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你們幾個幹嘛老用手捂著脖子?”他們五個人竟然齊刷刷的回了我一句:“脖子疼!”


    眾人剛說完,頓覺事情不對,馬上互相對視了一眼,我詫異的朝著淩熠辰問道:“那椅子後麵寫的是什麽?”淩熠辰搖搖頭,說:“雖然是古五國語,卻打亂了正常的語法和順序,就像漢字被加了密,雖然字字都認識,卻連不成一句我能讀懂的話,我需要知道密碼的順序是什麽。”


    秦淮想了想,說道:“你試試以82522的順序拚湊一下椅子上的古五國文,這是咱們進來的時候,出現的正門之數,第一道門不是八仙過海陣的變種麽,後麵的陣門我有點記不清了,大概是這麽個順序。”


    淩熠辰翻了翻眼睛,嗯了一聲,繼續用手捶著脖子,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努力的將眼前的古五國語拚湊成一句有用的信息,他嘴裏一直叨咕著,在我看來,古五國語除了嘶嘶之外似乎沒有別的發音,當時濟引在我離我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的肩上好像鼓起一個包,而他的手不停的拍打在那個包上,不僅如此,方瑜、公輸和王蔽好像也變得一個肩高一個肩低。


    我覺得事情太過詭異,朝著秦淮說:“師傅,他們幾個好像不大對。”


    我剛說完,淩熠辰全身酸軟,噗騰的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轉向秦淮,說:“秦老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怪不得,接下來靠你了。”


    秦淮走上前拍了拍淩熠辰的肩:“你放心,我必然帶回天機殘卷。”


    眾人頓時傻了,方瑜撇撇嘴:“我說淩大帥哥,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那椅子後麵到底寫的什麽啊?”


    淩熠辰冷笑了一聲,說:“那椅子後麵是段咒語,又叫靈蓋的詛咒,這屋子裏隻有兩個人沒被詛咒,一會你就知道這詛咒的效果了。”淩熠辰躺在地上,像瘋子一樣不停的幹笑。


    正說著,方瑜大喊了一聲,我已經習慣了她的一驚一乍,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方瑜指著自己的右肩大哭道:“我這裏是怎麽了?到底長了一個什麽東西?”我一看,在她右肩之上高高的鼓起一個血紅色的肉瘤,那肉瘤不斷脹大,就像被吹起的氣球一般,脹大的速度極快,不隻方瑜如此,就連王蔽、濟引、公輸和淩熠辰也同樣如此,隻是肉球的大小和脹大的速度不同。


    我當時驚呆了,立馬朝著淩熠辰撲去,發瘋了一樣大喊道:“淩熠辰,你到底怎麽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轉向秦淮,問:“師父,他們到底怎麽了?”


    淩熠辰卻淡然的抓緊我的手,說:“後麵的路全靠你了,我等你出來救我。”說完他轉向秦淮說:“把雙姐的安神藥給我一顆,我睡醒了等你出來接本大帥哥。”


    秦淮嗯了一聲,從瓶子裏麵拿出一顆藥遞給了淩熠辰,淩熠辰一口吞了下去,便從容的閉上了眼睛,仿佛自己要英勇就義了一般,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勢弄懵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這一會說話的功夫,他們幾個人那紅色的肉瘤已經漲到幾乎和頭一般大,而且那肉瘤之上隱隱還能看到五官的存在,我頓時如晴天霹靂一般,難道他們要像那肉身佛一樣,變成畸形的雙頭人麽?


