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是什麽意思?他們搬家了嗎?”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


    “哦,要是不方便,或者電話裏說不清楚,那我們明天或者等你回來後再詳談吧。”


    簡潔正要同意此議,忽想到停止交談後,自己又會變得無人說話,感到有些恐怖,於是說道:“沒關係,我現在反正也沒睡意,隻是手機電快完了,我又來得匆忙,沒有帶充電器,要是……你方便的話,我們可以通過qq交談。”


    彭建業似乎猜到她心裏在害怕獨處,卻不點破,說道:“好吧,我馬上重新登錄qq。”


    掛斷電話後,簡潔立即登錄了qq,於是兩人通過qq開始詳談。雖然簡潔這台電腦沒有攝像頭,但彭建業有,在她的要求下,彭建業開了視頻,看見了人,簡潔聊天才膽大了一些。


    這一晚,兩人通過qq談了幾個小時,直到東方發白,天將破曉,簡潔實在困倦不支了,兩人才結束聊天,各自睡了。


    次日,簡潔在客房裏洗漱過後,黎家人邀請她上樓共進了早餐,飯後黎大行和黎海洋帶她一起去看了他們家老屋原來的位置。


    但老屋已經拆除了,簡潔看見的隻是一大片正在施工中的樓盤和土地。隻能根據黎大行所講想象一下老屋的大概樣子:黎家的老屋是幾間舊式的瓦房,獨門獨院,周圍有兩個四合大院,老屋對麵幾米遠處有一個長滿浮萍和青苔的池塘。現在這片正在開發的土地,以前隻是一片破舊的民房。


    看過老屋的位置後,黎大行父子又帶著簡潔走訪了三家二十年前的老鄰居。


    但是,這三家老鄰居裏,其中兩家的老人已經過世,在世的家長年紀或跟黎大行相若,或跟黎美辰差不多大,隻有一家還有一個老太婆健在,今年已經90歲高齡了,跟黎大行的父母算是同輩。但這位老人卻想不出黎家曾得罪過什麽人。而另外兩家人,雖然幫忙回憶了不少黎大行童年和青少年時代的一些往事,但這些往事跟他們要調查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關係。


    大家勞累了半天,結果並沒有調查到有價值的線索,心裏都有些失望和著急。黎大行見簡潔累得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提議吃了中飯再說。


    三人就在街邊選了一家看上去還算幹淨的中餐館,點了幾道小菜,邊吃邊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動。


    黎大行說自己有20年沒有在老屋裏住了,這些年裏老鄰居們都已發生了諸多變化,多數家庭都早已搬走了,最後剩下的兩家人也在今年拆遷了。當年的老鄰居們現在都住在哪兒,他也一時查不清楚。


    簡潔知他所言非虛,想了一下,建議道:“黎叔,我覺得你們不能把調查範圍隻鎖定當年的老鄰居,還應擴大到你姐姐當年的同事和同學,以及其他一些有特別關係的人。因為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隻發現了你姐姐的相片被居心險惡的人寫上了咒語,因此我懷疑這個人很可能主要是對你姐姐心懷某種怨念。”


    黎大行道:“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我懷疑這個人可能不隻是憎恨我的姐姐。我的父母當年也可能是因為受到了詛咒,才一個失蹤,一個意外被砸死了。而且,我對我姐姐的事情,以及她的人際關係不太了解。我比姐姐小十四歲,她讀書時,我還隻是一個不記事的小娃娃,因此我並不了解姐姐讀書時代的事情,隻是聽我母親講過一些。在我的記憶裏,姐姐是一個很聽話、很優秀的人。從小學到初中畢業,她的成績一直都很好,一直是班幹部和三好學生,從來沒有因為不聽話而受到過父母的打罵,不象我,從小就調皮搗蛋,經常被母親打罵,老師也特別不喜歡我,老是讓我請家長!


    “我母親經常拿姐姐跟我比,要我以姐姐為榜樣,好好學習。我姐姐本來是考上了高中的,但她隻讀了半學期就退學了,原因是她考進了文工團。我姐姐是個很有藝術細胞的人,成為明星是她的夢想,進了文工團後,她一直表現得很出色,還拍了兩部京劇電影。雖然不是主要演員,但在她當時的年紀,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總之,黎美辰從小到大,一直是很優秀的孩子,個人經曆也算帆風順,除了家人先後出事,以及婚姻失敗了外,她沒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


    如果說有一個人可能恨黎美辰,那也許是她的前夫。但據黎大行了解的情況,他的前姐夫嫌疑很小,而且他已在十幾年前得肺癌過世了。而且,姐夫對黎美辰似乎並不憎恨,黎美辰失蹤後,姐夫那時雖然已經另組了家庭,但還是很盡人情地跑到黎家來,為尋找黎美辰出了不少力。


