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我會如此震驚,一個人如果真的掌握了這項能力,隻要他走到社會中去,絕對會引起一場極大的騷動,倘若這個人天性邪惡,那麽帶來的影響隻怕要遠勝那些所謂的恐怖組織。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野人搖了搖頭,道:“當這個難題解決的時候,解決方案卻突然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3個人。”


    “你說什麽?!”我忍不住跳了起來,如此重要的一項研究成果,最後卻被人偷了出來,我腦子飛快的搜索著近代各種傑出人物的相關資料,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人是和野人口中所說的這些相符合。


    就在這時,野人突然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咳嗽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急忙伸手去扶他,野人往後縮了縮躲開我的手,低聲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燭光之下,我看見野人的臉色異常蒼白,又想伸出手去拭拭他的額頭,野人卻仿佛見到了鬼似的一聲大叫,我隻好悻悻的將手收回,隻聽野人又低聲道:“不要碰我,我控製不住了。”


    我聞言一愣:“你說什麽?”


    野人的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不住的發抖,仿佛身上很冷,又仿佛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聲音也越來越低,我隻聽他說道:“來不及了,那些人還不滿足,可是那些方法是行不通的,不行的,不行的!”


    對於野人身上的變化,我束手無策,他又不讓我碰他,而且就算他允許我碰到他的身體,我也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我對於一般的護理知識是半點也不會。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眼前又是一亮,無數的畫麵又出現了。


    這次的畫麵更加雜亂無章,有很多隻是一些風景,有些我還能認得,比如有一次畫麵上的風景就和偉人的故鄉韶山衝很像,雖然我從未去過那個地方,但各種宣傳片看得多了,我多少還能認出一些,有些畫麵又仿佛是在國外,更多的畫麵則是我完全明白不了了。就在這時,我突然又在畫麵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緊緊的盯著她,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會錯過,沒錯,就是她,我肯定不會看錯。


    我什麽都顧不得了,大聲的問野人:“為什麽她也會在這裏?”


    野人卻沒有回答我,隻是在石機上不停的顫抖著,口中發出一些我聽不明白的話。


    我呆呆的看著這個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我心頭浮起,這個人,我敬她愛她,可是她卻給我留下了太多的謎題,而隨著事情的漸漸清晰,我才發現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有關,我呆呆的看著畫麵上的她,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媽!”


    畫麵上的這個人,從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沒有肯定我絕對沒有看錯,她就是我的母親,隻是我不知道她和這件事到底有著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關係,也不知道為什麽野人的腦子裏居然會有母親的存在,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我能看到的這些東西,都是因為野人的原因,他想讓我看到,我就看到了。想起臨行前楚江山告訴我的話,我心裏突然一驚:難道眼前這個人……


    我沒敢想下去,哪怕我現在對著這個人的畫麵喊她一聲“媽”,哪怕我看過了她寫的那些日記,可我還是沒有忘記那個催眠世界,我相信即便在虛幻,那裏也還是有真實影子的存在,眼前的這個野人,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我在胡思亂想著,突然眼前仿佛一暗,那些畫麵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緊接著石機上的野人低低的哼了一聲,低聲道:“我……我又控製不住了。”


    我追問道:“你說什麽?”


    野人無聲的苦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來不及了,那些人都是錯的,沒有天機,根本就做不到。”


    我聽野人說道“天機”,才想起此來的目的,連忙問:“什麽是天機?天機在哪裏?”


    野人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低,但堅持不要我去扶他,低低的道:“他們拿走的就是天機。沒有天機,什麽都做不成的。”


    我聽得莫名其妙,大聲問:“你到底在說什麽?”


    野人卻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隻顧自己說著自己的話,這次我也覺察出情況的嚴重了,正準備不顧一切的去扶住他,野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阻止他們,你一定要阻止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重來一次!”