    第215章 公輸之死


    然而方瑜在求秦淮將那顆頭砍下的時候,是兩張人臉一起說的,並且雙手互相指著對方,我頓時有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一個身體裏麵有兩個方瑜,而這兩個方瑜各占了身體一半的控製權,勢均力敵,而且兩個頭還互相仇視,水火不容。


    兩個方瑜見動作和說話都一樣,立馬炸了,互相指著齊聲說:“我是真的頭,她是假的頭,秦七爺,快幫我砍掉,救救我,求你了——”方瑜哀求帶著哭泣的聲音在屋裏回蕩著。


    秦淮瞥了一眼,隻是淡淡的說:“我幫不了你,但是天機殘卷的下半部有破解詛咒之法,我會盡力找到。”說完他轉向我,“小曦,咱們走——”


    我還在納悶往哪走,這屋子明明是密閉的,這時候公輸朝著我們走來,道:“為什麽你們兩個沒事,隻有我們會這樣,秦淮,是不是你陷害我們,是不是?”公輸的聲音本來就沙啞,而且十分低沉,兩個頭一起說話的時候放大了這詭異的聲音,讓我覺得有寫毛骨悚然,秦淮根本就沒理他,好像在尋找什麽。


    公輸的兩張臉泛著一樣奸邪狡詐的表情,話語中帶著質問的語氣,我不耐煩的看著她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師父、淩熠辰我們三個是鐵三角,如今淩熠辰也受到了詛咒,就算我師父有心想害你,也不會連帶淩熠辰一起害,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長了兩個頭智商卻下降一半。”


    我說話的語氣有些刻薄,但是我實在受不了他們一路上各種質疑秦淮,現在竟然還誣陷我師父故意陷害他,陷害這種事情一直隻是高柏銘的專利。見秦淮半天不回答那個公輸頓時惱羞成怒,她左手瞄準秦淮的方向扣動機關,放出墨法。


    公輸墨法中的金剛絲,在之前與霸王龍眼戰鬥之時,被其吐出的黃水所融化,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又把墨法修好了,她右麵的頭看到左邊已經行動,立馬從腰間掏出一個類似鋼爪的東西,此物我曾在《靈昱秘法》中見過,也算是公輸家的看門武器,名叫“飛虎爪”,跟墨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將極為鋒利的金屬鋼爪後接金剛絲,一旦扣動機關,此爪便會向瞄準的方向飛過去,她右麵的頭將飛虎爪朝著秦淮攻去,左墨法,右鋼爪夾擊秦淮,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秦淮似早有防備,猛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子一低,敏捷的z字型翻了幾個跟頭,躲過了那兩個東西的夾擊。


    公輸長出兩個頭之後,變得猶如怪物一般,其他人的兩個頭都在打架,而公輸卻增加了兩倍的戰鬥力,實在不可小覷。


    秦淮朝著我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把天孽扔過來!”我愣了一下,立馬從腰間抽出天孽扔給秦淮,秦淮接住了天孽手一抖又馬上扔了出去,好像刀上有刺紮手一般,秦淮再一次從地上抓起天孽,迅速的朝著公輸移動過去,雙手一起刺下去砍斷了飛虎爪和墨法連接的金剛絲。


    公輸勃然大怒,順勢開始解開衣扣,我當時一愣,這個公輸要做什麽,打不過準備耍流氓麽?怎麽衣服都脫了。公輸背對我們,秦淮當時臉色慘白,立馬用天譴朝著她左邊的頭用力砍去,她左邊的頭如一顆皮球般落在了地上。公輸的身子追著她那顆掉在地上的頭走了老遠,然後那顆頭終於停止了滾動,公輸抱著她那已經被秦淮砍下的頭,腦袋還頂著一顆一模一樣的,那樣子詭異至極,就跟我眼前的坐佛一模一樣,公輸往前走了兩步,她剩下的那顆頭仰天大笑,最後整個人瞪著眼睛倒在了地上,我當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公輸就倒在離我腳下不遠的地方,我顫顫巍巍的走過去,他試了試她的鼻息,臉色慘白的轉向秦淮說:“師……師父,他好像死了……”


    此時大家都已經忘了跟兩個頭打架的事情,都一臉震驚的朝著秦淮的方向看去,濟引帶著訓斥的聲音說道:“秦七爺,你什麽意思?公輸雖然魯莽,但很明顯你的實力在她之上,躲過她的攻擊輕而易舉,為何要將她殺害,公輸家為八大家族之一,在行裏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你這樣出去之後將如何交代,連貧僧都會覺得為難。”


    秦淮冷哼了一聲:“濟引元師,聰明如你難道沒有看出剛剛公輸到底想幹什麽嗎?”


