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揪著一顆心朝著紅禪看去,誰知,那鏡子對於紅禪來說竟然如幻影一般,他直直的就飛了過去,有直直的飛了回來,落在我肩膀上,詫異的問:“主人,哪裏有鏡子啊?你騙我?”


    我一臉疑惑的轉向秦淮,秦淮盯著那鏡子看了一會,連連拉著我後退了幾步,然後抽出琅環劍,念完禦劍咒語,那飛劍就浮在了半空中,秦淮加注了靈昱門最上乘了破魔符,幾乎打下去便會魂飛魄散,秦淮每次用完這符也要緩片刻才能繼續用通神之力,想想還真有點可笑,秦淮用道家上乘的飛劍,卻加注了靈昱門的符咒,我記得秦淮似乎跟我說過,靈昱門跟道家有點關係,幾千年前是道家的一個分支,還是道家是我們的一個分支已經記不清了。


    那飛劍全身發出金光,急速朝著那麵鏡子飛去,馬上就要接近的時候,那麵鏡子裏竟然出現了一張女人的臉,如果你以為是鏡中女的臉就錯了,那張臉是夏懿空的,她在鏡子裏含情脈脈的看著秦淮,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覺馬上就要哭了,秦淮的飛劍竟然停在了空中,停了片刻,秦淮冷笑了一聲說:“好歹也是上古的十大法陣,原來也不過如此,這樣我就會上當了?”說完秦淮一揮手,那飛劍迅速穿入鏡子中夏懿空的臉,隻聽一聲巨響,那鏡子頓時碎裂成了無數小塊。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秦淮在看似決絕揮動琅環劍的時候,手卻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那鏡子瞬間碎裂的一瞬間,雖有鏡子裏都出現了之前鏡中女的臉,她朝著我們哈哈大笑,露出了血盆大口,笑了一會那鏡中女說:“鮫人跟你說的那些話,馬上就會實現了,馬上——”那聲音在我們耳邊回到了很久才散去,隨著母鏡的碎裂,周圍幾百個甚至上千個鏡子一起跟著都碎了,耳邊竟是玻璃碎裂的聲音,聽的我頭疼。


    說到鮫人不知道大家是否記得,當時我們三個人喬裝參加完八仙盛宴以後,阿皮開車給我們帶到了一個村子,後來阿皮就離奇的消失了,而那個村子所有的人都長成一個樣子,我們一開始以為是雙胞胎,後來發現他們的男人都是去過沉沙墓的人,結果後來都死了,那個鮫人是從沉沙墓裏逃出來的,一心想複活,而秦淮體內恰巧有一魂魄是那個鮫人的,後來鮫人魂魄回體,在死之前趴在秦淮耳邊說了一段話,但是秦淮似乎非常震驚和生氣,直接又給了那個鮫人一刀,他當時的表情,我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怎麽這個鏡子怪竟然知道鮫人跟秦淮說了什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個沉沙墓的,一個方壺墓的,難道兩者之間還有什麽必要的聯係嗎?


    我現在腦子裏亂作一團,秦淮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仿佛剛剛經曆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隨著滿屋子鏡子的碎裂,我趕緊四下尋找淩熠辰,卻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一個身影,滿身都是鏡子碎末,一動不動,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淩熠辰的,我趕緊跑了過去。


    不知道淩熠辰的情況怎麽樣,我拂去他身上的玻璃碎片,剛要試試他的鼻息,一陣打呼嚕的聲音傳來,這呼嚕簡直的是震天響,這小子還在流口水了,估計做夢吃榴蓮呢,我趕緊搖醒他,大喊道:“哎呀,哪來的榴蓮啊,趕緊來吃啊,一會沒了——”


    淩熠辰朦朦朧朧的恩了一聲,趕緊睜開眼睛,用袖子擦擦口水,四下尋找,“哪呢榴蓮?哪裏呢?我還沒吃呢,怎麽沒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大哥,你挺清閑啊,我們師徒廢了半天勁終於破陣了,你躲在這睡覺?你夢見哪家的花姑娘了,還直流口水。”


    淩熠辰抿抿嘴,看到周圍都是碎裂的鏡子,笑嘻嘻的說:“我被那個鏡中女困住了,又出不去,又不能用手碰鏡子,那個女人神煩,一個勁叨叨讓我讀讀天機殘卷,懶得搭理隻好睡覺了。”淩熠辰聳聳肩說道。


