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錯。”莫炎幹脆地答道,揮手間那隻夫諸便奇跡般地出現在林嶽的身邊,“它可還記得你上次說的話,小心別被它踢到。”


    林嶽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乖乖地躲到了一邊,夫諸則悠然地望著眾人,與我相視間眼神還是那樣的溫和。這就是當日那隻夫諸,莫炎隨即又是一揮手,夫諸便消失在眼前。我注意到他的手掌上閃過一團隱隱的火光,那種感覺不像是平日常見的火,想來應該是他飼虛一派的某種能力。


    “丁火勃旺癸水分神,己土興盛元胎必焚。少昊之子的意思應該是用火分散窮奇的水性,使它吸收的人類土性精氣劇漲,以土克水的原理將之化解。”既然形勢已定,我便直入主題地提出了自己的分析,“從少昊之子讓我觀察的方位,窮奇聚集精氣元胎的部位應該是在南麵它的頸部位置。雖然南為火位,但應該用什麽樣的火去分散水性我還沒有想到。”


    “莫先生,您是否知道應該怎麽去做?”暉兒不失時機地旁敲側擊著,我剛才話語正是想引出莫炎的見解。


    “你們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不過才四十三,這麽稱呼顯得年紀很大似的。”莫炎搖頭道,“窮奇身上的地水是上古水神共工留下的,要想與它對抗的話,隻有火神祝融的天火才能辦到。”


    “火神祝融?!”莫炎的話引得我們四人齊聲驚呼,這簡直是登天之作!這個上古傳說中的神袛已距今數千年之久,要想請他老人家出來幫忙隻怕大師級的人物出馬也未必可行。


    “莫炎老兄,我說這也太離譜了吧?”林嶽第一個按捺不住了,“您別玩玄的啊!火神祝融可不是咱們養家了的寵物,吹個口哨就蹦出來幫忙的。”


    “你先聽清楚,我並沒有說過要請神。”莫炎淡淡的答道,林嶽的怪話並沒有引起他任何的情緒。


    “莫炎,你的意思是布局?”以局克局,以局降物,莫炎的說法提示了我,“‘祝融焚天局’的布局方法我看過記載資料,但對局中的主柱還不是很能參悟,你是想用這個局嗎?”


    “少昊之子就是壞在多話,給你這個一觸即發的彈簧腦子太多的機會。”莫炎尖銳的言語間不無讚許,“說的沒錯,是‘祝融焚天局’,局中的主柱說透了並不玄妙,隻要把他放進去就可以了。”


    隨著話語,莫炎的手指向了一個人,一個正在那裏莫名其妙的人。


    二十、升解


    林嶽指著自己的鼻子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整個臉部表情凝成四個大字——“莫名其妙”。莫炎沒有多說什麽,雙手上下對錯地平合於胸前,做了一個拉拔的動作,一股淡淡的火焰凝在了手中。火光閃動中,一隻靈巧的白色小猴出現在了他的掌上。


    莫炎口中嘀咕了幾句奇怪的言語,手中的小猴聽懂似地點了點頭,跳到地下對著眾人打量起來。不一會,它眨了眨眼,三躥兩蹦地上了一個人的肩頭,抬起前爪指著著那人的腦袋吱哇地叫了幾聲。


    “這猴崽子幹嘛呢?!”林嶽極度不爽地擺下頭,小猴則乖巧地立即逃回了莫炎的手中。


    “金睛白猿,天下異種,其性為風,通曉陰陽,知得古今。”莫炎撫著手中的小猴,悠然道,“王亦凡,你應該知道它的來曆和作用,其餘的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這隻白色小猴正是上古神獸中的金睛白猿,它與白澤、角瑞同屬善類神品中的智囊。白澤對天下虛靈最為熟悉,曾為黃帝作天下神鬼圖;角瑞的消息最為靈通,懂得八方語言,一度為五帝縱觀天下;而眼前的金睛白猿則最了解陰陽五行,所以曾有“莫笑白猿自修持,盡知藏風得水事。”的說法。


    “剛才白猿比劃了一個上圓下方的木星手勢,你們之所以選中林嶽,是因為他屬木命?”我反問道。


    “對,簡單的說,‘祝融焚天局’需要木命人做主柱,當柴禾。”莫炎幹脆地說道。


    “等等,等等,你們把我當什麽了?!沒人跟我解釋啥的,就這麽拿我當幹柴去燒那隻窮奇了,救命啊~~”林嶽在一邊號著。


    “別急,莫炎隻是打個比方。”我安慰道,“局中你為主柱,引發祝融真火,繼而才能造成焚天的勢頭。”