    紅禪嗖的飛了出來,站在我的肩膀上說:“她想跟我主人的師父搞基,我一巴掌把紅禪拍到了一邊去,實在是懶得理它。”


    秦淮看著疑惑的眾人繼續道:“在八仙盛宴之時,公輸家所出的拍賣物品,你們應該還印象深刻吧,叫做魁星的暗器,將他們秘製的暗器灌入後背的三十六個穴位之中,靠著後背的擠壓之力能噴出毒素,公輸家應該將這魁星經過了改造,威力更上一層,她剛剛就是想用魁星來對付我,你覺得我不先下手躲的開麽?如果我死了,那你這輩子都別想恢複正常了。”


    濟引被嗆得啞口無言,王蔽朝著秦淮說:“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秦淮拍了拍王蔽的肩膀,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天機殘卷帶回!我這裏有安神藥,你要不要也像淩熠辰一樣吃一顆,睡上一覺,待醒了一切便迎刃而解。”


    我終於明白剛剛淩熠辰的所作所為,他是完全相信秦淮的實力,知道我們定會回來救他,便管秦淮要了一顆安神藥,現在兩顆頭都乎乎的睡在地上,根本沒有任何煩惱,這種信任實實難能可貴。


    王蔽嗯了一聲,繼續問:“接下來的路我們就不陪你走了,但是開啟天機殘卷的下半部不是需要八大家族的八件寶物麽?如今你手裏隻有四件,另外四件要不要也交給你,隻是那公輸家……。”


    秦淮搖搖頭,那寶物定然在公輸的身上,隻要那東西在方壺古國的墓中便可,我無需帶著,說完也給了濟引和方瑜一顆安神藥,然後將頭轉向我道:“咱們走吧!”


    秦淮走向那肉身佛座椅後麵,我不舍的看了一眼淩熠辰,趕緊跟了過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那椅子下麵開了一個洞口,我朝那洞口看去,是一直往下延伸的台階,秦淮走在前麵,我緊隨其後,這密道之中安靜至極,隻能聽到我們兩個的腳步聲,我心裏滿滿的都是疑問,朝著秦淮問:“師父,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你我沒受到那詛咒?”


    秦淮瞥了我一眼,解釋道:“你是塗山族的後代,塗山族是岱輿古國的皇族,你身體流著古五國的血,方壺古國與岱輿古國之間同氣連枝,你自然可以自由出入他們的墓穴,而我與高柏銘都曾去過沉沙墓,也被默認可在此墓中自由穿行,我若是沒猜錯,古五國在這世間一共留下了五個墓葬,而且相互輝映,形成了一個大陣,進得了一個便可在其它四個中自由穿行,這大陣的意義應該是為了保護某樣東西,這東西甚至比天機殘卷還要貴重,也許就是當年古五國滅亡的原因。”


    第216章 羽蛇橋


    秦淮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故意沒聽見我說話,還是心裏在想其它的事情,本來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可是他卻突然說了一句:“那門口的六個黑影實際上是一個陣法,有點類似於上下班打卡一般,進入了密道之中魂印就會印在那洞口之處,所以他們到這裏都中了詛咒。”


    我當時有些疑惑,重複了一句:“魂印?”我記得很清楚,在洞口之時隻有我和高柏銘沒有被印在牆上,可明明秦淮也沒有中詛咒啊,我詫異的看著秦淮,說:“我記得那洞口不是有六個人影麽?我和高柏銘沒有被印在上麵,師父你……。”


    秦淮的眼睛往我這邊瞥了一下,緩了很久才說:“那個影子不是我的。”聽了這句話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不是秦淮的那會是誰?難道在密道裏還有第九個人?我立馬聯想到那個吹塤人,便問:“那個吹塤的黑袍人是誰啊?你認識麽?師父,怎麽感覺高柏銘也很怕他?”