    見他沒事,我頓時也就放心了,把剛剛鏡中女假扮他,還把紋身弄反的事情說了一下,給淩熠辰笑的幾乎要趴地上了,除了鏡子碎片之外,隱調局走廊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走廊裏都是壁畫,秦淮對我們說:“咱們趕緊去找無為師長吧,不知道高柏銘又出什麽陰謀了。”


    第229章 蝕骨爐


    那個走廊裏一直吸引我的畫本來是沿著長白山岩壁之側都是巨大的石像,有點類似於複活節島上麵的石像一般,但是等我們今天經過的時候,明顯那幅畫竟然變了,變成我們八個人一起進洞的時候,印在洞口的六個黑影,畫上雖然沒畫出六個黑影的麵目表情,卻刻意畫出了他們的身形,幾乎一眼就刻意辨認出是誰,我傻呆呆的看著畫,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墓道裏的第十個人是無為道長?他不是在閉關嗎?”我特意加重了無為道長這四個字,隻不過無為道長的影子跟其他人的還是稍稍有些差距,別人的都是深黑色,無為道長的卻是淺灰色,給人一種好像打印打印著突然沒墨了的錯覺。


    淩熠辰歪著頭看了看,說:“從這畫上看有兩種可能,第一,這畫要是真的,那咱們就要小心這個無為子了,你們說他明知道高柏銘的身份,還要讓他當總局的副局長,是不是有點問題,還在咱們後麵鬼鬼祟祟的跟著,一直不被咱們發現估計也就他能做到,現在看來無為子要是奸細的話,那咱們可要注意了,這可是個大boss,第二……”


    還沒等淩熠辰繼續說,秦淮搶先說道,“第二,這畫就是假的,有人故意掉包,放在這裏讓咱們懷疑師長,從而心生芥蒂,好一招挑弄離間。”


    淩熠辰撇撇嘴說:“大哥,你是蛔蟲嗎?你那個看破不說破的優良傳統哪去了,下回把這個出風頭的機會給我,真是受不了,不過你剛剛還叫無為子師長,看來這畫多半是假的,我也覺得那個老頭不像什麽壞人,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身邊可以相信的人太少了。”


    秦淮搖搖頭,說:“不是,這畫根本不能掉包,我們在搬來隱調局的時候就想將這牆壁上的畫摘下來好好研究,但是這畫就好像本身長在了這石頭裏,根本拿不走,早就與石頭之間融為一體。”


    “難不成有人在原來的畫上覆蓋又塗了一層?”我當時腦洞打開,上去用手指甲扣了扣牆上的畫,就像秦淮說的,這畫就好像是石頭本身的顏色自帶的一樣,別說扣了,估計把整麵牆打磨一層,仍然顯示出的還是這幅畫,“不是覆蓋的。”我詫異的擺擺手。


    淩熠辰愣了,“那要是畫不是假的,就真是無為子跟著咱們了?這個老狐狸,隱藏的這麽深……”淩熠辰緩了片刻繼續道,“不過想想他好像也沒做什麽,要是想對咱們不利,你們兩個去找殘卷的時候直接殺了我們不就好了?”


    我翻著眼睛,對他倆說:“我師傅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毒,他這麽相信無為道長,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壞人。”


    淩熠辰白了我一眼,說:“馬屁都拍馬腿上了!”我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秦淮沉默了良久,對我們兩個人說:“無為師長的確是一路跟著我們進來的,我當時有所察覺,隻是不太肯定,你們看他印上的魂印,沒有其他人的顏色那麽深,說明他來的時候隻是遊離的魂,無為師長正在地仙的關鍵時刻,入定之時魂魄一旦遊離,很難恢複了,看來他麻煩已經不小了,快走——”


    秦淮很少會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態,更不會表現出來,看來情況真的是很嚴重,我們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來到隱調局的後殿,這裏我從來沒來過。


    映入眼簾的緊閉的石門,石門外麵隱隱的照著海藍色像玻璃一樣的東西,這應該是無為子閉關的地方,外麵是保護他的陣法,門外麵站了一群人,各各都是我熟悉的麵孔,隱調局我們之前沒看到的成員現在都聚在了這裏,而且各個都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們,後麵放了幾十麵鏡子,鏡子裏麵的鏡像都是使勁的鑿著玻璃,外麵站著的是跟鏡子裏一模一樣的活人。


    我頓時愣了,鏡陣不是讓我們破了嗎?母鏡已經打碎了,這些鏡子怎麽還在這裏?