    野人抓住我的手漸漸的鬆了開來,我感覺到他的身軀漸漸變冷,我知道,他終於還是走了,盡管我和他認識時間不長,但這一刻我心中卻突然莫名的升起一股悲傷,仿佛失去的是一個親人,而伴隨著我的傷心的,更多的卻是震驚,我想起了母親日記裏寫的那句話:不要讓他們再來一次!


    我一直不知道母親日記裏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現在又從野人的口中聽到了而相同的話,“他們”到底是誰?母親到底是誰?野人到底是誰?我的父親到底是誰?我又是誰?一時間太多太多的疑問湧上腦中,仿佛無數的石頭堆在我的胸口,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緩過神來,這些問題不是我在這裏就能想清楚的,眼前最重要的,或許應該是安葬了野人的屍體,楚江山是讓我來尋找天機的,隻有他才可以讓我堂堂正正的回到人群中去;畢通也是要我來尋找天機的,疤痕女還在他的手中,盡管現在他和楚江山在一起,但楚江山明顯的並不信任他,隻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唯一知道天機下落的野人已經死了,而天機在哪裏,再也沒有人知道,除了當初帶走他的那三個人。這三個人帶走了天機,卻給我留下了一堆的謎題和一條死路。


    這間石室很大,我卻找不到可以安葬野人的地方,就算我想將他火化了也不可能,因為沒有足夠的木材。我隻能先將他的屍體放在石機上,然後拿上蠟燭在石室中仔細的搜尋,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留下,至少可以先拿去應付一下楚江山。這裏沒有什麽野獸,估計屍體放在這裏不會被破壞,但我卻必須要離開這個地方,王子華還在楚江山的手裏,疤痕女還在畢通的手裏,就算我沒有一絲把握,我也得想辦法去救他們。但最後的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我什麽都沒發現。


    我拿上所有的蠟燭,除了一根以外,其餘的全部熄滅,然後往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石機上的野人,心中突然一酸,又往回走了過去,看了看他,雖然他已經死了,但臉上的表情卻極度的不平靜,仿佛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告訴我,我想起他臨死前說的話,突然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和母親一樣,都給我留下了一句難解的話,隻不過母親的這句話是留給父親的,而野人的話卻是留給我的,我不知道這中間到底隱藏了什麽事,但直接告訴我,他們之間一定有著什麽聯係。


    我隻覺得手上突然一疼,接著眼前一亮,然後馬上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甩了甩手,剛才想問題想得入了神,以致蠟燭熄滅了才覺察出來,我記得看過野人從身上掏出打火機點燃蠟燭,於是雙手合十向他拜了拜,伸手在他口袋裏摸了摸,果然有一個打火機,掏出來點亮蠟燭,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又放還到他的口袋裏,我原本想將這個打火機帶走的,想起這是野人身上唯一的東西,最後還是將它留了下來。


    第三十七章 天機ii(三)


    自從上次在格細寨的地下石室遇險之後,王子華就一直要求我也學會抽煙,最少身上也要帶幾個打火機,隻是我最終還是沒有學會抽煙,也一直沒有養成帶打火機的習慣,沒想到這次真的又碰到需要打火機的時候了,想到王子華,我心裏一陣溫暖,畢竟他是現在難得真心對我的人,但想到所發生的事,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傷心。


    我看了屍體一眼,正要轉身離去,突然腦中一閃:野人曾經對我說過,這間石室有些東西,讓我自己慢慢的看,很多問題就會都明白,剛才因為傷心他的逝世竟然忘記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在我剛進入地道的時候,我發現牆上似乎刻著很多的細紋,這時在燭光之下,我終於看清楚了那些細紋是什麽東西:這個地下通道和當初在格細寨時的幾乎一模一樣,牆上也都是各種人物的肖像,隻不過格細寨那邊的地下石室的壁畫是用顏料畫上去的,而這間地下通道石壁上的人物卻是雕刻出來的,我那會觸摸到的那些細紋,就是這些浮雕的刻線。


