲愛不釋手。而這就是我噩夢的開始,他從那天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在我耳邊不斷地模仿遊戲裏各種小鳥彈射出去的叫聲,尤其是那隻飛出去還能扔炸彈的,聲音是“喂~~~~~”的小鳥。


    正在他樂此不疲的時候,我的電話響起來了。顯然那昂亮的鈴聲胡宗仁一跳,他帶著羨慕的目光把手機遞給我,我接起電話,對方是一個有著濃厚口音的中年男人。而本著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我很輕易就聽出,這個男人的口音,是重慶南邊萬盛或者綦江的。


    電話裏的男人跟我說,他是打聽了很久才找到我的電話的,他們村子裏出事了,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也在當地找過神婆神漢整過,但是沒什麽用,每隔這麽個把月就有人死掉,有時候一個月內還死兩人。現在村子裏大家都很害怕,所以不管怎麽樣,請你一定幫我們一把。


    區縣加村子?這注定了我如果接下這單的話,傭金不會很多。既然找到了就是緣分,我也沒辦法說拒絕就拒絕,尤其是不能因為錢多錢少的關係來拒絕。於是我問對方,究竟是因為什麽關係而死人的,我明白對方既然找到我這樣的人,那就說明肯定多少是有跡可循,否則我們永遠是他們正常考慮方向無果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對方告訴我,他們村子裏有一口很大的水塘,雖然是水塘但卻是活水,因為有口子流出去變成小溪,但卻沒能找到源頭,想來應是地下水滲出來的關係。這口水塘雖然不是村子裏唯一的水源,但這一年多以來總是出事,淹死人。幾年前一直沒出現過這類事,而這最近的一年多時間裏反複出現,所以村子裏就有傳言,說水下邊有髒東西,又有人說是龍王爺招女婿和兒媳婦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甚至有些村民還說自己晚上在水塘裏看見過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一瞬間就沉在水麵上不見了。最近兩個月裏,接連淹死了兩個小孩子,我們村子離縣城比較遠,村民們信邪,也是個傳統,所以就找來了鄰村的一個神婆,熱熱鬧鬧的還殺了一隻羊,用來祭拜,咱們村裏上了歲數的老人都齊刷刷給跪在岸邊磕頭求平安,但這法事做了沒多久,就幾個禮拜前又淹死一個,是村裏有家人的兒媳婦,男人在外地打工,孩子還很年幼,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村裏人都看不過了,很多人都到我們辦公室來要我們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我們也是害怕事情鬧大,你知道這種事鬧大了一般都沒什麽好下場,所以實在沒辦法才百般打聽到你,請你一定賞臉幫幫我們。


    我聽到對方說了辦公室,於是問他,請問你是村裏的官嗎?他說是的,他是村長。


    按照對方的形容,我習慣於迅速在腦子裏勾勒現場的情況以及排除種種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他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這玩意很像是水鬼啊。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衝著胡宗仁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有活幹了我待會再跟你細說。對於水鬼我其實當時隻經曆過一次。我不知道是我個人記憶力的問題還是怎麽的,當時抓住那個水鬼以後,直到我徹底解決那玩意,我的印象一直非常深刻,但是到後來回想起的時候,卻總覺得不真實。所謂的不真實並非是懷疑這一切是否究竟發生過,而是感覺有點恍惚,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去了一個夢幻般的地方旅遊了一圈回來後,恍如隔世的那種不真實。


    而且水鬼我經驗很少,上一回都是大著膽子做的,難免有運氣好的成分在,而從對方的描述和相關人的目擊來看,水鬼的可能性很大。我問了對方村子的具體名稱和地址,並告訴他,不管接還是不接這個單子,當天晚飯前一定給他回電話答複,就算是我不做這件事,我也給你想法子推薦一位師傅過來。


    夠仁至義盡了吧?當時的我就是這樣的,我還沒退行,所以還能相互給別人介紹業務。怎麽說也都是圈子以內的事。雖然這樣的生活已經開始讓我疲憊和力不從心,但多年的習慣依舊改不了。用我老婆的話來說,叫做狗改不了吃屎。雖然她的形容是對狗的極度不尊重也讓讓我很不開心,但事實確實是如此。


    掛上電話以後我把對方的描述告訴了胡宗仁。胡宗仁是道家人,道家人本來就比我更加擅長五行之術,對付水鬼我想胡宗仁是絕對不在話下的。胡宗仁從我掛上電話來說又搶過了我的手機繼續玩遊戲,並一邊聽我說著。我順便告訴了他,曾經我聽到小娟告訴我過我的一件關於水鬼的事。


    胡宗仁雖然常常聽我提到小娟這個人,但他那時候還從來沒見到過。我告訴她,小娟的家鄉也在外地,當地也是有一條不大不小的小河溝,漲水的時候變得很寬,枯水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喜歡到水裏遊泳納涼。在小娟小時候,有很多次路過河邊的時候,看到水麵上有些長得黑黑的人,跟在那些遊泳的小孩子身邊,遠遠看上去,就好像那就是個正在遊泳的人一樣。直到小娟長大後開始明白自己原來天生就是陰陽眼,才察覺到小時候看到的那些看似在河溝裏遊泳的人,其實就是水鬼。


    說到這裏我告訴胡宗仁,我當時還駁斥了小娟,說水鬼不見得是陰陽眼才能看到,因為水鬼是有實體的,那個實體其實是一個軀殼和容器,往往都是第一個在那片水域裏淹死的人,但是屍體腐爛到了一定程度後,開始被一些菌類混合了鬼魂自身的靈異體覆蓋,變得渾身黑色,沒有骨骼,所以並非是隻有陰陽眼才能看到。


    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宗仁突然開口,說那也不一定,有些水猴子是實體沉在水底的,要拉人的時候會先以純粹鬼魂的狀態出來尋找目標,找準了才會下手,而且它一般是不會到水麵上來的,因為要是被人給發現了,它就呆不久了。胡宗仁停下手裏的遊戲,我很欣慰他能夠找到暫停鍵在哪裏。他對我說,你也沒問問對方,淹死後打撈起來的屍體是什麽樣的,如果嘴巴裏幹幹淨淨大不了有點水草,肚子圓鼓鼓的喝飽了水,這種就是倒黴淹死的,如果嘴巴鼻孔裏有泥巴,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淤青的話,那就是水猴子幹的錯不了了。


    胡宗仁嘴裏的水猴子,就是我說的水鬼。這玩意在我們玄學上和各地都有很多名字,有些被冠以神話般的色彩,但說到底,就是一種非常低劣的鬼魂,唯一的辦法,就是抓到,撒鹽,燒掉,才能弄個幹淨。


    我看胡宗仁繼續玩遊戲,心裏不爽,於是我一把搶回我的手機,然後問他,那你倒是給我話啊,咱倆一塊,不管多少錢一人一半,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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