    高柏銘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副小人得誌的微笑,“呦,這不是秦組長嗎?你來救無為子啊?那老頭估計是出不來了,或者已經暈死過去了,要不是看了那畫我還不知道,原來一直跟在我身後的人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高柏銘說完,眼神往緊閉的石門外撇了撇,我一看,雷雯熙和羽凡正帶著特質的口罩,用一個長的像馬一樣的小型熔爐,馬肚子是空的好像燃燒著什麽,從馬嘴裏不停的往外吐煙霧,他們兩個用扇子不停的往石門裏麵扇煙霧,那煙霧也像成精一般,順著小小的石縫之內鑽了進去。


    秦淮緊緊盯著那馬形熔爐足足有幾分鍾,狠狠的說:“高柏銘,你還是費勁了心機,蝕骨爐這種東西都用上了,還真是難為你了。”秦淮說的時候,雙手緊緊握拳,感覺恨不得掐死高柏銘一樣。


    高柏銘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秦組長,高柏銘是誰啊?我叫周瑞,是你高徒周曦的弟弟,聽我姐姐說你對她很好,如果你有幸能成為我姐夫,那真是我周家滿門的榮耀啊,不過我們沒想到啊,一個堂堂的組長竟然殺了八大家族的公輸,你讓我們隱調局怎麽交代啊?”


    我看見他的那個死樣子,就想上去給他一腳,頓時氣不大一處來,“高柏銘你夠了,別用我弟弟的臉惡心我,要麽打,要麽滾,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高柏銘一直在門裏說廢話,是因為他想拖延時間,蝕骨爐是密宗佛教的法器,這東西應該是濟引的,竟然到了高柏銘的手裏,配置特殊的藥草,從這熔爐裏出去的煙銷魂蝕骨,怪不得無為子的魂魄已經處於遊離的狀態。


    高柏銘繼續道,“秦七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加入我冥昱教還來得急,我說過你是個人才,而我這個人就是求才若渴,在隱調局你不過就是個組長,若是跟著我,冥昱教教主這個位子隻怕都是不稀罕的。”


    高柏銘說完,本來再等秦淮的答複,秦淮已經默念禦劍術的咒語,琅環劍瞬間飛了出去,直直的朝著那個蝕骨爐飛去,這爐子是密宗的法器,琅環劍也是全真一脈的至寶,這兩個東西撞在一起,就算打不過,至少也是兩敗俱傷,秦淮一心隻想快點毀了那爐子。


    陳虎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立馬將帶著二組組長莫寧的鏡子唰的拽到爐子上,擋在了蝕骨爐的前麵,鏡子中的莫寧當時臉上一驚,我嚇了一跳,鏡子裏的應該是莫寧的真身,而外麵又站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鏡像,外麵那個喜聞樂見的看著那把飛劍朝著鏡子飛去,如果鏡子一旦打破,真的莫寧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這個鏡像,秦淮自然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立馬將飛劍轉換方向。


    高柏銘連忙拍手大笑,“精彩,這飛劍表演的真是精彩,秦七爺啊,你自負有勇有謀,知道為什麽你始終成不了大器嗎?就是你表麵看起來冷靜,實際上估計永遠太多,一個心不狠的人,注定成不了大氣候。”


    第230章 混戰


    我頓時一愣,這公輸不是被秦淮砍掉了一個頭嗎?怎麽還是兩個人頭完好無損,而且之前我們去懸空寺的時候,他不是被埋在了牆裏嗎?怎麽又出來了?這什麽情況,他現在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啊?


    秦淮看了一眼,雙手張開,將我和淩熠辰擋在身後,“高柏銘應該是偷學了方家的控屍之術,現在控製了公輸的屍體,他的身體現在不壞不死,你們兩個注意點,而且他背後的魁星一直還沒發揮作用。”


    正說著,高柏銘拿出塤便開始吹奏,那公輸就好像全身被裝了發條一般,立馬全身抖了一下,張開眼睛,他的眼睛滿是眼白,根本沒有瞳孔,高柏銘這塤聲讓我覺得瘮的慌,聽起來全身氣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們音門就是如此,公輸雙臂上的飛虎爪和墨法之前都被秦淮弄斷了,他們不知道又從哪找來跟墨法差不多的武器,隻是攻擊東西換成了毒鏢,左右各有一個,直直的朝著我們攻來,我們三個人趕緊閃避。