    我拿著蠟燭,一幅一幅的看下去,這些浮雕的內容,有些是我很熟悉的,野人還沒死的時候,我曾經在他身邊看到過,後來他也曾跟我解釋過這些東西;有些卻是我所不熟悉的,浮雕上的人物從外形上看頗有歐洲人的相貌特征,我一幅一幅的看下去,野人說看了這些我就能明白很多東西,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出什麽東西來。


    突然我停住腳步,被眼前的一副浮雕給吸引住,這幅浮雕並沒有什麽特別出奇的地方,隻是一個小孩子躺在床上,邊上一個人在他的頭部插了很多的針管,仿佛是在給他動什麽手術,這幅浮雕之所以能吸引我,是因為我想起在格細寨那個地下石室的壁畫上,我依稀也曾經看過這樣一幅畫麵,我呆了呆,想不出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於是繼續往下看了下去。


    下一幅浮雕上的人物讓我愣了一愣,也和我在格細寨那裏看到的一樣,是那個留著一撇小胡子的矮個子德國人,手上正行著一個納粹禮,在他的前方,是無數同樣行著納粹禮的軍人,這些曆史都是我早就知道了的,我想不明白野人讓我看這些東西有什麽用意,所以略微看了一眼就要往下看去,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有什麽地方很不對勁,於是收回腳步,將蠟燭往前湊了湊,仔細的研究起這幅浮雕,10分鍾之後,終於被我發現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在這幅浮雕的下方,刻著一行字:1910年10月。眾所周知的是希特勒上台的時間是1933年,如果這個時間是製作浮雕時日期,怎麽可能會預言到23年後才能發生的事?我的腦子一下子不夠用了,想起楚江山臨行前說的話,說這裏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心裏突然浮起一種荒謬的感覺,這種見鬼的神秘事情居然會讓我碰上,如果是在以前,我會求之不得,正好作為我寫作的題材,可是現在我所有的朋友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是被人綁架,而我卻道現在還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原因,這個見鬼的德國佬,我才不信我和他會有什麽關係。


    再看下去,果然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物肖像,正和格細寨地下石室一樣,這次我看到的是那位偉人的浮雕,我匆匆一瞥,就拿著蠟燭開始搜索這幅浮雕,果然在浮雕的右下角我看到一行字,寫著:1944年。我知道1944年正是抗日戰爭時期,但浮雕上的內容顯示的卻應該是1949年以後才能看到的場麵。一瞬間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不信野人會無聊到故意把時間弄錯,這對他根本就沒什麽好處,唯一的解釋就是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可以預見未來的先知。


    我站在浮雕前發呆,就在這時,突然“呯”的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仿佛是什麽東西敲在石壁上一樣,我被嚇了一跳,這個地方隻有野人一個人存在,現在他已經死了,我聽到的應該不可能再是幻覺,我仔細側了側耳,隻聽得又是“呯”的一聲,聲音似乎是從前方傳過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拿上蠟燭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地下通道極長,但幸好並不像個迷宮,我還不至於有迷路的危險。走了一段時間,耳邊“呯呯”的聲音越來越響,我知道自己已經漸漸靠近這個聲音的來源了,一顆心劇烈的跳動,連手掌心也出了不少冷汗。


    又走得幾步,拐了一個彎,突然發現前麵拐彎處透出點微微的亮光,耳邊聽到一個人在不停的喘氣,這喘氣聲在地下通道裏聽來卻變得異常的響亮,我緊緊的捏住拳頭,屏住呼吸,貼著牆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去,就在這時,突然裏麵的亮光一暗,我心中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對方必定也發現了我的存在,正要將手中的蠟燭吹滅,隻覺得麵前風聲有異,似乎有一個人從我麵前跑了出去。