    “引火的柴禾而已,以你那種格相的木命是不會有事的。”莫炎淡淡道,白猿則表情嚴肅地吱哇了兩聲表示讚同。


    暉兒與s在一旁被白猿的樣子逗樂了,林嶽苦瓜般的臉色轉作了無奈,頗有深意地瞪了莫炎一眼,低頭默許了這個決定。


    “先走了,後天午時,城南高爾夫球場會合。”莫炎起身做了個道別的手勢走向門口。


    “呃,你不和我們一起準備布局嗎?”我急忙挽留道。


    “我不懂布局排陣。”莫炎一臉誠懇道,“這個局我是聽別人說的。”


    “不是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即減輕了他之前話語的份量,似乎有點玩笑開過頭的感覺了。


    “信不信由你,至少那老狐狸不敢騙我……”話音未落,莫炎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王亦凡,這怪人你怎麽招惹來的?”s發作道,“神神秘秘的說了幾句,變隻猴子出來就把林嶽當禦用柴禾了,到最後還是聽來的小道消息。”


    “亦凡,莫炎的話可信度大嗎?”暉兒走到我身邊,“讓林嶽到那個局裏做主柱,會不會有危險?”


    “‘祝融焚天局’的主柱不會有危險,這點可以肯定。”我解釋道。


    “得了,都別多說了,不擺平窮奇大夥都玩兒完。那索性就按莫炎那家夥說的辦,反正老凡你布局,我這百十來斤就全交給你了。”林嶽打斷了問答式的對話,一付慷慨就義的架勢。


    “你小子想死還沒那麽容易。”我笑著給了林嶽一下,兩人的眼中盡是會意。


    ……


    城南高爾夫球場,本市最大的一個豪華娛樂場所,來這裏練習的人大多是一些富商權貴,平日裏並不很熱鬧,但眼前的樣子似乎過於平靜了。


    今天便是與莫炎約定的日子,我們一行四人提前兩小時到達了目的地。駛進球場停車區的時,沒有工作人員前來招呼,偌大的球場一片死沉,隱隱間我發現四周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正疑慮間,莫炎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示意我直接將車開進球場,自己則毫不客氣地擠進了後座。依照羅盤的指示,我將車停在球場中的一個位置,這裏便是布局的正位。


    “這裏怎麽死氣沉沉的?人都蒸發了?”s跳下車四周張望了一下。


    “不知道,大概是咱們的莫炎老兄把這裏買下來了吧。”林嶽幫著我搬出後尾箱裏的材料,一邊答道。


    “嘿嘿,是不是你用什麽好玩的東西把人都弄沒了?”s對著莫炎道,“你養的虛靈很多吧?”


    “我讓魘狸去四處跑了一圈。”莫炎在空氣中嗅了嗅,隨口道。


    “身上氣味能讓人馬上進入夢鄉的一種虛靈,長得和狸貓差不多。”我看了看身邊解釋道。


    “那我們怎麽還醒著?”s好奇道。


    “因為……”我皺著眉頭,“它正在我們周圍邊跑邊放屁。”


    “差不多開始布局吧。”莫炎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打斷了對話。


    飛動的金屬圓盤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偌大的圓圈,圓心正中霍然聚起了一座數米高的尖椎形土堆。莫炎按我的交待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四根粗大的樹幹,依照方位兩根一排地埋在了圓圈的東南、西南兩側。


    自中心後退七步,我築起了一個半人高的方形土墩,隨著腳下有規律地移動,每相鄰七步便出現一個與此相同的土墩,總共七個,排成了一個大大的勺子形狀。每個土墩上麵各放著一個瓷碗,碗體深深地嵌入土中。


    一陣翻動,尖椎土堆前沉出了十字排列的五個淺坑,我從一旁的紙箱中拿出五個包裹著的塑料袋,分發給大家,並讓他們一人一坑地站好。


    “現在已經是午時,可以開始了。”撲撲的聲響中,五隻活殺的公雞落在了坑裏,強烈的陽光照射在雞血上泛出一陣殷紅。一小時後,土坑被掩埋成了五個尖頭的小土堆,一切到此暫時告一段落。


    祝融焚天局,木柱雙龍為火神縱橫座駕,前有浴血雄雞呈朱雀拜火,後有土星北鬥築底以騰升火勢,正中火星尖屯則固主柱衝發極陽。全局布置完畢後,需要在午時吸收正陽之氣,激發浴血雄雞的朱雀拜火的小局,之後便是等待下一個時刻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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