    秦淮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輕笑了一聲,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好戲還在後麵。”


    我被秦淮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繼續追問,“師傅,方壺古國的人都是兩個頭嗎?而且那個公輸就這麽死了?”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秦淮這種悲天憫人的性格竟然也有痛下殺手的時候。


    秦淮冷笑一聲,道,“中了方壺國的詛咒多數都是一個結局,就是兩個頭同時爭奪身體的控製權,而恰恰兩顆頭各占一半控製權,勢均力敵,到最後隻會兩敗俱傷,而且兩顆頭相輔相成,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沒法活下去,可使那個公輸不到沒有如此,反而攻擊力增加了一倍,這種幾率非常罕見,隻有千分之一而已,你看看他剛剛的樣子,明明就是刻意激怒我,如果在不當機立斷,隻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我哦了一聲,突然想起來一直沒看到高柏銘,我立馬左右看了一圈,追問秦淮道:“師父,高柏銘去哪了?”


    秦淮麵無表情的說:“他應該已經先到方壺古國的墓中,等著咱們兩個過去,他一個人是根本無法得到天機殘卷的。”


    我心裏仍然有很多疑問,但再問下去,我相信秦淮也不會回答了,我們沿著樓梯走了很久,出現了一個直廊,沿著直廊又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又出現了向上的台階,我抬頭望去,根本看不到台階的盡頭,不知道這是要通向哪裏。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周圍如此安靜,隻剩下我和秦淮兩個人,這樣的場麵讓我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最初進入隱調局的時候。


    我們沿著這上升的台階,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我的腿幾乎都要酸了,這台階給我一種通向天上的錯覺,我的腿都酸了,秦淮看了我一眼,說:“快到了,再忍一忍。我隱隱的看到黑暗中有一道光亮,那應該就是出口。”


    人總是這樣,在你看不到希望之時,就會陷入深深的絕望,而一旦看到曙光之時,之前的疲憊就會一掃而光。我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了上去,終於站在了出口的地方,忽然射進的陽光讓我感覺有些不適應,不知道我們在密道之中被困了多長時間。我的眼睛適應了半天才緩了過來,朝著眼前一看,不禁有點吃驚,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在高高的山頂之上,怪不得上台階之時感覺像沒有盡頭一樣。


    我們站在山崖之上,對麵就是依托長白山懸壁所建造的懸空寺,那建築緊緊的貼合山體,隻是我們所處的地方距離對麵的懸空寺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中間騰空,下麵就是懸崖了,中間沒有任何可以過去的通道,我立馬愣住了,難道讓我們飛過去不成嗎?


    我喵了一眼秦淮問道:“師傅,咱們怎麽過去啊?”秦淮眯著眼睛看著遠方,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問的時候我還特意仔細看了中間的山澗,記得之前在沐靈山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中間有黑螳螂的絲相連,我仔細看了看這裏,確定這中間沒有任何相連的東西。


    還是第一次離方壺古國的懸空寺離的這麽近,懸空寺不過是濟引如此叫罷了,這建築近看尤為莊重,通體黃色琉璃磚,在陽光之下顯得非常耀眼,山體之上布滿了綠色的藤條,山體的之上開著各種奇花,與這金黃色的建築相互輝映,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也不過如此吧。


    我一回頭,想跟秦淮說話,他正在我身後對著一個石碑發呆,我一愣,剛剛隻注意前麵的懸空寺,卻沒發現身後另有乾坤,我身後是一塊比較大石碑,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如此巨大的石碑之上隻刻了幾個字符,說是字符是因為我根本不認識,象形文字夾雜拉丁字母,很顯然那是古五國文,我轉向秦淮問道:“師父,這上麵寫的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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