    這時我也顧不得跑過去的是什麽東西,伸手一把抓了過去,隻覺得這一下似乎抓住了一個人的手,同時聽得一個人一聲悶哼,但他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我手上的蠟燭已經被這個人帶起的風給熄滅了,黑暗之中我又認不得路,因此不敢繼續追上去,隻聽那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但那個人卻似乎對這裏極為熟悉,即使不用蠟燭也能跑了出去。


    蠟燭已經熄滅,眼前一片漆黑,我小心翼翼的摸進剛才那個人所在的地方,腳底下似乎踩到一些細碎的小石子,這個地下通道鋪得極為平整,絕沒有什麽小石頭隨處亂堆放,我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了摸,果然是一些碎石,想來是剛才那個人從石壁上敲打下來的。


    我繼續在地上摸索著,忽然手碰到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的東西,心中一陣狂喜,一把抓住摸索了一下,果然是一個打火機,應該是剛才那個人留下的,這時也想不了那麽多,我點燃蠟燭,見地上果然都是些碎石,還有一把鐵錘,顯然剛才那個人確實在敲打著石壁,我抬頭往石壁上看去,眼前所見,讓我忍不住“啊”了一聲。


    通道兩側的石壁上還是雕刻著一幅幅的浮雕,但在我麵前的幾幅卻已經被人破壞得差不多了,顯然是被剛才那個人打掉的,但因為我的突然到來令他倉惶逃跑,有些地方便不完整的保留下來了一些。我湊上前去,石壁上雕刻著一個人的身體,頭部已經被破壞,看不清什麽樣子,但他的背後卻長了一對翅膀,我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個人的頭上也有一個光環,那就是西方基督教裏的天使了,當然如果王子華在這裏,肯定稱之為“鳥人”。


    想到王子華,我心裏不由得一陣黯然,他雖然和我認識時間不長,但確確實實的是把我當成了好朋友,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收斂心神仔細的檢查著這些被破壞的浮雕,絕大部分內容都已經被破壞得看不出什麽東西,除了那一個殘留的“鳥人”像,就隻看到邊上的兩個字,一個是“大”,一個是“國”,我想了想,理不出什麽頭緒,往前麵一幅浮雕看去,雖然保存得很完整,但卻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我放棄了探尋那個人為什麽要破壞這幅浮雕的想法,漫無目的的往下麵的浮雕看去,尤其注意那些浮雕上的時間,想看看製作這些浮雕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我想象的一般具有神奇的預言能力。


    石室極大,一時半會也看不了那麽多,而且從時間來看,似乎我進來的那條通道上標示的製作時間更要靠近現在,想了想我還是轉身往回走了過去,幸好一路過來我特意留心了下通道的方向,還不至於走錯路,不多時就走到了當初看浮雕的那個地方,繼續看了下去。


    後麵的幾幅浮雕我看不太明白,各種各樣的內容都有,反正看不明白,我也懶得去思考,繼續看了下去。突然一個熟悉的圖案出現在我麵前,圖案形如高山,約有半人多高,這個圖案我最熟悉不過,野人也曾經和我說過是某個組織的標誌,但更讓我震撼的卻是圖案旁邊刻著的一行字:不要讓他們再來一次!


    “不要讓他們再來一次!”這句話我在母親的日記裏看到過,野人臨死前也和我說過,雖然他和我說了很多事,但我還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們是誰?是什麽事要重新來一次?


    我看看時間,是我進入這裏的前幾天,想來這句話應該是野人刻上去的,我拿著蠟燭繼續向下看去,卻發現這已經是最後一幅了,我呆了呆,野人說我看了這些會明白,可是我卻更糊塗了,想了想,我終於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裏再說,不管怎麽樣,野人已經死了,孫德標要我找的天機沒有找到,或許這些具有預言功能的浮雕就是“天機”,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沒有什麽用了,上麵記載的都是一些已經成了過往的曆史。


    我走到“電梯”前,幸好“電梯”還在,至於為什麽它上升之後又降了下來,我也想不明白,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個人也是坐著這個“電梯”下來的吧,隻不過最終他沒有從這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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