    他回憶了一些自己了解的有關姐姐的情況後,雖然讓簡潔對他姐姐黎美辰增加了許多了解,但因為當時黎大行還小,對黎美辰的人際關係知道有限,因此也想不出有誰會對黎美辰懷有如此深的恨意。


    大家邊吃邊談,吃了近一個小時才放下了筷子。因為黎大行也需要一些時間尋找當年的老鄰居們的下落,加之他又不了解姐姐的人際關係,所以黎大行建議簡潔先回武漢,等他們家人調查到有用的線索後,再與她聯係。


    簡潔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心急吃不得熱豆腐的道理,同意了此議。她也將昨晚彭建業那邊的情況跟黎氏父子講了。父子倆聽說有一個陰陽大師正在設法破譯那些咒語的含義,也很振奮。


    雖然雙方目的不完全相同,但目標卻是一致的,三人就在飯桌上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飯後,因為簡潔不熟悉洛陽的交通狀況,於是黎大行叫黎海洋送她去了火車站,而他自己則繼續去尋找當年的老鄰居。


    尾聲


    “大行,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駱梅雨說道。


    “什麽話?你說吧。”黎大行說道。


    駱梅雨今年已經六十一歲,小時跟黎大行家是鄰居。從小學到初中,她一直跟黎大行的姐姐黎美辰是同班同學。


    初中畢業後,她頂父親的班,進了紅磚廠工作,五年後,她跟同廠的師兄趙波結婚了,夫婦倆在廠裏分得了兩間房子,從此便告別了小時住的老院子。


    二十年前,她的父母先後謝世,他們家的老屋被哥哥弟弟分了,她因為是女兒,而且已經嫁人,所以沒分到房子,哥哥弟弟隻分給她和妹妹一人一千塊錢作為補償。


    紅磚廠效益不好,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就停產了,他的丈夫趙波被迫跑到南方去打工,她因為要照料三個孩子,隻能留在家裏做些小吃生意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十一年前,她的丈夫也得癌症去世了,幸好幾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所以她的晚年才能享到清福,如今她跟大兒子趙有才一家住在一起。


    黎大行費了不少周折,才終於打聽到了她現在的住址。但她也跟其他幾個老鄰居一樣,不知道有誰對黎家有仇。


    不過,她還是幫了不少忙,在她的幫助下,黎大行和黎海洋父子又找到了三個黎美辰以前的同學。


    但這些同學也沒能提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段時間,黎大行黎海洋父子想盡各種辦法,走了不少彎路,總算查到了一些黎美辰的中學同學和當年文工團同事的下落。


    但一條條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最後都被排除了嫌疑。


    因此,黎海洋提出了一個的新的調查思路:也許那個詛咒黎家的人,並非跟他的姑姑黎美辰有什麽直接關係,這個人之所以在黎美辰的照片上寫下那些咒語,可能隻是因為黎美辰是黎海洋的爺爺和奶奶的女兒。


    換句話說,他們的調查方向不能局限於黎海洋的姑姑黎美辰的人際關係,還應擴大到黎海洋的爺爺和奶奶的過去。


    這樣一來,不但調查的對象範圍變大了,而且調查的時間範圍也變得更大了。


    父子倆心裏都不禁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樣大的調查難度,別說是他們父子,就是交給專業的刑警去幹,也未必能查出結果。


    雖然多半會是徒勞,但父子倆還是沒有打退堂鼓,繼續默默地調查和走訪。黎海洋的母親阮英則主要負責打理家務和招待所的事情。


    這段時間,簡潔雖然沒有再來洛陽,但她和黎海洋一直用qq保持聯係。黎海洋每晚都會將調查的情況向她講。簡潔除了幫忙分析和想辦法外,也會將她那邊的進展情況告訴黎海洋。


    雖然黎家的調查陷入了進退惟穀的兩難境地,但簡潔這邊卻有了一些進展。


    那位香港的降頭師雖然還未能破譯咒語的內容,但他已經確定那是一種血咒術。


    據說血咒是黑巫術中的最高深的法術。最早來源於泰國,是一種泰國巫師下的降頭。


    血咒在很多降頭術中,是一項極為重要的儀式,尤其是殺傷力越強的降頭術,無不藉由血咒的施行,才能發揮力量,所以降頭與血咒,實有堅不可分的關係。


    也正因為降頭師在下降頭時,需要以自己的精血為引,所以,當他的降頭術被破時,降頭師也會被降頭術反襲,功力不足的降頭師極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倒送一條性命。


    即使降頭師的功力深厚,十之八九也會因降頭術反噬,而大傷元氣,必須急覓隱密之處養傷,才能逃過破功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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