    這時候陳虎歪著頭笑著說:“你們兩個也別弄那個爐子了,讓它自己冒煙吧,也跟著大家一起玩玩,雯熙,你不是一直想報天眼被毀之仇嗎?今天可是個好機會,能不能報就看你了。”


    說完雷雯熙和羽凡就從石門那邊走了過來,羽凡走向淩熠辰道:“來吧,讓我的五仙降再會會你半死不活的騰蛇降。”上一次因為羽凡的暗算,騰蛇差點就滅了,淩熠辰見到羽凡就氣不打一處來。


    雷雯熙卻走到了我的麵前,挑釁的目光看了看我,我朝著她的眉中看去,果然,本來隱隱的開天眼的地方卻被一層灰蒙蒙的東西所籠罩,她的天眼應該是廢了,我瞄了一眼秦淮,沒想到他也有下手這麽狠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不僅公輸纏住了秦淮,而且陳虎拿著天業也在圍困秦淮,他要躲開公輸的毒鏢,還要抵禦陳虎的天業,難免分身不暇。


    雷雯熙歪著頭朝著我說:“喂,你就別看你師父了,他現在沒心情管你了,你師父毀了我的天眼,那我就毀了你的眼睛。”說完,她拿出一條鞭子朝著我抽來,我趕緊縱身一躲,被這鞭子抽到了腳踝。


    別看這鞭子看似沒什麽稀奇,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堅韌無比,我疼得幾乎走不動了,低頭一看,在我腳踝處留下一道深紫色的淤青,雷雯熙得意的笑了兩聲,“原來這公輸家族的武器這麽好用,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我趕緊拿出天孽,跟雷雯熙扭打在一起,淩熠辰那邊也不怎麽樂觀,羽凡本是出馬仙出身,上次那個白仙被我們滅了,這一次又請來兩三個不同顏色的怪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因為我根本不認識,騰蛇幫著淩熠辰擋一個,他自己用赤刀在抵禦一個,我們三個人都已經分身不暇,根本沒時間去管其他人,現在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高柏銘在這裏用鏡子,是限製秦淮不敢用飛劍,因為飛劍一出,周圍的人隨便拉來一麵鏡子擋住,秦淮就沒有辦法了,畢竟他也是剛學,不能控製自如,我隻是有一點沒想過明白,剛剛我們明明已經打碎了母鏡,為何這些鏡子還在法陣之中,莫不是還有一個母鏡?或者說,我們剛剛打碎的隻是大廳的那片母鏡,而控製這裏的仍然有一麵鏡子,我應該盡快將那麵鏡子找出來,這樣其他人也可以幫忙,秦淮也不會再受限製,不是我們三個人的獨戰了。


    雷雯熙的實力不如我,我被傷了幾下便摸清她揮鞭子的路數,而且我的動作也比她敏捷許多,她這一次鞭子的方向朝著我臉襲來,準確的說是我的眼睛,我連連後退了幾步,用天孽三下兩下把她的鞭子砍成了幾段,雷雯熙氣的要死,咬著牙說:“死周曦,你那個是什麽刀,怎麽這麽鋒利,這是根骨筋脈做的鞭子,你怎麽幾下就砍斷了?”


    我當時看見她,就覺得看到幾個月前無知的自己,看來我的實力真的提高了,我心裏正美滋滋的尋思呢,高柏銘突然轉換了曲調,變的極為激進,公輸的兩隻毒鏢竟然朝著我來了,這時候,秦淮目光順著那毒鏢的方向往我這邊看來,我敏捷的身子蹲,往前麵翻了幾個跟頭,直接躲過了毒鏢,那東西收回去的時候,我試著用天孽砍斷,可根本弄不斷,我這才發現,摔在這毒鏢後麵控製的繩子好像是剛剛那個金袍女的白頭發,隻有那頭發是天孽砍不斷的,隻能用秦淮的飛劍。


    我忽然聽見陳虎變態一般的大笑聲,用得意的語氣說:“秦組長,現在可不是分神的時候——”趕緊循著聲音望去,這才發現剛剛公輸的毒鏢朝著我飛來的時候,秦淮朝著我這邊看飛了神,被陳虎有機可趁一刀朝著心髒的地方捅進,秦淮猛然一躲,天業直接從鎖骨的地方刺入。


    我當時已經忘記緊張和害怕了,立馬放出龍頭戒繞在陳虎的脖子上,這龍頭戒裏的金剛絲又細又堅韌,如果陳虎不跟著我的腳步,他的頭就會被這絲直接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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